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宋小县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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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宋小县令- 第1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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约莫一盏茶的功夫,门被一推,进来的一个须发皆白的老道。着粗麻黑袍,脚穿草鞋,手提拂尘,有些仙风道骨。他笑呤呤一入内,年轻人人忙起身施礼道:“大父一向可好?”

老道忙扶住他的双臂道:“好好好,真是想煞大父了,让我仔细看看。这多年不见,你这长高不少,身子也壮实不少啊。”

原来,这老道正是符彦卿装扮的,这年轻人就是郑王柴宗训。

两人在此见面,皆因为赵匡胤给两人封王时,另有一道密瑜,口传二人。要这二人各安天命,不得碰面,否则以悖逆论罪。

二人故是偷偷摸摸的离了封地,到这龙蛇混杂的清河县来。一是清河县外地人颇多,两人于此不易引起注意;二则,清河县县令原为符彦卿的故交之子,若是有事,也还能通融知会。当然两人都不会多此一举的冒然告知清河县令,要借这地界见面叙旧。这行事是越少人知道越好。

符彦卿示意三人落座,柴宗训先道:“大父急召我来此地,应不只是思念孙儿吧?不知所为何事呢?”

符彦卿道:“贤孙,我得京城消息,当今圣上似有意召我两人进京,现不知其何用意?故我召你来此,商议商议。”

“哦,这圣上召我二人,确实蹊跷啊。我禅位离京已经近十年了,圣上还从未召见过我。大父倒是前不久跟随圣上远征过,你的看法是怎样呢?”

“此次北征,我倒是随军出征过,也少不了与圣上共商兵事。我的揣摩,这圣上原本对您和我,都无甚过多想法,也很体己柴家人。只是这朝纲上的事,历来是明争暗斗不断,今日明日之间,旦夕祸福而已。就算你我离那多事的天子脚下甚远,也保不齐被人暗算,或做了别人的替罪之羊。”

柴宗训点头道:“大父说的极是,圣上再英明,也是乱世出的英雄,比不得乾坤郎朗时的圣主明君,这心思上就多了几分肃杀。”

“要说圣上对臣子的信任还是有的,但被蒙蔽慧眼的时刻也是有的,故你我还是要做些准备,防备万一,不要被这后面的小人所伤才好。”

“恩,不知大父怎么想的?”

“我看这圣上已是有些防备的心思,故这进京一事,只有祸没有福这一说。”

“此话怎讲?”

“你想啊,这无事召我两人,定是圣上有心要探个你我的心思,试一试你我是不是有甚二心。这一折腾,如被小人利用,无事也会变成有事,小事也会变成大事,都是些惹不起的祸端。”

柴宗训一听脸都白了,“大父如此一说,果然,这进京一事是凶多吉少了。”

“也不尽然,贤孙,你听我讲。这圣上虽是有起疑的心思,但还未必确实,这就可给你我生机。”

柴宗训大惊道:“圣上起疑后,必查你我行止,今日见面若是被圣上所知,必坐实了他的疑心,这可如何是好呢?”

符彦卿看他急的团团转的样子道,“这圣上查你我行止是必然的,但他未必真在意你我两人是否见面。他断不会为此事,让自己被后世人骂,说他不仅窃取皇权,还忘记世宗皇帝的恩典,对其后人斩尽杀绝。他其实更在意你我两人有无真正的实力,可以撼动他的皇权。”

柴宗训沉呤一阵,也觉外公的话有些道理,“那倒是,只是这进京一事还是很为突兀,不知怎样可以避过才好呢?”

符彦卿道:“这也是我们要商议个结果的所在。怕当然不济于事,但这防患是必定要做的事。”符彦卿心里所想的,是这苦命的外孙,不仅皇位不保,若是最终在劫难逃,那就真是悲乎悲乎了。

与柴宗训一行的一五十开外的老者,在听两人所谈时,一直沉思着,此时他皱眉道:“听完两位王爷所言,我觉着,这圣上为乱世英雄,其夺得大宝之时,殚精竭虑,不光是其野心勃勃,说句不当的话,也是因为时事所逼。”他看了看两位王爷的脸色,继续道:“这乱世出英豪是有些道理在,而这乱世君王又最怕什么?”

柴宗训问道:“最怕什么?”

“最怕身边人。身边人历来是乱世中,祸乱朝纲和颠覆天下的罪魁祸首。也最是防不胜防和不易被君王所识。”

符彦卿若有所思的点点头道:“陈公的话有道理,这个道理只怕被圣上忽略了呢。”

陈公道:“圣上并未忽略,他只是一时被蒙蔽了双眼而已,若是说当今天子是个蠢货,断无人相信的。再说句不当的话,这个人当上天子虽用的是别人用过的手段,但别人用过的,也是好用的。他一旦夺了大宝之位,难道不怕再有故伎重演吗?当然会怕,而且他还会时刻提防着。那当今天子那可怕的身边人到底是谁呢?”

柴宗训问道:“是谁?”

