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位大哥不要拘束,咱哥几个今天喝点小酒聊聊天。”沈子成一开始便说明了今天小聚的目的。
这两兄弟本也不是那么喜欢礼教的人,于是听了沈子成好言相劝以后便也很大方地坐下来与他把酒言欢。
酒过三巡,沈子成只是假意沾了一些。锦衣卫难免晚上会有什么事情,他要是沾染了一身酒气,可就说不过去。倒是那兄弟二人喝地甚是爽快。
“想必岳父大人已经对二位哥哥都说了吧。”沈子成话锋一转,意有所指。
许英武一愣:“父亲倒是昨儿个把我们兄弟两叫去了,说是打行有生意要做。让我带些信得过的人出去。而勇武就留在打行,再接一些生意。不过父亲说了,这次生意尤为重要,叫我切莫搞砸。”
许勇武点头称是。看来许长河并没有告诉他们二人真实的情况。沈子成叹了一口气,为啥这岳父大人都这关口了还瞒着?过几天打行就要出了,如果领头人都不清楚真实的情况的话,只怕这事情要糟糕的。
沈子成浅尝了一口小酒,有些神秘地说道:“我只将此事说与你二人听,到时英武大哥倒可转述给打行的人,不过勇武哥哥就不要随口谈及此事了。”
这二人一听还是什么机密,酒立马醒了三分。都凑过头来听听沈子成要说什么。
沈子成清清嗓子,这才说道:“英武大哥这次前去,其实是押送我军与蒙古兵打仗所需的军需物资。并且其中相当一部分还需等英武大哥到了边境之后向山西的大商人购买。”
这下二人有些愣住了。八竿子也想不到那儿去啊!
沈子成见他们愣住了,顿了一会儿才接着说:“这是打行打响在山西名气的大好机会啊!”
兄弟两这才如梦初醒。
沈子成说得十分有道理,这打行的生意没有嫌少的,如果能在山西开设一间分行,且不说他们一年可以多跑多少条线,这其中的钱财,可谓是滚滚而来,叫人难以预料到。
“子成,照你这么说,我们去边境这一趟可真能赚个满钵?”许英武兴奋地问道。
“不尽然。”沈子成声音突然低沉了下来。他必须得讲明此行的凶险,不然如有不测,便是他沈子成对不起许家。
“大哥,我不瞒你。此行必定有许多凶险,黑道绿林上的自不必说,想必这点大哥也会打点好。但是一旦到了接近边境的地方,先不提商人的狡诈,如若碰上蒙古鞑子,此行的危机就在于此。”沈子成说。
“若是碰上了蒙古鞑子,难道这仗不算已经打起来了么?”
“若是碰上了蒙古鞑子的探子,或是一个小分队。这还不至于引起一场战争,但是兄弟们的安全却是受到了十足的威胁。”沈子成将道理一一讲明。
“难道边境没有士兵防守着么?”许勇武疑惑地问。
沈子成叹了口气,徐徐地说:“这才是此行最为凶险的地方。如果探子能那么容易被士兵现的话,那便不能称之为探子。何况只要有一个小分队的话,许多人的生命便会受到威胁。小弟这次叫大哥过来便是叮嘱一些边防事务。”
三人突然陷入了毫无预兆的沉默。
第二百五十章 矛盾
良久,许英武才抬头说:“子成你便直说,这趟边境我算是去定了,就算是为了咱们打行我都必须走这一趟!”
勇武却说:“大哥,此行甚是危险,不如和父亲商量过后再说吧。”
许英武却否定了:“父亲若是不同意,便根本不会对你我说这件事。之前他没有讲明是怕我们泄露机密,还有就是担心我们的安危。振武打行正在全国各地一步一步壮大,我们为何偏偏不做山西的生意?而且若是连我们打行都不肯跑这一趟,要是传了出去,估计生意都要丢了不少。”
沈子成急忙插嘴说:“这倒是怪我当时没有想清楚,只是想为打行多谋一条路,没想到却是思虑不成熟了。”
许英武摆摆手:“子成你为我们带来这样的机会,我们都不知道怎么谢你。正因为是一家人你才这么为我们打行着想。我们便更不能浪费者大好的时机!”
许英武顿时站了起来,又猛喝了一口酒:“好男儿总要有机遇实现抱负!此行虽称不上是立业,但也着实是开拓视野的好时机。若是能把我们的打行生意做到关外去,岂不是更好!”
忽听门外一阵悉悉索索的声音,他顿时警觉起来,高呼一声:“谁在外面!”
打开门一看,却是许芝兰。
她几乎有些泪眼朦胧,心事全都写在了脸上。
沈子成一见是她,急忙走到门口,扶着她有些颤抖的肩膀,柔声问到:“芝兰你可是听到了?”
