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寄身锋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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寄身锋刃- 第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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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特意为我出色的弟弟量身打造的拉格斐经典男装,庄重典雅,充满艺术气质,在这个特殊的日子尤其必要。”举着一套颇具品位的西服一脸讨好地笑,让我不得不怀疑我这活宝姐姐是否也打算保持这么狗腿的造型去参加一个非正式的葬礼。 
拉过刻意留着的价目牌,四位阿拉伯数字表明她还算有点良心,随手接过衣服顺便推她出门,我还要抓紧时间去接可心???? 
由于不是正式的葬礼,而可心又希望老人走得安静,我提前警告伊藤淳史不许刻意跟梢。只有可心,我和从台北特意赶来的阿静在这个雨雾弥漫的清晨来到的陵丸殡葬馆显得格外冷清。几天来一直没停过的雨把坐落在竹林中的陵丸殡葬馆洗得干净透亮,微微有些阴冷的空气中弥散着悲哀的分子,我不知道这是痛苦的生者记忆还是解脱的死者情思。 
看见秦非老人的遗体慢慢在熔炉里化为灰烬,可心早已泣不成声,依偎在阿静的肩上。善解人意的年轻殡馆司仪走过来压低声音对阿静说:“请小姐们先到陪厅休息,我们一会把老人的遗骨送过去。” 
阿静点了点头搀扶着可心走出火化间,年轻殡馆司仪伸出手冲我礼貌地做了个请的动作。也无意再呆在这儿目送一位背负了太多沧桑和秘密的老人就这么化为一杯黄土,我转身走出门。 
陵丸殡葬馆是一所位于山坡的仿古建筑,火化间外有青瓦白墙的回廊,中厅外翠竹摇曳,一条青石山道通向山下的公路。没有跟去可心和阿静呆的陪厅,我从包中取出香烟点着,猛吸一口后连同胸中的郁闷一起吐出。雨顺着房檐流下,击打着寂寞的青石板发出单调的声音,太安静了啊!静得让人不安。 
火化间里开始有频繁走动的脚步声,不多时,两个身着殡馆制服的人走了出来,其中一个捧着白底青花的瓷制骨灰坛。我压灭手中的香烟侧身退到一旁,那两个人对望片刻后向可心所在的陪厅匆匆走去。有什么地方不对?我跟上前两步身后却传来轻响,迅速转身,是那个年轻的殡馆司仪刚迈出火化间。看到一直呆立在回廊上我,他微微一愣,接着客气地说:“刚才我的同事已经把秦非老人的遗骨送过去了,司徒先生不跟过去吗?” 
“喔,我这就过去。”对啊,可心还在那边,我怎么还呆站在这儿。加快脚步向陪厅走去,突然听到某种东西折断的声音。我回头看向那司仪,他微微地笑了笑:“下了许多天雨,竹梢盛不住那么多水,都被压断了啊!” 
不对吧?突然意识到一点,慢慢靠近这位年轻的司仪,闲谈似地问: 
“您一直在焚化化间工作吗?” 
“不是,我一般在送别堂接送来告别的宾客。” 
“那您主要工作就是为宾客服务罗?” 
“也不一定,象今天,没有正式的告别会,我就会过来帮忙。” 
“这边的工作很忙吗?” 
“也不???” 
一些微亮的闪光在庭中的竹影间抖动了几下相机特有的闪光灯,远于又一次发出异样的响动。我猛地冲上前去,年轻的司仪慌忙把手探向腰后。快跑两步跳踏着回廊的立柱,我发狠地抬起脚当空一个横踢,正中措不及防的司仪的下巴,过大的冲力把他推到墙边,刚刚拔出的手枪甩落在远处。 
妈的,果然有古怪。全自动的火化间根本不需要那么多人手,而一个负责接待的司仪又怎么会知道我的姓名。我冲上去在他身上补了两脚,确定他再无力动弹后捡起那把手枪向山下冲去。 
既然他一直暗示我去陪厅,那么,可心和阿静一定不会有事。而有问题的就只有那两个神情古怪,身着殡馆制服的人了。 
踏着平滑的青石山道一路狂奔,这是响动传来的方向。或许,还能来得及??? 
