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有。”布莱克校长傲慢的说,“昨天我在处理这件事的时候,有人将我击晕了。我认为这绝不是一个未成年小巫师能够做到的事情——我身上一向施展有威力不错的防护咒语,我认为,只有非常强大的黑魔法才能够将我击晕。去处理这件事吧,霍格沃茨的副校长,不要把时间耽误在几个学生打架的小事上。”
迪佩特教授的身体大力摇晃着,“你不能——菲尼亚斯,我一定会向董事会——”
“校董事会。”布莱克校长柔声说,“我已经通知马克斯维尔马尔福了。他说他会把这件事通知给董事会的。”
迪佩特教授仿佛被人在胸口锤了一拳,向后退了一步。
“我的老朋友。”布莱克校长叹息道,“我们一向合作默契,不要因为这点小事而伤了和气——你说呢?”
迪佩特教授抖着嘴唇,静静看向布莱克校长。后者带着狡猾的笑意,甚至冲他挤了挤眼睛,转身离开了。
迪佩特教授捂住了脸,向后退到湖边的大树旁,静静依偎着树坐下了。
“迪佩特教授。”温和的召唤声来自霍格沃茨的管理员,基佩鲁肖特,他用魔杖指挥着一堆工具跟着自己,半蹲下来担心的看着迪佩特教授,“您还好吗?”
“我不知道。”迪佩特教授抬起头,有些绝望的说,“也许我应该辞职——基佩鲁,一个连学生都无法保护的学院长——我的朋友,当我看到尼克尔小姐和拉格伦小姐躺在医疗翼的病床上的时候,我就明白,我应该为这个学校和她们做点什么——然后,你看到啦。”迪佩特校长伸出空空如也的双手,向上抬了抬,“我什么都做不到。”
“迪佩特教授。”肖特轻声呼唤着,“可是你也不能走——如果你走了,就真的没有人能够保护学生么了不是吗?那个小布莱克——阿克图卢斯,几乎是我见过最恶劣的孩子了,也许仅次于前两年被开除的那个冈特,可是相似的两个事件,阿芒多,看看吧,处理的是多么不同——我得说,你如果走了,这个学校的学生恐怕会更难过。”
“可是我又能怎么做呢。”迪佩特教授又低头捂住脸,“我应该做点什么——可是我没有那个能力——布莱克家族和马尔福家族几乎是学校董事里最大的两家,他们控制着另外四五家的选票——如果我向董事会提出异议,那么得到的结果未必是我想要的。”
“他们只能操纵六张选票,而且绝不是如臂使指,而是利益的结合。”肖特紧张的说,“也许我们还有机会?”
“就算如此。”迪佩特教授说,“我们也没有足够的利益来争取他们的票。”
“未必是这样,迪佩特教授。”阿不思的声音突然出现在旁边,“我认为我们完全可以按照既定程序向董事会提出抗议——如果马尔福家族发现有什么证据能够将布莱克家族打压下去的话,我相信他们会这么做的。”
迪佩特惊讶的看向出现在自己身边的红褐色长发少年。
“梅林——邓布利多先生,你怎么没去上课——哦……”
他叹了一口气,显然想到了阿不思的时间转换器。不过他这次没责怪阿不思擅自使用时间转换器的行为,只是摇了摇头,“邓布利多先生,谢谢你的安慰——不过马尔福家和布莱克家世代都是盟友,就算中间有龌龊,也绝不是像咱们这样的局外人能够动摇的。现在你应该回到城堡里去,无论是看书,还是上课,还是去做做研究——你上刺激发表在《今日变形术》的文章真是精彩极了——就连玛奇班夫人都高度的称赞你,魔法部似乎在讨论要不要给你颁发一枚三级梅林徽章,因为你的论文解决了变形术理论的一个难题——具体事宜你可以问史密斯教授,他应该在这几天就告诉你的。”
阿不思含笑看着一下子又恢复了唠唠叨叨的副校长样子的迪佩特教授,直到他像是惊醒了一样叹了口气。
“好了,我不应该这么唠叨,对吗?”迪佩特教授苦笑着看着他,“不过这也许是我最后一次以教授的身份跟你说话了——邓布利多先生,你是我教过最好的学生,也许格林德沃先生也算,不过既然他没有出现在这里安慰我,那么那句‘之一’我就省略不说了。”
肖特和阿不思都轻声笑了起来,迪佩特也苦笑了一下。
“迪佩特教授。”阿不思压低声音对他说,“也许只是一个安慰——如果您能告诉我校长室的密语——我也许真的能做到一些事。”
肖特紧张的看向迪佩特教授,后者的眼睛注视着阿不思,而阿不思则坦然的让迪佩特打量。
“你要去校长室。”迪佩特教授沉声说道,“到底要做什么?”
