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温暖厚实的手掌触及她的,楚姒清不禁心口一跳,触电似的甩开,“别碰我!快把我衣服还给我。”
“衣服破了,被我扔了!”赫连懿一本正经地说着,执拗地要将她捞起。
“无耻!”楚姒清厉声怒骂,却不敢将头伸出来,“赫连懿,亏得我救你,你恩将仇报!”这混蛋,又想打她的歪主意。
闻言,赫连懿沉下脸,“不错,我就是要惩罚你擅作主张,自以为是,谁让你救我了,你不知道很危险,会死吗?你有几条命去拼?”
楚姒清被男人吼得一时噎语,半晌,她也吼道,“我也不知道啊,我只是不愿见你死而已!你以为我想啊!”狗咬吕洞宾不识好人心!
“清儿……”赫连懿心中五味杂陈,有惊喜,有震然,更多的是无可奈何,“我命令你,往后不许做这样的傻事!听见没?”
“当然!仅此一次,你的死活我才懒得再管。”楚姒清很快抢答,缓缓掀开被褥一角,偷偷打量男人。
“坐好,你不饿吗?还闹腾什么!”赫连懿不悦地挑眉,长臂一伸,将楚姒清捞起靠在床栏处,又飞快用被子遮住她的春。光。
楚姒清索性也不再扭捏,露出两条莹白的藕臂,“饭给我吧,你可以出去了!”下起了逐客令。
赫连对她的话充耳不闻,自顾地端起一晚米饭,白璧的右手优雅地捡起筷子,挑了几粒米,而后递到楚姒清嘴边,“我喂你吃!”
“不用,我自己来。”楚姒清受宠若惊地摇摇头,她又不是阿猫阿狗,能自食其力。
赫连懿挑眉哄道,“你伤口还没愈合,乖,别逞强。”那低沉的嗓音,磁性又惑人,换做任何女子都无法拒绝吧!
楚姒清懵了半晌,一口咽下那香甜的米饭,嚼了两下,她疑惑道,“赫连懿,这是哪里?”
“喜欢这里吗?”赫连懿反问,挑了鱼刺,将鲜嫩的鱼肉递过去,动作细腻,犹如对待挚爱的情人。
楚姒清不假思索地回道,“这里很美,也很安静!”布置雅致的小木屋,隔绝了尘世的喧嚣,树枝上两只青鸟相濡以沫地厮磨着,羡煞旁人。
“喜欢不妨留下,住一辈子可好?”赫连懿放下碗,黑眸深深地凝着她,带着期许。
“不好吧!无功不受禄。”楚姒清很快回绝,转开话题,“赫连懿,慕容子喧怎么样?他还活着吗?”
赫连瞬间黑脸,眸中乌云密集,“你很记挂他?”怒气难平,他伸手抬起她的下颚逼问。
“他是我姐夫!你说呢?”楚姒清声线如蚊,莫名心虚起来,不明白他何故生那么大气。
“清儿,这回答我喜欢!哈哈!”赫连懿大度,不再吃飞醋,心情大好地继续伺候楚姒清吃饭。
没说死,那就是活着?楚姒清心口微松,认真吃着饭菜。
气氛有些诡异,还透着丝丝暧昧,除了阿洛,楚姒清从未想过有其他男人喂她吃饭,唇上不小心粘到饭粒,男人白璧修长的手指轻轻拂过她的……
两人静距离地接触,气息交错,鼻翼相贴,闻得见彼此越发剧烈的心跳,“咚咚咚,”如擂鼓般。
他冰凉的指腹轻轻。柔着她的樱唇,极尽宠溺。楚姒清浑身犹如被一道电流击中,她慌了神,忙不迭用舌头将饭粒舔入嘴里。
而这下意识的防护动作,落入男人眼底,却是难以抵抗的诱惑,赫连懿的手不禁颤了颤,滑落在她漂亮的蝴蝶锁骨上,轻柔地抚弄。
“赫连懿!我吃完了!”楚姒清见男人黑眸似有火焰,一副要将她燃烧殆尽的可怕样子,心底不禁打了个寒噤。