4, 
    一路狂奔下山,越接近山下的公路响动越显得清晰,转过最后一个弯道后没能及时刹住,我一个箭步跳下了台阶。不算宽的山间公路边正在上演持强凌弱的戏码,五六个高大魁梧墨镜黑西装,不用打扮就可以直接出演《骇客帝国4》的男人正玩儿似地围殴一个已经破了脑袋奄奄一息记者模样的小个子,摔碎的数码相机散落在泥里,路旁边还刹有介事地停着几辆高级轿车,其中一辆昂贵的丰田世纪甚为抢眼,真是赶着撞到枪口上了。我有些后悔卤莽地跳出来暴露在一群明显不懂法纪的社团喽罗面前。 
看到突然出现的人,记者模样的小个子开始剧烈地挣扎起来,被堵住的嘴发出闷哼的求救声。作为无意闯入犯罪现场的目击证人,一般都会面临两种危险,一种是被穷凶极恶的犯罪分子杀人灭口,一种是为求自保防卫过当杀了犯罪分子后被迫蹲入班房。而我当然不希望成为前者,记得进山前路过一个警岗所,离这不算远,希望枪声可以引起不远处的警岗守备的注意吧!我举起了刚刚抢来的手枪朝天连续扣动扳机,几颗子弹发出“噗扑”的响声无疾而终,靠!居然装了灭音器!我苦笑,就算是抢来的,也未免太过分了吧??? 
“先生们,麻烦退后。”故作镇定地说着,我举起了并不打算用的手枪。横竖要对得起伊藤淳史时时夸赞的搏击段位吧,大不了就来真的。 
被迫停住肢体动作的墨镜西装们也很没礼貌,竟连声招呼都不打就挥舞着拳头直接冲了过来。妈的,看我势单力薄好欺负吗?后退着找好支点,看准机会一记下劈,冲在最前面,叫得最凶的家伙应声倒地。其余几人还算专业,看也不看倒在地上呻吟的同伴就围了上来。我无奈地笑,还真以为个头高肥肉多就占优势呢??? 
  迅速解决掉最后一个打手,我绕过躺倒在地的大块头们,蹲下身扶起满脸是血已经晕过去的小个子记者。一个工作牌从他凌乱的外套中掉了出来“每日下午茶”。真是,一个八卦娱乐小报的记者跟这瞎凑什么热闹?不过,没有他不怕死的职业精神,我还真没法根据相机闪光来验证自己的异样不安呢! 
可能是觉得一下子被放倒了六个手下面子上挂不住。一直停靠在路边的几辆车陆续打开车门,不下十个统一着装的男人冲了出来,十多只黑洞洞的枪管从不同角度对准我的脑袋。 很遗憾,就算我再多有两个弹夹,估计也无法凭借一己之力全身而退了。慢慢直起身,转向那辆车窗紧闭的丰田世纪,我笑问: 
“司城先生打算这样连声招呼都不打就拿走不该拿的东西么?” 
虽然不知道来的是司城正敏还是其子司城浈一郎。但我能确定他们父子必有其一亲自出马了丰田世纪,反映了丰田公司的最高水平,每年生产不超过五台,只供皇室成员专用座车,还有及那些不到危机时刻不掏出枪的谨慎保镖,除了在整个案件中表现异常的显赫被告司城家族,还能有谁? 
   没有回答,静静在停在一边被雨水冲刷得锃亮的庄重座车如同它的主人一样沉着。我突然觉得,车窗内的人正用冷漠而不屑的目光打量着我。如果不是小报记者出来搅局,他恐怕早就带着想要的东西离开了吧!如同狼一样心思缜密的家伙,要用血腥的猎物来诱其出洞呢! 