许芝兰并不作答,只是踉踉跄跄地走到桌子边上坐了下来。手中拿着锦帕不断擦拭忍不住的眼泪。
“小妹你哭什么!”许英武顿时有些怒气。
他们谈的大事,所幸是被许芝兰给听了去,要是别人知晓了,搞不好就要出乱子了。他们兄弟二人也从不曾凶过这个受到百般疼爱的小妹。只是一时喝多了酒,又想到刚才那件事实在不宜传出去,这才了些火。
许芝兰有些错愕,见大哥是真的生气了,不由地又哭出声来。
沈子成对两兄弟说:“大哥二哥也早些去歇息吧。我就劝劝芝兰,想来也不会有什么大的麻烦。二位尽可宽心。”
沈子成对许芝兰有多好是有目共睹的,因此他两也很放心沈子成照顾她。只是许英武之前说了一句重话,此时有些后悔,也不知该如何开口道歉。只好尴尬地扯扯衣袖,然后走了出去。
便不打扰这小两口了。
沈子成将门窗关好锁好,这才坐到了许芝兰身边。
“相公你为何让我大哥以身犯险?你不是明明知道去边境碰上蒙古人便会凶多吉少么?”许芝兰一边抽泣一边质问他。
沈子成叹了一口气:“看来你是没有听到前面的内容,总之我绝不会害你兄长的。这么多日子你难道还不清楚我的心思吗?”
许芝兰抬起头:“我自然知晓相公没有心存坏心,不过此行如此危险,我爹又怎么会答应呢?不行,我得去找爹爹说个明白!”
说着,她便站了起来,想要去找父亲。
沈子成却一把拉住她,重新将她按回座位上。
“芝兰,你看着我。你能先听我把话说完吗?”沈子成直视着她,眼神真诚地仿佛要将她融化。
许芝兰蓦地脸红了,自是不再吵闹。于是沈子成知道了,女人还是该用哄的,应该没有谁喜欢用强的吧。
他拿起一个未用过的酒杯,斟了一杯酒,递给许芝兰,随即也给自己酒杯添满。
“我们也边喝边聊。”
许芝兰毕竟学过一点武艺,女儿家的也喝少许酒,再加上她现在又急又气,便将杯中的酒一饮而尽。然后将酒杯重重地放下。
“打行这门生意之中大有学问,我也是娶了你之后见过岳父才明白这些道理的。”沈子成开始了自己的开场白。
许芝兰闻言心里一动,甚至有些喜悦的感觉,这沈子成竟然是在夸自己家么?
“打行改革以后,生意明显多了起来。随着我们沈家的生意越做越大,振武打行也在不断地展。现在想要在山西生存应该不是难事,但是要站稳脚跟或者打响名气,却绝非易事。”沈子成顿了顿,眼神飘向许芝兰,似是问她懂不懂这个道理。
许芝兰忙说:“这个我懂,但是这有几千几百种方式,又不一定非要为军队押送粮草。这粮草至关重要,要是丢了或是缺了,我大哥的命就保不住了!”
“娘子莫急,且听我一一道来。”沈子成柔声安慰她,向她保证会没事的,“我若不是有八成的把握,也不会揽下这个差事。”
许芝兰抬头,一看他,气又来了,放下酒杯转身不去理他。沈子成总是焦急也无可奈何。怎么办?他只好使点奸诈手段了。
他打横抱起许芝兰,把她横放在了床上,低头便去吻他。许芝兰是断然不会想到沈子成竟然还会这一招,顿时娇羞无比,什么话都说不出来。
被晋王搅和地几天都没有行房事,沈子成顿时心痒难耐,吻着吻着便褪去了许芝兰的衣衫。
许芝兰挣扎着起来,然后嗔怪道:“相公真像色中恶鬼,我还没有沐浴更衣。”
“我没那个讲究!”说完便又要把她搬到床上那个好办事的地方。
许芝兰突然想起了自己前一刻还在生气,便板起脸,斥道:“相公只想着占我便宜,却没有关心我哥哥的性命!”
沈子成这便停了下来,他也着实冤枉。其实他不是一直都要解释个中缘由么?只是许芝兰一直使绊子不听他劝。连现在他耍阴招都不能得逞。好是郁闷。
“我若是要你哥哥性命又怎会如此疼惜你!”沈子成大声说道。
许芝兰一愣,她只是气话,没有想到沈子成却当真了。这下谁都有些下不来台。
沈子成走到桌边,将一桌好菜全部掀翻在地,之前三人把酒言欢的豪言壮志都转眼不复存在。许芝兰更是吓得有些傻了。
自古便是出嫁从夫,女子地位甚是低下。而她被丈夫宠信了几天,便变得骄纵起来。这也不是她原有的脾性啊!她低着头,刚刚消失的眼泪又悄悄地找了回来。只不过这回她不敢哭出声,只能暗暗啜泣。
沈子成心情也很不好,揽的这个差事经过解释,老丈人和大舅子都十分满意,偏偏自己的小妾还要刨根问底。而自己一心想解释,那想知道的人却也不听。
怎么做人这么难!做个男人也难,做个好男人更是难上加男。怪不得男子只享受谈恋爱的感觉,却讨厌被婚姻束缚。
女人似乎一旦结婚,担忧的事情便空前多了起来。柴米油盐,现已是无一不缺,她还要限制男人的雄心壮志。
呜呼哀哉!