赫连懿,从不掩饰对她赤。裸。裸的欲。望,跟某个人像极了!越看越觉得两人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
他的手还停留在她雪肌上,心底似是有一根羽毛不安分撩拨着,他忍不住继续往下游走,一下子罩住那抹旖。旎的绵软,“清儿……”他低喃着,深情不已。
“赫连懿!你做什么?”楚姒清惊得小脸泛白,扬手抽了过去,推开了男人的狼爪。
“清儿……”赫连懿见她吓坏了,不由得心底一软,“我不会将你怎么样!乖,你坐一会儿就躺下睡觉吧!”他说罢,连忙起身,慌不择路地冲了出去。
他定是魔障了,总是抵挡不住对她的占有欲!她一颦一笑,一举一动,都犹如摄人魂魄的妖精,将他深深吸附,不能自拔。
关好房门,夜里的凉风暂时缓解了他体内的燥热,慵懒地倚在窗边,一瞬不瞬地凝着屋内女子安静的睡颜。
第一护法左倾赶过来时,手里拧着大包小包,是齐全的日常用品,杏儿也尾随而来,预备服侍楚姒清。
“门主,楚姑娘还没吃饭吧,我这就去做!”杏儿撩起袖子往侧面的小厨房赶去。
“不用,她已经吃了!”赫连懿朝杏儿摆摆手,“说话小声些,她睡着了!”一字一句,犹如呵护世间的珍宝。
“吃了?”杏儿疑惑地转着眼睛,荒郊野外的,门主又不会做饭,楚姑娘还不能下床,哪里来的吃食?
左倾亦是疑云遍布,不敢证实心中所想,他推开小厨房的门,不由得惊愕地长大嘴巴,原本整齐干净的小厨房一片狼藉,仿若经历了一场恶战,锅碗瓢盆几乎都壮烈牺牲,绿色的菜叶子飘在水缸里,油渍横行,惨不忍睹。
不用猜,就知道是他们门主的杰作。杏儿无比同情地扫了屋内一眼,“门主,你亲自给楚姑娘做饭了?”历来,门主的手是用来握剑杀人的,竟然……。。太惊悚了,太震撼了。
“恩,她吃的不错,都吃光了,竟不想是个馋猫。”赫连懿毫不避讳的承认,一副欣慰不已的样子。
“我记得主上不会做饭的!”杏儿有些羡慕屋里的那个女人,他们的门主,尊贵无上,竟然为了一个女人而破例。
“少说两句。”左倾见赫连懿有些不悦,忙不迭将杏儿拉到一边,“你知道什么!门主不是不会做饭,而是要看是什么人!”
“啊?我不太懂。”杏儿不解地悄悄觑了眼赫连懿。
“说来话长啊!”左倾见自家主子似是摆脱了过去沉痛的往事,也替他高兴!这个小木屋,是那个女人才有资格住的地方,而门主此生也只为那个女人做过饭,如今,楚姒清的出现,打破了他冰封数年的内心,是天大的好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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秋菊和周氏等到很晚,都未见楚姒清回来。
楚天昊找了整整一下午,毫无音讯,赶回来时,整个人如霜打的茄子,“三娘,我找遍了整个京城,都没有清儿的下落。”
“怎么会?她明明说好回来一起吃中午饭的,现如今都晚上了,这孩子一向守时。”周氏不安地站起身,“不行,我亲自去找!”
他们心底都清楚,今日醉仙楼发生了一场劫难,死伤数百人,而楚姒清极有可能去了那里!
“夫人,您身子不好,出去要是有个什么事,我怎么跟小姐交代?”秋菊急红了眼眶,拉住周氏,“我去求四爷,兴许他有法子呢!小姐福大命大,一定会没事的!”
