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君煌冷着脸,终于知道段越越在笑什么,抬手就要解开丝巾,却被段越越快一步制止,她垂着眸子低声说道:“不要,会流血。”
轻轻浅浅的一句话,愣是让落君煌停下了动作。段越越顺着墙壁坐下来,依旧低垂着脑袋苦笑:“我没有父亲,母亲在生我的时候就大出血死了。后来一对好心的夫妻收养了我,却没想到也都因为车祸双双死亡。算命先生说我命里相克,只要跟我攀上亲的都会死……”所以她才想要穿越,想要穿梭在不同的世界跟所有陌生的人相处。
落君煌眸色一沉:“你没有亲人?”注意力全在这一点上,彻底的无视了“车祸”一说。
“唔……也不算,至少我还有童童。”段越越唇角勾笑。虽然现在分隔两个世界,但卓童童依旧是她最要好的朋友。想当年养父母双双去世,若不是童童陪着她,说不定她真的会活不下去。
“童童?”落君煌呢喃着这个名字,正要问清楚的时候,只听见外面一连串的脚步声传来。
“谁让你们把他关起来的。”一声怒吼在还没看清人的时候便已传了进来。
段越越听出来了,说话的是芽妹,那个应该身中蛇毒躺在卧房睡大觉的山贼美人。
果然,不消片刻,便见一位披着粉色外袍的美人姑娘走了进来。段越越再次感慨:啧啧,美人就是美人,脸色苍白了更加惹人怜爱。不像她,一生病就跟个僵尸没两样。
“还不快点把门打开。”美人生气的吼道,站在一旁的山贼连滚带爬的跑上前将锁打开。
段越越眨眨眼,不解的看着这一切。直到美人姑娘站到她面前,面带笑靥,一副娇滴滴的模样唤她:“公子。”
“咳……”段越越一个把持不住差点摔倒。她左右张望,最后将目光定格在落君煌身上,“人家叫你呢。”
落君煌白了她一眼,不再说话。
“公子真是讨厌。”沈芽妹扭扭身子,娇嗔的用玉指按了下段越越的肩膀。
段越越猛地寒颤,只觉全身鸡皮疙瘩都要冒出来了。她干笑着:“姑娘,你是不是认错人了。”
“公子救了妹儿一命,妹儿理当以身相许。”说完,沈芽妹羞涩的咬着手帕。
段越越听清了,只觉得头顶一圈乌鸦飞过。不是吧?丫的这么狗血的事情居然发生在她身上?!
不止她,连落君煌都眉头深锁,以一副“你怎么轻薄人家姑娘”的神情望着段越越。段越越吞吞口水,继续讪笑:“妹姑娘,你是不是有什么误会啊?帮你吸毒的人可不是我喔。”
此刻,段越越无比庆幸当时自己没有头脑发热的去帮她吸毒。
听她这么一说,沈芽妹的眼眶噙满泪花儿,一脸梨花带雨的望着段越越:“公子莫不是嫌弃妹儿?”
段越越浑身一抖,心想那蛇毒果真是厉害,先前还一副要吃人的模样,这会儿就变成个娇滴滴的弱女子。
“帮妹儿吸毒的人已经毒发身亡了,公子既然看过妹儿的身体,理当要娶妹儿为妻,不然……呜……呜呜……”
手帕掩面,面前的人儿哭的稀里哗啦,段越越只觉得一个头两个大。美人姑娘,她不是不想娶啊,如果她现在告诉她,她其实是个女人,这个娇滴滴的美人姑娘会不会拿着大刀一下子削了她的脑袋?
“吵死了。”闹腾的牢洞里,只听得落君煌一声轻斥。
段越越回眸,见他正皱着眉目不转睛的望着她,段越越的心又慌乱了。她拼命告诉自己,不可以不可以,先不说她不是这个世界的人了,要是她真的有克夫命,那岂不是害了帅哥哥。
想到这里,段越越干笑的脸上堆满殷切的笑容,一脸温柔的帮沈芽妹擦干眼泪,声音轻飘飘的安抚着她:“娶,你长得这么漂亮,不娶是我的损失啊,哈哈哈!”
“段越越!”一声怒吼,段越越只觉得背脊阴寒,拔凉拔凉的。
她指挥着愣在一旁的山贼,指着落君煌说道:“本公子要和你们家小姐成亲,大喜日子就把这人放了吧,免得晦气。”
“是是是!”山贼忙不迭的点头,目送着段越越搂着自家小姐远去。
不是他说,第一次看小姐这样,连他都浑身起鸡皮疙瘩。果然发情的女人不能惹啊,想想小姐平常的凶悍样,这才叫恐怖!
