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它真小。”弗兰克斯盛来一盆清水和面包屑,放在小鸟的面前,“我们出生的时候也是这么小个头的吧。”
小东西的双脚还显得幼嫩,走了几步就跌了一跤,好不容易凑到食物前,它却只喝了几口水,完全不理会那盆面包屑。
萨尔和弗兰克斯不死心,从香肠、奶酪一直试到布丁,它都是不屑一顾的样子。
这让萨尔真的着急了:“它怎么不吃呢?不吃就长不大了。”
“也许它这种鸟比较挑剔。”弗兰克斯的话,直接堵得小家伙内伤发作,“我倒有个主意。”
萨尔赶忙凑上去,却没看见桌上的小鸟,悲愤地拍着还未发育成型的翅膀:“什么主意,弗兰克?”
“如果巫师受伤吃不下饭,你说会用什么办法?”灰眼睛狡黠的一闪,弗兰克斯绽开了恶质的笑容,小鸟的眼眶里已经有泪珠在打转。
“你是说营养剂?”萨尔同学,你怎么可以反应如此迅速呢——打转的眼泪终于掉下来了。
兴奋地点头,弗兰克斯献宝似的掏出一瓶粉红色的液体:“你看,这就是我上次在医疗翼顺手牵羊来的,绝对新鲜美味。”
萨尔不分青红皂白地揪起小鸟放在腿上,完全无视它可怜巴巴的眼神,笨拙地捏住尖尖的嘴,让纤细的脖子伸直:“来吧,弗兰克,要小心点。”
眯起一只眼睛瞄准,弗兰克打开瓶塞小心地灌进去,保证一滴都不漏出来。刚开始的时候,小鸟还企图挣扎几下,后来直接慷慨就义了,一动不动装尸体。
一瓶营养剂喝完,萨尔满心欢喜地拍拍它鼓起的肚子,小鸟打了个饱嗝。
“既然是弗兰克斯想的主意,你以后就叫福克斯吧。”萨尔想了想又道,“还有,每天都要乖乖喝营养剂才会长大哦。”
自此,福克斯成为了有史以来第一只由营养剂喂养大的凤凰。但问题是,萨尔没有考虑到一点,医疗翼的营养剂是按照校长的喜好配制的,所以整个口味都偏甜。
而喝着营养剂长大的福克斯,倒真是发育得出奇好,个头比普通凤凰大了一圈不说,毛色也是格外的美丽绚烂,当然这是后话了。
第二天清早,萨尔和弗兰克斯穿戴整齐,背上了行囊,为福克斯准备好了三天的营养剂后,恋恋不舍地和小家伙告别。
秋收,对霍格华兹而言非常重要。而对萨尔他们来说,也是难得出校游玩的机会。
这次秋收带队的是校长和赫尔加院长,他们要去的是离学校不算太远的富侬农场。
目及之处,油绿的农田傍水依山,麦苗的清香扑面而来,河水从远处的高山潺潺而下,灌溉滋润着一望无际的田野,袅袅的炊烟从低矮的农房飘出,令人心旷神怡。
在教授的指导下,他们脱下了长袍,卷起了袖子,怀着深切的新奇投身于农活之中,玩得不亦乐乎。
“这儿很美。”阿加雷斯夺过萨尔的镰刀,他的动作很是熟练,“你用这个要小心,还是我来。”
“我不是小孩子了。”挺起胸膛,小少爷的下巴呈四十五度仰起状,“这些活我能干。”
闻言,阿加雷斯笑了笑,不再说什么,暗地里施了个保护性咒语,外加一个清凉咒。
瞬间感觉凉爽许多,萨尔抹了把额头,道:“我们为什么要来这里干农活?”
“因为这里就是为学校提供食物的地方。”回答他的人是尼尔。马尔福,“前面还有一个畜牧场,是提供肉类的地方。小斯莱特林先生,你应该知道这些。”
不得不说,他现在果然还是看着鲁莽的小狮子比较顺眼:“你能不能别这么说话,尼尔?”
“斯莱特林学院对于礼仪的教导一贯严格。”尼尔灰蓝色的眼眸忽闪着,可与之不配的是他脸上令人讨厌的高傲,萨尔总觉得这种表情很眼熟。
“尼尔,你原来不是这样的。”弗兰克斯突然插嘴:他真的不懂,尼尔以前不是这样的,怎么这个学期开始,什么都变了?
