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女被我的样子逗的同时大笑起来。
前方突然传来清越的马蹄声。在雨后空灵的早晨显得越发清脆,一只约有二十人的车队径直向我们的方向迎来。
真正让我感到惊奇地市车队的奢华,但从拉车骏马的外形和车厢外部雕饰的精美来看。气派不输于皇家,车队主人的身份一定相当尊崇。
我向二女使了一个眼色,纵马向路边闪去,此地毕竟是晋国的土地,我们没有必要引起他人的主意。
没想到那车队行到我们的面前突然停了下来,以为矮胖的中年人从前方车马中下来。远远笑道:“来的可是段国师?”
我心中微微一怔,这才知道车队是冲着桓小卓而来。
桓小桌浅笑道:“我当是谁有这么大的气派?原来是付先生!”
那中年人呵呵笑道:“段国师莫要取笑我,我只是在别人府上混饭,按照主人吩咐已经在这里恭候多时了。”
桓小卓秀眉微颦道:“你主人是谁?”
付先生笑道:“段国师去了便知道!”
桓小卓似乎对这位付先生并没有太多的好感。冷冷到:“你既然不愿说,便勿要挡住我的去路,还有我现在已经和大汉毫无关系,什么段国师之类的称谓,你以后不要再提!”
那付先生遭遇桓小卓如此冷对。仍然保持着一张笑眯眯的面孔,足见此任的世故圆滑。付先生笑道:“段姑娘请勿动怒,慕容姑娘此刻正在府上等候!”他此言一出,我内心也是一震,慕容嫣嫣留在望江城养伤不假,我还让阿东狼刺等人留在此地照料,可是她缘何又到了这人的府上,而且他还过来接桓小卓,为何我手下武士未见一人?
桓小卓充满疑虑道:“嫣嫣现在何处?”
付先生笑道:“段姑娘不必担心。她现在和其他贵客一起好好地在我住人的府上做客,你们马上便可以想见。”他说了半天仍然没有将主人地身份透露出来。
我悄然向桓小卓使了一个眼色,桓小卓点了点头道:“好,我随你去!”
付先生眉开眼笑的作了一个恭敬相邀的动作:“三位贵客请上车!”
我淡然一笑,和轻颜、桓小卓一起来到车中。轻颜附在我耳边小声道:“他们这些人都是寻常的武夫,我可以轻易将他们打发掉!”
我故意板起面孔道:“做女人不要太野蛮,动不动便打打杀杀!”
轻颜俏脸一红,狠狠的在我肩膀上咬了一口。
我张臂将二女揽入怀中,这一路上,我的确冷落了他们,二女俏脸绯红的躺在我还中,默默享受着久别多日的温柔滋味。
通过车窗,可以看到进入望江城后,马车在一路上行。
桓小卓小声道:“这位付先生是汉国的一位商人,在汉都拥有一间店铺,因为经营地物品种类齐全,所以在汉都王卿贵族之中颇有一些名气,我便是在那是认识她的。”
轻颜微笑道:“你这么一说,我倒有些印象,我曾经在他店铺中买过丝绸哩。”
桓小卓点了点头道:“不过我知道这一切只是幌子,他最主要的经营是铁器和煤炭。”
说话间,马车已经停止了行进。
不多时,付先生轻轻敲了敲车门,恭敬道:“段姑娘,我们到了!”
推开车门,却见我们的马车停泊在一片茵茵绿草之上,脚下五尺宽度的青石板路一直延展进入前方的柳荫。
我们在付先生的引领下缓步前行,走入柳荫,青石板道路突然变宽,头顶柳树枝条婆娑,树影荫荫,恰如一个个素装淡抹的少女,林间的空气显得异常的清新。
前行百余步,柳林已到尽头,眼前豁然开朗,却见一面平整如镜的小湖静静出现在前方,宛如碧绿草地上镶嵌的一颗每粒钻石,倒映出天空变幻无穷的光影。
付先生笑道:“三位贵客请勿见怪。这段路途狭窄,不便马车通行,而且我请三位下车行走也为了让你们观赏一个典故。”
我微笑道:“愿闻其详?”
付先生道:“这位公子有没有听说过百顺帝五下巴蜀的故事?”
我笑道:“先生说的可是八百年前的风流皇帝?”