……
段越越以为落君煌会愤然离去,却不想人家落王爷以一句:“碰上的喜事岂有不喝喜酒之礼。”强行留了下来。
山贼窝的客房里,段越越和落君煌大眼瞪小眼。
段越越开口质问:“你先前不是要赶我走的吗,干嘛现在又赖着不走。”
落君煌不慌不忙的喝着茶:“段段在彦楚歌手上。”意思就是,如果救不出她,彦楚歌就不会把小白还给他?
段越越翻白眼:“你以为我是白痴啊,彦楚歌和小白感情好的可以去做父子了。”让她相信彦楚歌会伤害小白,不如直接给她来一刀。
落君煌神色一紧,淡然离去:“随你怎么想。”
看着消失在门口的身影,段越越只能干瞪着眼。她本来打算帅哥哥一走,自己好想办法脱身,现在必须得当着他的面成亲,可她是女人啊!女人如何娶女人?
就算段越越再怎么不乐意,婚礼还是举行了。
穿上鲜艳的大喜袍,段越越一脸享受的看着铜镜里英俊潇洒的人儿,深深怀疑自己是不是真得就是个男人。
“姑爷,衣服合身么?”站在一旁的丫环红着脸,一脸羞涩的问道。
段越越伸开双手转了两圈,满意的点点头:“不错,就这样吧。”
婚礼就在明日,今晚山贼头头要宴请所有山贼不醉不归,也就是说,今晚是最佳逃跑时机。眉头深锁,段越越已经开始在心底酝酿着逃跑计划。
“姑爷,头儿让您待会出去喝酒。”丫环小声提醒着她。
段越越脱外套的手顿住:“喝酒!”跟那群山贼喝酒,她不死才怪!
段越越不想死,她还想逃出山贼窝呢。所以随便找了个理由把丫环们都赶了出去,段越越穿上跟那群山贼一样的灰色衣裳,包袱款款的准备溜之大吉。
作者有话要说:明天开始要去医院待个几天,苦逼啊!……
不过之前说了日更是不会断的,待会爬去码字存稿,然后来个定时更新……
唔……希望存稿能支撑到我回来!……米娜酱,请多多支持番茄哇!……
☆、帅哥哥要杀她?
“你想去哪?”段越越背对着门口在收拾东西,冷不防这一声吓的她立刻丢掉了手上的白玉酒壶。丫丫的,还想顺手牵羊带点东西出去做盘缠呢,这才刚下手就被抓到了。
段越越嘴角上扬,堆满一个殷切的笑容边回话边转身:“这白玉真剔透……”却在转身的霎那笑容僵在脸上。
依再门口身着那一袭白衣的人不是落君煌又是谁?
她翻翻白眼,将酒壶放了回去,在凳子上坐定,一脸沮丧:“你怎么还在这里?”
“你的喜酒还没喝道怎么能离去?”落君煌走进来迳自在她对面坐下,眉一挑,提了个非常具有针对性的问题,“你当真打算娶个女子为妻?”
“不然咧?”嘴上这么说,但是段越越心里比谁都急。她不是蕾丝啊,也没有变性的癖好,若不是因为落君煌,她怎么可能一时冲动说要娶沈芽妹?!
见她如此回答,落君煌眸色一沉,唇边泛起冷笑:“既然如此,那就安心做好你的新郎倌,别妄想逃婚。”
一个寒颤,段越越只觉这句话凉到骨子里。等她抬头的时候,只看得见一抹白色背影翩然离去。
揉揉额角,段越越愈发不能理解落君煌。他时冷时热的态度总是让她措手不及,分不清他对她存的究竟是什么心思。这样的人在段越越的认知里,一向是避之不及的拒绝往来户,所以,她要在如今能控制感情的情况下慢慢抹杀掉对落君煌的好感。这才是一个穿越女应有的职业道德!
段越越觉得,顺手牵羊这档子事始终有违自己的做人原则。既然落君煌已经看出她想逃婚了,她何不正大光明的逃出去?