别扭地昂头,尼尔显然不欣赏他的叙旧:“我们都长大了,自然应该稳重成熟一些。”
脸色一黯,弗兰克斯一反常态,摆出了一副更为张扬的架势,嘴边甚至划开了假笑:“既然这样,那就希望我们一起成熟吧,马尔福先生。”
“这样才对,布莱克先生。”尼尔一板一眼的回答,让萨尔都无语了几秒钟。
感到弗兰克的情绪不佳,萨尔望着壮阔的原野,岔开了话题:“看来,教授们真的是为了学校付出了很多的心力。”
父亲大人,原来您很少回家,就是为了那片热爱的土地吧。
“我说,”红色的头发在阳光下如一团火,戴维斯咧开嘴露出雪白的牙齿:“今天大家都很开心,不如让杜克斯同学给我们画张画,留作纪念。”
萨尔觉得这是个不错的主意,阿加雷斯就像是事先预料到了一般,拿出了画板和纸笔:“你们排好位置,我这里可以了。”
弗兰克斯拉来了戈德里克,尼尔找来了赫尔加,出游的二十多个学生打破了学院间的隔阂,勾肩搭背地站在一块儿,以蓝天白云为背景,笑颜生花。
“好了。”阿加雷斯作图的速度极快,绘出的成品更是栩栩如生,精美无比。
“但是只有一幅,怎么办?”大家都很想要,可也不能让阿加雷斯复制几十张来,萨尔不愿朋友受累。
况且,刚才和大家一起虽然很开心,但是想到画中没有阿加,萨尔还是觉得美中不足。
“这幅画,先交给我。”戈德里克微笑道,“回到学校,我将它做成魔法画像,以后就挂在走廊里,好吗?”
“好!”孩子们都欢呼起来。
收割完农作物,狮祖和獾祖又带他们参观了养猪场。看着吃饱喝足、圆滚滚的小猪仔,孩子们都瞪大了眼睛,生怕错过了任何有趣的东西——要知道,他们这辈子都没见过这些哩。
最后一站,是霍格华兹的主要资金来源,洛克煤矿。
据说这个矿场原是戈德里克校长的祖产,他成为格兰芬多的族长以后,便拿出了此处作为维持学校运转的保障。
萨尔也是第一次见到矿井和成堆的煤,东摸摸西碰碰,小手转眼间便像黑炭一样了。
喜洁成癖的小少爷可受不了这样,和阿加雷斯打了个招呼,他独自走向了小溪。
秋天的水已经有些凉,双手浸没在水里时,萨尔还是仍不住打了个寒噤:“呼,水可真冷。”
洗完手,拿出手帕擦干净,萨尔转而打量着四处的景色,真可谓青翠空幽,渺无人烟。
正当他沉浸在清新的湖光山色之际,一声剧烈的轰响从远处传来,山头顿时冒出了滚滚的浓烟,隐约还有火光在闪动。
再迟钝也知道一定是矿井出事,萨尔大惊失色地往回跑,却见满目苍夷,让他愣在原地。
“阿加雷斯!弗兰克!”萨尔急红了眼,在山间放声大叫,“戈德里克教授,赫尔加教授!”
没有人回应他,哪怕是一句求救也没有。但萨尔知道自己不会放弃,绝不。
萨尔小心地挨近塌落的地方,呼唤了几声之后,终于看见一颗灵巧脑袋探出来,一边“呸呸”地吐着煤渣,火色的头发几乎染成了咖啡色。
“戴维斯!”萨尔连忙奔过去,用尽了吃奶的力气把他拽出来。跟在后面的是尼尔、艾弗里、娜塔莉和另外一些学院的学生。
“你们看见其他人了吗?”阿加雷斯和弗兰克还没出来,萨尔心急如焚。
即使是突如其来的灾难,尼尔的发型似乎还是一丝不乱:“他们在另一边,我和你一起去找弗兰克。”
说完,几个孩子来到爆炸更严重的一侧,娜塔莉用变形咒变出几把铲子递给他们,男生们则很仔细地掘开表层,又要防止再次塌陷。
过了不多久,弗兰克斯被尼尔发现了,他几乎是一睁开眼睛,就牢牢地抱住了他,大呼幸运。
其他同学也陆陆续续的逃出来,但萨尔还是没看见阿加雷斯的踪影,呼吸似乎都变得困难。
“萨尔,我刚才没来得及告诉你,”弗兰克斯略一犹豫,“垮塌的最后一刻,格兰芬多教授为了保护大家,用魔法把我们隔离在外层,他和赫尔加院长都在最深处,但——”
他忽然停下来,让萨尔有种不祥的预感:“但就在这时候,矿井整个塌下来,阿加雷斯冲了进去,为了救两位教授,所以……”
“不会的,不会的。”两眼空洞无神,萨尔的嘴唇都已经发青,“他不会的,他那么强,那么强……”
“萨尔。”弗兰克斯看着他失魂落魄的样子,心里很难受,“他当然不会有事,两位教授也不会有事!”
紧抓住他的胳膊,萨尔与其是告诉弗兰克斯,不如说是为了自我安慰:“是啊,还有教授们呢,不会有事的,一定会的。”
“赫尔加院长!”一声惊呼让萨尔回过神,双目又恢复了神采。
他大喜过望地转头,满心期盼马上就能见到他素来淡漠的面孔,然而——
没有,什么都没有。唯一值得庆幸的,是赫尔加院长生还了,但他和校长依旧下落不明。
“萨尔,赫尔加院长说,”戴维斯走过来,蓝眼睛里郁郁沉沉,“阿加雷斯已经……”
“你信,我不信!”萨尔一路狂奔,跪倒在他失踪的地方,拼了命地挖掘着什么,“他不会死的,他不会的!”
