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宋小县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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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宋小县令- 第1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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子把她绑在一棵大树下,一个闪身就消失了。

费六爷一走,这黑沉沉的密林在一阵死寂后,又进入了野兽们的世界。各种悉悉索索窜逃的声音和呜呜的叫声,此起彼伏。二牛听着这些,心里充满了绝望。她知道刚才费六爷的话不是虚言。他一定是把她留下的所有记号都抹去了,也就是说,武德司的其他察子,根本不可能追踪得到这里来。

除了身上的疼痛还算可以忍受外,她期望来一个人,哪怕是来了断她的,否则,这等着被野兽啃噬的滋味,着实不好受。

眼看这才是二三更天,这密林里也不会有什么人来,二牛长叹一声,为自己暗自落泪。

这二牛确是一个女流之辈,她正是武德司武德使王仁詹的养女王雨鹛,这次受命担当察子,一路从阳谷县跟踪柴宗训至这清河县的林场,没想到出师不利。不光身份暴露,自己还被人捆在这里喂野兽。

她记得养父在临行时对她讲,这趟差事,事关圣上最关切的大事,不能有丝毫闪失,若是闪失了,当爹的也保不住她。若是立了大功,封官加爵是最平常的;自己也在这江湖上,算是闯出了一个名堂了。

她还想起,自己自幼跟随养父,研习诗书、习武练技,养父一心要栽培她成为一个厉害的察子。虽说察子中女流甚少,不过,王雨鹛天资聪颖,又很能吃苦,这武技习得十分出色。此时,一直在她面前浮现的,都是养父那张严峻的脸。从她记事开始,养父就似乎从未对她笑过。除了严厉,几乎从未体味到养父的温暖。名义上他是养父,其实更多的,他像是一个师长。

她自然也从未见他对别人笑过。有时,她想自己愿意做一个察子,也是因为要迎合养父,希望他不对自己失望,希望做一个养父心中的自己。

但这一切都要结束了。这密林就是自己的葬身之地了。王雨鹛长叹一声,闭上眼睛,等待未知的死亡。

第二十九章 人头

清晨一大早,山弥山林场的宁静就被打破了。

早起的伙房小二,揉着惺忪的眼,去撵门口的大黄狗时,紧撵了几步。一抬头,就看到大门口最顶端,有个黑乎乎的东西掉着。他心想,这是个啥玩意,黑不溜秋的一大团,还有些杂毛,像是头发一样……哎呀!妈呀!不好啦,那明明像是一个人头。

要说,这山弥山林场的人没见过血腥的场面,也不对。只是这大清早的,就看见一颗人头挂在大门口,还随风飘动,这谁心里都会一凛。小二忙不迭的往正北屋跑,他一脚迈进院子后,就去拍账房先生的门。哪知,账房先生不在。他又不敢直接进里院去跟肖大掌柜说,就又转身回来,往妓寮楼上去。许是认为这账房先生应该是留宿在这边了。

他挨个拍门,也不管别人的臭骂,终于把账房先生找到。他有些喘不过气来道:“门口,那……那……那边,有个人头……”

账房先生刚准备骂他祖宗八辈,这话到嘴边就硬生生的吞回去了,跟吃了个苍蝇一样。他问道:“什么人头?一大清早的。”

“教授,那门口上面,挂……挂了一个人头。你快看……”

账房先生心里一紧,这林场什么怪事都出过,不过谁敢把人头挂在林场门口啊。他推开锦被和身旁软绵绵的身子,翻身下床,找了自己的衣帽,胡乱套上后,就跟小二往大门口跑去。

还没跑拢,他就看见了那黑乎乎的一团,那不是人头是什么?虽然挂的高,但那血淋淋的样子,就是一颗人头。这地上还有一滩血呢。

他忙对小二叫道:“你快去拿个木杆来,把它捅下来我看看,这到底是谁啊?这不知造的什么孽啊。”

小二忙四处寻了一个木杆,也是费了老大的劲,才听“咚”的一声,人头掉落了下来。在地上咕噜噜滚动过后,就停在那里不动了。

账房先生大着胆子就走过去,凑近了一细看,那头虽是被毛发遮掩一些,不过眉目还看得清,死灰的脸和瞪得溜圆的双眼,都还算清楚,只是脸上不少血污,还是不确切。账房先生心里倒是认为,“哎呀,这怎么看上去像是李虞侯呢?”而且是越看越像。

他支使小二赶快去拿个麻袋来,要将这李虞侯的首级兜起来。他回身就准备去给肖大掌柜通报。

刚准备走,就听“得得得得”的马蹄声,由远而近来了。他望望大门外山路的尽头,几个小黑点正驰马而来。不好,这要是被外人看见这一幕,那就麻烦了。账房先生一边催促小二,一边就眼看着那几个小黑点变成了几个人。他越是着急,越不知道该怎么办。眼看几个人几匹快马就要到门口了,账房先生一急,又不敢拿手去捡拾,一脚就把那首级踢到门口旁边的草丛中了。

几个人吁了马,慢慢的走到了门口。这来人不是别人,正是柴宗训、陈公、贾白羽和虚印道长,还有几个近侍。这一行人锦衣华服、高头大马,气派不凡。

账房先生一张吓得苍白的脸,挤出些笑容就迎了上去。他拱手施礼道:“几位客官,是路过还是拜访啊?”

