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浪情杀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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浪情杀手- 第1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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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沟渠中鳄鱼的点心。这还只是头一道最简单的关卡,经由万宝贵精心挑选的壮丁组成的保镳们,个个都拿着刀、枪,五人一小组的巡回整个宅院,只要一有可疑人物,就会被他们动以私刑处决。
  这两道关卡若能闯过,接着还必须要摸清楚宛如迷宫的三重院设计,方型的大宅形成“回”字,上百个房间中,有的或相通,有的成死巷,摸不清楚路线的人,很容易就被困死其中。
  这当中,囚禁曹四郎所在的位置,又是机密中的最高机密──特制的地下牢房。入口只有一个,就在万宝贵的卧室寝床正下方。虽然一个人不至于一天二十四小时都躺在床上,但是一家之主的卧室绝不是容易就能靠近,更别提要开启那入口,就得先想出如何破解机关。
  普通人听到这儿,恐怕心中已经敲起退堂鼓。
  白天人来人往,想将人偷偷从牢中运出来,根本不可能,然而就算到了深夜,也不可能移开万宝贵的身子,从他床下的入口悄悄钻入地下牢房吧。进不进得去是个问题,而更重大的问题是,又该如何把人带出来?而且一切都要进行得神不知鬼不觉。
  一心只有四郎哥安危,事前并没有针对整个状况多去了解的紫音,直到站在万府门前,才真正明白想“偷”出曹四郎,绝对比当初在众人面前将曹四郎劫走,还要冒更高的风险。
  “你有把握吗?”紫音看着打量着高墙的独孤九说。
  独孤九顽皮地一笑。“我要是说没有,你想怎样?杀了我。”
  紫音默默地摇摇头。“就算只有我一个人,我也要救出四郎哥。”
  “杀光万府上上下下所有人?”他有趣地嘻笑着:“虽然我不晓得你对你自己的功夫有几成的自信,但是你也不是天下无敌的人吧?以一挡十也许没问题,但以一挡百、百十呢?里面的人也不全然都该死呀?”
  “你到底有没有把握?”这生死存亡关头,紫音不免染上一丝急躁。
  独孤九却还有余力打情骂俏地说:“如果你肯主动的亲我一个,就算要我从地府里偷个人回来都不成问题。”
  紫音一听,眼眨都不眨地,捉住他的衣襟,大胆地将自己的唇贴住他。
  但从她耳根的红潮也晓得她不过是在逞强,独孤九却不介意地揽住她的腰,当她要退开结束这短短双唇的接触时,双手一扣,加深了这一吻。
  “唔嗯!”
  他充分的运用了舌头爱抚过她的贝齿,滑入她的舌腔,深深地吸吮着她。
  “……哈……哈……”一吻结束后,紫音气喘吁吁地抹净自己的唇,也一并抹去他留在自己舌尖的气味。“这样,你就有把握了吗?”
  “有,小白蝶儿。”他抛了个媚眼说︰“现在就算要我偷十个曹四郎都没问题。我阿九最讨厌辜负美女的殷切期望。尤其这攸关你、我无数个春宵的未来,我怎么舍得放过呢。”
  “油腔滑舌就省了。”紫音抬头看着天上皓月。“时间所剩不多了,快点进行吧。”
  “我爱死你冷冰冰的酷样了。”独孤九摸摸她的臀部说︰“记得,等会儿手脚要俐落,马上跟着我行进,要是你动作慢了,咱们就等着明早吊在城墙上当乌鸦的早餐啰。”
  紫音白了他一眼。独孤九笑着甩动着一条尖端有着三爪勾的绳子,越过了足足有两人高的墙,确认钩住了目标的大树后,他以眼神打暗号,行动展开。
  今天到底是第几天了?
  四郎闭着眼睛,任由意识四处漂泊,自从被那个疯子捉到这个地下牢里,到底过了几个昼夜,他已经没有办法清楚的记忆了。因为这儿连个窗子都没有,看不到外面的世界,当然也就对时间失去了概念。
  最初的一、两天,还会去推算时辰,至于现在……时间已经不重要了。
  今后,自己真要在这不见天日的地牢里度过一生?
  过去不是没有遇过像万宝贵一样的疯子,但像这样落入他人手里,连自由的一日都看似遥远的情况,的确是头一遭。拼命告诉自己不可以绝望,不可以坐以待毙,万贯贵不可能永远囚禁他,一定会有人来救自己,要不……耐心等待逃亡机会出现,凭自己的脑筋也可以脱困。
  但是,像这样备受煎熬的一日复一日,自己还能撑多久而不崩溃、疯狂,就连四郎自己都快没有信心了。
  寻常人,怕早已屈服在万宝贵残虐的行动下,任他予取予求吧?