“应是其弟赵光义。”

符彦卿听完,也点点头。

“这赵光义不光过去是他左右臂,现时也是他铲除其他势力的得力之人,当所有势力都被铲除后,圣上最怕谁一家独大呢?当然就是这赵光义。”

柴宗训也点头问道:“陈公说得甚是,但这赵光义乃是圣上亲弟弟,圣上怎会心里惧他呢?”

符彦卿道:“圣上不惧他,他还有什么可惧之人呢?”

陈公继续说道:“故两位王爷,应在进京之前,让圣上重新审视身边的赵光义,把疑心放在赵光义的身上才好。这自然就不会使两位王爷,担心进京后被暗算了。”

柴宗训道:“不知如何才能让这圣上起疑赵光义呢?”

随行的另一位师爷模样的人,唤名贾白羽。他道:“此事虚虚实实才好,如是有些天兆,则再好不过。”

第十九章 小花子

几人从福临酒楼刚出门口,牌坊楼子下的一个小花子,衣衫褴褛、蓬头垢面的,端了只破碗就走了过去。刚要走拢柴宗训,高个子手一拦,用手上的唐刀将小花子挡住,并低喝一声,小花子怯懦懦就忙闪到一边,低着头蹲在地上。

这高个子乃是柴宗训的近侍,原柴宗训在位时的殿前都虞侯华宸宫。江湖上都知他一柄唐刀甚是了得,连当年赵匡胤兵变时的进京先锋王彦生都惧他三分,不敢正面跟他硬碰硬。

符彦卿倒没有与柴宗训一起出门。这次密会,他虽是装扮了一番,但也不能冒然的与柴宗训一起在大庭广众之下行走,故他就在酒楼里稍作逗留,让柴宗训先出的门。

柴宗训一行人往西市走去,小花子似乎没有讨得一文半文的,并不想就此罢手。他紧跟着柴宗训一行人,不离不弃的,也不敢靠近,一直跟到柴宗训一行人进了一个干货铺子。

他也在门口蹲下,一张花脸时不时的探头看柴宗训。华宸宫见他跟了一路,也甚为厌烦,有两次想作势要上去呵斥他,都被柴宗训拦了下来。柴宗训对他耳语几句,华宸宫就拿了几文钱走向小花子,小花子见此似甚为惧他,没等他靠近就往后退起来。

华宸宫见小叫花子只是拿一双眼可怜巴巴的望着一众人等,也无其他举动,就用脸唬了几下,就作罢了。

干货铺的掌柜和伙计见来人派头不小,忙笑脸招呼起来。柴宗训一行人有心采买些南边来的干货,就叫掌柜的拿些货品出来挑选。

在众人挑选间,一个赶车小二停了车马进得店铺,咋咋呼呼的喊叫着,进门就把马鞭一撂,往上首落座。掌柜一看,见是老主顾,就唱喏一声,招呼店小二看茶。

掌柜接过赶车小二的清单,交给伙计备货,一边与小二摆些闲事。你道这小二何许人,他正是山弥山林场出来采买东西的小二。他把那林场遭遇的近日诸多怪事跟掌柜一摆,掌柜口里连连称奇,许是觉小二说笑,只是客套的陪他说了一阵。

这说者无意,听者有心。贾白羽倒是听得真切,也句句留心。小二办好了货,也捆扎妥当后,就向掌柜告辞出门。那贾白羽紧追上前,把小二肩膀一拍,递了些散碎银子给他。小二一张脸一下子笑开了,忙问先生有些甚事?

贾白羽问他,这林场的怪事是否确切,有无半分夸张。小二立马就诅咒发誓道,这事千真万切,没有虚假一分。若是说了假话,银子分文不要。贾白羽又问他,这林场现时谁人做主?有多少人?都是些什么人……赶车小二见他问得也不刁钻,也没多想,就回了他。

柴宗训等贾白羽回转来,几个人办了货,就出门又找了一个茶馆坐下。那几个精壮汉子也在四周闲逛,并不靠拢。

贾白羽道:“这林场的怪事,看来不光是言之凿凿,且是确有其事。这正好可以为我所用。”

陈公说道:“正是,这有些天意在此。这怪事只在黑松山林场有浮现,若是要用此事,要探些那林场的底细,还是要人进林场去才好,不知何人可以担此重任呢?”

贾白羽沉呤后道:“原殿前武德司的大指挥牛戊槐,听闻在黑松山三清宫出家,他隐姓埋名于此多年,想必对黑松山周围甚为了解。若找他问问,必能说出几分来。他说不定跟这林场还有些渊源都不一定呢。只是这修道养心多年,也不知他有心无心了。”

柴宗训问道:“这牛戊槐究竟人若何呢?”