贾白羽也不下马,也拱手道:“老先生有劳了,这可是山弥山林场?”

“哦,这里正是,不知几位……”

“哦,我们是阳谷县过来的客商,这是虚印道长,他引荐我们来说些生意的事情。烦请通报一声。”

“好说、好说,”账房先生嘴上说完,但也不动步子,他心里还挂着人头还在草丛中呢。

贾白羽见他也不动,就又道:“劳烦先生了,请为我等通报一声。”言毕,从怀里摸出些散碎银子,丢给了账房先生。

老先生接过银子,眼前一亮,就招呼道:“几位里边请,我马上就去通报一声,里边请,请!”

等了一会,账房先生来叫,几人将近侍留在门外,随账房先生进了北屋院子。那肖骁申在堂屋起身施礼道:“几位远道而来,有失远迎,失敬失敬!”

互相客套一番,做些介绍后落座,看茶。

虚印先说道:“肖大掌柜,这几位都是阳谷县有名的客商,听闻这山弥山林场的木料质好价格公道,就想来采购些木料。”

肖骁申道:“哦,这样,也有劳虚印道长一路引荐来此了。虚印道长的话不虚,我这林场林木繁多,材质好,价格公道,这里是远近闻名。且这清河县和阳谷县的木材商,多是靠这黑松山的林木。这清河水道又便于运输,这生意当真是做得的。几位亲临鄙处,我们幸甚幸甚啊。”

贾白羽道:“是啊,我们也是久闻这林场和肖大掌柜的大名,才慕名前来。不怕唐突,就登门拜访肖大掌柜,也是打扰打扰了。”

“不敢不敢,远来即是客,这林场敞开门做生意,都好说好说。”

贾白羽:“我们听闻,肖大掌柜的生意做得挺大,这朝廷征战的用度,都是从林场采买林木。肖大掌柜莫不是得朝中人的福荫啊?”

“传闻而已,传闻而已。我这林场经营用于朝廷征战是实,这朝中人也看中鄙处经营得体,讲究信誉,只是多有眷顾而已。说不上朝中人的福荫。”

“肖大掌柜太过谦了。有道是,朝中有人好办事,量小非君子也。肖大掌柜的做派,正是我们喜打交道的。”贾白羽恭维道。

陈公一旁道:“我们原本是早几日就想过来的,只是,听闻这黑松山近日怪事连连,不知都发生了些甚事,所以一直逗留在县城里,不敢进山来。”

肖骁申:“哦,是有这事,黑松山前几日不知什么妖孽作乱,山里下起大雪,还忽雨忽晴的,跟往常不同。不过还好,这都过去了。这几日都平静如常了。”

贾白羽道:“看来这肖大掌柜道行深厚,镇得住这黑松山的妖孽啊。这以后到这方宝地,还要仰仗肖大掌柜的了。”

肖骁申道:“几位过奖了。我这地方山险沟深的,几位都是养尊处优的贵客,那会在意这地方。”

陈公道:“不尽然啊,大掌柜。这世道总是不太平,生意不好做,这人也不好做啊?说不定,有一日我们也要到大掌柜处,承蒙大掌柜高抬贵手,得些庇佑呢。”

肖骁申哦了一声,“此话不知怎讲呢?这世道要说近十年也算太平。当今圣上不仅雄才大略,也知体恤黎明百姓。大宋朝开国后,一统了中原,震慑了周边诸国和各自为政的地方节度使。那些藩国都争着讨好大宋朝,看来大宋朝一统华夏也不远了。这位员外所言不好做,也是担心过度了吧?”

贾白羽哈哈笑道:“大掌柜不光时事洞明,这林场也经营得似兵营一般。肖大掌柜是高处着眼,低处着手啊,佩服佩服。”

肖骁申嘿嘿干笑几声:“老弟可不敢这样说,这不过是深山内,防些盗贼和野兽,说不上着手什么。这不,近日就有一只大虫窜到林场来,把人吓得不轻。”

“什么大虫,可是一只吊睛白额的大虫?”虚印一旁急问道。

“我倒没去留意这个……”

“那大虫现在何处?”

肖骁申问:“应还在场内,道长这是?”