  我眯起眼睛扫视着持枪的众人,趁其错鄂的瞬间,毫不犹豫地举起枪对着那部名贵跑车的车门一阵狂射,车门有些松动,我迅速冲上去挥拳打倒最靠近跑车的男人,奋力拉开车门。孤注一掷了,凭着大胆到有些离谱的估计,我扯直喉咙大声质问: 
“囚禁了他那么都年还不够吗,为什么到死还不放过他?你他妈的连骨灰都要拿走啊?” 
冷风夹杂着雨滴猛地灌进宽大的车厢,湿润了纯羊毛的手编绒毯和年轻的贵族纯白的名品西服。及腰的柔顺长发在冷风中飘起,比照片上来得白皙俊美的男人皱起了眉头,略微阴柔的面孔显出几分邪媚却又矛盾的不带任何脂粉味。主角就是你么,司城浈一郎。 
目光迅速越过他的修长四肢,我看到他身边宽大车座上的精致楠木盒子,这才是真正盛着秦非遗骨的骨灰盒吧!一种说不清的愤怒瞬间涌上,我恨恨扬起了拳头。丑闻是什么?市井乡民的闲言碎语都能败坏一个贞洁的少女名声,更何况生活在聚光灯下的皇族富商?那么多明显的举动和别扭行为,还要我说得更具体些吗? 
一只韧劲十足的手极有技巧性地挡开我的拳头猛力拽住我握枪的右手把我拉近,小口径的手枪抵在我的喉间。好大的腕力,右手一麻,我的手枪掉到地上。 
“真聪明,律师先生你想激怒我!” 所谓日本最富魅力的年轻贵胄,司城浈一郎挑起眉头微瞌着双眼凑近我的脸: 
“以为自己料事如神就能掌控一切吗?” 
无意否认那个盒子就是秦非的骨灰盒,司城浈一郎冰冷而低沉的声音夹带威胁的腔调,过分张狂,我很不喜欢。嘴角上挑,我对上那双同样冰冷的眼睛: 
“不敢当,现在操控一切的不是司城宫亲王样么?您除了要一堆没有灵魂的骨灰外,是否还要希望我这个碍眼的家伙及早消失?” 
有意用没有被禁锢住的左手推了推顶在颈间的手枪,示意着彼此不公平的地位: 
“您不屑于和我这样的小角色计较,但您是否应该给死者一个留下的理由?” 
两天前被辞退的小松宏一没有出卖承平,但我也未能从他与司城家族的来往中找到对秦非案件有利的证据。既然现在人为刀俎我为鱼肉,那我又何妨好好利用这不利的地位呢?不动声色地把手伸进衣兜,那儿有我提前带来的录音笔。 
“如果,我告诉你,秦非是我父亲的爱人???”没有任何波动的平静声音,司城浈一郎微微偏过头在我耳边低语,吐气如兰:“你是否还要阻止我带走他的骨灰?” 
一只有力的手隔着衣袋压在我手上抵住了录音笔的开关,我的心顿时一紧。 
“你我都有准备,直接些比较好,大可不必用些不入流的手法。”温和的气息吐在我的颈间。一个丑闻的真相,一次求证的失败,一切太出乎我的意料,他就吃定我不会轻易泄露这种真相么?巨寒! 
再次抬起头,才发现司城浈一郎精致绝美的面孔从容淡定,那双犀利如锋刃的眼睛深不可测,平静得看不出任何情绪。毫无顾忌的说出我权衡了很久也只敢隐讳提及的秘密,他居然能保持一脸木然。这个年仅26岁的年轻人如何能显出老练的成熟呢?太不真实的回答了,好厉害的对手,是我低估了他! 
“您用枪顶着我让我接受这样的理由,未免太强人所难了吧?”在几秒钟的震惊后,我略微平静了一下心绪,尽可能拖延时间。总得在阿静和可心发现我不见并及时赶来之前保证骨灰盒不被拿走。 
“不如,我们用一个稍微平等的方式来决定问题,您觉得如何?” 
