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用糖果杀死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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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用糖果杀死你- 第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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冲过来,到他身边,竟是连头发也没乱,继续那种一切预料中的不愠不火:「上 

车。」 
——King刚靠近——他抬头—— 
透明玻璃窗反射出可疑的黑点——对面高楼那个黑点——不对——一颤—— 
火—— 
来不及了—— 
破击炮——好大的声音——呼啸——太近了——根本什幺都来不及做—— 
尖叫!呼啸! 
闻啸天像发条一样反应了,他要扑倒他——你是我的徒弟,你仍然是我眼里那个 

孩子,我说过要让你享受世界。 
我闻啸天说过的话绝无二话。 
令人昏眩而窒息的热浪,巨大的爆炸,爆裂的玻璃,无数的回声,无数的火焰, 

在他被压倒的时候,迟疑而迷惑,习惯一切都在掌握中,他太强了,但这坎,是 

怎么了? 
始终,King紧紧压住他,覆盖住他,压到闻啸天感觉到疼痛。King的怀抱温暖到 

令人窒息。 
血从上面流下来,流到闻啸天的眼睛里,源源不绝— 
「瑾!」闻啸天持续着那种迟疑和迷惑,仿佛炮火震傻了他,犹豫喊出刚才还好 

好的人的名字,他试图挣脱那种紧窒的怀抱,但他发现根本无法挣脱,King的力 

量是要把他深深嵌进自己身休,这由意识决定不由流失的血液决定。 
King,Kln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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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手的命门一定不能让敌人找到,找到了,就完蛋了。」 
竹林里,兰师父坐在那老旧的藤椅上,捧着她小小茶杯,一点一点抿着。 
「徒弟没有命门。」 
小小的少年,站在绿竹枝上,轻盈地随风摇荡,对什么都百无聊赖的老成持重。 
想起什么,跳下去,问师父:「师父,师弟什么时候回来?这次,他回家已经三 

个月了。」 
「你不是一直厌烦他?走了灾星,你我都省心。」师父笑着捧茶杯,抿一点。 
愣住。想问,为什么不回来?但想想,回来又怎样?狡黠得好象狐狸一样的小师 

弟啊,怅然若失。 
「啸天,有的命门是看不到也摸不到的。」师父又抿一点,满足地叹口气,圆乎 

乎皱巴巴脸上尽是满足:「安啦,乖徒儿,你又不靠打架棍饭吃。放心吧放心吧 

。」 
——不是不放心,只是奇怪,为什么只有我没有命门。——— 
——找个能打败自己的人,真难啊。天才的悲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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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浑浑噩噩,他还在里面,那扇画着鲜红十字的白门,头次让人觉得掠悸,头 

次失去方寸,头次后悔后怕,闻啸天捂住自己头,十个小时里他就这样捂着,天 

不怕地不怕的人,宽厚坚毅的肩膀弯了,头次显示脆弱—— 
对面的一群老头同样坐立不安,交换着怀疑和谴责的眼神,他们必须做好完全准 

备,一切都暗潮汹涌。 
「活下来,你一定要活下来。」闻啸天默念着,满身的血和灰尘让他狼狈不堪, 

他对这些已经都感觉不到,曾经的恣意曾经的狂妄曾经的自由自在,比较起那人 

的生命来,已经都不重要了。 
疼痛,头次因为一种感情而感觉到满心的疼痛。 
「闻啸天,你明明对我动情了!」 
「闻啸天,你为什么不承认?你爱上我了。」 
「闻啸天,我只做菜给你一个人吃。」」 
「啸天,除了你,没人能杀死我。」 
「啸天。。…。我的。…。。」 
一滴泪,无声地掉地。却哈哈大笑,只能一脸血污哈哈大笑,宛如野兽,骄傲而 

负伤。 
冰冷的气息,好象正随着那种狂妄的笑一圈圈震荡开来,让对面的老江湖紧张到 

捏汗,他们时不时打量孤单坐在手术室门口的男人,总觉得他好象随时会跳起来 

,随时会拔出什么,随时会扭断谁的脖子—那种冰冷,覆顶一样,假如里面人死 

了,你们就都给我陪葬的冰冷。 
深夜,16层重症病房前,看守如云,真枪荷弹,他们保护的不是一般人。这个人 

的生死和太多人的生死密切相联。 
慢慢,一个一个接着下去,打哈欠,很困很困,有的就忍不住直接睡过去,有的 

惊醒过来直接被手刀劈昏,还有的只看到眼前一闪而过的影子拔走自己的枪,反 

手一抡。 
竟无人可挡。 
这个黑影子,速度快得像闪电,出手狠得像疯子,他几乎打爆对手脑浆,他显然 

已经掌握不住力道,心乱了,什么就都完了。 
——灯是亮的,明亮。陷阱也可以有明亮的灯光。他想这是个陷阱吗?不然为什 

么这个在自己呼唤下慢慢睁开眼睛的棕发男人,会以这样的眼光看着他呢? 
有些东西,不对了。 
「瑾?」他伸出手,想摸他脸。已经七天了了。他并不知道自己现在的眼神有多 