陈公道:“这牛戊槐一直深得世宗皇帝的器重,他未少受皇恩。只是要说动他,还是应该持重些,毕竟,这事张扬不得,是只能成不能败。”

贾白羽一旁道:“这样,王爷与陈公和我三人,上黑松山三清宫一趟。宸宫老弟你乔装一番后,直接到林场摸摸底细。我三人一起到三清宫,作闲散游玩,如是见了牛戊槐,也显人多对他器重。能谈就谈,不能谈,就看宸宫老弟了。”

他拍拍华宸宫的肩头说:“这独闯林场,非你莫属,这事也是宜早不宜迟,要辛苦老弟了。”

陈公一旁也点点头,也觉此法甚好。柴宗训见此,就点头默许了。

华宸宫道:“我这一去,只是主公的安危要多担待二位了。几位近侍我也交待一遍才好。”

贾白羽和陈公都频频点头,让他放心。

几人出门后,分手道别,华宸宫又从怀里摸了几文钱,出门时还细看了几眼,那小花子也没在附近,不知到哪里了。

他把几个近侍召拢来,吩咐了几句。然后捡一个僻静处换了衣服,用粗布裹了唐刀背在背上,就往北城门走去。

出了城,他想着天黑时赶拢林场,就加快了步子。只是,他在前面行,不料后面还有一个尾巴。一个人远远的紧跟了他,这人正是那小叫花子。

只见小叫花子已是另一副模样,他头戴皂巾,身穿布衫,身系杂色条,脚蹬薄底靴子,一副出门的小伙计模样。脸上也略擦拭干净些,就是如此,眉宇间也尽是掩饰不住的俊俏。

两人一前一后的前行,约莫离了官道后,这路上的行人就少了许多。走不多时,就到了黑松山山脚下,也是没有人迹。只听得密林中,野兽的啸叫声不断,甚为骇人。华宸宫心里暗自思量,这黑松山的确是怪,这平白无故的,野兽像是都被惊着了一样,一起要啸叫不停。

顺着车马印前行,华宸宫就发现一路上还抛洒了些米粮在路边,都是整袋整袋的丢在两边,像是赶车小二故意丢下的。看来,这小二也是被野兽惊吓住了,说不定再往前行,那车马就丢弃在路上呢?华宸宫小心翼翼的往前走,听着林中叫声,还有那林中向外窥视的兽影,时不时的一闪而过,使他慢下了脚步。

他想,这林中猛兽说不定就一下子扑了出来,他不得不抽出唐刀,提在手上,很警惕的往前走。

约走了一阵,只听得林中传出一串尖锐的笑声,在树梢间飘荡。华宸宫侧耳细听,这声音应是一个妇人的声音。只是这大笑声没有半分女子的柔媚,刺耳又鬼魅,像一根根银针要扎人双耳似的。这声音还一阵一阵的,就在林子里朝着他笑,没有停下来的意思。华宸宫暗叫不好,不知道遇上了什么东西。

就在他左右张遑,进退不得间,从树林子里一匹黑练飞出来,裹挟了他,将他卷进了树林。须弥间,这一个刀术精湛、曾经威震四方的皇家侍卫,就这样无声无息的消失了。

而那柄唐刀,不知怎么就遗留在草丛中。

第二十章 快跑

小花子跟到此处,他拾起唐刀,茫然的看看四周,不知刚才究竟发生了什么。

而四周也早恢复了宁静,鸟叫声听起来也格外清澈,似乎什么都没有发生过。小花子一路尾随,本就没有敢靠近华宸宫,所以,他也不知道究竟华宸宫遭遇了什么。只是纳闷,这唐刀为随身之物,断不会遗失于此的。

而且,这刀的刀鞘也不在。小花子虽觉得有些不妙,不过四处看看,草丛中无任何******的痕迹,更不要说是搏斗的痕迹了。

他只觉此地是不能久留的,自个也只能赶紧往前走。

眼看日落西头,山里大雾开始降临。那不同的地方,在雾里雾外,呈现不同的景致,让人觉得黑松山越是荒僻处,越是像世外之地。

终于可以看清那林场了。小花子不禁惊异这林场如兵营一般,十分的讲究防御。你看门前瞭望塔,可远望来犯之敌;还有高筑的围墙,将里面铁桶似的保护了;那门前呈斜坡低洼,正是防御中反击时放滚木泼热油所要的……

渐渐的大雾弥漫,看不太清里面,小花子呆愣了一阵,信步往林场里面走去。

刚走进林场,隐约间就听见有大虫的低啸声,他还疑是自己耳朵听错了,又近了几步,眼前一幕让他目瞪口呆。

只见一只大虫正俯卧在空地中央,一只一人高的木桶,慢慢的在大虫周围滚动。那木桶里还蜷缩了一人,正一边探头看着大虫的动向,一边拿酒泼洒在地,并不敢真的过分接近大虫。

大虫倒是自在得很,只是看那人笨拙的在周围滚来滚去,不知他在做些什么,甚是好奇而已。

小花子这猛的几步进来,一下子就被大虫盯住了。它歪头看看小花子,也不动,只是盯着看,还舔舔自己的前爪。小花子心里一紧,也不敢抽身往外跑,生怕大虫一起身就扑了过来。就呆愣愣的站着不敢动弹。

那木桶中的人正是梁玉喜。他在木桶里折腾得一身大汗,好不容易才用酒在大虫的周围,划了一个大圈。现在,他想只要点起火,这一圈火就能把大虫围在中间。那些站在高处的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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