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妈妈!”明亮的大眼睛闪啊闪,萨尔用行动给了他父亲最好的答案。
戈德里克的眉间有了褶皱,他忽然觉得自己不该出现在这里,他觉得自己并不属于这里。但是,狮祖还是勉强地撑起了笑容:“这也是件喜事。”
“什么喜事?”萨拉查莫名其妙地看着他,又回头对萨尔皱眉:“你什么时候学会自作主张了?”
“在你不知道的时候。”赫尔加护住了萨尔,小小地吐着舌头。一眼看见了萨尔怀里的小毛毛,女巫纳罕道:“这是什么?”
献宝似的呈到她的面前,福克斯刚好睁开了乌溜溜的眼珠子,灵气逼人:“它叫福克斯,是我在禁林捡到的。”
想到先前一直瞒着妈妈,萨尔不好意思地挠着头发:“它很好看,我想送给妈妈解闷。”
毛绒绒的小鸟递到了赫尔加的掌心,她仔细地翻看了一阵后,猛地惊呼起来:“这可不是寻常的鸟儿,是鸟中之王的凤凰。”
原本恹恹的福克斯突然昂首挺胸,奋力地挥了挥翅膀,全身的羽毛流转着一层融融的祥光,仿若九天云霞的丽彩,绚烂夺目。
萨尔这才明白,为什么福克斯听见他们喊它小鸟的时候,总是那么无精打采。原来它是有尊严的鸟中之王,可不是普通的小鸡小鸭呢。
撇了一眼神色颇重的戈德里克,赫尔加咯咯地笑个不停,引起了所有人的好奇:“凤凰是鸟中之王,自然不是什么人都可以养。在霍格华兹之中,我看最有资格养它的人便是戈德里克,如此美丽灿烂的生物,正配得上狮祖的光明之名。”
闻言,戈德里克不禁一愣,他没有想到赫尔加会有这样的提议。不料,连萨拉查也极为罕见地赞同了她的观点:“戈德里克,就你养着它吧,她暂时也无法照料。”
他也知道,四人之中,戈德里克向来喜欢外观华美的东西,凤凰正适合他的品味。
戈德里克盯着这只几经易主的凤凰,也不由觉得头疼。
凤凰十分的难养,非梧桐不栖,非竹实不食,而且要看因缘际会。他常年要为学校和家族的事操心奔波,也不知道能不能养好它。
谁知,手中忽而一轻,尚小的凤凰竟振翅飞翔,尽管很低地在半空盘旋,美丽的尾羽依旧是华光溢彩:“你不用担心,那个小鬼一直喂我营养剂、让我睡竹篮。所以,不吃竹实、不栖梧桐也无妨的,格兰芬多。”
那声音,清越渺然,泉水一般泠泠作响。萨尔仰着头看着它,自己竟从不知道福克斯还会说人话。
凤凰本身已经是极难寻得,一只会说人话的凤凰?戈德里克对它产生了怀疑,或许这是只披着凤凰皮的妖精?
“不用怀疑。我是凤凰一族的族长,你是我的命定主人,所以才回卵重生。”与海尔波一样,福克斯也是霍格华兹的守护兽,萨尔捡到它纯属意外。
小鸟养得拉风了,它就飞走了,萨尔有点郁闷。
怎么说,福克斯也是他和弗兰克一把屎一把尿喂大的,总有种为他人作嫁衣的感觉。黑如点漆的眸光望过来,福克斯一眼便看穿了小家伙的想法。
拍拍翅膀停在萨尔的肩膀上,轻轻地啄了啄他雪白的颈子,怪痒的:“小鬼,虽然你老是小鸟长小鸟短的,不过幸好营养剂的味道还算不糟。而且,如果不是你,我大概不会那么顺利见到格兰芬多。来,这个送给你。”
一根最灿烂耀眼的尾羽飘到了手上,萨尔不解地眨眨眼:“这是干什么的?”
“凤凰最重要的尾羽只有三根,除非浴火重生,否则无法恢复。尾羽是制作魔杖的绝佳材料。”阿加雷斯揉揉小少爷的头发,为他耐心地解释。
既然福克斯那么大方,萨尔的新魔杖就华丽丽地诞生了,赤杨木凤凰尾羽,象征着复苏和重生的力量。
福克斯的问题解决了,大家开始问起赫尔加在雷蒙盖顿的遭遇。
“我到那里的第三天,血族就发生了内乱。据说,他们有一个圣殿,里面有七十二根柱子,分别封印着所罗门王的七十二柱魔王。在血族内部,也有各个领地的亲王继承了这些爵位和尊号,一旦封印解开就会脱离血族的束缚。其中,有一个名为巴尔的亲王是这次内乱的源头,他与多方都有勾结,包括教会,十分排斥巫师。”
赫尔加谈论起这些事,脸色依旧有些泛白,神情也变得非常严肃:“那个亲王发动了政变后,囚禁几名不服从的长老,也将我关押了起来。他似乎很急切地想要找回所罗门王之戒,传说那与一大批的宝藏有关。”
提及所罗门王之戒,所有人的目光齐聚在黑发男人的身上,萨拉查对此则是置若罔闻。
从第一学年的诅咒开始,戈德里克对于这枚魔戒的来历也是好奇已久,他一直奇怪向来对外物不在意的萨拉查,为什么会去招惹血族的人:“所罗门之戒,真的只是开启宝藏的钥匙吗?”