但是等到段越越出去的时候,那群山贼已经喝的东倒西歪。她跨过一具具喝的东倒西歪的尸体……不,身体,准备去找沈芽妹把话说清楚,看能不能先延缓个一段时间再成亲,也好让她有更大的把握逃出去。
但才刚入大厅,沈芽妹的老爹便一把勾住段越越的脖子:“小子,来来来,喝酒,不会喝酒的男人不配做我们家女婿,哈哈哈……”
说着将一坛子酒塞到她手里,段越越连忙推却:“岳……岳父大人,我自小体质异于常人,一喝酒就会醉个三天三夜,万一误了明天的吉时可就不好了。”
“胡说!老子纵横江湖这么多年,从来没听说过有这种事!来,喝!”山贼头头眉一横,直接掀了盖子给段越越灌酒。
段越越被呛的连连咳嗽。她就说不能出来啊,这会儿别说喝酒了,就算她能喝也会被灌死。
“咳……咳咳……”酒液呛进鼻子里,一股辛辣顺势袭遍整个感官。段越越挣扎不过,干脆直接装昏趴在那一动不动。
“真是没用,这样就醉了!来来来,我们继续喝!”见段越越没了反应,山贼头头自觉没趣,甩手将她丢在一边不管,转而继续和其他人喝酒去。
过了半晌,段越越思量着自己要不要装醉酒直接逃走。却被人快一步抱起,一股刺鼻的酒味笼罩住她整个鼻息。段越越皱眉,想要睁眼的时候已被人带入房间。
那人将她平放在床上,在段越越睁眼之前点了她穴道。此刻,段越越只觉得身上一点力气都使不出来。只能感觉有人给她盖了被子,再后来她便昏睡了过去……
段越越发誓,如果让她知道是谁点了她穴道她非得宰了那人不可。因为当她醒来的时候,发现自己被关在牢里,而且还是瞅着特别眼熟的牢里。
直到看到那分外眼熟的狱卒官大人,段越越终于记起,这是天牢!
“怎么又是你?”
“怎么又是你?”
段越越和狱卒大人同时开口,只见那老头摸了一把胡子,再次将段越越上下打量个遍:“前一次说是随彦将军入宫迷路,这次又是和山贼厮混。给本官老实交代,你到底是什么人?”
段越越无辜的望着他:“其实我是受害者,我是被山贼抓去的啊。”
“满口胡言,本官还是第一次听到被山贼抓了还能睡房间喝好酒。”要真那样,岂不是人人都要往山贼窝里跑?
“我……我没有胡言啊,不信你可以去问落王爷,他也在的啊。”
“胡说!王爷亲自带人将山贼窝剿灭,亲自将你押进天牢,又岂会与你是同党!”狱卒大人厉声。顺道省略了君亲王小心翼翼的抱着一个大男人进天牢的诡异状况。
“是他……”段越越瞳孔暗了几分。原来他是为了剿灭山贼才留在那的。
段越越唇角泛笑,是她误会了。落君煌又怎么会喜欢上她?落君煌不喜欢她,她应该很开心猜对,她的一切顾虑都是白搭。可是……心里空荡荡的又是为什么?
“王爷有令,引月山的这群山贼平日作恶多端,判处明日午时全数斩立决!”狱卒官大人掷地有声,一句话宣判了所有人死刑,也包括她段越越。
听到这句话,也容不得段越越再有其他心思,她睁大眼睛大吼:“有没有搞错,我又不是山贼!”
“这是王爷的宣判。况且你穿着山贼衣服,醉在山贼窝里被当场抓获,还有什么可狡辩的。”
“误会,那是误会啊!”段越越急了,她可不想莫名其妙的就这么把小命玩完了,“其实我是帮助王爷一起破案的人,不信你可以去问问王爷啊,或者……或者你去问彦将军也行。”
“彦将军已离京数日,尚未回来。这判处也是王爷亲自下达,你还好好好想想有没有什么遗言之类的吧。”狱卒官瞄了她一眼,虽然心中有疑惑,但王爷特别交代,一定要当段越越的面宣判死刑,必然有他的用意。他一个小小的狱卒官吏,只能依照吩咐办事啦!好在有王爷顶着,就算彦将军真的来兴师问罪,也问不到他头上。
想到这里,狱卒官大人满意的甩袖离去。
潮湿的天牢里,段越越一声哀嚎:“你丫没良心的落君煌,先是赶我离开小白,接着又陷害我入狱,现在又宣判我死刑。我又没招你惹你,你丫的有必要看我这么不爽吗?!”
段越越怒了、急了,也伤心了。彦楚歌没有回来,小白定然也没有回来,唯一认识的落君煌又判
了她死刑,是不是意味着她这次真的要玩完了?
窝在角落的草席上,段越越的身子卷缩成一团,将脑袋深深的埋在膝盖间。
她不想死,她穿越不是为了来送死。她想要见童童,想要吃现代才有的冰淇淋,想要玩现代才有的游乐场,她想要回家……
想着想着,段越越睡着了。所以她不知道自己哭了,所以她不知道牢门被打开了,所以她不知道有人抱着她轻轻叹气……她只知道,自己醒来的时候天已经亮了,她只看见有人给她套上了枷锁,把她推上了囚车。
街道两旁沾满了人,段越越被押在最后一辆囚车上面,一路上不断的接受着被烂菜、鸡蛋的洗礼,让她的身上变得臭烘烘的。段越越哀嚎,就算要死,能不能换个干净点的死法?
一颗鸡蛋砸到了她的头上,黏黏的蛋液顺着眉毛留下,刺鼻的腥味传入鼻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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