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他问这句话也没有什么特别的意义,只是一种无意识的重复罢了。虽有几分疑虑,但是会来劫囚的除了自己会做点手脚,几乎就是胡惟庸的人了。
“当然是真的!如果不是以这样的手段对付我们,我们是死都不会说的。”那黑衣人有些着急了,可能是害怕把他也给煮了,急忙争辩。
“出去把锦衣卫兄弟们都叫进来,将这三个绑到囚车上。我们暂且在这里歇息一晚上。”唐一鸣冲着王兄弟命令道。
王兄弟点点头,快步朝外面走去。
不一会儿牢房就显得有些拥挤了。唐一鸣以包围战术对付三个刺客,虽然他们都被绑得跟个粽子似的,但是如果一狠,那些绳子是奈何不了他们的。
小心驶得万年船。
他率先一步离开牢房,站在牢门外等着兄弟们把这三人抬了出来。一切看似收拾妥当,他得去找个房间给沈子成写信去鸟。
突然在一个转头见,他看见那三个黑衣人都舒了一口气。这本是稀松平常的事情,不过那小头头的笑容中带着一丝狡诈。唐一鸣顿时疑心大起,他那么聪明的一个人,绝不会放过任何蛛丝马迹。
莫非,这是苦肉计?
“放下他们!”唐一鸣疾步走过去,大吼一声,命令锦衣卫众兄弟即刻停止。
众人虽是疑惑,却还是乖乖地领命放人。不过这三个贼子命就不怎么好了,反正到他们下去的时候,是横着躺在地上。明显有人公报私仇摔了他们……
“看来大爷我今天还得连夜审你们这几个狡诈之徒!”唐一鸣怒喝,好好地晚上睡觉时间就这么被占用了,良辰美景奈何天!
有些人这就不明白了,刚刚不都审问出来了么?给的答案还十分满意,可是为何这小唐就这么不满了呢?
那三个黑衣人的惊恐状顿时又露了出来。
“再叫你们装!这次非煮了你们不可!”唐一鸣恶狠狠地说,敢骗他大爷,真的活腻歪了!
就这么几秒钟的时间,刚刚脱离苦海抬出牢笼的几个人,又得回去担惊受怕了。
“我倒没有想到审你们这么麻烦,害我动用这么的刑具倒还是敢骗我。以为苦肉计我就瞧不出了么?”唐一鸣坐着,面前放着一张大张的宣纸,旁边有人给他磨墨。此番光景倒不知是为何。
柴火一堆接一堆地搬了进来,顷刻便堆满了角落。三口大瓮里面也装好了水,除了一口刚刚的温水还没有变冷,其他的可都是刚从井里打来的。这个天气泡井水里,感个冒算是小事,万一感冒了还没有药吃,那搞不好烧肺炎啥的统统来了,这三个人的后半生就很快完蛋了……
二话不说,唐一鸣指着之前尝过涮火锅滋味的那人说:“把他烹了。”
众人得令合力将那人搬了进去。
那人出杀猪一般的叫声:“不要啊!你要问我们幕后主谋,我们都招了!为何还出尔反尔!”
唐一鸣却不管他在说什么,只是在宣纸上写着什么。
写了几句,又对旁边的人说:“倒盐巴。”
真的要煮了那人……其他两个黑衣人一看自己也快要被煮了,受了惊吓,一下子晕厥过去。
唐一鸣只是笑笑,却不叫手下人停手。
火势渐渐大了起来,水也差不多要翻滚了,那人终于吃不消了,虚弱地说:“是……是燕王……”
唐一鸣手中的狼毫掉了下来。
第二百四十四章 推波助澜,将计就计
快马再加三个鞭,鞭鞭催着回山西。
沈子成可谓是望眼欲穿,终于等来唐一鸣审问的结果,不过得到这个结果之后,他显然是愣了。
那黑衣人真的被唐一鸣活活煮熟了,不少在场的人将隔夜的饭都吐了出来。这小唐心狠手辣可见一斑。
沈子成倒无所谓唐一鸣用的什么极刑,反正他要的只是一个结果。只不过这结果,还真的不像是什么结果。
唐一鸣信中说,在那两个黑衣人醒过来以后,他又逼供了一番,证实他们真的是燕王派来的人。而那个什么胡惟庸的刺客盟,却是完全捏造出来的。
这下这前因后果算是清楚了。沈子成自己派人装成胡惟庸的手下劫囚,出了点小岔子,然后押送人犯的车队又遇上了燕王朱棣派来伪装成胡惟庸劫囚的人,然后使了点计谋给他们抓到?
这也……太不可思议了吧。
沈子成脑子还在缓慢地运转,不明白朱棣这番是什么意思。他不是明明答应了他要助他一臂之力的么?为何他还来插手一把自己的事情。
难道朱棣这厮也想要扳倒胡惟庸那贪官?
他的眉头皱成一个“川”字形,却还是想不出一个所以然。
苏坦妹大伤未愈,不过现下已能下床走动两步了,于是刚走到堂屋,便看见愁眉不展的沈子成,心里不禁有些慌乱。
“子成,你这是怎么了?”苏坦妹小手轻抚他额头,也没有烧啊,怎么就愣在那边了?
