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个秦家,都沉浸在无比的幸福之中。不多时,秦家上上下下都知道了陈洛儿此行找到了失散多年的哥哥,都觉得是喜上加喜,每个人的脸上都是控制不住的笑容。
不一会儿晚饭就备好了,秦家的宅子内的院子里,又热闹起来。大家分宾主坐下,秦君浩和秦头领一见如故,豪饮起来!
陈洛儿有伤,不能饮酒,坐在桌子上,光是看着自己的哥哥就觉得幸福极了。
秦父开始还有些担心,这土匪头子都到了自己家里来了,后来一了解了事情的经过,又转忧为喜,觉得真是老天保佑!吩咐厨房里加菜加酒,一定要让大家喝个痛快不可!
大虎二虎有了上次的经历,再不敢马虎,只是饮用了少许美酒,便呆在自己应该呆着的地方,好好地保护着陈洛儿,生怕她又出了什么差池。
酒席散去,秦君浩邀请秦头领到“凝翠阁”的茶室去喝茶聊天。
陈洛儿让香草赶紧烧水备茶,然后三人坐到一起,说话。
秦君浩和秦头领都心疼陈洛儿头上有伤,便嘱咐她早些休息一下,今天路途劳顿,又经历了这么多事情,身子一定乏了。
陈洛儿也觉得有些困了,便让香草扶过去上床歇着。
躺在床上没睡着的时候,回忆起那老主持的一言一行,觉得甚是奇特。自己亲身经历了,才觉得他不愧是神奇,若不是得他指点,自己可能一辈子都见不到自己的亲哥哥了!
看来,命运是神奇的,哪怕百转千回,总会在某个时间点上,让应该见面的人相见。
想了一阵,困意袭来,便沉沉睡了过去。
香草悄悄到茶室外面,见秦头领和秦公子说话说得投机,觉得不好进去打扰,便回了房间睡觉。昨天整晚没睡,神经一直绷得紧紧的,仿佛时刻都会断掉一样。现在人回来了,精神也松驰下来了,眼睛一闭,就熟睡了过去。
秦头领见夜深了,便推心置腹地对秦君浩说:
“秦老弟,我比你大十来岁,自然叫你老弟了,你不会觉得我是不礼貌吧。”
“哪里的话?秦兄一看就是饱读诗书的人,与君浩论起文章来,真是一点儿也不逊色于当今的状元郎呢。”秦君浩这是肺腑之言。他现在已经知道了秦头领家父以前是做生意的,遭了奸人陷害才流落于此,只是万万没想到,秦头领还有如此浓厚的文化功底,心想若不是遭此变故的话,一定早是国家栋梁之才了。
秦头领听了,微微一笑,似有隐情,却并未接着这个话题说下去。顿了顿,对秦君浩说道:
“贤弟,秦某此生,便只有洛儿这一个亲人了,我现在还有事情,不方便一起到京城去,贤弟到了京城,可一定要帮着秦某照顾一下妹妹,如若不然,秦某的心里放不下啊……这种感情,想来你是理解的。”
“秦兄此言见外了。你的这种心情,君浩非常理解,一个弱女子,虽然她也能干,但身边总得有男子帮着照应才行的。不然的话,天底下哪个当哥哥的会放心呢?不瞒秦兄,君浩一向倾慕洛儿姑娘,只是她还未曾答应罢了,不过我等得,会一直等下去的,等到她同意的那一天,在此期间,只是默默守护于她,并不会强求于她的。”
秦君浩满含深情。
秦头领想了想说:
“其实依秦某来看,君浩贤弟与妹妹是再合适不过的一对了,我见了你,知道了你的心思,自然有心成全,不过,妹妹也是奇怪,她对我说了,她的终身大事非得到二十岁以后才考虑的,我不知道为什么,不过,她作出的决定,我会听的。君浩贤弟若真的希望与妹妹共结百年之好的话,恐怕还要再等几年,等到她到了二十岁的时候才说。想来,只要真心倾慕,等个几年是等得了的吧。”
秦君浩说:
“不说几年,就是十年二十年我也等得。这个你放心好了,虽然不知道洛儿姑娘为何如此,但想来总有她的道理的。我会等下去的。咱秦家大哥已经娶妻生子,所以父母并不曾对君浩在婚姻大事上天天逼得紧,这个,我等得起!”
“既如此,我就放心了。”秦头领舒了一口气,然后看了看外面的底色,说道,“此番出来,动静闹得有点儿大了,我怕惊动了官府,引得他们又要蠢蠢欲动,起了劫我山寨的心思,所以,这里也不便久留了,我走后,妹妹的一切都托付于贤弟了,此番恩情,有生之年一定回报!”