“有一条线索。”阿不思微微一笑,“不过只能去校长室里找。”
“如果你有任何发现——”迪佩特教授有些紧张的说,“可以告诉我,我去校长室——”
“我想,不应该让布莱克校长再有任何伤害你的理由了。”阿不思说道,“学生出现在校长室可以认为是在探险,而教授,尤其是副校长出现在校长室,迪佩特教授,那就前功尽弃了,哪怕我们真的能把布莱克校长赶出学校,也就只能迎来另一位姓马尔福,或者亚克斯利的校长。”
迪佩特目光深沉的看向阿不思,后者静静的回视他。
“希望我没有做出错误的决定。”霍格沃茨副校长最后叹息道,“纯血荣耀不容玷污。”
“真是非常布莱克的密语。”阿不思叹息,“这样的家庭里,怎么会容得下反抗的语言呢。”
他没有解释自己那句话的涵义,只是静静站起来,看向霍格沃茨高高的尖顶——那尖顶像是一把剑一样,锐利的刺向空中。
作者有话要说:
☆、第 74 章
“这么说,你打算偷偷进入校长室?”金发碧眼的巫师画像叹息着,“我就知道你不会干好事儿,表面上乖得一塌糊涂,但像你这样的人怎么可能会真的循规蹈矩?”
“感谢您的夸奖。”阿不思坐在这间废教室的桌子上,脚上蹬着椅背,“那么校长室除了密语之外,还有任何防护吗?”
“你怎么会认为我知道?”巫师画像狡猾的眨眨眼睛,“要知道,历届校长的画像都是被挂在校长室的——像我这种无名无姓的巫师,可没什么资格进入那里。”
“也许你没进入过校长室。”阿不思细长的手指轻轻搭在一起,点着下巴,“但是你一定知道。”
“我真怀疑你能不能对画像使用摄神取念。”画像苦笑着,“但这件事的确极度恶劣——对同学使用钻心咒——这是足以被开除的罪名了。”
“阿克图卢斯吗?”阿不思平淡的说,“想要让他开除并不难,一旦事情超出掌握,我毫不怀疑校长先生会用儿子学习的权利换得自己在学校位置的稳固——我现在要做的,是在校长室里确认一件事。”
“很少有学生会想到去校长室探险。”画像说,“不过的确曾经有几个——我记得五百年前曾经在校长室里抓到一个试图在校长的酒杯里下毒的学生,他被开除了——而三百年前,也就是我念书的时候,一个在校长室里被抓住的学生被认定为练习黑魔法——因为他瞒过了校长室里的保护魔法,因此也被开除了——所以现在轮到你了吗?”
“那个保护魔法是什么?”阿不思没有回答画像的问题,反而问道。
画像静静的看着阿不思。
“小家伙。”他柔声说,“别去冒险——我知道你以后会有巨大的成就——甚至有可能超越我所知道的任何一个巫师,只要你乖乖的,在表面上做个老老实实的学生,阿不思,别在你的身上留下污点。”
“那么就要在我的心里留下污点了。”阿不思说道,“现在的情况很简单,布莱克校长和迪佩特教授之间,我得选一个。”
“让他们自己去竞争!”画像大声说,“教授们的恩怨为什么要牵扯到学生?而且布莱克校长最近肯定会万分注意——在你用昏迷咒把他击晕之后。”
“他会更加倾向于试探教授们。”阿不思说,“尤其是梅乐思教授,如果教授里有人能够破解他身上的防护咒语,那么他一定会将目光注意在梅乐思教授身上。”
“学生的身份是天然的掩护,嗯?”画像无奈的说,“所以我没有任何理由再拒绝你了?”
“为了学校。”阿不思说道,“我知道你和我一样爱霍格沃茨——而布莱克校长和迪佩特教授谁能更好的保护霍格沃茨,我相信你自己也明白。”
画像轻微的叹息。
“也许你是个更好的选择。”他嘟哝着,“如果你再长大三十岁的话。”
阿不思失笑。
“也许我以后会向这方面努力。”他耸了耸肩,“对于教授学生,我也的确有些兴趣,不过现在,如果我还想留在霍格沃茨,那就得先跑一趟校长室——如果我真的什么都不做的话,阿不福思会直接挥着魔杖冲向校长的。”
“太好了。”画像阴阳怪气的说道,“爸爸袭击麻瓜,而弟弟袭击纯血家族的族长——你这辈子都不用讨人欢心了。”
“其他人的行为与我无关。”阿不思平和的说,“但我要对我弟弟的安全负责。”
画像夸张的叹了一口气,他用嘶嘶的声音和阿不思说了两句话。
“您会蛇语?”阿不思惊讶的看向画像,“您也是斯莱特林的后裔?”
