《烟花无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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烟花无爱- 第2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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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紧紧的拥在一起。德宁的心痛如刀绞,清瑜忙安慰她:“见到你,我什么都好了。没事,真的。”
  从那以后德宁一有机会就偷偷去见清瑜,清瑜已经是先皇的嫔妃,论理,德宁不能碰她。可没有什么能挡得住两个本就相爱的人,两人每一次见面,必是一番抵死缠绵。
  几个月之后,清瑜的月事很久没有来,清瑜担心是怀孕了,给德宁商量,那时先皇已经许久没临幸过清瑜,如果真是怀孕,清瑜与德宁的事一定会露馅。德宁心急如焚,回来跟崇宁商量这件事。
  德宁晚上刚给崇宁说了这件事,没想到第二天一早,先皇就带着御医去了长信宫。显然先皇知道了清瑜怀孕这件事。御医很快就查出清瑜有身孕,先皇让几个嬷嬷按住清瑜,用碗口粗的棍子直捣她腹部,几十棍下去,清瑜下面鲜血直流,当即昏死过去。嬷嬷将她扔在长信宫,由她自生自灭。三天之后,清瑜在冰冷的长信宫去世了,死时身边没有一个人。
  沈清瑜的死像一根导火索,牵连到了整个沈家。沈家一直是先皇的眼中钉,她们强大到让皇上也感觉到了威胁。不止事事掣肘,甚至连皇位都操控在她们手中。先皇靠着沈家继承了皇位,却也受制于沈家。连先皇的皇后都是沈家为先皇挑选的。最近,德宁迷上了沈清瑜。可以想象,如果未来清瑜做了德宁的皇后,德宁一定被沈家控制的死死地。先皇已经再也容不下沈家了,不论什么样的代价,先皇都要除掉沈家这个毒瘤,不然,不知哪一天这个毒瘤就会给皇位带来灾难。先皇借着清瑜的事,彻查了沈家,列了十几条干政、弄权的死罪。沈家二百三十五口满门抄斩。行刑的那天,血染红了整个菜市口。
  德宁讲到这里,眼圈红了,她与清瑜在长信宫的几次相会,竟然是最后在一起的日子,回想起来每时每刻都刻骨铭心。
  德宁对子晗说:“清瑜怀孕的事,除了清瑜和朕,就只有崇宁知道。是崇宁向先皇告的密。我与清瑜的私情,也是她与先皇说的,正是因为这样,先皇才拆散了我们。若不是崇宁,清瑜不会死。清瑜怀着朕的孩子被乱棍打死……”说到这里,德宁情绪激动几乎无法自持:“朕这样对怀有身孕的你,是想替清瑜讨回个公道。让崇宁也知道这是种什么滋味。”德宁擦了擦眼泪,说:“现在,你知道崇宁是什么样的人了吧?”
  子晗说:“我不信。我不信她会做这样的事。”
  德宁冷笑道:“你太糊涂,还不肯看清她的真面目吗?她在先皇面前亲口承认了这件事!清瑜死后,朕被先皇叫去与崇宁当庭对质,崇宁承认了这件事,朕被先皇罚了打,罚了禁闭,朕怎么可能会错!”
  子晗:“不管你说她什么,我相信她,我相信她不会做这样的事。我相信她爱……姨……清瑜,她那样温柔的人,怎么可能对……清瑜做这样的事,即便是她也一定有她的苦衷。”
  德宁:“我看你是昏了头了!你是个傻瓜!白痴!”
  子晗仍旧说道:“你才是昏了头,清瑜爱得根本不是你!如果不是崇宁让你,你根本不可能得到……清瑜!”
  德宁突然暴怒起来:“你说什么!?崇宁这么跟你说的!?她胡说!她是骗子!无耻的骗子!清瑜爱的是朕!”
  子晗:“崇宁既然甘心把她让给你,又怎么可能嫉妒你,也根本不可能害姨娘!”
