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栖朱明(明穿) 作者:甄亦贾(晋江非v高积分2014.02.09完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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凤栖朱明(明穿) 作者:甄亦贾(晋江非v高积分2014.02.09完结)- 第6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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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声招呼就跟着朱允炆走了。同知指挥使看着两人的身影,抹了抹额头的汗,有些后怕的自言自语道:“唉,个个都是难惹的,多来几次,可真会要了我的老命。”
  到了处偏僻地方,朱允炆做了个手势,身后上来一太监,手上捧着一个精致的匣子。徐增寿狐疑的看了看他,伸手打开匣子,却见是一摞信笺,翻开看了几张,已是脸色大变。
  朱允炆见他面色难看,方觉心里的恶气微微得到纾解,淡淡道:“明人不说暗话,你既然能给婉婉说出那样的话,当初在师傅和信国公的书信中,必然背着我四叔留下回旋余地。咱们做个交易如何?”徐增寿被他说中,身子不由一震。
  朱允炆满意的看了看徐增寿的反应,继续缓缓说道:“你告诉我如何破这棋局,我将碽妃留下的书信全部销毁。”徐增寿面色复杂的看了看朱允炆,问道:“你直接将这些书信交给皇上,就能将我姐夫置于死地,为何还与我们作此交易?”
  朱允炆身子微僵,眸中闪过几丝柔色,他盯了徐增寿半饷,方才道:“这就是我俩的不同,也是为何婉婉永远也不会选择你。有些东西,失去了可以再重新拥有,另外还有些东西,失去了就是永远失去了……”朱允炆见徐增寿眼神里寂寥中带着丝隐隐的绝望,突然对他有些怜悯。
  洪武帝因出身贫苦,颇知民生多艰,登基后夙兴夜寐,“鸡鸣而起,昧爽而朝,未日出而临百官”,堪称史上最为勤政的皇帝。而自胡惟庸一案废除丞相后,洪武帝忌讳臣下蒙蔽,更是事必躬亲。每日早朝,
  除了朝参官员,随朝观政的还有奉召来的耆老、人才、学官、儒者及年纪稍长的勋臣子弟。可谓是“四方来者云拥而林布”,早朝的场面极为壮观。
  这日早朝,在各府部衙门合奏完盘粮、建言、决囚、灾异、雨泽、囚数等常规事务后,已近午时。洪武帝看了看旁边的赵明,赵明会意,面向众臣高声宣道:“凡有事不得尽所言,需详细商略者,皆于晚朝前来。若无奏本,就此退朝。”
  赵明话音刚落,却从随班朝参的勋臣子弟队列中站出一人,这却是极为罕见,坐在洪武帝身旁的朱允炆眼神中闪过丝光芒。洪武帝将那人打量一番,因距离太远,只觉此人很是面熟却辨不出是谁。赵明忙凑到洪武帝耳旁:“皇上,是开平王次子,散骑舍人常升。”哦?洪武帝微眯着眼睛,来了兴致。
  只见常升手捧奏本,长跪在地,朗声道:“皇上,此乃臣代臣母开平王妃蓝氏上呈的请罪奏折。”请罪折子?这位老封君搞什么名堂,朝堂上下面面相觑,却是鸦雀无声。洪武帝挑了挑眉头,盯着常升看了半饷,方缓缓道:“蓝氏何罪之有?”