“几位先慢聊,我且去看看再来。”虚印道长急不可耐的,就抱拳先要去看看大虫。

第三十章 马德贵

一大早,梁玉喜醒来,也不见二牛,连包袱也都没在了。就出门在林场四处的找,问过几个人也没见影子,心想,莫不是不辞而别了。

虽说跟这小兄弟是初识,梁玉喜有说不出的投缘,一是两人年龄相仿,又是虎口下认识的。梁玉喜看他,总觉得他眼里清澈透明,说不出的亲切。二是这兄弟甚为神秘,似乎揣满了想不到的神秘手段。表面上衣衫粗陋,而举止却像是个大户人家的公子。

梁玉喜有些闷闷不乐的,就往酒馆走去。

刚迈进门,就见一个熟悉的背影,正背对着自己在吃酒。

“马叔,你怎么来了?”梁玉喜惊喜道。

马德贵回过身见是梁玉喜,笑道:“二掌柜,多日不见,你是瘦了不少,人也精神了不少。哪还是府上那个跑前跑后的小厮了,分明是个结实的后生了。来来来,与马叔喝两碗。”

马德贵虽口称二掌柜,不过一点也没有那些礼数。梁玉喜很是欢喜,他也不想马德贵见到他,礼数不尽,太过客套。这样子反倒觉得舒服些。

“马叔此来是……”

马德贵看看左右,小声道:“老爷终是不放心你,牵挂你。故叫我过来听你招呼,看能帮些什么。”

“哦,老爷叫你来的……”梁玉喜想,这日子临近,老爷为了防止意外,给自己派个人手,也在情理中。不过,老爷为什么会派这赶车的马德贵呢?

按说,马德贵在府上就是个打杂的下人,可能在老爷眼里,他就是个只知赶车的粗人,怎么会把他派过来帮忙听招呼呢?这府上,要说办事精明的人,还是不少的。莫不是,老爷也知道马德贵的拳脚厉害?

梁玉喜也没深想,总觉自己还是多虑了些。毕竟老爷在关键时刻想着派个人手,并不一定非得拣个如何精明的人来,不然,这东闾府的秘密,那不就易被外人察觉了嘛。

两人多日不见,也是格外有些话要说,就边吃酒边说话。梁玉喜当然最关心的,还是自己的亲娘如何了?马德贵说,他娘还都很好,老爷大娘对她也不错。说完,马德贵长叹一声,梁玉喜忙问道这叹气又是为何呢?

马德贵道:“自你走后,老爷的身子就不大好了,隔两日总是病怏怏一回,大娘急得不行,请了好几回郎中,都说不出个究竟来,开的方子也都不见效。”

梁玉喜忙问道:“老爷也还在壮年,怎地就身子不见好呢?这老爷一向是起居有度,调理有方的。”

“不知怎么的。老爷总是隔日就发一次癔症,还一次比一次的厉害。有一次,半夜突就闹起来了,还是几个下人使了劲才把他摁住的。”

“癔症?那是什么怪病,莫不是大吵大闹的?”

“不知道,就是总在夜里醒来,口里念念有词的,见到人就站到面前叽里呱啦的乱说一通。不过,多数时候时间都不长而已。人一好了后,就啥事都没有,也不记得说过些什么。”

梁玉喜心里一沉,这老爷犯了怪病,莫不是心忧这开启洞穴的事,久思成疾了。他心里倒是很急,不过这事急也急不来,没到时辰,怎么开得了呢。

马德贵又说道:“另还有一事,也是我在街上听人讲的。这事我也没敢告诉老爷,我怕说出来会出人命的。”

“什么事?”

“我听人说,二娘李雎儿,跟清河边东狱庙的一个主持,两人好了不是一时半会了。这事不知真假,传的人都说他两个原是李雎儿当姑娘时,就认识的一对奸夫****。不过,我是不敢把这话给老爷讲,毕竟是无影的事,只是,你到时回府后要留意些。这自古色字头上一把刀,弄不好,这是要人命的事。”

梁玉喜点点头,也领会了他的意思,是叫他回府时留个心。毕竟现在老爷有些依靠他。

梁玉喜也有意无意的提到了小姐,马德贵说小姐受惊吓后,也缓过来了。梁玉喜心里也暗暗的有些高兴。

两人正说着闲话,梁玉喜的肩被人轻拍了一下,他回身一看,一个高大的身影在身后,还朗声笑道:“小哥,如何在这里又遇见了你呢?”

“哎呀,原是道长。你怎地也到了此地了,莫不是那只大虫……”梁玉喜惊道。

虚印道长点点头,“正是,这畜生前几日发了狂,就独自下了山。好在它是被圈养的日子有点久了,不至于伤人,要不,也说不定被猎户们捕杀了。我听说,那畜生现时被你抓住了?”

“哦,正是,前几****闯了进来,我们还很是被惊吓住了。只是它也不怎么斗狠,就把它养在后面笼子里了。我这就陪道长去看看它。”

三人就往后院走去,那大虫正寐在笼子里,听到动静就抬起了头,见是道长才低吼一声。

虚印道长看它有些神采,哈哈笑道:“这畜生,小哥倒是对它挺好,有劳了。”

“道长客气了,我当初也是不敢肯定它原是道长的,也实抽不开身去观里问过道长,也才先养着它。倒是我一个兄弟跟它甚为投缘,常常喂养它。”

虚印道长口里连连称谢,又围着笼子转了几圈,只是越转脸色倒是难看起来了。

梁玉喜忙问道:“道长这是……”

“哦,我这畜生的颈上原是有一物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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