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人是九狸。
而花月不小心进入的场地是弥虚界的执法司,也就是传说中可怖的监牢。
花月这一路过来,身边莫不是凄惨诡异的叫声,只是她看不清哪边有人,偶尔脚下被什么绊倒,她都会心惊肉跳,她总是感觉周围的一切不对劲。
那刚刚经过的那间房,高高幽深的一间 ,从那房里射出的厉箭似的如被针芒盯身的感觉,让花月顿时就浑身汗涔涔地不舒服。
待到走过去很远,花月才问:“刚刚那间是什么地方?”
“监牢,关的是我一个不听话的部下。”
“监牢?你说我们刚刚所在的地方是监牢?”花月被惊吓到了,转过头惊讶地看着九狸。
九狸点头:“我也不知道你这次出现怎么会走到这里。看来,你真是让人不放心。”
“我也不知道。”对于每次做梦都会到这个不知名的空间来这件事,花月现在已经很从容看待此事了。
在她眼中,这一切反正还是梦,只是梦中奇遇,玩着看着也有点意思,那就这么继续梦着吧。
她不知道的是,这世上没有什么东西的出现是没理由的。所有东西的出现,都是会给人带来一定程度上际遇的改变,而她不阻止的话,生命的轨迹就会随着出现的东西越偏越远,直至再也无法收场。
“我带你去一个地方。”九狸牵着花月的手,有心带她到他私人的地方去。
在梦中,花月对这一切都是不在意的,也就任由九狸牵着她的手游历,而她只当自己在梦中玩。
所以,她点点头说好。
然后她就被九狸带到了一间富丽堂皇的房间,房内遍布上万只骑宠。正殿三只,一白狐雪色琉璃,妖艳慑目。一貔貅金色伟岸,憨态可掬。一金蟾三足立,可怜可爱。
踏进房内的那刻,花月就屏住了呼吸,眼睛直愣愣地看着这不可思议的奇景。
而九狸还在一旁述说这里摆的骑宠都是世间存在,而弥虚界这里是他们捏出来供族人免费瞻仰的,以免孤陋寡闻之人认错这世上的骑宠。
“你要选宠物吗?”
九狸在花月的耳边轻轻说。
花月本来已经晕眩在这一片宠物世界中了,九狸这一说,她才回过神:“嗯,好。”
花月向先前看中的貔貅走去。
貔貅,招财辟邪的乖乖灵兽,真让人越看越有爱。
花月走上正殿,伸出手来抓貔貅这家伙。
九狸看到了,皱眉不爽快,竟然冲出来唠唠叨叨百般阻挠花月:“不要去碰他,他是貔貅,你不能碰他的眼睛、嘴唇,对财运不好。”
“哦。”花月改而摸貔貅的肚子,貔貅的耳朵,接着她的小手都去摸貔貅的屁股了,九狸不知怎么受刺激了,大手一挥,憨态可掬的貔貅就入了他的手。
花月不满:“不是你让我选的吗?干嘛现在又不愿意了?知道自己小气就不要叫我选?”
花月不屑地撇嘴。
九狸看着她,说不出话,只是他还鸭霸:“你为什么不选白狐?”
九狸的手指着正殿中央之前那只神气活现现下貌似焉了的小白狐。
哦,狐狸啊,狐媚风骚的那种货色。她干嘛要选?可是看着九狸现下隐忍的怒气,明显不准她说这话,那她又能说什么。
在这个地方,他是主人,她是无端闯入者。算了,算了,她不选总行了吧。
花月闷声:“哦,白狐啊,也蛮漂亮的。”说着这话的同时,花月的手死死按住白狐的脑袋,丫的叫你神气,真讨厌,我就是不喜欢你,怎么样?
可是九狸仿佛没看到花月的置气,看到花月总算也摸了白狐一把,他竟然笑了,可以很绅士一如之前每次和花月说话的口吻说话了。
后来那一晚花月走后,那两只也现了真身。却原来正殿那两只都是来九狸这做客的跟九狸关系要好的两个。
这个时段他们出来,摆明了要嘲笑九狸刚刚的举止行为。
这一位,金发闪亮,嗤笑地斜睨九狸,还用那种暧昧色/情的口吻调笑九狸:“小白脸,你不就是想让她骑你吗?”
是骑宠,所以金毛貔貅就要讨人嫌地说这桩话。他平时可是被九狸这只老狐狸压榨死了,好不容易逮到九狸的憋屈,还不放胆地死命说九狸,过过嘴瘾。
三足那位对此表示不屑。
被兄弟这么嘲笑,九狸倒是神色不变,还能很快摆正姿态斥道:“金毛畜,你那头金毛不要了?”
看九狸面色,就是发狠想操刀帮貔貅剪黄毛了。
金毛脸色大变,上次的事他还历历在目,小白脸这回还敢,这丫顿时怒了:“混蛋,你敢!为了你的女人,老子把小罗盘都拿出来了,你还有什么不满意?”