么狂乱,他怎么会知道呢?再强的人失去心,就如同他现在这般好象一个失常而 

危险的罪犯。「他们不让你见我?还疼吗?傻子,为什么要挡着我?你看你,把 

自己弄成这副丑模样。。。。。。」 
King就那样看着他。重伤刚醒,连头部都裹着纱,教父就那样看着他。黑眼像沼 

泽,森冷而宁静,静悄悄拽下猎物。如同往常,他坐在高高位置上,冷溴看底下 

献媚。 
他还没觉察,只来得及感谢老天让面前人活着,轻柔摸着他干裂的嘴唇,像对待 

花瓣,低下头轻轻舔着,这个高大坚毅的男人变得好象小猫一样眷恋而温存,那 

是对待他,King,因为是他。不怪升,反而过于美丽。 
——一震!枪响。反射性地扣住对方手腕、下枪。 
他稍稍离开他,眼睛对着眼睛,才发现这眼睛可以揉碎情人的心,没有爱了,已 

经没有爱了,他所面对的眼睛里只存在陌生。 
「我是闻啸天啊。」他欺负他动不了,干燥镇定的手掌牢牢握住他下颚,凝视他 

,好好凝视他,想分清这是个玩笑,「瑾,是我,是我——把枪放下,你这是, 

想杀了我?——」 
呓语一般。血腥味原来是从自己身上传过来。闻啸天注视着爱人的枪口,一笑, 

笑容里完全都是直接而清楚的伤痛,不必掩饰,他已经完全信任了他。 
高手的命门所带来的,是腹上的燎痛,子弹完整地进入他腹部,他甚至没有眨眼 

睛,如此强悍的男人,有着不可摧折的神经。 
「叛徒。」King说,如此镇定而从容,如此无情无爱的教父大人!就算全身骨头 

此时正疼得嘎嘎做响,但顶着苍白的脸色,King的心肠仍旧暴戾狠辣。 
「我记得你,火场里你举着枪。」 
King,头一次让闻啸天如此吃惊,当他其的不记得他,真的可以放弃纠缠,真的 

可以做到不像小狗一样跟着他,哈,好极了,King,你行! 
门踢开,瓷中之鳖的人一拥而上。都举枪。红外线瞄准可以把侵入者打成窟窿。 
——闻啸天看着他,只看着他,出乎所有人意料,他稳稳站那儿好象没事人,他 

就像欣赏名画一样长时间细细观赏我们这代伟大教父的残酷面容,就像他最大的 

疼痛并不是伤口而是无法看到他。 
然后,他不看了。他的眼带点虚茫看四周终于摇晃了。身休和精神都已经疲惫, 

他确实为了这么个拿枪射他的家伙,不吃不喝守着,一周。假如King的脸色是苍 

白,而闻啸天现在是惨白。 
他的血还在流着。三十二年,没有如此悲惨过。真是报应。 
还是离得太近,没人敢开枪。 
「普通迷|药对我没作用,教父大人,您一定要直接对着我心口才行——」拿拳头 

捣了下自己心口,如此悲凉讽刺,高大潇酒豪迈果断再也不复的他突然就揪起他 

衣领,终于暴怒大喝:「瑾,不要闹了,我爱上你丁,我承认我爱上你了!」 
——「杀了他。」 
静寂的空间里,我们的教父说。他这样清晰地说。对他而言,眼前的人只是又一 

个失败的暗杀者。就是这位年轻的教父,以铁腕一统意大利黑帮,残忍而狡诈, 

将狠辣独断的鹰派推至历史上前所未有的高峰。他说杀了他。他是看着闻啸天的 

眼睛说的。 
闻啸天全身都震动了,发着抖,他从来不知道瑾也会以这样的眼神这样的口吻对 

他说话。那个孩子,那个男人,那个他,是他的命门。 
闻啸天看着那些枪,那些人,多么寂渺,瑾已经回不来了。 
自己的一部分将随之永远消失。 
头次明白绝望二字,随爱情而来。一瞬间的觉悟,而寒冷。 
——射击已然开始,好简单。一条命。教父的命,无人敢违。 
才动作,光明骤然消失,一片黑暗,整座楼全都黑了,无法立刻适应,慌乱难免 

。 
King低低咒骂,一群废物,头疼,头疼得厉害。 
抬起手按住额头,隐隐泅出血迹来,爆炸的碎片进入颅骨,他不相信自己会有遗 

忘,明明对刚才那人毫无印像,多幺刻骨的表演,简直露骨。 
就算他再男女通吃,也轮不到那个老男人。 
当灯光再度亮起,己经是十分钟以后的事了,再怎么搜寻也找不到刚才那人。 
King才看到自己被纱布裹满的手腕上,套着一根绳子, 绳子上悬着一个男式戒 