  自己也该认真考虑一下,和他虚与委蛇、假意顺从,好得到更多活动的空间,从而考虑未来逃亡的机会。但是,一想到自己的让步,意味着必须让对方恣意为所欲为,四郎不保证自己能忍受得了那恶心的触感,说不定会吐出来。
  梨园卖笑是一回事,但要他舍弃为人最基本的尊严,容许他人侵犯自己的身体又是另一回事了。他曹四郎可以贱卖自己的笑容,却绝不卖出自己的人格。这是他辛辛苦苦在乱世红尘中,洁身自爱支撑下来的原则,现在又怎能轻言打破呢?士可杀不可辱的血,照样流窜在他身为一介红伶的体内。
  他,真的再也见不到“影蝶门”的伙伴们了吗?
  如果他死了,大伙儿……还有那个人……也会伤心吧。
  心头浮现了过去和大伙儿相处的点点滴滴,四郎依恋不舍的是他一走后,势必会留下许多未尽的事物、未完的心愿、未成的恋情……多日的监禁中,若不是有这些回忆的支撑,他一定熬不过这种精神与肉体的双重虐待。他俊逸的外表下,其实有着一颗强韧又热情的心,靠着这样孤独夜晚的回忆,总能让他打起精神应付下一场更严苛的刑求迫罚。
  “喀咯!”
  机关门被开启的声音,让他整个人都紧张起来。怎么这么快?另一天又来到了吗?万宝贵每隔一段时间就会到地下牢来,这已经成了四郎模糊的时间观念中,唯一可以拿来计算的东西。但是这次万宝贵来得太快了,他甚至还没有武装好自己面对他。
  睁开眼,他看到牢房外的地上,有着一道拉长的黑影,正缓缓朝这边移动。
  握紧拳头,四郎振作起精神,一遍遍地告诫自己,绝对不让敌人看见自己软弱无力、害怕恐慌的一面,他只要有松懈防备的一刻,敌人就会毫不留情地击溃他。
  然而,现身在他眼前的并非万宝贵。
  “你……是谁?”四郎讶异地看着一身黑衣的劲装男子,对方高大的身影挡住了外头火炬传来的光线,陌生的形影让他有些吃惊。
  “嘘!我要打开牢房的门,你别嚷嚷。”对方小声地回答。
  打开牢房?他办得到吗?牢房的钥匙可是万宝贵精心聘请大内锁匠做的,他还炫耀说就算是天皇老子也打不开这道锁。可是,听着对方不知使用什么道具,“卡擦、卡擦”两声后,阴暗的囚房内突然大放光明。
  “啊……”牢房门,真的被打开了。
  “四郎哥!”一条人影窜进来。
  “紫……紫音!”
  云紫音一见到四郎熟悉的脸,不由得泪眼模糊。这泪水是为他,也是为自己。多日的担忧,在见到四郎哥的瞬间,解放了束缚,一下子全发泄出来。
  四郎的双手和双脚上都有着铁炼铐着,明显消瘦许多的脸颊,俊逸依旧却多了分教人疼惜的憔悴黑影。她颤抖地摸着四郎胸前、脚上布满新旧交错的暗紫色鞭痕,克制不住又一波泪水掉下来。太过分了,这些伤说明了四郎哥遭遇到什么样可怕的对待。
  “要哭等到了外面再哭吧,紫音姑娘。”跟着走进来的独孤九,解开自己身上的黑色披风,塞给她。“我现在就解开他的脚炼和手铐,这个先借他遮遮寒。”
  紫音经他提醒,才想到自己一直抱着四郎赤裸的身子哭泣,慌忙把披风裹住他。“对、对不起,四郎哥,我没注意……你不冷吧。”
  “那不重要,紫音,你怎么进来的?还有……这位兄台又是谁?”
  “他是──”
  “停。叙旧的时间到了。炼子解开了,你站得起来吗?曹四郎。”独孤九一脸厌恶地把铁炼丢到角落。他天生就讨厌这些束缚人的玩意儿,曹四郎会被万宝贵这样像条狗地炼起来,自己也是帮凶这一点,他就浑身不自在。他奶奶的熊,早知道就不接这鬼工作,下回要是再有这类的工作上门,他一定打得这类变态满地找牙。
  老实说,没来到这儿前,紫音口口声声四郎哥、四郎哥的,独孤九听得是一肚子鸟气,实在不懂那种不男不女的伶人哪点值得她挂心。所以他预备一见到曹四郎就给他好看,让他知道紫音是谁的人!
  可是!万宝贵那该死的变态!
  看了就教人老大不爽。好不容易帮他偷到手的宝贝,居然又是手炼又是脚炼地铐住,还外加三餐鞭打的度日。任谁看到现在的曹四郎,都会有点罪恶感吧!去,虽然他很讨厌碍眼的曹四郎,但也不能否认能对曹四郎那张漂亮得不像话的脸,下这种毒手的家伙,八成已经疯得差不多了。
  过去他对偷得手的东西,转卖出去后主人究竟如何处置,一丁点都没摆在心头。反正都卖出去了,就算不识货的家伙高兴糟蹋高价得手的珍宝,那也是他家的事。他还没闲到去在乎那等鸟事。但他头一回对自己做的事,感到后悔──“活人”果然不是该偷的“东西”。因为自己助长了那种变态的气焰,亲眼目睹到自己犯下的恶果,这“罪恶感”的滋味还真不是人尝的。
  既然是自己心头的宝贝,就该千呵万护,好好去疼呀!