  常升头也不抬的回道:“臣母罪在教子不严。郑国公常茂因私心所致,杜撰书信,陷害忠良,扰乱兵务,上不忠于朝廷,中不义于同僚,下不孝于父母。教出如此不忠不孝不仁不义之徒,臣母愧对皇上厚恩,也无颜面对臣早逝的父亲,故请上此请罪奏折,愿吾皇降罪。”语罢,常升四拜叩首,却是俯地不起。
  此言如惊雷般响彻奉天门前的广场,一阵沉寂之后,却是交头接耳,议论纷纷,瞬间已是炸开了锅。兵部侍郎马全被郑国公常茂所参,入了锦衣卫大狱,而坤宁宫也被圈禁,早已引起众多猜测。宫里隐隐约约传出些消息,似乎与前方的信国公及永昌侯有关,却是未见两位大将获罪,前方兵务人事也无任何变动。所有人都在屏气敛声等着消息,却等来郑国公母亲与兄弟的大义灭亲,这真真是峰回路转,出人意料。
  洪武帝眉头紧皱,扫了扫集市般的朝堂,看向身旁的亲卫,金吾卫和虎贲卫立即散到群臣中维护秩序,不到片刻,广场上又重新安静下来。洪武帝缓缓道:“散朝,常升随朕到乾清宫。”
  常升跪在乾清宫殿内,却是头也不抬,洪武帝翻看折子里的内容,脸色愈来愈沉,眉头紧皱。朱允炆见情势不对,向赵明轻轻做了个手势,殿内所有太监宫女蹑手蹑脚的退出大殿,却是大气儿也不敢出。
  那奏折上将常茂如何纳了一名外室,那外室又如何与兵部侍郎马全两情相悦,常茂如何怀恨在心,因私怨想方设法报复马全,如何派人私自仿制马全与信国公的私印,伪造来往书信而嫁祸马全等整个过程及缘由原原本本道来,言之凿凿,却是让人不能不信。
  洪武帝心中已是信了几分,却是皱了皱眉,问那常升,“即便是你母亲大义灭亲,却也是一家之言,可有何证据?”还未等常升回答,朱允炆已站了出来,双手捧着几份卷宗,恭恭敬敬的呈到洪武帝面前:“皇祖父,孙儿查了多日,在偶然之间发现那来往书信有些问题。孙儿有确凿的证据证明这些书信并非出自信国公和马侍郎之手。”
  赵明将那卷宗呈到洪武帝面前,一份是两人所谓结党谋私的来往书信,而另一份则是信国公和马全平日与他人的来往信件。洪武帝眯着眼仔细看了看,两份书信之间的笔迹并无二致,却是看不出端倪。他抬起头,狐疑的看了看允炆。
  朱允炆笑道:“皇祖父,您再仔细看看那书信的私印可有何不同?”赵明连忙递了个老花镜给洪武帝。洪武帝又仔细看了一会儿,却是看出些名堂,私印的颜色、字体几乎一模一样,可那封结党的信件上面所盖的私印,马全的马字里面只有三点,而信国公的汤字右上的日字变成了目字。这……私印确实是仿造的。
  洪武帝摘下眼镜,心底已是相信马全与汤和的清白,愠怒之余却是有些好笑。一件卷入如此多勋贵官吏的滔天大案,却是因这么件桃色事件而起,这常茂也是够有出息的,而无论幕后的两方人马如何斗智,常茂却是始终被人玩弄于鼓掌之中。
  洪武帝虽有些诧异常茂背后之人为何卖了这么个破绽,却是不愿意再深究下去,这个案子已经牵涉进太多人了。洪武帝面色已是自如,难辨喜怒,沉默不语,一干人左等右等,却是等不来回应,不由面面相觑。常升有些发急,微微抬起头向朱允炆看去。
  朱允炆心下一沉,正准备开口,却听洪武帝突然大笑道:“好一个马进周,朕看他素来端方,不好女色,不纳妾不宿娼,还以为是个柳下惠,没想到竟然偷摸做下这等夺人外室之事,差点引来杀身之祸。”朱允炆心下一松,知道这关算是过了,不过是私德有亏而已,说不定反而能更得皇祖父信任,所谓没有缺点和嗜好的人,才是最可怕的。
  洪武帝转头对赵明道:“你亲自前往锦衣卫,将马进周放出来。至于遭受这无妄之灾……”洪武帝沉吟片刻,唇角一弯笑道:“朕将那名伶赐给他为妾,再赐他貌美宫人若干。”朱允炆见洪武帝恶作剧般,有些哭笑不得,不由心中暗暗叫苦,这下可如何跟婉婉交代?
