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能告诉她面前站着的这一只美男子是谁派来的,非得要在她这么狼狈的情况下出现。只见那男子年若二十几岁的样子,身段极高,至少有一米九吧!此时在地上仰视着居然感觉到后颈痛,关键是他这样立着,居然挡了全部的光线,一双明澈的眸子,似能洞彻人的心思,全身散发出一股冷冽的威严,虽然没有任何表情,却给人一种不敢直视的威摄力。
他伸出大掌抓住幽香的手往上一提,见她身子摇了摇,便没有马上松手。他神色不变的看着幽香,语气疑惑的问道:“你怎么在这里?”接着急忙闭了嘴。
幽香还在震惊当中没有回过神来,并没有听到他问的什么,下意识的“嗯?”了一声。
出于习惯,男子顺势摸住了她手碗上的脉门,忽然面色一变,皱了皱眉头,低沉的问道:“你怀孕了?”
“我怀孕了?”幽香不敢置信的重复道。
“是谁的?”男子的脸色有些黑。
“是谁的?”幽香如是的重复。
“是几时的事?”男子有些不耐烦的甩开她的手。
“是几时的事?”幽香继续重复,估计此时她的脑洞已挡路。
男子不耐的折身往莫家村走去,边走边道:“我既然回来了,以后莫小四就不会再欺负你了,你不用担心!”
幽香看着阔步而去的男子,还有些痴痴傻傻的。等等,他刚才说她怀孕了,她怀孕了?她低头一看,什么时候小肚腩这么大了(因为打架把衣服撕破了,所以外套就松松垮垮的披在身上,她居然衣衫不整的站在男子面前发呆~~)。
幽香仔细回想这段时间的所有生活细节,还真是怀孕初期的症状,作为一个已活到二十五岁的成年人,居然能粗心到这个程度,那么这具身体今年到底有多大?胸前的两个包子这么小就要做娘了?
她慢慢地挪回老屋的,把破棉袄往地上一扔,捂在床上睡了过去。再醒来时,小腹处感觉舒服了不少。她到这时才觉得后怕,怀孕四个多月里,居然打了三次架,一次比一次狠,还好没有伤着腹部,真是幸运。
天色快黑了,赖在床上不愿下来,可是今日的晚饭该怎么办。一想到芋头没了,听豆饭?知道自己怀孕了似乎娇气了一点,两世加一起,这怀孕还是头一遭,怎可这样虐待自己。她忽然嫌恶起这样的生活,暗下决心,以后一定要改善自己的处境才行,既然重生了,那就好好的过完这辈子。
作者有话要说:
☆、冷丁山其人
幽香正在床上愁眉苦脸,忽然房门被人打开,一颗小豆丁的脑袋露了出来,水汪汪笑盈盈的眼睛看着她,二双眸子眨巴眨巴的对视,然后听到一声稚气而甜腻的呼唤:“娘……”
这熊孩子,说好是姐姐,不是娘。幽香继续躺在床上,一双漆黑的眸子没好气的盯着他。小忆苏似乎得到了鼓励,急不可耐的扑了过来,然后转眼爬上了床,“这爬床的功夫还真是迅速!汗!”
“娘,你怎么了?你怎么长胖了?”小手掌抚上她的脸颊,带着满手的凉气,眼神焦急,圆溜溜湿漉漉的眸子似乎能挤出水来。
幽香伸手把小家伙搂到怀中,顺带把他圈进被窝里。低头闻了闻,“嗯,今天倒是干净!”
“爹爹回来了,他像娘一样的帮我清洗干净了。娘,你闻闻……”那圆眼睛一瞬不瞬的看着幽香,一双“爪子”举到了她的面前。
幽香有些忍俊不住,低头闻了闻,“嗯!好香啊!”然后看到小家伙笑得合不拢嘴。幽香温柔的问道:“你是怎么过来的?不怕你爹爹找不到你?”
“爹爹带我过来的——”
“你爹带你过来,那你爹——”
“我在这儿。”
幽香循声看去,见不知什么时候门框边靠着一个人,微微弓着背,显然怕碰到低矮的门框,此时正看着床上的两人,面无表情的陈述。这人不正是路上遇到的那位,她紧了紧棉被,冷冷的看了一眼便收回视钱。
“我去做饭了,你们先歇一会。”说着,足声远去。
幽香低头看着怀中的小家伙,轻声说道:“你爹还是个自来熟……”
小忆苏爬在她的怀中被棉被捂住似乎挺舒服,居然就这样安静的睡着了。幽香轻轻的拍着他的背。想起了路上与他相遇的情景,不禁感叹:“想不到他是冷丁山,他的名字真配不上他本人。只是再俊的男人,也不能把小孩丢给一个陌生人一走了之,太不负责人了。原先是想着警告他的(打他两拳),如今看这身段,还是算鸟。”
冷丁山本人亦如他的姓,人有些冷清,话语不多,平常盯视别人的时候,总让人无端的感觉到冷嗖嗖的,幽香想着这会不会是他杀人太多,戾气太重(脑补的)。 不过要是他一脸肃容面无表情之时,眼神是极犀利的,犹如刀锋刮过。
冷丁山的厨艺的确不错,前后不到一个时辰,就一桌丰盛的晚餐热气腾腾的做好了。
幽香与小忆苏坐在凳子上,看着一桌子的荤菜直流口水。而大厨师冷丁山却神色不变的坐在主位上,目光淡淡的扫过两人,开口道:“开饭吧!”