沈子成却还在想,燕王朱棣现在也算是他的好朋友了吧,怎么能出这样的主意坑害他呢?不过一想到朱棣这次是嫁祸给老胡的,他也大约明白是怎么回事了。
他抬起头,看见苏坦妹,一惊:“你怎么出来了?你大伤未愈,怎能随意出来走动!”
苏坦妹见沈子成这样关心自己,心里不禁一甜,娇嗔道:“不碍事,只是有些疼痛,并不妨碍走动。我且看你愁眉不展,是所为何事?”
沈子成与苏坦妹的关系已不同往日,迟早会把她收入罗帐中,于是思量着便将这件事告诉了苏坦妹。
虽说女儿家不谈政事,可是苏坦妹今时不同往日,不仅仅只是苏州的一个才女,不仅仅是许多大官之女的手帕之交,现下她可是皇帝的义女啊!
“虽说燕王这样意在帮我们找到打击胡惟庸的有力证据,可是现在被唐一鸣这个心细如的人看出了端倪,眼下都已经把燕王的人给烹了,你说接下去该怎么办呢?”沈子成不禁忧虑起来。
“烹了?这是怎么回事!”苏坦妹大惊,用刑也不至于这么严重吧。
“唐一鸣研究出一种新的逼供方法,初试了一下,果然成效很显著。”沈子成也明白这不是炫耀刑具的时候,可是还是忍不住有些自豪,只不过烹错了人有些尴尬罢了。
苏坦妹嗔怪地看了他一眼:“你倒是还笑得出来。依我之见,这燕王此番劫囚便是为了嫁祸于胡惟庸,意在帮你的忙。他倒是与你想到一处去了,不过唐一鸣的思虑过多,这才酿成了祸事。”
沈子成听她分析得头头是道,眉头又皱了起来,照如此一说,岂不是这责任就落在了唐一鸣的细心上?
唐一鸣可是他手下第一员大将,当初兰溪会时便得到了唐一鸣的支持,眼下要真的失去他还真的不知道怎么办。
不如,将计就计?
沈子成低着头想了一会儿,又抬头看看苏坦妹,淡淡地说:“我想出了一个法子,你听听是否可行。”
苏坦妹应允。
“前几日晋王曾来府上说要市舶提举司提举朱紫衣这个人,我当时态度比较强硬没有交人出去。你看我们这次且将这祸事推往晋王身上可好?”沈子成虽是商量的语气,可是他主意也已经定了下来。他只是将这件事告知苏坦妹,并没有期盼她能提供出什么好的办法。
苏坦妹略一思索,觉得这方法可行,便点了点头。
沈子成见她肯,于是要她进入内堂仍去床上歇着。她也点头喏了。
沈子成急忙写了一封信,使人快马送给正在等候的唐一鸣,信中如此这般,可比上一次内容丰富了许多。
唐一鸣拆信的时候手几乎都有些颤抖,想起上次信里只八个大字就叫人很心慌。
不过这次却是一封很详细的信。沈子成先将其中的利害关系一一讲明,便吓了唐一鸣一跳,不过随后又如此这般地嘱咐。唐一鸣算是明白了沈子成的计谋,微微点着头,之前吓出来的眉头也渐渐散去。
守得云开见月明啊!他心里高兴起来,自然办事更利索了。
远在山西太原的沈子成自然是与唐一鸣同步进行的。他自认为自己的那份策划可谓是古代策划的典范,顺水推舟毫不费力。
这样的污水若是能泼到晋王身上可谓是一举数得,先,不得罪燕王了,然后晋王要倒霉了,最后,幕后黑手还是胡惟庸——果然是没有逃离他们的初衷啊!
先,手下的锦衣卫还有几个比较能干的,先去了山西晋王府上送了拜帖,表明他沈子成将在某年某月某日某时去找他晋王有事商量。而在拜帖中并未讲明所谈何事。
这不过是留下了一个噱头,但是他知道晋王一定会上钩的,之前他朱棢过来不就是想从他身上捞点好处么。他敢断定,这次晋王还是会这么想。
然后带上参与审问锦衣卫的两个认证,加上新佑卫门在一旁作护卫。沈子成也算有理有据有后台地去找晋王“算账”了。
“小臣参见晋王。”沈子成躬身施礼。
晋王斜睨着眼睛,很是不爽,上次被沈子成摆了一道郁闷地回来莫名其妙就生了一场病,隔了两三天才好的。沈子成送的人参要是派上用场了。
“你又来做什么?”晋王对劫囚的事情一无所知,目前这件事也是在保密当中。
沈子成却故作惊讶:“怎么晋王反倒问起小臣来了?”
晋王一听大事不妙,这沈子成又捣鼓什么花样,他还真的不知情,而且也没有防备。他坐直了身体,态度这才认真起来,说:“愿闻其详。”
“话说数天前我们锦衣卫抓的三个人犯在押送途中遭到了劫囚,晋王难道不知此事。”沈子成饶有兴趣地看着晋王的表情,就是呀冤枉他,所以戏么还是做地很彻底的。
以假乱真,只要他说到自己都信了,就不信不能将这污水泼到晋王身上,让他与胡惟庸窝里反啊窝里反!
