盖勒特惊讶的看着阿不思,他张开嘴似乎想说什么,然而终究什么也没说。
“下次你可以对我摄神取念试试。”盖勒特轻声说,“毕竟这个魔法需要互相练习。”
无论是摄神取念或是大脑封闭术,对于十一岁的孩子来说都是需要慢慢来,循序渐进的学习。结果剩下的一天半里,阿不思和盖勒特把教室和时间用在了研究《尖端黑魔法揭秘》上面另外几种强大的黑魔法上面。黑魔法威力强大,但极端危险,然而十一岁的孩子并没有因此而止步不前,在短短的时间里,他们学会了上面一种危险的诅咒:它会让受到诅咒的人全身干枯而死,并且没有任何方式治疗——这是一条必死的诅咒,却又比索命咒更加邪恶,毕竟它将人的死亡延长到了一个月到一年这样漫长的时光。
一个月很快过去,阿不思和盖勒特除却在学业上无人可比(这是自然的)外,生活中也收获不菲。
阿不思找到了厨房——从此以后他的书包里就没缺过小点心、布丁、饮料之类的东西,虽然盖勒特无数次发誓阿不思如果再吃就肯定会胖得跟史密斯教授有一拼,但两星期之后,反而是盖勒特比阿不思多长了一磅重量,盖勒特坚持这是阿不思一定要逼着自己分享那些点心的原因。
除此之外,他们发现了至少十二条密道,其中有的可以让他们节省力气更快的到达他们想要去的地点,有的则喜欢带他们兜一个大圈子,还有的则完全是用来恶作剧的密道:阿不思和盖勒特无意间进入了一个无论怎么走,都走不到尽头的密道,最后只能原路返回——谢天谢地只要一回头他们就发现了出去的门。而各种小密室则更多,有的看得出来经常被人光顾:在回答了一个兔子雕像的问题后,他们找到了一间教室一样的密室,里放满了拉文克劳学生的读书笔记。还有一次他们在这里直接撞上了拉文克劳的卡桑德拉费舍尔,她是拉文克劳的女生级长,在得知阿不思和盖勒特是回答了兔子的问题被允许进入后,她和颜悦色的同意了他们经常来这里翻阅笔记的要求。
而阿不思的飞行技术也提高了不少,现在他已经可以一手握扫帚一手拿击球棒打飞鬼飞球了——嘉拉、茱莉亚、阿不思、盖勒特和几个飞的好的低年级学生都加入了格兰芬多球队的训练,虽然比赛的时候不能上场,但他们可以借此熟悉今后的队友和训练节奏,格兰芬多魁地奇球队队长就是茱莉亚的哥哥基利恩韦斯莱,他是个非常棒的找球手,但一旦进入七年级,在面对繁忙的N。E。W。Ls考试复习中,他可能会选择退役——而在此之前,他需要从盖勒特和嘉拉中选择一个出来继承他找球手位置的人。
茱莉亚希望在以后的比赛中做追球手,而阿不思如果不出意外,将成为一名击球手:但他不需要在二年级的时候就上场比赛,现在格兰芬多的两名击球手都是四年级,也就是说,除非需要替补,阿不思还有几年的时间去磨练技巧和提升力量。
“击球手最重要的就是力量和灵巧!还有瞬间反应能力,这可不比找球手简单——好的击球手不但要保护自己的队友,也要同时把对手的队友用游走球狠狠撞下去!”基利恩对阿不思说。
“当然。”盖勒特笑着飞过来,对正在练习挥击球棒的阿不思说道,“在把对手撞下扫帚的时候,你可别顺手给他来个软垫咒,对手的损耗就是我们的收获,亲爱的。”
阿不思顺手把飞到近处的游走球向盖勒特方向打了出去,盖勒特怪叫着躲开了。
训练闲暇的时光,阿不思会坐在操场边上看魁地奇的罚球规则(一共七百条),在两天之后,队长基利恩宣布阿不思完全可以作为一个裁判主持任何一场魁地奇比赛。
“如果我没有打算做击球手的话,我也许会为了这个目的而努力的。”阿不思说,“罚球规则很有意思,虽然如果真的要把所有的规则都用上,整场魁地奇比赛就用不着干别的了——从起飞开始裁判就可以不停的吹哨判罚球。”
格兰芬多的队员一起大笑了起来,结果卡米拉麦克劳德(格兰芬多的两名击球手之一)从看台上掉了下去——万幸一起掉下去的还有她的扫帚。
作者有话要说:
☆、第 15 章
“准备好了么?”在盖勒特和阿不思新发现的一间小密室中,盖勒特再次坐在阿不思面前的桌子上,居高临下的看着阿不思。
阿不思点点头。
“那么我开始了。”盖勒特让自己和阿不思的两双蓝眼睛静静的凝视着彼此,他挥了挥魔杖,“摄神取念!”
