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爷。”杨广心领神会,一把扛起女人在肩上疾走,迅速消失在夜色中。
“杨广,放我下来,放我下来,你怎么能丢下他!”楚姒清费力地挣扎,急红了眼眶吼道。
“楚姑娘,爷是九五之尊,他的安危,我们无须担忧,定能逢凶化吉。”杨广对于女人的闹腾置若罔闻,气喘吁吁地带着她逃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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龙吟宫,楚姒清坐立不安,等到子时依旧不见男人归来的身影。
正当她陷入绝望之际,换上行装出门之时,那抹熟悉的黑影阔步走近大殿。
“清儿……”慕容熠尘脸色甚是难看,几步上前狠狠将女子拥入怀里。
“你回来了,你可算回来了……我以为……呜呜呜。”楚姒清伏在男人胸膛上,泣不成声。
“乖,不哭了,我这不是没事吗?”男人心疼不已,轻拍着女人的后背安抚道。
“有没有受伤?”楚姒清努力克制眼泪,抬起梨花带雨的小脸问道。
“没受伤,那些暴民被我斥责回去了,有惊无险。”慕容熠尘云淡风轻地说道,强制压下胸腔里的锥痛感。
“尘,明日,带我去看看死去的百姓……”楚姒清心有余悸地舒口气,而后将心中的想法道出。
“清儿怀疑是天狼组织一手策划的?”
“恩,十有八。九,那次爆炸,极有可能产生了连带危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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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日过去,西城醉仙楼附近的百姓接连死去,人数剧增到三百,且范围越发扩展,危机整个帝都。
毫无预兆的瘟疫给昭国带了无妄之灾,百姓不敢出门,处于水生火热之中,造谣者日日游街,诋毁景帝的无良统治。
鬼医仙游归来,同地位高深的医者参与全民救治之中,每日忙的焦头烂额,依旧配不出疫情的解药出来。
朝堂里,不怀好意之人趁虚而入,搅得天翻地覆,曾经拥立端亲王的势力亦是恶意煽动民心。
边境庆国蠢蠢欲动,扬言要拿下嬴弱的昭国,一统天下。
一时间,昭国陷入前所未有的危机之中。
慕容熠尘被政事缠身,每日神龙见首不见尾。
楚姒清思前想后,决定不能坐以待毙,竭尽所能也要替慕容熠尘,替大昭国渡过危机。
御药房里,鬼医正研读着古籍,眉头深锁,百思不得其解,“老夫活了半百,从未见过如此骇人的疫症。
“鬼先生,或许我见过……“楚姒清决定抱着搏一搏的心态,投入研制解药其中。
“小毒物,老夫就知道,你不是泛泛之辈,快说说你的见解……”
“死亡的百姓面色发绿,双眼突出,身体并未完全僵硬,如果没猜错,半月后,他们会再次活过来……”楚姒清缓缓道出,亦是被自己的想法吓到,只希望事情不会发展到无可挽回的地步。
“活死人?这可不是闹着玩的,丫头,你别危言耸听。“鬼医脸色阴沉地骇人,是从未有过的惊惧。
楚姒清笃定地说道,“根本不是什么巫蛊之术,而是一种名为生化武器的X病毒,天狼组织曾经妄想用它来征服世界……但后来,不了了之,没想到,还是被研制出来了……”
“丫头,你莫非亲眼见过?你说的我虽然不太懂,但知道很难对付。“鬼医陷入绝望。
“恩,曾经误闯了基地,不经意看到了研制X病毒的方案,鬼先生,如果我说出它的原理,你是否有法子研制解药?”楚姒清眼眸一亮,心境豁然开朗起来。
“只要知道它是如何来的,老夫定竭尽所能……”鬼医闻言,亦是抱有一线希望。
之后,楚姒清将这想法呈报了慕容熠尘,皇令下,务必要他们在最短的时间里研制出疫症的解药。
一日下来,鬼医给她头顶施了几百针,直至穴位麻痹顿痛,她依旧置若罔闻,逼迫自己努力回想九年前见过的X病毒制作的方案。
“丫头,若是抗不住,就罢了!”鬼医心疼地收了针。
“鬼先生,别无他法了!我想帮帮他,做点力所能及的事情。”楚姒清苍白的唇无一丝血色,故作无事地展颜。
“剩下十针,再多一针,你小命会不保。”鬼医无奈地叹口气,擦了擦满头的汗水,开始施针。
末了,楚姒清终究承受不住那锥心刺骨的痛,身体轰然倒在地上。
“丫头。”鬼医惊恐万分地唤道,忙弯腰将女子扶起,“丫头,你这是何苦呢?”
“鬼先生……我记起来了,你快,拿纸笔来……”楚姒清缓缓挣开疲累的双眼,虚弱地说道。
后来几日,楚姒清同鬼医不眠不休,关在房内潜心研制解药。
而此时,皇城大乱,死去的人诡异重生,没有生气,没有思想,靠吸食鲜血维持性命,行尸走肉般活着。
御药房里,药香弥漫。
江若梨一身华丽的凤袍,头上金钗逶迤,被宫人簇拥着走来。
楚姒清累的趴在炉子旁睡着,猛然,一盆冷水兜头而下,她浑身一颤,警惕地看向来人,“江若梨?”