幽香怀孕四五个月了,正是胃口大开之时,吃得特别多,下手也快,当然中间给小家伙夹菜夹个不停,至于坐在主位的这人,就当他不存在,他的价值也就是做了这一顿饭而以。
冷丁山没怎么动筷子,他看着两个一大一小的脑袋,面色一变,眼神微不可察的黯淡下来,轻轻的叹了口气,放下手中的筷子。
冷家父子走了,幽香饱撑撑的躺在床上犯困,一夜好眠。
第二天,冷丁山带着小家伙来到老屋,他从袖拢中拿出银袋递给幽香,幽香莫名其妙的看着他,他清了清嗓子道:“忆苏他喜欢跟你在一起,我正要出远门,这银子就当你帮我照顾他的工钱。”
“你又要出远门?就这么不负责任的走了?你可是——”幽香恼意顿生,正想长篇大论,谁知人家不领情。
“我知道,在你这里我放心。”说完转身便走,走了几步回头看了一眼小忆苏,然后看向幽香,“你自己注意好身体,平时多吃点,你……”停顿了一下,话没有讲完,又转过身去,这一次径直走了,没有再回头。
小忆苏含着泪看着他的背影消失在视野中,深深的吸了口气,回头抱住幽香的大腿,“娘,你不会不要我么?”
幽香有些恼恨,冷丁山这样的作法无形中让她想起了前一世的经历,她把这些愤怒压住,蹲下身子与小忆苏平视。露出微笑,安慰道:“小忆苏这么乖,姐姐怎么不要你呢!”
“是娘……”
“是姐姐……”
“娘”“姐姐”……
俩人笑爬在地上,幽香拉着小忆苏站起身来,把银袋子打开,看到里面有许多的碎银子,一颗银子一两,数了数有五十两之多。拈了拈重量,还蛮重的。
五十两相当于高老头二年的工钱,跑两年的船?天,还真是一笔大数目。她匆匆的带着小忆苏走回屋内,在床底下挖了个坑,把银子埋了进去,叮嘱小忆苏不要告诉别人,见小家伙慎重其事的点头,她忍俊不住的笑了起来。
幽香拿了一块肉用篮子装好,这肉是昨天冷丁山带回来剩下来。她拉着小忆苏出了老屋,心情不错,想着那五十两银子,就开始动起了脑筋,若是有人卖田地就好了。正遇上明年开春播种,叫高老头带些种子回来。
就这么想着,来到了刘氏家中。刘氏最近手头有些紧,这时代做寡妇不招人待见,没有丈夫还得自己养活自己,夫家的田地虽然她管着,但她一个妇道人家,没力气干农活,只好承包给别人种,每年交些粮食作为租金,再加上她自己的针线活,也勉强够养活自己。
刘氏见幽香来了,忙站起身来,把两人引进屋,给两人上了杯清水,方才坐下。她看了看小忆苏,然后不解的看着幽香,“这小家伙怎么在你这儿?难道那马氏不愿意再带了?”
“没有。”幽香微笑道:“昨日他爹回来,便从马氏那儿把小家伙领了出来,今日又要出远门,便给我帮忙带着。”
“他爹回来了,唉!怎么今天又走了,这小家伙也够可怜的,这天下间哪有这样的父亲……”
“嫂子,小孩子在跟前呢!”幽香皱了皱眉,有些不耐的提醒。
刘氏忙住了口,尴尬的看着她,然后笑了一下,“看我这嘴巴。他爹出去了,应该给了你银子做小家伙的生活费吧!不知是多少?”
幽香眼神微微一变,笑道:“也没有多少,还是跟马氏一样的,给了五两银子。”
“五两银子!”刘氏面色微微发红。
“嫂子,我给你带来了猪肉,谢谢你一直以来对我的照顾。”幽香把肉递给她。
刘氏眼前一亮,又有些缅典的看着她,不好意思道:“这怎么可以,人家刚给你的银子,你就这样的花法……”
幽香顺势把肉塞到她手中,一双漆黑的眸子看向刘氏,语气清淡的道:“就是想告诉嫂子一个事,若是村里人问起,还希望嫂子帮着说点话。”
刘氏刚收下了猪肉,听到她的话,内心咯噔了一下,“妹子是何事?”