“三娘,我再调派一倍的人马,一定将清儿找回来。”楚天昊说吧,匆匆离开云水阁。
夜色下,他的结发妻子柳芸儿端着刚刚做好的夜宵,两行清泪自眼角蜿蜒而下,打湿了热气腾腾的糕点。她自问是个好妻子,好儿媳,好嫂嫂,可他的相公眼底从未有过她,满心满眼都是那个所谓的三妹。
呵!柳芸儿凄然一笑,楚姒清,我究竟哪里比不过你?天昊宁愿冒着有悖常论的蜚语,也要将你捧在手心呵护?
秋菊上气不接下去地赶到四王府时,杨广无情地挡住了她的去路,“半夜三更,你来做什么?”
“我找四爷,我家小姐有难!”秋菊深深喘息,恳求道。
“你当四王府是救世主呢?你家小姐有难不去找官府,来这里做什么?”杨广双手抱剑,冷嘲热讽。
“你!你说话能代表四爷吗?滚一边去!”秋菊不是善茬,叉着腰劈头盖脸地怒骂,“你以为你抱着个剑就人模人样了?不过是个打工的,拽个屁啊!”
小姐说过,世上人人平等,那将军府的管家再扬武耀威,也不过是个打工的!
“打工的?”杨广被诋毁了,却不知骂词的含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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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半的时候,楚姒清伤口痛痒阵阵,她不由得惊醒过来,微睁开眼睛,就撞见骇人的鬼面近在咫尺。
而她整个光。裸的身子隔着单薄的亵衣,毫无缝隙地贴在他滚烫的胸膛上!他修长有力的手臂揽着她的腰肢,这姿势!这气息!楚姒清风中凌乱了!粉拳握得嘎吱作响,恨不得一拳打碎那狰狞的鬼面具。
“怎么了?哪里痛?”赫连懿猛的惊醒,大手捧起她的小脸担忧询问。
“赫连懿,你为什么会出现在我的床上!”楚姒清咬牙含恨,又羞又愤,拼命地挣脱。
“清儿别忘了,这屋子是我的,床也是我的!我不睡这里,睡哪里?”赫连懿见她力气还挺大,算是宽了心,不疾不徐地发挥那腹黑无耻的本性。
“放开我,我不睡你的床!”楚姒清羞愤难当,她究竟怎么了,身子已经被慕容熠尘夺去了,又跟赫连有了肌肤之亲,她忽然觉得自己好脏。
“你再动下试试?信不信我现在就要了你?”赫连懿哑声威胁,这不知死活的女人,在他怀里乱折腾,他不敢保证会不会兽性大发,强要了她。
男人小腹处那灼人的坚。硬正危险地抵着她的,楚姒清吓得小脸泛白,软糯着声音,“你敢?赫连懿,我是你救命恩人。”她深知,自己此刻不是他的对手,只得放下身段,委曲求全。
两人静默下来,依旧是心照不宣地相拥姿势,楚姒清是不敢动弹,不得已为之。
“清儿,那神秘武器,你将它藏在哪里了?”沉默良久,赫连懿忽然发问。他搜遍了她全身,竟都没寻到。不得不叹服这个精明小女人的手段。
神秘武器,手枪吗?楚姒清心中一跳,果然,他掳她来这里的目的昭然了!但,她不能说!
☆、099 要她求饶(7000字)
“清儿,那东西你不能擅做决定,你可知它若是流入不法之人手中,会给昭国带来怎样的灾难?”赫连懿叹息一声,指腹轻轻描绘着她的眉眼。
“赫连懿,如果它落入你手中,你会用它谋朝篡位对不对?这样我更不能给你!”楚姒清心如明镜,毫不避讳地揭穿男人的野心。
赫连懿闻言微怔,不禁惊叹她的玲珑心思,她果然知晓其中利弊,所以白日里趁乱将那神秘武器藏了起来,只是他究竟漏掉了哪个环节?他一直伴随于她身边,后来直至昏迷在他怀里,她并未离开他寸步。
沉默片刻,他又问,“清儿心中早有了注意对不对?你想将它交给谁?”
