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九道:“是的。他们有足够的理由击杀你!如果阮家知道有人要对付虫王,还要对付你,贡献出一些蛇毒,又有何不可呢?一百只毒蛇的毒液不够,那就用上一千只毒蛇的毒液。”
阿九很平静地描述着。
我身上起了一阵鸡皮疙瘩,阮家蛇村那个老得不行的老姑婆又浮现在我的眼前,她难听的声音,她奸诈的个性,又浮出了水面。
阮家村的确有足够的理由暗算我,蛇灵被强行带走!又抓了老姑婆作为人质!
我当即叫道:“阮家人胆子有这么大吗?当初听到虫王的名号,阮老汉脸色都瞎白了。”
阿九说道:“基于我前面的推断,有人要反虫王,阮家人暗中帮忙,合力除掉虫王,极有可能。阮老汉惧怕虫王,那就把虫王打掉,那么心中的阴影自然就会消失。”
阿九经历过各种腥风血雨,知晓人性最为黑暗的地方,见识过各种阴谋家,他的这些推断,我已然相信了七八分。
我点点头,示意阿九接着说下去。
阿九说道:“有三只力量要对付虫王、诛杀你。一支是十三峒内部的力量;一支是阮家村;一支是豢养食脑虫的那一脉力量。”
这三只力量交错在一起,行事隐秘,露出来的线索极少,但还是让阿九瞧了出来。
我没有马上说话,半年读《道藏》的日子,磨练了我的心性。凡事都要沉着应对,太过毛躁反而不好。
我问道:“阿九,你觉得他们得手的可能性有多大。我二叔虫王是否遭遇了不测!”
阿九对于我的冷静露出了赞赏的表情!
“他们成功的可能性等于零。任何阴谋阳谋设计再巧妙,都需要各种力量推动去完成。可一旦遇到更强大的力量,也只有覆灭的下场。”阿九说这句话的时候,表情又变得十分冷漠。
阿九是崇拜力量的一个人,他相信虫王的力量!没有阴谋可以对付虫王!
我深以为然,三方用力暗算虫王,经不住虫王的雷霆一击,更何况虫王身边有霸道老古。
阿九道:“当你拥有绝对的力量,那些算计都不会太难对付。你昨晚就毁掉他们的计划,如果他们知道你进步如此快速,设计的杀局可能会更加复杂。”
蛇毒、食脑虫、夜行尸已经是十分厉害的杀招。可恰好这一些,我都懂得对付的办法。所以昨晚,他们失败了。
我不由地笑道:“咱们还是快些回茶花峒,去那边看看热闹。万一虫王发怒,一天就把问题解决了。咱们就什么热闹也看不到。”
我心中还是有些隐忧,毕竟还有一只力量尚不明确,那就是豢养食脑虫这一方势力。
第六章、蛛丝吊蛊
一想到还有一支神秘未知的势力,我就有些担忧二叔的安危,顿时归心似箭,心早已飞回湘西。
我们休息了一会,便离开了包子铺。
临走前。老板娘包了几个大包子,道:“都是不沾荤腥的素包子,你们带走路上吃吧!”
我接过包子,心诚地说道:“老君会保佑你一家平平安安的!”
阿九在小镇的杂货铺里买了几把小刀,又买了一盒螺丝钉,全部装在身上。阿九察觉到隐秘处还有人跟着我们,只是碍于人多等缘故,并没有出手。
我与阿九经由小镇,坐车前往鹰潭市,中午时分,便到了鹰潭市,之后乘车进入湖南,半夜之后才到达长蛇,追踪我们的人已不见踪影。
我们在长沙过了一夜,第二天一早坐上了从长沙去怀化的车,中午时分到了怀化。而后从怀化坐三个小时的车,顺着曲折的盘山公路,进入凤凰县城。
到凤凰的时候,天色渐暗,又飘起了雪花,整条沱江都静悄悄。寒冬来临,整座古城几乎变空,只有一些无家可归、失魂落魄的小说家偶尔出来游荡!