晋王大惊,劫持人犯可是重罪,何况这人犯还是要送给朱元璋去的,他如何敢劫囚?再说这沈子成又是从哪里听到风声是他做的?
“本王倒真的不知此事,不知你为何认为是本王做的?”晋王有些不满。
“小臣并没有说是晋王做的,为何晋王就如何认为?难道这其中还真的有什么隐情?”有语言上的漏洞送过来不抓住的是十足的傻子,沈子成就很得意他连这个都能拿来作文章。
晋王额上渗出了一些汗,这可是天大的冤枉,要知道锦衣卫可是老朱为了天下吏治特意设立的机构,他要是被牵扯上了,将来即使太子朱标不幸身亡,这皇位也跟他朱棢没有什么瓜葛了……
“休得胡说!凡事都讲求一个证据,再说本王在此好好地做我的晋王,去劫囚做什么?本王又不是嫌命长!”
要说这晋王平时只是贪恋一些酒色财气,别的弊病倒没有什么。所以将这些枉法的事情安他头上,他怎么会认。
“证据,小臣手上倒是有一些。犹记得前些日子晋王前去小臣府上,欲命小臣将人犯朱紫衣放出来。敢情晋王还记得此事吧?”沈子成奸笑道。
朱棢一愣,他当时去要朱紫衣只是找个借口额点沈子成的钱,没有想到这便成了沈子成诬陷他的把柄。他又不能明说自己去寻着财路去的……
于是,他便辩道:“是有此事,朱紫衣算是一个小小的皇亲,本王并不会因此而去劫囚。这等枉法的事情本王是坚决不会做的!”
“小臣也信晋王不会作出此等恶事。普天之下莫非王土,想来晋王也是为了江山社稷着想,断然不会做这样的事情。”沈子成假意夸赞道。
晋王被沈子成这么一夸,顿时有些飘飘然起来。他特意挺直了身板,好似周围无数人在瞻仰他的容颜。
“不过。”沈子成打了一个转折,看着晋王的脸是否会青一块紫一块,“小臣可是找到了人证。”
在众多皇子中,晋王无疑是非常倒霉的,将来当不成皇帝不说,被封到山西这个连年和蒙古打仗的地方,想克扣一点军饷吧,打仗又不够用了,想讹些沈子成的钱财吧,又被他回绝了。眼下竟然还惹了这一身腥臭,真是天也没有作孽,自己也没有作孽,这孽债就自己找上门了。
沈子成转头冲着新佑卫门说:“将他们二人带进来。”
晋王可是眼睛直勾勾地盯着门口,不知道近来得罪了什么人,要把这劫囚的重罪硬安在他身上。
他可不就得罪了沈子成么?虽然没有被他讹去钱财,却也少了两株上好的人参,情何以堪,情何以堪那!
那两人倒也知趣,知道往地上一跪给晋王失礼。晋王可没有那么好的脾性可以以德报怨,因此也不让他们二人起身。
沈子成仿佛也不在意他对自己手下人的态度,只是对着这二人严苛地说:“把你们路上遇到的一切都给晋王讲一遍。”
于是其中一人便从出开始讲起,讲到黑森林中遭遇劫匪,讲到到了某个地界当地锦衣卫调动人手帮助抓人,又讲到对那几个黑衣人大刑逼供。
这人有会讲故事的功底,将事件描述地惊心动魄,堪比说书先生。
不过这故事的结尾自然是遭到了篡改,沈子成早就跟他们套好到时见了晋王怎么说了。
晋王越听眉头越皱,这污水,他要是想点滴不沾,那便是不可能了。
第二百四十五章 罪归原主,即日回京
“晋王,您看这个证据如何?”沈子成奸笑道。
晋王有些哑口无言,话都已经被沈子成抢光了,他说什么现在似乎已经不是重点。这沈子成可谓奸诈狡猾,他现在开口能说什么?难道真的傻到那个地步承认?又不是有病!
“难道你真的以为这是本王做的?”
“晋王您也听到了,是黑衣人这么说的。这么说吧,他们原本是想将这件事诬陷于胡惟庸胡大人,不过在极刑之下难免讲了真话——这才吐露了晋王您被牵扯其中。您想想,其中一个人已经被活活地烹煮了,他们还敢说假话么?”沈子成淡淡地分析道。
朱棢本来与胡惟庸其实算是一路货色,都不是什么好人,而且这二人无过节。沈子成这么做,也不过是叫晋王得罪了胡惟庸,还是将这一圈兜转到老胡身上。
这招可真是阴毒!
“本王看是你们极刑之下他们不得不改口的!至于此事为何会牵扯到本王身上,本王还真是无从得知!”晋王极力否认。
沈子成却说:“那朱紫衣,不是皇室之人么?”
“此人不过是父皇故人之子,现下犯了法,与我等有何关联?”晋王这才将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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