不屑地笑了一下,手枪从我的脖子上迅速转移到眉心: 
“有优势的时候,我从不考虑让对手得到平等的机会。更何况,我没有要你接受什么,也不会刻意回避。你没有资格和我谈条件”坦然直接的回答,利落的行事作风,果然是个恨辣的角色。 
“恕我直言,司城宫亲王殿下,您真是个无赖。”平静地说出我得出的结论,并高兴地看到那张木讷的样板脸微微抽动了一下。一直隔着衣袋压在我手上的手开始用力,我乘机放开手中的笔一把擒住他的手,迅速用力分开他的食指和中指紧紧压住,突然受制的司城浈一郎一惊,猛瞪向我: 
“你,想死吗?”又是威胁,如此单调的用语方式如何让他成为日本未婚女性的梦中情人的呢?我无奈。 
“和我打一架,决定您是带走抢来的东西还是把它归还给它的合法继承人。”一字一句说出我的要求,既然对彼此都没有好感,那么僵持下去也必没有结果。如你所愿,我们直接一些。我还没有忘记,自己身后还有十多个并非摆设的喽罗和瞄准我的货真价实的枪。以我一贯的经验,面对狼群时求生的唯一办法就是擒住狼王。 
“你???未免太自信了吧?就凭你刚才那几招想和我单打?”如同要验证自己的话,他恶意地把枪压到我的眉心,用力之大足以留下一个圆: 
“不要告诉我你接了这个案子后,没有详细调查过你的对手。” 
呵!就算你八岁起就跟从十七个高手学习从近身肉搏到枪械射击的功夫,也不必如此狂傲吧。好歹于我而言自己这张长得不错的脸也不是随便给人用枪戳着玩儿的,我真的发火了。 
“是吗?那就试试吧???” 
猛地拖住他被制的左手,我抬腿向他的小腹踢去,司城浈一郎一惊,迅速扔掉枪拉过车门。反应真快,可惜已经晚了。没了指在头顶的枪,我轻松腾出手拉住他被卡在车门和座位之间一时动弹不了的腿猛力一拽。堂堂的司城宫亲王就在措手不及的情况下被拖出车厢,失去平衡的身体极不雅观地挣扎着,虽然用手扶住了车门,但他的后脑还是重重撞在了座位上。上前一步用腿压住他的下半身,我一把拽过他披散的长发,说: 
“自信过头的人是你吧?司城宫亲王殿下,您输了!” 
也许是从未如此狼狈过,司城浈一郎的脸色变得特别难看,紧闭双唇对上我得意的笑,他的眼中开始酝酿出怒火,一种可以焚烧一切的怒火。突然有些害怕,我的手松了一下。枪响,左腿一阵利刃划过般的刺痛,估计是被子弹擦过了,伤口似乎不深,但血还是流了出来,有人在背后放了冷枪。妈的,说好单挑的,这些不守信用的家伙。司城浈一郎乘机挣扎起来,我的腿一软,整个人失去平衡压向了他。仓皇混乱中他似乎躲避了一下,但那张白皙而清秀的脸还是在我面前迅速放大,我的嘴猛地贴上了温润的唇,触感极为柔和??? 
不过四五秒的时间,脑子空白一片,周围一阵沉默。没有回头去找开枪的人,不知看到这一幕的十多个大汉下颚是否掉到地上。 
快速撑起身,我尴尬地笑了笑,不知该说些什么,有种世界崩溃的惶恐,刚才那个,算吻吗? 
司城浈一郎脸色铁青地看着我,连眼都没眨一下。暴风雨前的宁静,估计杀我的时候,他也会露出这样的表情吧!古人说积福养德,人要在事业顺利,生活安康的时候积德积善,否则好运不会持续太久。对此我一向不以为然,因为我就算没有爱心泛滥也顺风顺水地走运了好些年。但现在看来,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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