楚姒清不假思索地脱口而出,“当然是上交朝廷,赫连懿,你别打注意了,白日里,我已将它交给了慕容子喧,他会呈给皇上。宕”
楚姒清撒着慌,脸不红,心却跳的剧烈。事实上,手枪在她跳楼的那一瞬,扔给了楼下等候的王虎,她私心作祟,若是真要交给一个人,只有慕容熠尘。
她曾经答允过,要帮他登上九五之尊的高位,事成之后,她会向他借镇魂珠替阿洛报仇。两人明明只是利益上的伙伴,而她竟不自知渐渐沉沦,爱上了他。
“楚姒清!”赫连懿眸光陡然一沉,满腔的失望、挫败、无可奈何,“慕容子喧于你心中就那般重要?他给你吃了什么迷魂药?要你这般死心塌地助他?延”
他逼问,浩瀚的黑眸蕴着颓丧。他以为,他多少走进了她的心,多么讽刺,原来她心底从未有过他丁点分量。
楚姒清被男人吼得浑身发憷,嘴硬道,“他是我姐夫,我帮他是天经地义的事,难不成我要帮你这个叛党谋反?”语一出,惊觉有些过分。
赫连懿眸底掠过一抹暗光,自嘲地勾唇,“是啊,慕容子喧备受百姓爱戴,皇帝宠信,你助他理所当然。”
话毕,他身心皆是疲惫,冷漠地掀开被褥翻身下床。
“喂,赫连……我不是那个意思……”楚姒清愧疚不已,说来,他曾救过她数次,并不像是坏人,他身上散发的光芒,有种君临天下的气魄,只是没生在皇家,注定做不了九五之尊。
赫连懿脚步顿了顿,低声道,“清儿睡吧,我出去透透气,放心,你的话我没放在心上。”说罢,头也不回地推门而出。
楚姒清躺在床上辗转反侧,再也难以安心入睡。赫连懿一个人坐在院子里的梨树下,从怀里掏出一根碧色的萧,置于唇边兀自吹奏起来。
这是他多年养成的习惯,高兴的时候会吹下,抑郁的时候也会拿出来,寄情与音色,将心底的喜悦,沉痛讲述给那个已然魂归的女子听。
箫声渐起,清脆如流动的山泉,婉转流畅,丝丝缕缕撩入心尖,透着无尽的孤寂,悲伤,仿若天地之间,唯剩下他一人。
楚姒清捂住微疼的心口,一夜未眠,那曲调如此熟悉,缠绕着,似曾相识,刚忆起一点点节奏,脑子里又很快归于一片空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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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王府,秋菊插着腰,继续跟杨广对峙着,两人势如水火,不能相容。
“你请回吧,四爷休息了,不得打扰!”杨广挺拔如松柏的身躯屹立不动,挡住秋菊的去路。
“休息?你还没通报,怎么就知道四爷不肯见我?”秋菊急红了眼眶,对眼前的倔牛毫无办法,“赶紧让开,若是我家小姐出了事,你担当地起吗?”
“你家小姐那般孤傲,三番四次将四爷拒之门外,怎么如今有难,就想起我家主子的好了吗?”杨广气不打一处来,他们的爷,被一个女人搅得心力交瘁,当真是窝囊至极,爷人在几百里之外的江南,还日日记挂着她,八百里加急,将新鲜的青梅、特色小吃送去将军府,后来,剿灭乱党,爷又连夜赶回帝都,去见了那个女人,回来后,整个人像是被抽去魂,抱着酒坛子就是一夜。
爷醉醺醺地对他说,“杨广,原来,我做再多也只是徒劳,终究抵不过她心底那人的万分之一。”
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