“我一直没有说出口,我其实……也是个寡妇……”幽香故作伤心状。“嫂子,你也知道,咱们寡妇家不受人待见,我以前是有些害怕,如今看到嫂子这么坚强的过来了,我也觉得这些不算什么了……”
“你也是寡妇?”刘氏的眼睛瞪得比铜铃还大,内心却叹息,这么小就成了寡妇,真是可怜。
幽香把棉衣解开,露出隆起的肚子,低眉垂目,默默地流起泪来,道:“当初我与夫君返回老家,半路遇上劫匪,夫君被人杀害,我却撞了头,前尘往事皆忘。我义父救了我性命,没有提起我的身世,是我的肚子越来越大的,义父才告诉我这些的,我如今还怀着夫家的孩子,以后让我们娘俩怎么办啊……”说着痛哭出声。
刘氏看了看那隆起的肚皮,目光一黯,心中感叹:真是个可怜人,想不到比自己还可怜,这么早早的做了母亲做了寡妇,将来怎么嫁人?“妹子,那你可还记得你夫家的情况,或者你娘家的情况?”
“不记得了,怎么想也想不起来,再说如今肚皮大了,也不利于长途跋涉,义父让我安心养胎……”
刘氏叹了口气,安慰道:“妹子,如今事已至此,你别想这么多,好好的养胎,把孩子生下来。只是……”刘氏犹豫着想了一会,还是狠了狠心说了出来:“只是你身子单薄,年纪太小,这生孩子可是在鬼门关走上一趟,你这个样子,得好好养着,要不然……”
幽香听着听着忘了哭泣,她抬头错愕的看着刘氏,对啊,她怎么没有想到,以这个小身板,最多十三四岁,这么小就要生一个娃出来,这时代医学不发达,若是体力不支,那可是分分钟要人性命的。这一下她可是真哭了,这该死的渣男,害她怀孕的渣男,咒他袓宗十八代……
寡妇的事传得全村皆知,由着刘氏在中间添油加醋的这么一说,许多村民觉得她特别的可怜,便没有第一时讨伐她是不是行为不端,怀了个私生子。还好这事就这么的澄清了,要不然引起别人误会,不检点的女人是要被沉塘的。
如今带着小忆苏出现在众人的视线里,大家的眼光跟以前完全不一样了,虽然没有指指点点,却也有些忌惮,能避多远就避多远,比看到刘氏还要生份些。幽香倒无所谓,她也不打算嫁人,只待孩子平安生下来,以后娘俩相依为命的过日子,就觉得这人生很美满了。
小忆苏自跟着幽香生活以来,圆眼睛里满是笑意,她到哪儿,他就跟到哪儿,俨然成了幽香的小尾巴。如今山上的野芋头没有了,再上山便是满地的枯草,没有什么可吃的。幽香带着小家伙在村里转悠,看了看莫家村里的田地,了解了莫家村人口的情况,这一路走下来,倒让她发现了一个机会。
莫家村本地村民莫玉清,是莫家族谱中第十三代玉字辈的老大。他的曾祖父当年在外行商,赚了不少钱,老年落叶归根,便在莫家村长住下来,把多余的钱财购买了田地和奴仆,发展成莫家村的首富。只是几代下来,家产败了大半,到莫玉清这一代,家中田地已不比当年,却也是莫家村最大的地主,家中奴仆走走散散,如今除了各位公子身边的长随与小姐身边的丫环,已剩下无几。虽然莫玉清一家住得是青墙黑瓦,可家族内部已走向衰落,图有外表华丽依旧。
莫玉清膝下有二子二女,三个儿子当中,老大莫维平幼年时上过学,后因成绩不佳,便休学行商,想走高祖父的行商之道,再创家族历史辉煌。于是在十四岁那年家族出资购了一艘货船一路南下寻找商机。
这一去却十年没了音讯,大家都以为他死在了外头,谁知十年后穿着一身破破烂烂的衣裳归了家,没有像曾袓父那样荣归故里,连最初花了许多银子购买的船只也搭了进去,回来后懊悔不以,从此一蹶不振,开始留连青楼、赌场,把原本就薄弱的家底迅速的腐蚀一空,生活过得越来越窘迫。
由俭入奢易,由奢入俭难。莫玉清年纪四十上下,养尊处优一辈子,生活忽然变得这么俭朴完全不习惯,而且他又是一个极好面子的人,于是私下变卖家中祖传古物维持日常支出,可是长此下去,总有卖尽之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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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意外得来的田地
正在他冥思苦想之际,莫家老二莫维安的原配妻子钟氏在难产中死去,妻位悬空。因着家族名声还在,便想娶一房富家女,利用她的嫁妆来填莫家这无底洞。
选来选去,最后选定了邓氏家族的庶女邓秋凌,邓秋凌的母亲吴氏甚得邓家家主宠爱,邓秋凌也成了邓家中最精贵的主子,地位仅次于嫡姐。
莫家是摸清了底才下骋的。两家一拍即合,欢欢喜喜的结了亲。这原本是莫玉清的好算计,谁知新娘子入门没有多久,发现了莫家并不如表面的那样,她原本是为了来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