猜不透女人何故来此处,一直以来,江若梨坐着皇后之位,在中宫殿安分守己,并没做出格的举动。
“大胆,胆敢直呼皇后娘娘的名讳。”一名宫女盛气凌人地上前,一个耳光狠扇过去。
楚姒清利落地避开,反手一剪,将宫女推到江若梨跟前,主仆二人踉跄着,险些栽倒在地。
“楚姒清,你敢冒犯本宫?”江若梨凤眸一挑,憎恶地喝斥道,“来人,将她拿下……”
“谁敢动我?不怕皇上灭你们九族的话?”楚姒清黛眉微皱,不疾不徐地从怀里摸出一枚金牌。
侍卫见状,纷纷卸下兵器,匍匐着跪了一地,“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气焰全无,只因女子手上那枚特殊的金牌,见金牌如见皇上。“你只是一名弃妇,庶出的下作女人,凭什么,凭什么拥有至高无上的权利?”江若梨面目狰狞,恨不之将眼前的女人撕碎。
那个女人,不仅仅抢走了她的荣宠,丈夫,更是不将她放在眼底,践踏她贵为皇后的尊严。
“江若梨,如今国难当头,本姑娘没功夫跟你玩,滚回中宫殿,不然别怪我不客气。”楚姒清脚一扬,将滚烫的药盆踢过去,溅了女人一身。
“啊。”江若梨吓得花容失色,狼狈地跌倒在地,“楚姒清,我们走着瞧!本宫不死,你永远都别妄想有名分。”
江若梨不知死活地留下狠话,灰溜溜地离开了。
御药房归于原有的宁静,月华淡淡,带着无尽的寂寥之色。
楚姒清换了身干净的衣裳,神色落寞地趴在窗前,盯着院门许久,依旧没等来男人的身影。
十日了,哪怕再忙,也得抽出一点时间来看她不是吗?
可,不知究竟出了何事,慕容熠尘对她一再冷淡,避而不见,再无往日的宠溺。
☆、214 君墨,你来了(5000字)结局进行时
楚姒清太过疲累趴在窗台睡过去,迷迷糊糊间,背后有人走来,拿了褥子替她盖上。言殢殩獍
“尘。”她心中一喜,豁然抬头,睁开迷蒙的明眸,待看清来人,顿时大失所望。
“清儿累了怎么不回屋里去?”慕容子喧用褥子将她单薄的身子裹得严严实实,责备道。
“子喧,你怎么来了?朝廷的动。乱平息了吗?”楚姒清怔了怔精神,疑惑地问道。
“朝堂上,有四哥,不会在乱了,倒是你,要学会好好照顾自己。”慕容子喧无奈地低叹口气,与女人并肩坐下孀。
“他人呢?真有那么忙?都不肯来看我一眼?”楚姒清落寞地垂下眼睑,小手不安地交错着。
慕容子喧沉吟半晌,如实道,“四哥确实很忙,抽不开身,便派我来看看你是否安好。”
“我不信……他答应过,会来看我的。”楚姒清断然打断男人的话,只觉得一股酸楚涌上心头,越发不安起来矣。
慕容子喧伸手,轻轻抚平女子蹙起的黛眉,“我何时骗过你?傻清儿,若不信,你大可去龙吟宫找他,一个人在这里胡思乱想些什么?”
“算了,我这边只差一个环节,就能研制出解药,而他,也正在紧要关头,我还是不去了,免得他分心……”楚姒清惶乱的心适才平稳下来,转而起身,将炉子里的炭火添足。
“清儿做的已经够多了,余下的留给御医们即可。”慕容子喧凝着她疲累万分的容颜,于心不忍地劝道。
“这些事得亲历亲为,为了他,为了他的百姓,我吃点苦真的不算什么。”楚姒清蹲在炉子前,一脸认真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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转眼半月过去,原以为,昭国会就此陨落,奈何一位名叫楚姒清的女子,研制出治愈疫情的解药,一夕之间,反叛势力气焰全无,皇帝雷厉风行,惩治了造谣者,平息了这场空前的浩劫,天狼组织的最大头目,亦是落入精心策划的法网里。
此番事故中,出乎意料的是,竟是皇后江若梨同父亲勾结乱党,最终江氏一族被处以极刑。
那日,江若梨闯进御药房,乘乱偷走了最重要的一味药材,本以为可以给他们致命一击,却不想楚姒清早已识破她的阴谋,索性将计就计,直至最后一日,才揪出幕后黑手,并将解药送入百姓家中,逆转情势,平复了动。乱的民心。
慕容熠尘和楚娰清,虽数日没见面,但心意相通,齐心协力下,打了一场完胜的仗。
一切尘埃落定,楚姒清离开御药房,整理完思绪后,略显忐忑地朝龙吟宫方向走去。
初春时节,万物复苏,皇宫里一派祥和之景。
大殿门口,远远的,便听见女子银铃般悦耳的欢笑声,伴随着婴儿的依依呀呀声。
不知何故,楚娰清心蓦的一沉,赶忙加快脚步走进去。
入目所及,一名容貌陌生但身形及其熟悉的女子端坐在软榻上,爱不释手地摸着襁褓中的孩子,旁侧,皇帝慕容熠尘亦是一脸和蔼之色,不时弯腰逗弄着粉雕玉琢的婴孩。
“尘,她是谁?”楚姒清僵硬在原地,许久才找回自己凌乱不堪的思绪,她哑声问道,目光灼灼地看着他。
慕容熠尘身形一怔,转过视线,淡淡地觑向门口站立的女子,“你怎么来了?”