  再次诅咒万宝贵,居然让他独孤九有这种罪恶感,而在曹四郎面前抬不起头来,他绝对会把这笔帐记在脑中,以后找机会慢慢跟他算。
  “……唔!”许久没有站立的曹四郎,一下子就软了腿。
  “四郎哥,让我扶你吧。”
  紫音还没碰到他,独孤九就一把抓起比自己瘦小的男子,背他到肩上。“没时间拖拖拉拉的,他交给我,你在前面把风。走吧!”
  这家伙真是太不可思议了。四郎紧捉着独孤九的背,注意到他轻而易举地背负自己一个大男人,还能健步如飞.脚下又不发出任何跫音。功夫没有两把刷子的人,或许不能理解这有什么了不起,但是四郎很清楚光这一手就显露了这男人功夫底子的深厚。要是没有自己这个大包袱,他身轻如燕的功夫,可让他瞬间来去自如、飞檐走壁。
  紫音是从哪儿找到这么一位厉害的帮手?四郎确信如果没有这个男人,光凭紫音的力量,是没有办法救自己脱困的。
  眼看着地下牢的出口就在前方,四郎真想高呼一声万岁,这场无止尽的恶梦就快结束了。踏上地下牢阶梯的瞬间,他暗暗发誓自己这一辈子绝不会忘记这次的教训,他绝不会再让任何人有机会剥夺自己的自由。
  他们一窜出那狭小的出口,四郎才晓得这儿是万宝贵的卧床下方,而更教人为奇的是万宝贵被活吊在卧床正上方,呼呼大睡着。
  “这……这是什么?”
  “万宝贵呀。”独孤九嗤鼻一笑。“睡得像条死猪一样,我本想点他睡|穴,后来发现根本没有这必要,就算割下这家伙的宝贝,他也不会醒。”
  “你说得太夸张了。”四郎想像那画面不觉莞尔。
  独孤九操纵暗藏在床头的机关。只见地下牢的入口慢慢地关闭,恢复成原来床铺的模样。紫音则负责切断四条悬挂着万宝贵的银丝,一抽走丝织,万宝贵睡着的模样和方才没有什么两样,到此为止一切都还神不知鬼不觉。
  “喂,你要是想报复这家伙的所作所为,就趁现在了。”独孤九放下曹四郎说。
  “四郎哥,让我杀了这家伙吧。”紫音比当事人还气愤地说。
  四郎晒然一笑,“这家伙的确很该死,不过……他还不是最该死的人。我想给这种人小小的教训就够了。一个能让他永远都不敢再接近我的教训。”
  独孤九盯着四郎半晌,扯唇笑了起来。“呵呵,看不出来你这个四郎哥,顶着漂亮的脸,却有杀人罗刹的气质呢!紫音。这一点你们两个真是不相上下,以后看到漂亮的人都得小心点,遇上一个就吃不完兜着走了。眼前就有个活生生例子。我真同情万宝贵,惹上不该惹的人。”
  紫音看穿他的言不由衷,他要是真被自己吓到,现在也不会站在这儿。所以她淡淡地暗嘲一句︰“世上不长眼的人,不只万宝贵一个笨蛋。”
  独孤九扬眉笑了笑,假装不懂她说什么。“咱们也别蘑菇了,曹四郎,快点进行你的“小小教训”,要不你就没有机会还以颜色了。”
  “说的也是。”四郎卷起衣袖。“紫音,转过身去,这不是你一个姑娘家该看的画面。至于那边那位小哥要是不嫌这画面不雅,就随你欣赏了。”
  独孤九一双眼闪闪发亮,好奇之心溢于言表。“如此有意思的事,我当然要拜见一下。”
  四郎有趣地望他一眼,也就毫不客气地动手点了万宝贵的睡|穴,确定他不会醒来后,毫不迟疑地解开他的腰带……紫音连忙转过身去,她虽然也想知道四郎哥打算做什么,但是却不小觑四郎哥的警告。只听到身后传来窸窸窣窣的声音,接着没过一会儿,独孤九忍俊不住的笑声取而代之,幸好他还懂得节制,没有笑得太大声。
  “太妙了,曹四郎,你这一招对男人来说,真是最大的耻辱,外加威胁。我相信等他醒来,绝对会对你敬而远之,再也不敢靠近你了。了不起,能想出这点子的人,够辣。”他小声地拍着手说。
  “谢谢。”四郎解决完手边的工作,厌恶地将双手擦抹干净后,方说:“让你们久等了。现在我们要怎么离开这儿。”
  “这就交给我了。”独孤九拍着胸脯说︰“首先从这个窗口出去吧。”
  “到屋顶?”四郎好奇地抬头。
  “没错。”催促着他们照自己的话做,他一脸好戏还在后头的说:“玩就要玩得轰轰烈烈,这是我一向的作风。走吧,别发呆了,紫音。”
  紫音临走前,好奇地往床上看去,万宝贵依然睡得像条死猪,下半身藏在棉被中,看不出有何异样。到底四郎哥动了什么样的手脚?这个答案,或许他们两个男人打算永远都不揭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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