“萨尔。”清冷的声线,让萨尔熟稔得几欲落泪。
回头,他真的站在那里,定定地望着他,身后是戴维斯扮的鬼脸,气得萨尔真想阿瓦达了他。
“我不会留下你一个人的。”不顾旁人的惊疑目光,阿加雷斯竟然当众揽住了他,“无论何时何地。”
“阿加雷斯……”所有的委屈、惊慌、绝望,终于化成了热泪,融汇进他的怀抱。
正文 本少爷炸毛了
尽管阿加雷斯脱险,但他也带回了一个噩耗:校长为了阻止再次爆炸,独自使用白魔法形成结界,目前生死不明。
阿加雷斯也告诉萨尔,这件事的疑点颇多,似乎是有人为引燃的痕迹。
可最令萨尔怀疑的一点是,那个叫瓦沙克的新生不见了,赫尔加院长找遍了矿区,也看不见他的踪影。
看着或受伤,或吓呆,或掩面啜泣的同学,萨尔突然觉得死亡原来离他这么近。
在这个时代,没有足够的力量就无法生存,这是父亲常挂在嘴边的话。
从前,他对此颇不以为然,总觉得是父亲的危言耸听。然而现在,事实摆在眼前,死神的羽翼已悄然遮蔽了晴空,他们在存亡的瞬间却只有垂死挣扎的份,实在可悲。
厚重的毯子盖在身上,为他挡去了钻入脊背的寒风,萨尔茫然地抬头,映入眼帘的是阿加雷斯坦然的神情。
他有时候也不明白,阿加为什么面对任何情况,都能泰然处之?可他却始终做不到。
“你在想什么?”阿加雷斯递给他一杯热可可,随意地问。
暖流沁入心脾,暂时驱散了萨尔心头的阴霾:“我在想,到底是谁出卖了我们。”
琥珀色由浅转浓,阿加雷斯的声音依旧平稳如常:“你怀疑是谁?”
“瓦沙克。普林斯。”萨尔笔直地望着他,酒红的眼眸深处有不明的试探。
“不会是他。”阿加雷斯脱口而出,“他不过是个一年级的新生,况且也失踪了。”
萨尔因为他肯定的态度而被引出了火气,不依不饶道:“他会姓普林斯本身就是很奇怪,魔法界谁不知道魔药世家这代是单传?再说事发前后,都没有人见过他的身影就更可疑了。你凭什么那么确定不是他?”
举眸横了他一眼,阿加雷斯停顿了一会儿,撑着下颚镇定地感慨道:“萨尔,你不会是因为我上次看着他,所以吃醋了吧?”
一针见血。
不,应该是一点就着。
红眼睛小少爷就像是被人揪住了尾巴的兔子,炸毛道:“都什么时候了?你竟然还开玩笑,你这个混蛋!”
抓起身边的几颗石子就扔过去,阿加雷斯轻松地避开,淡定回答:“但事实不容狡辩,我的小王子。”
“谁是你的小王子,无赖!”脸蛋和眼睛分不清哪个更红润些,小少爷生气起来也是别具风情。
连人带毯子一块儿拽到怀里,阿加雷斯双手交叉将他固定在胸前,很安心的姿势:“别闹了。你自己也说,不是开玩笑的时候。所以现在安静下来,听我说。”
“我不听!”小少爷张开嘴,锋利的小牙对准他的手腕一口咬下去,阿加雷斯皱了皱眉头,但没有甩开手。
这就是传说中的兔子急了也会咬人么?
阿加雷斯宠溺地笑了,小家伙真是别扭得要命。
咬了半天,见对方也没半点反应,萨尔觉得自己像个傻乎乎的白痴,更生气了,吼道:“你干嘛不还手?你连叫疼也不会吗?”
见鬼的,求饶说好话难道还要我来教吗?死人!死人!
“为什么要还手?”阿加雷斯挑眉,口吻很是理所当然,“婴儿咬你,你会打他吗?”
微微一怔,紧接着就是怒吼声响彻了云霄:“谁是婴儿啊,你这个超级大混蛋!”
另一边,两个闹别扭的小孩,也没成熟到哪里去。
“尼尔,我腿疼。”
“尼尔,我手疼。”
“尼尔,我胸口疼。”
“尼尔,我浑身都疼。”
布莱克少爷四仰八叉地躺在地上,看着忙活来忙活去的马尔福少爷,感到由衷的舒心:“尼尔,这里还是好疼啊。”说完,指了指自己的胳膊。
“不是刚包扎好了吗?”美人少爷颦眉,灰蓝色的眼眸带着嗔怒,但看起来就是妩媚啊妩媚,“弗兰克斯。布莱克,你是不是故意折腾我的?”
连忙摇头,弗兰克斯含着两汪小眼泪,巴巴地瞅着他:“我受了这么重的伤,怎么会骗你呢?”
尼尔狐疑地盯着他,心里并不是很相信他的话。
要知道,他们从小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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