  洪武帝敛去笑容,看着下面还跪着的常升,缓缓道:“常茂在军中,屡屡犯过,前次惊溃了那纳哈出,差点贻误兵事,朕念在开平王的份上并未追究。如今为了一己私怨,竟然构陷朝廷重臣,将军国大事当成儿戏,朕削去其爵位,下放其至龙州,未得诏令,不得回京。”
  洪武帝见常升代其兄磕头谢恩,却是笑道:“朕和皇后与你父母相交于微末,你母亲蓝氏向来识大体,此次大义灭亲,极为难能可贵。朕要下诏广示天下,以昭其妇人贤德,为天下妇人之表率,并每年加禄五百石。朕念你父亲之功,别封你为开国公,岁禄二千石。”常升长舒了口气,连忙磕头谢恩。
  朱允炆忍住心中的激动,上前轻声询问:“皇祖父,那坤宁宫……”洪武帝见孙儿满脸焦急,方才想起已被圈禁多日的坤宁宫和自己差点处死的结发之妻。洪武帝面上无波,心中却是五味杂陈,极其复杂,铁石般坚硬的心肠却是又酸又软。
  洪武帝对赵明吩咐道:“撤掉坤宁宫的羽林卫,去锦衣卫将坤宁宫上下宫人太监都放出来,死在狱中的好生安葬并抚恤其家人,受伤的好生医治。”又转头对朱允炆轻声道:“你……你去看看你祖母,朕……稍后就到。”
  作者有话要说:  


☆、留遗言凤陨大明

    南京城进入六月,已有些盛夏的气息,正午的阳光打在人的身上,有些温热,就连飘散在坤宁宫的阴暗和潮气似乎也渐渐散去。或许是天气的缘故,这日,皇后的身体开始见好,居然能起的身来。婉儿心生欢喜,就索性将皇后的软榻搬到了园子里,拉着张嬷嬷一起陪她晒晒太阳。
  马皇后微眯着眼睛,嗅了嗅园子里的花香,笑道:“果然是许久没到园子里了,花居然全开了。”这句话听得人心里发酸,婉儿和张嬷嬷对视一眼,忙笑道:“姑祖母,以后婉儿天天陪你出来晒太阳赏花如何?”
  皇后含笑看了看婉儿,却是不答,转头对张嬷嬷道:“快去把我那匣子拿过来。”张嬷嬷身子一震,看向皇后,眼眶竟有些发红。皇后对她微微点头,柔声道:“快去吧,时间不多了。”张嬷嬷拿手帕轻轻擦拭了番眼角,转身回了房。
  婉儿见两人的表情,隐约有些不安,还未来得及多想,就听皇后笑道:“婉儿,有那等人,据说能勘破天命,预知后事,你可相信?”婉儿虽是诧异,却微微一笑:“大千世界,岂是我这般凡夫俗子所能尽晓。想必这样的高人也是会有吧。”带着后世的记忆投胎转世,这样的事情都能发生,还有什么是不可能的。
  马皇后仔细看了看婉儿,确实是面无异色,不由笑道:“婉儿,这份镇定,在所有的子辈孙辈中,也只有你还真真是像我。马氏秀英,大明的开国皇后,早在洪武十五年就应该不在这个世上了。”这句话却是如晴天霹雳,惊得婉儿浑身一震。
  皇后拉过婉儿的手,继续淡淡的说道:“我在你和允炆刚出生的那年,曾做过一场梦。我在那梦里看到了后事,自己在洪武十五年因被人下毒而死去。因我坚持马家不入仕,你父亲纵是才华盖世,也被埋没了,马家更是默默无闻。”
  “我死去后,皇上性子愈发暴虐,包括标儿和允炆在内,世上没人能劝的了他半分。他疑心病越来越重,疯狂的屠戮功臣,至他去世前,与我们患难与共的功臣或被诛杀,或忧心忡忡病死,所剩无几。标儿就如同你这么多年看到的这般,软弱仁善,因无法阻止皇上的疯狂郁郁而终。”
  皇后长叹了口气,定定的看向远方,似在回忆遥远的往事:“标儿去世后,允炆被立为皇太孙,也顺利当上了皇帝。”婉儿愈听愈发心惊,皇后所言,却是与印象中知道的历史不谋而合。