阿九道:“咱们现在就回茶花峒,不过不能走原来那条山路,咱们绕个弯子。提防有人在路上等我们。”
我点点头说:“我知道有一条路山路,通道茶花峒后面山头,不过路非常难走,咱最好当心一些。”庄役丸扛。
我们从凤凰古城外围钻过,顺着公路走了一个小时,雪花越下越大,山上很快就银装素裹。山路渐渐变滑,很难行走。走了一个多小时的山路,才走到一半。两边的林子静谧一片。树上偶尔有白雪洒落,洒了一头。
阿九道:“如果虫王在茶花峒的话,那就好办。如果虫王不在茶花峒,说不定还有别的事情发生。”
阿九说出我的担忧,虽然我不相信二叔会出事。但如果是二叔最为相信背叛了他,他可能会被人暗算,更何况二叔还要分心照顾我阿妈。
我忧虑地说:“你说着寒冬腊月的,他们为什么要对付虫王,还要杀掉我!”
阿九摇摇头说道:“阮家是要杀死。至于说还有一方神秘未知的势力。暂时不清楚。还是等见到虫王,你自己问他吧。”
阿九忽然挥手示意我安静下来。
我伏在一块大石头上,只见两条黑毛山猪挡在路中间,喘着粗气在雪地之中找吃的东西。阿九喝了一声,打出一把螺丝钉,钉入山猪体内。
山猪飞奔而走,林中传来一阵猪嚎声,几只鹊鸟也被山猪惊飞。
在林中传行,十分消耗体内。我与阿九各吃了两个干馒头,又吃了些白雪,接着往前面走。又走了一会,便闻到淡淡的茶花香味。
翻过山头,茶花峒就到了!
我们从茶花林中穿过,白色的花瓣落下,与白雪一些飘动,分不清哪是花瓣,哪是积雪。阿九让我在茶树下一块大石等他,他先去探探情况。
我将黑伞交给他,道:“快去快回,你要当心些!我在这里等你!”阿九接过黑伞,顺着下山的小路跑去。
阿九在茶花峒呆过一段时间,熟悉附近的地形,化成一团黑影,很快就进入茶花峒。
我的心脏“砰砰”地跳动,十分紧张。希望阿九可以安然回来,二叔叫在大屋里面。
我等了一会,阿九就溜了回来,说道:“大屋附近没有什么危险!寨子里的人都睡着了。不过,大屋好像空荡荡的,一个人都没有!”
我心中一颤,呼吸有些急促,大屋里一个人都没有,二叔去哪里?娘又去了哪里?
我道:“怎么一个人都没有呢?会去哪里呢?”
大屋安全,我与阿九下了山头,悄悄溜进大屋。
大屋被一把铜锁压住,在石头下面还有一把钥匙。
阿九悄然地把门给打开,两人进了大屋,又把门关上,整个动作静悄悄,没有人发觉。
我找出了油烛火柴,点燃之后,屋子里面有了亮光。阿九伸手在桌子上轻拭了一下,手指头沾满了灰尘,说明这里有一段时间没有住。
我又看了看大屋的房间,有两间房子的摆设有了细微的变化,说明二叔回来住过,只是不知道去了哪里?
我问道:“阿九,屋子里面一个人都没有!门又是自己锁好的,东西都是整整齐齐的,他们出门去哪里了?”
莫非是他们一起去找天真人,并不在茶花峒。
阿九观察力强,看过米缸的深浅,又查看灶台火灰的情形,最终得出了一个结论。
阿九道:“桌子上的灰尘很薄,灶台里的灰也没有塌得紧紧,米缸还有米。他们应该是前几天才离开,可能是去办什么要紧的事情了!”
我想了一会,说道:“二叔最好已经离开了茶花峒,不在湘西。这样,那些坏人就无法针对他了。”
阿九道:“他们不针对你二叔,那就会针对你。你一个人扛得住吗?”