盖勒特觉得自己的思维像是一把烤过的刀子切进黄油里一样,没有丝毫抵抗的钻到了阿不思的思维里——阿不思的记忆仿佛是金色的,充满阳光和微笑:他看到了阿不思在魁地奇球场上训练时的笑颜,看到阿不思和自己看书时沉静的表情,看到阿不思练习魔法时如同天授般灵巧的动作,看到阿不思在和自己徜徉在戈德里克山谷小溪旁的悠闲自在,看到了阿不福思,他生机勃勃又怒气冲冲的跟阿不思吵架,看到坎德拉,她正严肃的指点阿不思抄写字母,看到了一个金色头发的少女——
盖勒特突然感到自己的思维被强行抵住了,仿佛一顶坚实的盾牌横在他的刀刃前方,盖勒特哼了一声,停止了咒语。
阿不思和盖勒特一样脸色苍白,浑身大汗淋漓。
“抱歉,阿不思,我进入得太深了?”
阿不思和第一次试验不同,他有些颤抖,阖上眼睛歇了好一会儿。
“不——盖勒特,也许只是时间太长了,我有点累。”
盖勒特看着阿不思别过头去,他静静的伸出手,把阿不思的手指攥在手心里。
“是阿莉安娜?”他轻声问。
阿不思默然点点头。
“抱歉,我是说——安娜挺可爱的。”盖勒特不知该说什么好,他感觉到自己好像触摸到了阿不思的一个底线,这是阿不思的秘密——一个声音在他心底说道,不应该去探究他!然而另一个声音在对他说:阿不思和我之间还会有什么秘密呢?这不应该存在,你要了解你的朋友,如果阿不思需要帮忙,你得保证你在。
“——阿不思。”盖勒特突然大声说。
阿不思停止了颤抖,看向他。
“换你来了,我猜你应该把摄神取念练得差不多了?”
阿不思点点头,拉着盖勒特坐在凳子上,自己坐在稍微高一点的桌子上。
盖勒特抬起头,看向红褐色头发已经留到肩膀的好友,他如同雨后晴天一般的湛蓝眼睛凝视着自己,盖勒特从里面看到了自己的眼睛。
“好了吗?”他问。
“可以。”盖勒特深呼吸一次,放松自己的精神。
阿不思举起魔杖,不失谨慎的念道:“摄神取念。”
盖勒特感到阿不思侵入到了自己的思维里——很难,但缓慢的进攻着,他确定自己在对阿不思摄神取念的时候可没有这么麻烦,阿不思在面对盖勒特的时候似乎很放松,让盖勒特轻易的读到了他的心。
盖勒特拼命告诉自己要接纳阿不思——现在不是在练习大脑封闭术而是在练习摄神取念,如果在这个时候抵抗那简直是事倍功半,没有半点儿练习的价值,但盖勒特也清楚的明白,即使将阿不思视作平生的挚友,他也无法真的半点都不抵抗的和阿不思分享所有秘密。
过了一会儿,阿不思入侵的感觉停止了,盖勒特及时张开手,接住阿不思滑下来的身体。
“阿尔!”他发现红褐色头发的少年静静的伏在他的肩膀上,有些剧烈的喘息。
“还是有点难。”阿不思轻声道,“也许是我们年纪太小的原因——事实上,我认为十三岁左右再学习这个咒语也不错——你刚刚是在想我吗?我在你的大脑里看到了……我跟你在戈德里克山谷小溪旁的景象。”
“是的。”盖勒特笑着说道,“我想起我们第一次见面的样子——我向你问路,小溪边的灌木丛快要把我绕疯了,结果出口就在我的左手边。”
想起初遇的时刻,阿不思和盖勒特都浮起了微笑,阿不思大概永远也不会告诉盖勒特,坐在河边看书的自己在看到盖勒特和他头上耀眼的金发时,几乎以为这是天使来到身边,而盖勒特也不会承认,在看到小溪边读书的阿不思的第一眼,就觉得仿佛找到了失去的另一个自己。
“我无法完全放松。”在阿不思歇了一会儿后,盖勒特说道,“在感受到你进入我思想的时候,我没办法说服自己让你看到所有的东西——抱歉阿不思,但我……下意识的抵抗。”
“事实上,这才是正常的反应。”出乎盖勒特意料,阿不思并没有因此而感觉到生气,他反而和声细语的跟盖勒特解释,“完全的温柔,完全的接纳和不抵抗,是需要练习的。”他抿了抿嘴,最终叹息了一声。
“你最后看到了安娜——她是我的小妹妹,现在才七岁,她有很重的病……”阿不思撇过头,“好吧,不是病——而是受过重伤,这使她失去了魔法能力,我得让你发誓不能把这些话说出去才行。”他静静凝视着盖勒特,盖勒特郑重的点了点头。
“她曾经受到刺激,之后不但再也不能使用魔法,而且也不能看到别人——任何人使用魔法,哪怕是一个最简单的修复咒。而且一旦受到刺激:过于巨大的声音和突然的亮光,就会产生魔力暴动——小巫师经常有这个,但安娜的魔力暴动不像是其他小巫师那样,仅仅是把勺子变没或者把毛衣变成毛线团儿——她的魔力暴动几乎是毁灭性的,如果放任不管,她有可能会把屋子都炸成平地。”
盖勒特用力将阿不思抱在怀里。
“阿尔……”
“只有一种方法能平息她的魔力暴动,就是尽全力的安抚和包容,在她身边——妈妈和我都做过这个,我们不能用巫师的力量跟她暴动的魔力抗衡——相反,我们要接纳她的力量,让她感觉到安全'1'——母亲和哥哥,会永远保护她……盖勒特,对我来讲,你和安娜一样,是我愿意——”
阿不思抬起手,和盖勒特紧紧拥抱在一起。
“你可以再试试对我摄神取念。”在久久的拥抱后,盖勒特对阿不思说。
“再一次——?连续被你摄神取念会让你受到伤害。”
盖勒特明亮的目光看着他,“不,试一试——我想要你看我的记忆,事实上,我也希望能够完全的接纳你——如果你能为了我和安娜做到,那么没理由我为你做不到,阿尔!”