  皇后拉着婉儿的手突然间紧了紧,婉儿有些吃疼,却是生生的忍了下来。只听皇后声调突然尖锐起来,带着丝恨意道:“谁料却有那等狼子野心之人,夺了允炆的帝位,允炆全家被活生生的烧死在紫禁城!”即使早已得知历史中允炆的下场,婉儿仍然不寒而栗,她浑身微微发抖。
  皇后感觉到她的不安,方察觉自己的失态,正要将手松开,却被婉儿一把抓住:“姑祖母,那篡夺帝位之人,是不是……”婉儿轻轻的吐出个燕字,马皇后长叹道:“你猜对了!我在那梦中只知道是允炆的一个叔叔,却不知晓到底是谁。我一直以为不是秦王就是晋王,却未料是他。直到回宫后发生了一些事,我才幡然醒悟,不过还不算太迟。”
  “碽妃早逝,我怜他年幼丧母,却是待他与标儿无二,为他择最好的媳妇,为他争取最好的藩地,未料最后将我的血脉打入地狱的也是他。”说到这里,皇后浓浓的恨意中还夹杂着痛心和失望。婉儿不由苦笑,就藩北平的燕王,历史上的大明都城后来迁到了北京,本是应该早想到的事,自己却是如此后知后觉。
  两人说话间,张嬷嬷已取出一檀木匣子,郑重的递到婉儿手上,婉儿看了看皇后,隐隐已有些不详的预感。她伸出一半的手又缩了回去,不敢直视皇后的眼睛:“姑祖母,这个,还是找机会交给允炆吧。”
  皇后一手掰正婉儿的脸,逼迫她与自己四目而视,一手死死抓住她的小手,竟然苦苦哀求道:“婉儿,这东西属于允炆,也属于你。姑祖母最后求你一件事,帮帮允炆,留在他身边帮帮他。我发誓,后事是可以改变的,我就是最好的例子,整整多活了七年,也做了很多事。”
  终于还是到这一步了,婉儿怔怔的看着满头白发的皇后,想起那个抱着她温言软语的少年,拒绝的话却是无法说出口。她轻轻将手抽出皇后的掌心,皇后一震,素来高贵的脸上,露出浓浓的失望和让人心怜的脆弱。她失色的嘴唇微微抖了抖,勉强挤出缕笑容:“姑祖母是强人所难了。”
  她叹道:“因我私心,已是屡屡将你父亲和你拉入险境,你若留在允炆身边,马家几代人怕是都无法脱身了。也罢也罢,就让允炆独自去面对吧,这……也是他的命。”婉儿定定的看着她,见其眼底竟是少有的安宁,正如那溺水将亡的人已放弃了生机,因太过绝望,所以平和。
  婉儿脑中闪过允炆的影子,多年来的朝夕相处,日则同进同出,夜则同息同同止,言和意顺,似漆如胶。我若离去,就真真只剩他一个人了。想到这里,婉儿心中如被一只巨手狠狠揪住,痛的有些喘不过气儿来。罢了,罢了,这就是今生孽缘,却是逃不脱了。
  婉儿从张嬷嬷手上接过匣子放在一边,上前双手环住皇后瘦弱的身躯,凑到她耳旁郑重道:“姑祖母,我答应你,我与他……同生共死。”皇后身子微震,眼神中闪出夺目的亮光,她放开婉儿急急道:“你们绝不会死,你们会白头偕老,会为我添无数的曾孙。”
  皇后将那匣子打开,对婉儿低声道:“这里面有一份名单,皇上不知晓,就连允炆也不知道,这些人永远不会背叛我,也永远不会背叛允炆。你们只要能从皇上手中保下这些人,任他是谁也翻不起浪来。”
  婉儿略略看了看那纸笺,却是目瞪口呆,好家伙,这张长长的名单里面涵盖了从皇亲国戚到文臣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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