付先生笑咪咪道:“正是此人。当初百顺帝前来畅游望江城之时,传闻和龙女有过一夕之缘,可是后来因为天人相隔,两人终究无法相守,百顺地走后,龙女便来到当初他们相遇之处。落下地泪水便成为这面湖泊,她为了表示对百顺帝感情的忠贞,剪去满头的烦恼丝,洒在此处。日后便化为这片柳林。”
这个故事情不自禁地勾起了我对采雪的回忆,心中一阵黯然。
付先生笑道:“不过这都是传说而已,据付某翻阅《望江城史》发现,这面湖泊是人工挖掘,从城外引入江水而成。柳林大概也是后人栽种的,不过百顺帝到真的在这湖心岛上修建了一座行宫。”
我点了点头道:“百顺帝也的确是个多情的皇帝,或许他在这望江城中留下了不少地风流韵事也未必可知。”我的这句话让轻颜和桓小卓的俏脸都是一红,八成她们从我的这句话中联想到了自身。
一艘雕梁画栋地画舫早已停泊在岸边恭候,付先生引我们上了船,画舫缓缓启动,穿行于碧色无边的荷塘之中,迎面送来阵阵清凉的湖风,上次经过望江城的时候。我实在是太过匆忙,没有留意到这处绝佳的景致。
眼前地美不胜收的景色,更激起了我对此间主人的好奇,这里居住的究竟是什么人?他的财富和地位定然相当的尊崇。
半个时辰之后,画舫方才停泊在湖心岛前。我站在船首欣赏美景,远远便看到岛上建筑古朴雅致,布局奇特,等到画舫靠岸,却见有二十余人在码头出恭候,其中竟然有阿东和狼刺的身影,从他们欣喜若狂的表情,我可以才想到此间主人对他们应当是相当的礼遇,一颗心终于放了下来。
我虽然经过轻颜易容,可是阿东和狼刺已经从我地身材气度之上将我认出,我们这边刚刚来到岸上,他们二人便冲上前来,跪倒在地,大声道:“主人!”
我淡然挥了挥手,当着众人,我并不想暴露自己的身份,微笑道:“慕容姑娘呢?”
阿东和狼刺尚未来得及回答,却听到一个爽朗的笑声:“龙公子只念及红颜知己,难道不记得我这个老朋友了吗?”
我内心一震,猛然抬头望去,却见一位身穿灰色丝绸长袍的人大笑着迎了过来,此人肤色白皙,清髯飘飘,十足一幅儒生模样,一双深目略泛黄|色,显现出他并非中原人氏。
“赤鲁温兄!”我惊喜道,无论如何我也没有想到会在晋国和他异地重逢,话一开口我马上又有些后悔,赤鲁温虽然和我交情非浅,可是它毕竟是一个商人,我冲口而出的一句话等于将自己地身份完全暴露。
赤鲁温笑道:“人可以改变样貌,改变年龄,可是人与生俱来的气质始终是无法改变的。”
他身后一名蓝衫商人此时也来到我面前:“在下晋人潘渡,冒昧相请,还望龙公子不要见怪。”
潘渡这个名字对我来说并不陌生,天下四大富豪之中,我唯独和此人没有太多交往,不过他的大名我早已听闻多时。更何况在宣城之时,我曾经从他的手上调拨过物资,虽然未曾谋面,可是印象相当深刻。
我微笑道:“我当是谁拥有如此气魄的庭院,原来是富甲天下的潘老板。”
潘渡淡然笑道:“潘某只是略有家财,富甲天下却是不敢当。”
赤鲁温大笑道:“潘兄何必客气,龙公子又不是要向你借银子,你又何必一味谦虚。”
潘渡呵呵笑道:“潘某失礼了,龙公子请,两位姑娘请,慕容姑娘正在陪管先生聊天,今日我们要好好的聚上一聚!”
我大喜道:“可是管舒衡管老板?”
潘渡点了点头道:“正是管老先生,若不是他前来寻找慕容姑娘,我还不知道慕容姑娘已经光临晋国。”
远处传来管舒衡的大笑声:“潘三郎,你背着我又说什么坏话了?”
潘渡笑道:“管先生不是要亲自下出准备酒菜吗?怎么这么沉不住气呢?”
管舒衡道:“有朋自远方来不亦乐乎,龙公子长途跋涉而来,我若是不前来相迎,岂不是显得不够诚心,再说,你潘三郎为人市侩狡诈,谁知道你会不会背后说我的坏话?”
潘渡尴尬一笑。
我慌忙迎上前去:“管老板,真是想煞我也。”
管舒衡上前握住我的双臂,上下打量了我数眼,意味深长道:“恐怕你心中想的是我的干女儿,我这个老头子哪能有如此大的吸引力。”一句话逗得众人齐声大笑起来。
潘渡在前方引路,赤鲁温陪同桓小卓轻颜走在他身后,我和管舒衡反倒落在最后,管舒衡低声道:“公子不必担心,潘渡和我是过命的交情,再说……”他笑了笑方才道:“潘三郎的一半家业都刻着老夫的印记。”
他既然如此说,想来和潘渡之间的关系必不寻常。
走过曲巷长廊,来到一个雅致的院落之中,却见慕容嫣嫣一身湖绿色长裙,俏生生站在门前等待我们的到来,目光远远便黏滞在我的身上,其中万缕柔情,毫无掩饰的流露出来。
她轻声道:“公子回来了?”