“我身上带着金蚕,在这苗疆之中,没有什么扛不住的!”我说道,“更何况,白师父还在毒虫洞里,即便再遇到夜行尸,我也不用害怕!”
阿九很熟练找出了火盆,将屋檐下的干柴抱来,干柴还是今年春天,我与阿九一起砍回来的柴火,生火之后,整个屋子渐渐暖和起来。
两人奔波了两天两夜,终于回到了茶花峒大屋,火苗旺盛,一时之间,心情格外地放松,靠着椅子上,不由地有些瞌睡。
咚咚!有两个罐子摔倒在地上,发出一股臭味。
我与阿九两人同时惊醒过来,罐子摔倒在地上,流出一种的黑色液体。从那液体中间,溜出十几只黑色的小蜘蛛,速度极快,瞬间就冲了过来。
是毒蜘蛛!
我叫道:“是一些毒蜘蛛!”
阿九脸色一变,叫道:“会不会是你二叔在屋里面养的蛊虫?”不由地后退了两步,阿九并不能看到这些毒蜘蛛,只能后退。
我心中也是一惊,看着罐子的油纸与图案,道:“不是我二叔的蛊虫!我二叔很少在家里面放蛊虫,一般只会藏在院子里面。”
阿九道:“如果不是你二叔,那就有人在他离开之后,偷偷溜进这房子里面。”
我将阿九拦在身后,看着这些黑蜘蛛,手心手背都是汗水。
那黑蜘蛛爬得很快,很快就靠近。
“该死的毒蜘蛛,你们连苗疆十大蛊虫都排不进来,还要在这里嚣张!”我握紧拳头,大声叫道,随即双手用地踱着地面,快步走上前,看准那些毒蜘蛛,用力踩动。黑蜘蛛数量很多,有几只已经爬上我的身上,试图钻入我衣服里面,然后将我毒死。
我心中发怒。金蚕原本就是守着大屋,此刻回来,护家的本性激发出来,已经是怒气重重。当日沈金花带着螳螂蛊过来威胁我,都被金蚕当场吓死。
这些毒蜘蛛也逃不出死亡的命运。
当我感觉到金蚕微微怒火之后,那些毒蜘蛛就开始从我身上掉落,落到地上,很快就化成了一滩黑色水渍,怨念冒了一团黑色,消失不见。
我从火盆了取出烧着木棍,将地上的水渍烘干。检查两个罐子的时候,发现是用一种很巧妙的蛛丝绑着罐子,一旦屋子里面的气温回升,那蛛丝就会变软,承受不了罐子的重量,自然会从中间这段。
阿九指着地上的罐子,问道:“这是十三峒养蛊的手法吗?”
我把罐口油纸拿起来,放在鼻子处闻一闻,道:“是的,这人胆子大,但是很愚笨,竟然敢在虫王家中下蛊虫!”
阿九深思了一会,道:“并非是蠢货!”
第七章、金鼠青蚨
我不解地看着阿九,问道:什么意思?难道把如此脆弱的毒蜘蛛放在虫王家中,不是极其愚蠢的行为吗?”
阿九平静地回答:“只要是善用虫子的人,就没有真正蠢到家的。那人将罐子吊在墙上,蜘蛛丝受热断掉。毒蜘蛛出来伤人。毒蜘蛛死了,那人便知道有人回到大屋!侥幸之下,毒蜘蛛将来人杀了,他就赚了。”
我顺着阿九的思路想去,说道:“只有虫王熟悉的人来之后,才会生火取暖!”我后背一阵发凉。方才吊着的毒蜘蛛,针对性极强。
阿九道:“没错。那人以为金蚕已被虫王带走,便留下不算太厉害的毒蜘蛛,哪知道你身上就带着了金蚕。”
我愤怒不已,骂道:“要是让我知道那人是谁,我非得痛打他一顿!”