阿不思缓缓举起魔杖。
“好了?——摄神取念!”
这次盖勒特更加放松了自己——他似乎在看着阿不思明亮的蓝眼睛,又似乎随着那双蓝眼睛看到了自己的记忆:和阿不思在霍格沃茨学习,打球,游戏,戈德里克山谷如同水晶般剔透的小溪,阿不思明亮的笑脸,德国的父母:父亲总是严肃又沉静的面容,以及知识广博,喜爱音乐和绘画的母亲,他的亲戚们,堂兄弟们一起打闹的样子,还有那些小姑娘们聚在一起,活泼无忧——阿不思似乎对这些不是很感兴趣,他开始查找盖勒特其他的记忆,他找到了盖勒特几年前跟父母一同到柏林本宗庄园的记忆,盖勒特笑着,任由阿不思翻看格林德沃庄园(由盖勒特一名堂叔继承)的景色——他找到了一间宽阔的音乐室,盖勒特在这里跟妈妈上了一堂魔法钢琴课,之后——
一声尖叫在密室之中发出,巨大的爆裂声和震动几乎要震塌了这间小小的教室。
“盖勒特!”阿不思敏捷的转过身,躲开盖勒特仿佛无意识一般发射的咒语,它撞到教室后面的一堆杂物上,砰地爆炸了。
爆炸的巨响让盖勒特稍微恢复了神智,他在尘土弥漫中轻轻咳嗽了两声,接着感觉到阿不思伸过来的手臂。
“我们出去吧。”阿不思小声对盖勒特说,“我几乎看不到你了。”
两个孩子从教室里跑出去,负责看管这个教室的是一副壁画,上面是一个穿得华彩富贵的中年妇人,现在她不满的看了他们一眼。
“好吧。”中年妇人说,“你们终于炸了我的教室?小家伙们,不要随便试验咒语,这是忠告——我相信你们不希望一睁开眼睛发现自己左半身被镶嵌在桌子里右半身被人头狮身蝎尾兽叼着!”
两个小巫师被训得垂头丧气,他们很快把教室门关好(“三天之内不准再来!我得把屋子收拾好。”),消失在走廊拐角。
“阿不思。”盖勒特抚了抚汗湿的头发,他和阿不思都惊讶于摄神取念最后看到的画面——上完钢琴课后,盖勒特的父亲与堂叔来找盖勒特和他的母亲,然而就在他的母亲和堂叔握手后不到一秒钟,绿光闪烁,等盖勒特能看到东西后,发现盖勒特的堂叔躺倒在地,死了。
“我发誓我不知道这件事是怎么发生的。”盖勒特咬着牙低声说道,“我的记忆中只有跟妈妈学钢琴,然后爸爸来叫我们——哦,后来我们出去吃了饭——然后爸爸就把我打发到英国——我的记忆!”
自从认识以来,阿不思第一次看到盖勒特的眼中带着迷茫和惊恐。
“我的记忆被修改了——被爸爸和妈妈!”
'1'此处二设,原著是只有阿不福思可以安抚安娜,坎德拉和阿不思都不行。
原文:
“她最喜欢我,”阿不福思说,他说这话的时候,似乎一个邋遢的男生正在透过阿不福思满脸的皱纹和纠结的胡子朝外窥视,“而不是阿不思。阿不思在家时总待在楼上自己的卧室里,读他的书,数他的奖状,跟‘当时最有名的魔法大师’通信,”阿不福思讥笑地说,“阿不思根本不愿意为她操心。她最喜欢我。我母亲没法让她吃饭时,我能哄她吃下去;她脾气发作时,我能让她平静下来;她安静时,经常帮我一起喂羊。”
“后来,她十四岁了……唉,当时我不在,”阿不福思说,“如果我在,就会让她平静下来。她脾气又发作了,我母亲已不像以前那么年轻,结果……那是个意外,阿利安娜没法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