“传闻中,它还可以召唤魔神,交换逝者的灵魂。”瓦沙克回答了他,萨尔却注意到阿加勒斯也在颔首。
狮祖是何其聪明的人,他马上联想到昨晚无意间听见的对话,忧郁的蓝色眼光一直没再离开过萨拉查的脸上。
这个秘密,萨拉查在心底已藏了多年。不过,既然他已经打开了挂坠盒,也就代表着他对往事已经释然:“十二年前,莫伊拉生萨尔的时候难产,差点死在病床上,她的身体也一天一天坏下去。
五年前,她的肺病已无药可救,我听闻所罗门之戒的事,于是冒险夺回此戒,但还是晚了一步。无奈之下,我将她的灵魂固定在挂坠盒里,**则冰封在斯莱特林庄园的地窖中。”
直到此时,戈德里克才明白他为何会犹豫。原来挂坠盒中的另一个灵魂是他的爱妻。为了赫尔加而牺牲妻子重生的机会,难怪萨拉查会难以抉择。
只是,他对他妻子的爱,还真不是普通的深。一直以来,自作多情的人,果然是自己。
听见父亲谈起旧事,萨尔有的只是感动。一直冷漠待人的父亲,根本不是不在乎母亲,而是比任何人都爱得更深、更沉。
他真的是将所有的爱盛放在容器中,藏在了心底……母亲,您真的没有没有爱错人。
“所罗门之戒,确有交换之力。”琥珀色的眸光倏尔一亮,阿加雷斯的声音很低沉:“但付出的代价极大,成功率也很低,奉劝你们放弃。”
正当萨尔奇怪阿加为何如此了解魔戒之事时,瓦沙克再次接过话,黑发碧眼的男孩所说的话,仿佛是穿透尘世的智者之音:“一个人的命运是无法更改的,随意违逆时间的洪流,必将不容于世上。”
赫尔加因他的话抬起眼,蝶翅般的睫毛轻盈地翕合:“瓦沙克,谢谢你。假如不是你,我早已死在雷蒙盖顿。所以那件事,你不必太放在心上。”
那件事?戈德里克和萨拉查对视了一眼,心中都有狐疑。
鲜血般的残阳映照进翠色的瞳孔,瓦沙克展颜一笑,好像又回到了分院上那个懒散的少年:“赫尔加,我与你也是命运所系。只是,我当初解不开鬼灯的迷惑,仍是让你受了苦,万分抱歉。”
酒窝微陷,眉梢温雅,所有的感激都包含在一笑之中,赫尔加知道她这辈子也还不清欠下瓦沙克的债。
“也就是说,两场阴谋,都是由血族和教会策划的?”戈德里克轻咳了一声,适时地转换了话题,缓解了尴尬的气氛。
事实上,从言辞间不难猜出,当时保住赫尔加性命的人是瓦沙克。可是,赫尔加究竟付出了什么代价,却让戈德里克不想、也不忍再深想下去。
萨拉查的感觉与戈德里克相仿。他本就觉得赫尔加一生坎坷,不想脱离了麻瓜世界后,还是落入了命运的污泥中。
即便是双生姐妹,她和莫伊拉的际遇也相差了太多,至少莫伊拉在结婚后,没有受过任何委屈。
萨尔来回看着他们,自然是猜不到各自的心思,只好拽着阿加问:“他们都在发什么呆?”
“在为赫尔加院长难过。”阿加雷斯斜睨着瓦沙克,心知他也是动了凡心,所以才会插手内乱之事,还救出了一个女巫,真是违反了他一贯的避世原则。
然而,正如他所说,命运天注定。情之所钟,无可奈何。
“阿加,你怎么也发起了呆?”小少爷侧过头,红眼睛里描画着他的模样。
伸手抚上软乎乎的脸颊,阿加雷斯轻轻地叹息着,眼中却是深深的笑意:情之所钟,确实是命中注定,无可挽回啊。
作者有话要说:GS:
戈德里克:萨拉,你负责赚钱养家,我负责貌美如花。
萨拉查:……(冷笑)
戈德里克:哦,萨拉,我错了,麻烦不要用黑魔法劈我。
——少儿不宜的暴力场面——
萨尔:阿加,你说爸爸和戈德里克妈妈到底谁负责什么?