“可笑的后裔。”画像面无表情的说,“我和一个冈特在学生期间是死敌——类似于你弟弟和阿克图卢斯布莱克之间的关系,不过也因此,让我的画像逃过一劫,只是在蛇怪的攻击下划破了脸,也算是好结果,嗯?”
“那么也是那个冈特把你黏在楼梯角里?”阿不思问道。
“我现在已经不生气了。”画像平和的说,“尤其是每次看到马沃罗冈特那个蠢货犯傻,我都感觉心情愉快,他被开除之后,最伤心的肯定是我。”
次日凌晨两点,一条黑影几乎没有任何声音的出现在校长室外的走廊。
“纯血荣耀不容玷污。”低沉的声音响起,校长室外的石兽打了个哈欠。
“校长什么时候开始喜欢晚上见客人了?”他嘟哝着,懒洋洋的走到一边。
阿不思轻巧的钻进旋转楼梯,在那一瞬间施展了一个威力强大的迷惑咒,他不确定这能不能让自动通知校长有访客的咒语被屏蔽掉,于是他迅速的跑上楼,钻进校长室。
阿不思发现自己的运气很好,他发现校长室里安静且空无一人,而他的目标正在校长室的桌子上,打着瞌睡。
阿不思轻轻抖动手腕,谨慎的施展了两个咒语,才向放在校长办公桌上的分院帽走过去。
“厉害的小家伙。”分院帽在阿不思将它戴在头上的时候说道,“如果我现在再给你分校,还是得在拉文克劳和格兰芬多之间犹豫一番——聪明的拉文克劳脑袋,还有格兰芬多的勇气,能够夜游到校长室的学生可没几个。”
“被发现的都开除了,我知道。”阿不思说,“不过我也不一定会被抓住。”
“因为你改变了容貌?”分院帽扭着身体说道,“不过我可不一定会帮你隐瞒。”
“也许吧。”阿不思耸了耸肩,“我有些事情想要问你。”
“哦呀。”分院帽细细的声音说道,“有问题——关于什么?想到拉文克劳?”
“拉文克劳门前的老鹰已经快被我问得神经虚弱了。”阿不思平和的说,“我更想知道另外一件事。”
“你的那个朋友?”阿不思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的错觉,他仿佛在分院帽的声音中听到了一丝趣味,“那个不知该进斯莱特林还是格兰芬多的小家伙?他能在斯莱特林得到辉煌,绝对;但他在格兰芬多里能够得到更多,也许。”
阿不思的心神一瞬间被分院帽吸引过去了。
“盖勒特能够在格兰芬多得到更多?”他轻声问道,“是什么?”
“当然,不仅仅是你。”分院帽笑着说道,“无论他去哪个学院,你都不会跟他分道扬镳,我相信——事实上,他做得不错,格兰芬多们也做得不错,小家伙,最珍贵的东西在他心里呢。”
“最珍贵的东西?”阿不思问道,“是什么?”
分院帽扭了扭,不出声了。
“好吧。”阿不思放弃继续询问,转移话题道,“事实上,我在好奇你的分院歌。”
“我的分院歌有什么问题?”分院帽好像受到冒犯一样大叫起来,“那是我花费了一年的时间编出来的——想了所有的韵脚和内容——”
它没有继续喊下去,因为他听到了阿不思轻轻的哼唱:
“我被放在这里,向你们歌唱,
是为了做出判断,如果你戴我在你的头上。
你们的去向,我会明了,
适合你们的学院,才能展示你们的风采。
我不会把不适合的人,分到不适合的学院,
看不出你们的本性,是在侮辱我这顶魔帽。”
分院帽沉默了。
“是什么才会让你唱出这样的歌?”阿不思锐利的问道,“用这种歌曲来表示你分院的时候准确无误?可不是你的风格。”
“我的风格!”分院帽在阿不思头上扭动着,“我已经活了九百多年了,小子,你的岁数还不及我的零头——你知道什么是我的风格?”
“被人威胁而毫无抵抗,显然不是你的风格。”阿不思轻声说道,“分院帽,我来到此处,不是为了质疑霍格沃茨的分院公平与否——但我的弟弟阿不福思,他被校长先生的儿子施用了钻心咒,很多个——如果不是我在治疗咒语上还有一些造诣的话,他很可能会从此精神失常——我不可能——决不允许——我的亲人会受到这样的痛苦。”
分院帽安静了,似乎也惊讶于竟然会有学生对同学使用钻心咒。
“除非我死了。”阿不思说道,“否则我绝不会让这种事情再发生——无论受害者是不是我的弟弟,霍格沃茨是如此的美丽,我们应该守护她,回应她的爱,而不是眼看着有人折磨她的学生而无动于衷。”
“所以说到底。”分院帽狡猾的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