九狸笑而不语,转头盯死人似的看元神三足的那位。
蟾蜍漠色:“别看我。为了你,我的吐财丝被改良成了引魂绳。够可以了,现在我身上再没什么可给你了。老吸血鬼!”
金毛也嚷嚷:“我也没了,剩下的老子还要拿来保命呢,不侍奉你们夫妻俩了,你们俩一个个都怪的。你家小娘子刚趁你不注意还摸老子屁股……”
这话说的,九狸脸都黑了,金毛仍然不懂眼色地还在那哇哇哇。
九狸愤怒,上前一把揪起金毛衣服前襟:“你让她摸?!”
金毛叫嚣:“喂!是她非礼我,你找我算什么帐?”
九狸暗恨:“她眼中以为你是招财辟邪的神兽,摸一下沾财气。你倒好,趁势耍流氓?”
“喂!我当时一动不动好不好,什么耍流氓?”金毛不满甩头,“再说了,耍流氓对着你就可以了,对她我可没食欲。”金毛色/色地凑头过来玩暧昧。
被九狸一掌甩出老远,不防备的金毛狼狈跌落于地,随即骂骂咧咧:“重色亲友的家伙,你就是这么待客的吗?都忘了上次是谁亲自登门要我帮忙处理那只目中无人的白虎的。现在事情办完了,就过河拆桥了?”
对于金貔貅的一贯老虎嘴上拔毛行为,九狸都是淡定的:“这事还没完,那只残废虎存在一天就坏事。”然后说完这些的九狸,总算动了恻隐之心,去拉躺在地上装蒜的金毛一只,还顺手扒拉了金毛胸口挂着的桃核一样的东西。
金毛扑上来嚷嚷着不给:“九狸你疯了,你家女人要不要那么宝贝,我的辟邪珠也要拿去。你那女人命大死不了的,你浪费我的辟邪珠。”
九狸面皮厚,大喇喇就是不给,还语调猖狂地对金貔貅说话:“万灵袭身,她差点没命。我那天有事不在她身边。真是够了!时家那个女人,你去给我收拾一下,真是碰她都脏了我的手。”九狸的思绪陷入不稳,幽暗情绪一遭袭来,锋利眼神如出闸猛兽般凶狠。
金蟾蜍看他,了然劝话:“兄弟,要不你就收手吧,等她下一辈子……”
闻听,九狸神色痛苦起来:“我不能。只有一世,我都不能忍受她喜欢别人。”
“你又何必?一个女人罢了。”金蟾蜍不理解。
这世上难道还有什么东西比钱财更美好吗?女人,那是什么东西?
??? ???
花月在安睡,九狸施昏睡术,让花月这一室都睡过去。
然后,他才走过去把腕间编好的辟邪珠戴到花月的手上。
这辟邪珠,由三根柔韧丝线串成,这三根丝线,边上白的两根是九狸的发,中间一根取的是花月的头发,至于现下丝线的样子,是九狸捏在手上变幻成的。
九狸给花月戴辟邪珠那一刻,花月醒了。她是这房里唯一没被施昏睡术的一人。
可叹,九狸心中其实一直期待花月能醒来吧,要不刚刚他就不会施法术时偏偏拂漏了花月这一边。
九狸见她醒来,看她讶异神色,也没空管了,只是叮嘱她不要脱下来。
这大晚上的,梦中这人的出现,委实吓了花月一大跳,再看一眼宿舍众人,似是没人注意到这边,可是花月还是有点担心,她悄悄说:“九狸,你干嘛大晚上出现?我住宿舍,很多人的,你要被她们发现,会出事的。”
九狸含笑:“不会的。她们都被我施了昏睡术,一时半会不会有人会醒的。我给你的这东西,你带着,这颗是辟邪珠,我不能一直在你身边保护你,就让它代替我在你身边保护你。”
“你……”九狸的一番话,让花月感觉手腕发沉,头越低下:“你为什么对我这么好?”
九狸反问她:“你觉得呢?”
花月嗫嚅,低低地说:“对不起。”
九狸其实心中有数,花月喜欢上了别人,可是听到她亲口说出来,他的心更是伤痛,绚丽白发瞬时都黯淡了颜色,压抑痛沉,他才缓缓开口:“我走了,你保重!”
然后,九狸就飞身不见。
花月再抬起头的时候,一室虚无。
望舍友,除了贪睡的那两只,平时很晚睡的几只也被人施了昏睡术。
那刚刚发生的这一切都是真的,九狸他真的来到她身边了?瞥一眼缠绕左手腕的辟邪珠,花月的心霎时震动不能停歇,右手轻轻覆上男人刚刚帮她戴上的丝线三缕,再到珠子。一下下,漫不经心地抚过。
有凉风袭来,原来今晚睡觉前她们连窗子都没关。
花月起身关窗户,看到了浮在半空中幽幽盯着她这一边看的九狸,那样幽转的神思。
花月心里不知什么滋味,“碰”地关上窗,关掉所有不想见,才默默爬上床,闭眼安睡。
作者有话要说:没人看啊没人看,~~~~(》_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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