  德宁气急,抓起子晗来回摇晃着:“你闭嘴!你……”说道这里德宁一愣:“你刚才说什么?!你说崇宁不可能害谁?”
  子晗突然反应过来失言了,抿紧了嘴唇,不肯说话。德宁又问:“你叫清瑜什么?你跟清瑜什么关系?你是谁?”
  子晗死也不肯再说一个字。德宁:“你叫清瑜姨娘,难道……你也是沈家的人?这不可能!沈家已经满门抄斩了。你到底是谁!”
  任凭德宁怎么问,子晗始终一言不发。德宁把朱嬷嬷叫来,说:“去,把高太医叫来。”
  高太医跟沈家大小姐,也就是清瑜的姐姐沈清言私交甚密,当年沈家被满门抄斩,她也差点被牵连。
  等到高太医来了,德宁把她叫到近前,说:“你看看,你可认识她?”
  高太医凑近了一看见子晗,呆了一呆:“清瑜小姐……?”
  德宁说:“你瞧仔细了。”
  高太医又仔细看了看子晗。子晗仿佛害怕一般,躲闪着不让高太医看到。高太医忽然想起来:“你是……你是……琏允?”
  说道这里,高太医忽然大哭起来,跪在子晗面前:“我终于找到你了,我对不起沈家,对不起清言。”
  沈家被处刑的前一天,高太医买通了狱卒,冒死偷进天牢,将清言的女儿,四岁的琏允藏在斗篷中救出了天牢。指望着能给沈家留下一条血脉。没想到,高太医刚出天牢,狱卒们就发现牢里少了个小孩,四处派兵追捕。高太医赶紧带着琏允逃,慌乱之中与琏允失散了,高太医找了许久,再没有找回琏允。
  琏允就是子晗,她与高太医走散后,躲在角落里也不敢出来,两天两夜滴水未进,就在她奄奄一息的时候被一老太婆拣走,琏允便跟着老太婆一路乞讨过活,后来两人恰巧路过花满楼,琏允被贤嬷嬷相中买了下来,从此留在了花满楼。贤嬷嬷问她叫什么,琏允不敢说,只摇头说什么都不记得了。后来花满楼的贤嬷嬷给她起了名字,叫子晗。
  但子晗怎么也不肯承认,跟高太医说:“你认错了!我不是什么琏允。”
  德宁在一旁问高太医说:“你不会认错吧?”
  高太医想了想说:“我妻子为沈夫人接的生,她说琏允身上有处莲花胎记。很特别。”
  子晗下意识的伸手挡在了腰上,德宁见子晗挡住了腰,于是问高太医说:“胎记在哪里。”
  高太医连连点头:“在腰上。”
  德宁知道,基本上不会错了,于是跟高太医说:“那可能是搞错了,她身上什么胎记都没有,只不过是长得像清瑜而已。你先回去吧。”
  打发走了高太医,德宁拉过子晗,掀开她的衣服看了看她腰间,果然有一个莲花胎记。子晗拼命的挣扎:“放开我!我不是什么琏允!”