指。拿起来一看,环内刻着「生日快乐」四个字,原本旁边还刻着什么,却好象 

被生生揉掉一样,完全看不清,还沾着血污,King读出中文,隐隐觉得剩下的字 

该是两个人的名字。 
随手让人丢了。 
病房再度安静下来时,教父想起来,今天原来是他二十四岁的生日。真是一片混 

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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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命运继续他的波澜不惊,时间过去,一切消失。包括爱包括恨,都可能。 



不长不短的两年里,郑长青降了两级,没有人能得罪黑手党还平步青云,他的正 

直无益他的仕途,他倒无所谓这个,真正令他担心的是好友已经失去音信两年。 

那个固执己见总肆意横行的杀人大夫,他究竟去了哪里?那天,在海边,明明连 

备好的戒指都使劲向他炫耀过。 
为什么教父身边再也不见他踪影?——难道! 
郑长青找过他家,医院同事都问遍了,连昂贵的歌剧院也坚持带老婆每月一欣赏 

,暗地里也命令下属追查,一世两兄弟,还有什么好说,怕只怕—— 
尤其是每逢清明前,隐隐总梦见了他,还是当初见他那副白水模样,突然倒下, 

那分明一地的血,假如他还活着,一定会跟自己联系,郑长青明白是自己一手把 

他推上不归路,更加撼恨。 
这年雨季,郑警司到中国北方办案。那个小城市就在昆仑山脉脚下。月夜下,远 

眺昆仑山,那真是仙人住的地方。说来也巧,临走那天起雾,走着走着好象撞上 

了谁,回头一望,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那是他啊!啸天!刚要喊出对方名字, 

那片雾却已经把对方身影整个挡去。 
就手拦住一人问往那儿是哪?拦住的人意外的俊,眼睛更是明亮而光彩照人如同 

破开雾气的启明星,这个年轻的男子,五官轮廓在雾里却是格外的优美而精悍, 

甚至贵族似苍白,他那双眼睛里带点笑的意思,连声音都是同样优雅,优雅到懒 

洋洋:「往那,只有昆仑。凡人进不得。」 
郑长青有点脱离现实的错觉,年轻男子的背影雪白而飘忽,,和这个多雾小城一 

样让人迷惑。 
这两年,现任教父已经在两年前的爆炸中恢复过来,也只有他这样人能在那样可 

怕的爆炸中侥幸逃生,经历过几乎致命的暗杀,他的手段更为残暴酷烈,行事也 

更加难以捉摸,刚刚复原便开始了黑手党有史以来的最大的变革——不再参与贩 

毒这类风险高的跨国生意,将精力用于本土势力的扩张上,插手政府和私人大型 

的有油水可捞的工程。初时,遭遇到内部元老骨干强烈反对,但他一意孤行,提 

拔众多年轻追随者清除异己,令所有人震掠的是,短短两年内,「新黑手党」的 

重要成员就成为西西里最大的纳税大户。现在,西西里几乎每一个生意店店主都 

要向黑手党交保护费。而从此,King也正式终结了内部权利的血腥斗争,巩固了 

自己这个世界最残暴也最有实力的犯罪集团的首脑地位。 
他几乎成为现代犯罪史的著名范本。 
他的恶贯满盈和狡诈暴戾,他那不可思议的征服力——真正的教父,刮起了旋风 

式的迷恋风潮,整个意大利的年轻人都在关注他的容貌气度、说话谈吐和他绝色 

的爱人。 
应该说,完全没有交集,谁会把黑手党教父和一个失踪人口联系在一起? 
但就有人,偏偏从蛛丝马迹寻出踪迹,以邪恶偏执的目的硬是再度将两人的命运 

纠结一起。 



——月色,平静如水。 
小师弟一身白衣,一仰头,饮尽杯中酒,然后远远,就悠悠扬扬飘洒飘洒地捏着 

杯子将其抛进了最远的最远的那端,湖心,沉进了——有那么点出神入化的意思 

。 
月夜下,宛如画中人,真是难以想象,那么个黑得像木的臭小子,才几年功夫, 

竟是出落得比月光还清幽了。 
他也有点醉熏熏,坐在竹椅上,酣然想入梦。 
「师兄——」诡异地柔情似水。只听见风里呼呼掠过什幺——他没有睁眼,抬手 

,两指接了,冰凉凉腻滑滑的物体,心想你还能出什么新花样,我可不是过去的 

我了!——原来,又是,一条蛇啊。 
………… 
欧阳念,得意地跑过来,得意地扑上去,得意地候着刻板老男人大喊救命。他只 

看见被吓晕过去的男人,青白脸色,连尖叫都没来得及发出,就几十年如一日的 

中蛇计。 
「师兄?你怎么还那么没用啊—」 
他拍拍他脸,顺势揪两把,再捏捏脖子,悄悄咬两口,暴怒,那天神一样漂亮眼 

里竟是狠辣,狠狠踢腰眼两脚:「相亲照呢!你都扔哪了?那么多女人男人你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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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一个看得上?靠,你当自己是我啊?」拎起对方衣领,他本就是狂妄黑道二世 

祖,眉头邪邪挑起,声音冷脆脆,浸的是果断干脆: 
「闻啸天,你怎么能?怎么能——」眼看着自己的大师兄睡得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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