毒蜘蛛化成了血水,是它们最悲惨的死法。
那放蛊之人,万万没有想到我身上有金蚕。我屋子里面的瓦罐碎片扫干净,全部倒在院子门口,若那人还藏在暗处,必定知晓毒蜘蛛的死法。
天色渐亮。我将火盆上的火烧得更旺,两人依旧在大屋客厅休息,毕竟分开危险太大了。
茶花峒的鸡鸣响得很早,闹了一阵之后,我睡意惺忪地醒了过来后,发现身上的道袍破旧不堪。已不能再穿,换上原来的衣服,发现去年冬天可以穿的袄子已然有些不合身,这一年过去,个子还是长了不少。
我换好衣服出来,只见阿九舒展手臂,手臂箭伤已经完全愈合,拳头挥动,霍霍生风!
我与阿九煮了些早饭,吃过之后,便准备去毒虫洞,看白师父在不在洞穴里,顺便找他打听一下最近茶花峒发生的事情。
我出门已有大半年的时间。对白师父甚是怀念。萤石洞穴孤独寒冷,也不知道他老人家过得好不好。
雪依旧没停,变成了雨夹雪,山风尤为寒冷,路也不太好走,容易打滑。
我将黑伞打起来,与阿九并排而行,出了茶花峒拖鞋趟过溪水,之后走上了这条去往毒虫洞与白龙峒的熟悉道路。
到了中午十分。我们才走到了毒虫洞。洞口的几棵大树树枝分叉处堆满了白雪,叶子却是一片也没有。离开的时候,枝繁叶茂,回来却是满目枯败。
我进了洞口抖了抖身上的积雪,毒虫洞黑压压的,拐几个弯才可以到洞穴中间避风。
阿九守在洞口,说道:“萧宁,我在这里等你。你找白师父问清楚,就赶快出来!”
我把黑铁伞交给阿九,快速跑了起来。洞穴里面幽风阵阵,此刻正值寒冬腊月,毒虫洞里五毒虫都藏了起来。
我边跑边喊道:“五毒怪,五毒怪!我是萧宁,你出来,我们见见面!”我跑动的时候,特意用力蹬地面上石头,脚步声在毒虫里回荡。五毒怪应该可以听到,跑了许久,都没有看到五毒怪的踪影。
我又喊了金鼠,金鼠也没有出来,越往深处走,道路越曲折,之前都是金鼠带路,大半年没有来里面,竟然走错了两回,去了另外的岔洞口,转来转去才算找到萤石洞穴。远远看到了萤石发出的光芒,我心中一喜。
我心头随即系上一丝担忧,白师父不让我主动找他的。我停在离洞口几米外的地方,深吸一口气,大声喊道:“白师父,白师父,我是萧宁,你在里面。我进来了,你不能怪我的。”我一连喊了数声,白师父都没有回答我。
我心头袭上一丝担忧,咬牙跑了进去。萤石洞穴依旧,里面水晶棺材还在,麻小巫还在里面沉睡,却没有白师父的踪影。
“白师父,师父……白师父……”我在洞穴里面大声叫喊,“你在哪里?不要吓我,我是萧宁……”声音在洞穴里回荡,没有半点声响。
唧唧,唧唧。大金鼠从一旁窟窿洞里溜出来,天气寒冷,它藏在洞穴深处取暖,被我吵了一阵,才又溜出来。
进到大金鼠,我心情稍显舒缓,不由地想道,莫非白师父出门采虫或者采药去了,可现在寒冬腊肉,万虫蛰伏,百草枯萎,也不是采虫采药的季节,脑袋想道这里,又开始不安起来。
我将大金鼠抱起来,跑出曲折蜿蜒的洞穴,与阿九会和。
“阿九,白师父不在萤石洞穴里。此刻是白天,他多半会在洞穴睡觉。现在是冬天,他也不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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