  德宁没有松手,而是用力将她抱在怀里,安慰道:“没事了,一切都过去了,朕不会再治沈家的罪,你不用害怕,朕不会杀你,也不会让任何人再伤害你了。”
  可子晗丝毫没有听德宁的话,一边哭泣着,一边说:“我真的不是琏允……我……没有脸见列祖列宗,更没有脸见母亲和小娘。我叫子晗……只是个在青楼长大的孤儿。”
  德宁这才,子晗是从青楼里出来的烟花女子,她是怕这身份玷辱了先祖。子晗呜咽着:“我只是想活下来……我想活下去……所以……我……”
  德宁轻轻拍着她说:“没人怪你,如果要怪,就怪朕无能,没有救得了你的家人,也没能保护你。”
  德宁在知道子晗和清瑜的关系后,心底忽然生出了许多怜惜。子晗在德宁怀里痛哭不止。她抱着子晗,神情缓和了许多。将脸颊贴在子晗长发上,闻到一阵淡淡的甜甜的香味,感觉特别舒服和安心。德宁忍不住吻了吻她的额头,又忍不住吻了她的脸颊。最后她抬起子晗的下巴,吻了下去。
  而子晗伸手抵住了德宁,德宁也没强迫她,松了手,扶着子晗躺下,说:“睡吧,朕不打扰你了。”
  德宁仔细的给子晗盖好被子,然后退出卧室在卧室外面的套间里找了处地方,和衣而卧。就这么凑合到天亮。
  天亮之后,德宁在去上朝前先去看了看子晗,见她正睡着,嘴角竟露出了一丝微笑。对德宁来说,失去清瑜的痛无法平复。折磨崇宁也只是一时之快。德宁依然是备受煎熬。现在有了子晗,她身上有着清瑜的影子,又是沈家的余脉。德宁终于有了精神的寄托。
  


☆、琏允

  德宁一有时间便来长信宫,陪着子晗。亲自照顾她。德宁又好像回到了年少时,那时她在清瑜身旁,想要吻她,却又怕她恼。现在德宁也是同样怕子晗会恼,她见子晗一直闷闷不乐,便问:“你喜欢什么?”
  子晗:“我想回公主府。”
  这句话一说出来,德宁脸色陡然变了,她忍着怒火耐着性子说:“除了这件事,你想要什么朕都可以满足你。你只管说。”
  子晗依旧冷冰冰的说:“我不会受你的好处。”
  德宁看着这个倔强的弱女子反倒笑了。堂堂一国之君想要讨好个女孩子还不容易。她私下里吩咐了朱嬷嬷去办。朱嬷嬷找了手下得力的人去了花满楼。没多久,带回了一个匣子。德宁拿着匣子来给子晗,子晗开始丝毫不感兴趣,德宁只有自己打开了递给子晗。子晗看到里面竟是一张卖身契,子晗忍不住拿起一看,竟是端云的卖身契。子晗一惊,看看德宁,德宁笑着说:“随你处置了。”
  子晗含着泪将卖身契撕了个粉碎,烟花女子终其一生苦熬的不过就是这一张薄纸。朱嬷嬷派人带了银两去赎端云时,端云刚起正在吃早点,忽然贤嬷嬷跑来说有人要赎端云。端云起初还以为是贤嬷嬷说笑,等端云看到了银票这才信了。端云忍不住问那人:“你家主人是谁?”
  那人笑道:“我家主人可是神龙见首不见尾的人,你不用问了,只管拿了这银子赎身。赎身之后,你就自由了。喜欢做什么便做什么去。”
  端云更是愕然,再问那人,那人什么也不肯说了。端云脱了贱籍,激动地不知如何是好,其他人更是羡慕不已,端云与贤嬷嬷告别之后,吴柯也不在花满楼赶车了。端云带着积蓄与吴柯一起回了乡下的老家。
  吴柯就是以前救过子晗的车夫,她与端云相互爱慕,但吴柯只是花满楼的车夫没有什么钱,端云的身价她根本出不起,没法给端云赎身,只能默默地陪在她身边。现在端云赎了身,两人便一起回到乡下,过起了平淡而幸福的日子。
  子晗撕了端云的卖身契,沉默良久,小声的说了一句:“谢谢。”
  德宁:“那陪朕去御花园里逛逛吧,你不用下地,坐竹椅去就好,到外面转转,好的也快些。”
  子涵想了想,答应了。