我缓缓点了点头,心中涌起无限温馨,此时方才知道天下间最大的幸福,莫过于心爱之人始终在翘首以待。当着众人,我自然不便表露。
潘渡借口去准备酒宴,轻颜,桓小卓和慕容嫣嫣去一旁暂叙离情。
赤鲁温和管舒衡两人将我拉到水榭之中,赤鲁温呵呵笑道:“公子险些瞒过了我哩!”
我苦笑道:“看来我伪装的工夫仍然不到家,赤鲁温兄一眼便拆穿了我的身份。”
赤鲁温笑道:“此时说来凑巧,我今次前来是找潘渡要来着,可巧管老板前来,让潘渡帮他寻找慕容姑娘,没想到慕容姑娘在狼刺等人的陪伴下养伤。”
我此时方才明白赤鲁温缘何会一眼将我认出,当初狼刺随同我前往北胡之时和他曾经多次见面,以他的智慧猜到我亲来并不困难。
管舒衡道:“公子放心,潘三郎和我的交情绝非泛泛,他之所以能够起家,都是老夫一力促成,否则老夫也不会将我的大半家资交给他代为打理。”
我笑道:“管老板的人脉果真广的很。”
管舒衡呵呵笑道:“潘渡至今并不知晓工资的真正身份,不过他私下对公子推崇的很哩。”
我微微一笑,开口却问出一句莫名其妙的话来:“管先生最近可否见到过曹睿?”
管舒衡微微一怔:“曹睿?此人究竟是谁?管某从未听说过……”
我心中早已料到他会这样回答,唇角浮现出一丝苦涩的微笑:“想来我是记错了。”黄芒岔开话题向赤鲁温道:“赤鲁温兄需要的煤炭向来都是取自宣城,不知这次为何要舍近求远,前来晋国呢?”
赤鲁温笑道:“单单是宣城一地的矿产已经不能满足我的需求,我自然要想到这里。”
我微笑道:“现在天气远未到苦寒之时,赤鲁温兄莫不是准备大量囤积。以备日后奇货可居吧?”
赤鲁温哈哈大笑道:“我早就说过,什么都瞒不住公子。”
我却清楚事实绝没有这么简单,拓跋醇照当初没收赤鲁温的财产。将他几乎逼入绝境,纵使后来赤鲁温在我地帮助下,苦心经营数年,渐渐恢复了元气,不过以他目前的能力纳入如此大量的煤炭,仍然是不可能地事情。
赤鲁温道:“现在北胡和泰康两国联军。一路高歌猛进,东胡却是节节败退。相信用不了太多时日,就会主动认输了。”
我微笑道:“赤鲁温兄又没有考虑过,一旦和东胡的战事在冬至以前结束,你手中辛苦购得的煤炭,恐怕就……”
赤鲁温哈哈大笑了起来:“东胡虽然落在下风。可是三国联军想在短时间内将东胡彻底击溃,可能性只是微乎其微。反过来说,我从中牟取暴利的机会便又大大的可能,为了者微乎其微的可能性,放弃这么大地机会,我赤鲁温是决不会这样做的!”
管舒衡在大腿上拍了一拍,大声赞道:“赤鲁温兄的确是我辈从商者之楷模,不入虎||||穴焉得虎子。”
我微笑道:“管先生这句话好像不甚恰当,应该用富贵险中求更为贴切一些!”
我们三人同时大笑起来。
赤鲁温似乎才到我对他突然又拥有如此的财力感到奇怪。低声解释道:“其实这次并非是我一个人的主意,公子应该猜到,以我目前的财力,没有能够控制天下煤源的能力。”
我笑道:“赤鲁温兄地智慧并非寻常人能够想到。”
赤鲁温笑道:“其实并没有什么智慧,天时地利乃是公子为我开创。我只需要把握住人和,便会无往而不胜了。”
我和管舒衡的目光同时投向赤鲁温,期待着他下面的解释。
赤鲁温道:“我一个人的财力虽然无法办到,可是钱四海钱老板、潘渡盘老板,还有大康的富商韩百寿,我们四人联手控制煤炭的生意却是绰绰有余。”
我恍然大悟,经商如同战场,商人之间也如同列国之间的关系一样,赤鲁温显然参悟了其中的道理,用共同的利益将所有人联系在了一起,这便是他所谓的人和,其实无论战争发生与否,他构筑的这个联盟,已经占据了利益的主动,我忽然想到如果他在其他的领域也按计施为,那么天下间的经济命脉将大阪掌握在他们几个地手中,这是一种何其可怕的事情。
赤鲁文卫笑道:“水能载舟已能覆舟,只要公子因势利导让它流淌在你的河床之中,纵使波浪滔天,又能如何?”
我马上明白他想想我传递的意思,唇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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