沈子成可是第一次感觉家室的累赘,甚至在怀疑自己以后是否还要娶妻?
许芝兰自然不知道他转念便想了恁的多,只是默默地站了起来,将桌子扶了起来,并从旁边拿了笤帚打扫一下遍地狼籍。
沈子成斜眼看了看她,觉得这个小妾什么都好,就是太烦了。不可理喻的感觉充斥着整颗心。很是郁闷。
“好了,放这儿吧。明早叫丫环打扫便是,娘子也该早些歇息,我今晚便去客房想想锦衣卫最近的案子。”沈子成淡淡地说了一声,开门欲往外走。
许芝兰急了,把笤帚一扔,也顾不上女儿家的面子,直接往沈子成后背扑去:“子成不要走!”
沈子成脊背僵硬了一下,暂时停住了脚步。
许芝兰一边哭一边任眼泪留在沈子成的衣衫上,还嗫嚅着说:“我只是担心要是大哥出了什么事情,我爹爹自然会受打击。到时难免会责怪你,我怕你在我娘家人面前丢了面子,以后日子不好过啊!”
沈子成不禁有些动容,表情不再那么冷峻,不过他还想听听许芝兰接下去怎么说。
“最近锦衣卫出了那么多事情,晋王还过来找你麻烦。我是白天黑夜都不得安歇,着实为你担心。你为了对抗胡惟庸想了那么多法子,最近人都瘦了,我虽嘴上不说什么,可是我心里真的好疼。要是你有了什么万一,你叫我怎么活呢?”许芝兰越想越怕,哭声也渐渐大了起来。
沈子成这才知道自己刚才反应确实有些过度,把许芝兰给吓着了。
于是转过身,把她搂在怀中,还拍拍她的背,低声说:“芝兰,刚才是我不好。我只是想,我这一片苦心本来你该最了解我,可是你却不懂。我这才怒了,试想连天天共睡一床的妻子都不明白我在想些什么,这不是很悲哀么?”
许芝兰点点头,声音里还带着一些哭腔:“那却是我误会相公了,相公,你会原谅我吧?”
她抬起梨花带雨的脸颊,哇靠,是个男人都会为之动容。沈子成甚是心疼,觉得自己真不是个男人,跟个女人什么火,而且那女人还是自己的老婆!
在现代的绅士风度都不知怎么的突然消失了。
看着沈子成自责的脸色,许芝兰心里知道他已经不怪自己了,顿时好受了很多。
突然笑了起来:“那相公可放开我,让我收拾一下屋子,再将事情原委告诉于我。如何?”
沈子成见她笑了,心里也舒畅了,点头应了,然后站在一旁看着她忙忙碌碌。
第二百五十一章 释怀,谋划
屋子不一会儿便恢复了原本的敞亮,沈子成心情也好了起来。他拉着许芝兰的手走到床边。
许芝兰却像突然想起什么似的,挣脱了他的手,朝门外走去。
“芝兰,你去哪里?”他焦急问道,生怕她还生自己的气。
许芝兰却回眸一笑,娇俏地说道:“我是去厨房弄几个小菜,你看这遍地狼籍倒把我弄得十分尴尬。我得亲自下厨补偿一下你。”
沈子成这才点头,等着安心享用酒菜。
他不禁想,在这一段时间,他连续收了好几个女子,也真的把许芝兰忽视了不少,心里不觉有些愧疚。而让许英武去押送粮草也着实是件危险的事情,许芝兰会如此担心,也实在是有情可缘。
许芝兰用手将门抵开,看到沈子成还在想事情,也认为自己反应有些过度了。他是自己的相公,做什么应该都是为了自己家好。
沈子成看她放下来的小菜,素淡清雅,配着一碟花生米,旁边还放着一壶小酒和两个酒杯。突然手越过桌子握住芝兰的手,温柔地说:“芝兰,我许诺你,以后绝不再收任何女子,在这么多人之中也不会亏欠你!”
许芝兰很是感动。男子在这时三妻四妾本是十分稀松平常的事情,可是沈子成竟然做出这样的承诺,怎么不叫她这样一个平凡的女子不心花怒放?
她娇羞地点点头,忙说:“你还是跟我讲讲大哥的这次前往有什么需要注意的吧。我也好稍候提醒他。”
“恩,本来我们就是讲到那儿,谁知你跑了出来还哭得梨花带雨,直叫我心慌意乱啊。”沈子成调笑道。
许芝兰只是觉着很不好意思,却并不言语。
沈子成这才喝了一口酒,说道:“其实此行并没有你想象地那么危险,否则我也不会把这件差事揽下来给大哥。你想,山西与蒙古尚未开战,一般都是三军未至粮草先行。我们提前这么多就运送粮草,算是未雨绸缪。”
“那运送那么多粮草,人手或许会不够,大哥他们岂不是很辛苦?”许芝兰很是疑惑。
“因此我又支援了晋王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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