  两人到了御花园。德宁陪在子晗身边,从所未有的耐心和好性。德宁平时对待嫔妃都很苛刻,也没什么耐心。一句话说不到她心里去,当场就会翻脸。不过现在,她在子晗跟前,就好像当年在清瑜面前,怎么也不会恼,想尽办法逗她高兴。德宁把御花园里的景色一处一处指给子晗看,可子晗对御花园的景色也没什么兴趣,淡淡地答应几句,若有所思的望着前面出神。德宁讨了个没趣,也没生气。见子晗不想听她就不再说了,坐在她身边陪她一起发呆。这样的感觉让德宁很舒服,她靠在子晗的竹椅上,慢慢地竟睡着了。
  不知过了多久,起风了,傍晚的微风颇有些凉,子晗轻声把宫奴叫来,让她们给德宁盖些东西。这一说话,德宁醒了,笑着说:“不用拿了,天黑了,我们回屋吧。”
  回到屋里,德宁想起刚才子晗的体贴,心里一阵久违了的甜蜜感觉。她把宫奴都遣退了,然后从竹椅上扶起子晗横抱在怀里。子晗身子骨很瘦弱,像是没有什么重量。德宁又是一阵心疼,也不敢用力。轻轻将她放在床上,舍不得放手,俯身想要吻她。没想到却没子晗拦住了。这时德宁才清醒过来,子晗毕竟不是清瑜。子晗是崇宁的人,她对崇宁还念念不忘。
  德宁如同被一盆冷水兜头浇下,刚才那美好的感觉瞬间破碎。德宁心里一阵抽痛,她强忍着心痛笑了笑,松开了子晗,转身出去了。一走出门外,便是黑压压的宫殿,现在德宁有了子晗,她没办法再想象长信宫里空无一人的日子。德宁不打算将子晗还给崇宁了,或者说她从来就没想过把子晗还给崇宁。
  每天德宁只要没事就来找子晗,连皇后和嫔妃那里也不去了。子晗在宫里闷得慌,也没有人能说个话。德宁便派人去接端云,让她陪陪子晗。
  宫奴们去找端云时,端云跟吴柯在乡下刚住了不久,正是幸福之时。忽然一队禁军来了,端云和吴柯吓得不轻,宫奴上前给端云说明了来意,是让她进宫陪一陪子晗。端云这才知道子晗在皇宫里。
  端云跟着宫奴进了皇宫,跟子晗一见面忍不住痛哭一场。端云说:“那天突然有人来赎我,我想这世上也就你这孩子还能这样惦记着我,可我又想崇宁公主哪有这么多银子,现在我才知道,原来你竟然进了宫。”
  子晗哭着把来龙去脉给端云说了,端云叹了口气:“真的是造化弄人,那些求富贵的,求一辈子也未必成。你从小就不把这些荣华富贵看在眼里,却偏偏逃不开。被这富贵困在里面。”
  子晗并不在意这些,只问端云:“殿下她怎么样了?”端云摇头:“我一直和吴柯在乡下住着,没有崇宁殿下的消息。”
  这些日子,崇宁十分担心子晗,她辗转找一些宫人打听,才知道子晗住在长信宫,皇上这几天也一直住在长信宫。崇宁知道长信宫是清瑜以前住的,显然德宁不会轻易让子晗回来了。崇宁想要去见德宁,可德宁压根不见她,连宫门也不让她进。
  崇宁这些日子也是着急,却没有一点办法。想来想去只有见德宁一面才可,无论用什么办法,必须得去见一见德宁。于是崇宁找老宫人帮忙,乔装成宫中干粗活的宫奴潜进皇宫,悄悄摸到了尚书房外,可是皇宫内守卫非常严密,崇宁刚靠近门口就被发现了,侍卫们一拥而上。崇宁抵挡不住,一闪身进了书房,侍卫也一窝蜂的进来,用长枪按住了崇宁。德宁正好在书房里,她看到崇宁一愣,没想到崇宁居然会闯宫。她示意守卫们都下去,守卫们松开崇宁退了出去。
  德宁笑着过去把崇宁扶起来说:“你担心子晗可以跟朕说,为什么要闯宫呢?”
  崇宁知道德宁是在兜圈子,她没有跟德宁分辨,而是说:“让我把子晗带回去吧。”
  “朕不会把她交给你的。”
  “她不是清瑜。”
  德宁脸上的笑容瞬间没有了:“清瑜?你还有脸提清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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