阿加:你爸负责冷气全开,戈德里克负责皮厚耍赖。
萨尔:唔,阿加你是真相帝~
正文 本少爷宽衣了
花落如雪,树影婆娑。
萨拉查眼中的肃杀却破坏了这种美好,气氛变得僵持不下,对面的茶发青年则负手而立,姿态高雅。
“原本,你的任务就是如何铲除霍格华兹。”萨拉查平视着他,酒色的眸里是犀利的冷光。
“是。”阿加雷斯没有否认,言谈间还有淡淡的嘲讽,“谁能料到,最后竟是这种结局。”
眉毛从中间隆起,萨拉查沉声道:“用的是假名?杜克斯,我早该想到你就是血族中大名鼎鼎的变幻公爵。说来,瓦沙克也确实该姓普林斯,除了位阶贵公子的他,还有谁配得上王子之名?”
挑眉,阿加雷斯还是无表情:“我和瓦沙克从没有欺骗你们的意思,所以从一开始用的都是真名,但在血族中只有爵位没有姓氏。你和戈德里克也知道我们是吸血鬼,何必事到如今再来追究?”
萨拉查没有答话,口中念念有词,黑色飓风瞬间笼罩下来,接着又是一阵电闪雷鸣,阿加雷斯微愣之下迅速闪开,他也没料到未来岳父真的会动手。
“स;द;्;ध;र;्;म;प;ु;ण;्;ड;र;ी;क;स;ू;त;्;र;”,黑魔法讲求一击必中,凡掠过之处皆是残垣断壁。再加上萨拉查的近身格斗也十分了得,再辅以幻影移形的速度,阿加雷斯很难占到便宜。
向黑湖中一抽,几十厘米的水柱摆脱了地心引力,拖在他的手掌之上。萨拉查的控水术在魔法界堪称一绝,连戈德里克也在这一招上吃过大亏。
然而,阿加雷斯素有血族战神之名,响指一打便有血雾抵挡住攻击,血族的十三圣器之一的尸手重新套上左手,萨拉查的红眸也是一亮:“认真了?”
“没办法,你招招致命,我不能让萨尔还没跟我回领地,就当了寡夫。”阿加雷斯维持了面瘫状,气死人不偿命地说。
面孔一白,萨拉查出手更狠了点,直取对方的咽喉之处。阿加雷斯也是快速一躲,肩头的衣服还是被划破了:“差一点……萨拉查,你真不愧是魔法界的第一黑巫师,已有近千年没人能伤到我了。”
说话之时,尸手上的黑色大丽花又开始释放黑色的气体,只要沾上分毫的花草便急速凋零,同时伴有着巨大的魔力波动,让萨拉查十分的震惊,两个人的缠斗现在才开始。
直到夕阳西下,两人依旧难分胜负。树荫下,萨拉查和阿加雷斯都在淌汗,嘴唇也因为体力消耗而发白。两人都笔直地盯着对方,似乎在用锐利的眼神较劲。
半晌,阿加雷斯首先打破了缄默:“知道我为什么会放弃攻击霍格华兹吗?”
萨拉查喘着气,黑袍背后一片濡湿:“为什么?”
“我爱萨尔。”阿加雷斯直视着他,太阳的余晖斜射进琥珀色的深瞳中,熠熠生光,“所以,我不会伤害他。”
沉默了几秒钟以后,萨拉查回应他的是冷笑:“你爱萨尔?你凭什么说爱我的儿子?”
望着这个看似冷硬的男人,阿加雷斯笑了起来。俊眼、修眉,带着连萨拉查都不得不承认的风华:“我爱他,没有凭什么。我能为他做任何事,哪怕是付出生命。我不会让他难过,更不会让别人欺负他。我只要他一生都活得天真快乐。”
这一次,萨拉查沉默的时间更久。
他了解自己的儿子。萨尔的性格貌似格兰芬多,其实拥有一颗温柔的心。
而且长到现在,他也没有遇到过什么挫折,灵魂是难得的纯洁无暇,可以说喜怒哀乐都表现在脸上,聪慧又无城府。
作为未来的家主,他的性格太过纯真,但如果有一个足够强大的人能照顾他一辈子,也未尝不是一件好事,但是……
“萨尔的性格,您比谁都清楚。我是否是他的良配,无需多言。”阿加雷斯这点自信还是有的,而且为表现态度诚恳,他还用上了敬称。
鲜红的眼眸缓缓抬起,妖冶的色泽里是蛇类的诡秘:“要我相信也可以,不过你得答应我一个要求,我不但让萨尔跟你回去,还会将魔戒双手奉上。”
“什么要求?”看到这双冰冷但美艳的眼睛,阿加雷斯下意识有不好的感觉。
掌中多了一样东西,萨拉查绽开了恶魔一样的笑容,迷人也致命。阿加雷斯一看到这样东西,立马产生了一种如临深渊的错觉。
……
夜晚,月亮高悬在漆黑的天幕上,萨尔看着那片皎洁的月光,不禁想起阿加雷斯拉小提琴的那天。
呼,阿加怎么可以那么强呢?长得帅,会打架,会画画,会拉琴,简直是全才。
双手托着沉甸甸的脑袋,萨尔晕乎乎地陶醉在月色里,完全忽略了寝室大开的门。
“萨尔。斯莱特林。”
清冽的音色将他从神游扯回了现实,小少爷一回头就看见了黑着脸的父亲,惊讶地从窗台上爬下来:“父亲,您怎么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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