用“你”这个称呼,不是往日亲昵、宠溺的清儿,一句反问话,透着凉薄的意味。
“这里,我是不是不该来?”楚姒清哑声笑道,男人的话犹如一根尖刺,狠狠扎进她脆弱的心底。
多么讽刺,原来,这就是他一个月不来看她的原因,因为有了佳人相伴,有了孩子相陪,于是将她抛到九霄云外,置之不理。
“姐姐?”榻上的少妇抬眸,愕然看向门外的来人,咬着红唇,略显局促地唤了一句。
“楚娰清,朕记得并未传召你。”慕容熠尘目露复杂的神色,他沉下脸,已是不悦。
“告诉我,她是谁?”楚姒清心中大抵上猜到七。八分,却迟迟不愿相信残酷的真相。
襁褓中的孩子,五官与男人有几分相似,预示着他特殊的身份。
“是梅儿……你的亲妹妹,她身为先帝的妃嫔,如今只能带上人皮面具示人。”慕容熠尘沉吟片刻,并没打算隐瞒,如实缓缓道出事实。
“呵……妹妹?”楚姒清哑然失笑,她踉跄两步,扶住门扉才险些站稳。
“姐姐,我回来了……孩子是……”夏沁梅“满腔”负疚地说道,欲言又止,又偷偷打量男人的神色。
“孩子是你的对不对?”楚娰清并未理会女人,冰冷的话透着质问的意味。
“是朕的!”男人不置可否地回答,黑眸里交织着痛苦的神色,却也是稍纵即逝,恢复惯有的冷然。
“你骗我!从头到尾在骗我对不对?”楚娰清几步上前,深深地凝着男人,只觉得万般讽刺。
是谁说,此生只碰过她一人?又是谁许下诺言,只要她生下的孩子?原来,全都是谎言,在现实面前不攻自破。
“对不起,一切都是朕的错,跟梅儿无关。”慕容熠尘此时此刻,依旧顾及着孩子的母亲,残忍的话将眼前的女人伤地彻底。
“早在我跟你之前,你就碰了她对不对?”楚娰清努力压制胸腔里的苦闷,一字一句地问道。
可笑她不自知,自欺欺人地认为他是世上最专情的男人。
“清儿,你听我说,那夜我只是喝醉了,以至于做出错事来……”慕容熠尘抓住她的双肩,扶住她摇摇欲坠的身子解释道。
越解释,显得越讽刺、苍白无力。
楚娰清嫌恶地挣开身子,“知道我最恨什么吗?”
“清儿,不要这样……”男人无措地看向她冰冷的小脸。
“最恨欺骗……慕容熠尘,我错了,你根本不是阿洛,阿洛才不会这样对我……”楚娰清不争气地微红了眼眶,脸上挂着苦涩的笑容,令人心疼。
“楚娰清……为什么你一定要这样?昭国的男人,哪个不是三妻四妾,朕身为皇帝,仅仅宠爱你一人还不够吗?”慕容熠尘眸低掠过愠怒的神色,厉声反驳道。
“呵……”楚娰清轻笑一声,笑得寒凉,“你终究不是他,不懂我的心,我的爱……一生一世一双人,身为皇帝的你永远给不了……”楚娰清喃喃自语着,捂住钝痛的心口,原来,他跟世间男子没任何区别,需要三妻四妾,需要她三从四德。
“姐姐,你不要怪尘,全都是我,我不要脸,我乘虚而入,勾。引了尘。”夏沁梅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忙装腔作势地放下孩子劝解。
“我不是你姐姐,更不稀罕有你这个妹妹。”楚娰清冷然退开身子,抵触地反驳。
“姐姐,你听我说,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样,一切只是个意外,那夜,尘嘴里一直喊的是你的名字……他始终爱的人,只有姐姐你啊。”夏沁梅急着解释,一番言辞,若刀刃,伤人于无形。
“够了!你们的事,我没兴趣知道……”楚娰清愤然吼道,一把伸手将女人推开。
夏沁梅骤不及防,虚软的身子踉跄着倒在地上,“姐姐?”痛苦地唤道。
“你这个妒妇,她还在月子中!你怎么能这样对自己的亲妹妹?”慕容熠尘眼疾手快,衣袖一拂,险险将女子扶住,劈头盖脸地责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