秦头领起身要走。
秦君浩急了,站了起来:
“秦兄,你难道要在那山上一辈子么?既然找到了妹妹,为何不与她一起到京城去过日子呢?那里繁华,比你那山上好多了啊!”
秦头领欲言又止,想了想,说道:
“这黑风山是我和兄弟们一手打下来的,我个人可以不顾,但那上面还有许多人要等着我去顾,即便要到京城去,现在时机也还未到,等到时机到了,我自然会去的。这个贤弟放心好了。”
说罢,出了门,停住,转身:
“贤弟,妹妹的一切都托付于你了!”
“你放心地去吧……”秦君浩还想说什么的时候,那秦头领早已消失在了夜色里,再也看不到,若不是看着茶桌上他喝过的杯子,真不敢想象他曾在这里坐过一阵子……
第三百四十二章 瞒天过海
秦君浩望着秦头领消失的方向,怅然若失,默默地回到屋子里坐下,发呆。
不知道为什么,他总觉得这个秦头领不是个简单的人。他当然不是一般的土匪,他的身世,似乎也不是他说的那般简单,他有些话想说也没有说出来,好像不方便一样。总之,他在自己的面前,依旧像一个谜团一团,有些神秘。
那些往事都尘封在他的记忆里,他不说出来的话,自己再怎么猜,也是猜不出来的。
不过,秦君浩对他的印象极好。陈洛儿的这个亲哥哥,细细一看,与陈洛儿神情有几分相似,他能文能武,又宽厚沉稳,身上散发着一种让人觉得放心的力量,很有号召力,不然的话,他一个流落到此的人,想要在黑风山立住脚都不容易,更别说什么当上大头领了。而他都做到了。
夜色已深,旺儿一直守在外面打瞌睡,突然醒来,走进来发现只剩下他家公子一人了,心里疼着,让他赶紧回屋去歇息吧,累了一天了。
秦君浩一经提醒,才觉得果真是乏得很。
“罢了,今晚就在这‘凝翠阁’的书房里将就一晚上吧,经历了这一遭,我是再不敢离开洛儿半步了。这园子里只她们主仆二人睡着,万一晚上又出什么事怎么办?”
说着,摇摇晃晃地走到了旁边的书房里,往那榻上一躺,就闭了眼睡着了。
旺儿一看,摇了摇头,只得去前面拿了一床薄被盖到了他的身上,然后自己也在旁边趴着睡下了。
大家都困极了,一晚上都没有醒过。
第二天早上陈洛儿起来,突然想到昨天晚上哥哥与秦公子还在茶室里说话来着,现在不知道他们在哪里,走到茶室里去一看,才发现除了几个冷冷的茶杯还放在那里。一个人都没有了。
心里有一种不好的预感,见旁边的书房门虚掩着,便叫醒了旺儿,问他哥哥人呢?到哪里去休息去了?
他们俩说话的声音吵醒了秦君浩。他掀开身上的薄被。起来,走出门来,告诉陈洛儿:
“洛儿妹妹人,你的哥哥昨夜已经走了,回黑风山上去了,他临走时说,让我好好照顾你,你放心好了,我会好好照顾你的。”
陈洛儿一听急了,眼泪一下子淌了出来:
“啊。哥哥他走了啊,当时我睡得真死,你怎么都不叫我一声呢?我连道别的话都没跟哥哥说,他说走就走了,真是狠心啦……”
陈洛儿掩饰不住地哭了起来。香草听到外面有动静。也起来了。
秦君浩一看陈洛儿哭了,忙安慰道:
“洛儿别哭啊,当时,你睡着了,我们都不想打扰你的,你的哥哥有他的苦衷,害怕被官府的人知道了。耽误下去惹起麻烦,所以才趁着夜色悄悄走了的,你应该体谅他的心才是……我看得出来,你哥哥真是很疼爱你的,他走了,也是为了你考虑的……”
“就是。洛儿姐姐,你不是说过了吗?等以后时机合适的时候,你和哥哥还要在京城那边相聚的呢……现在见到了就好,不急着一时的,别哭了。我去打水去,好好洗个脸。”
陈洛儿知道哥哥的心思,了解他的想法,只是哥哥突然走了,她没有说上最后一句话,心里难受得很。现在见已经事实,只得承受了,抽泣了一会儿,心情慢慢好了起来,便洗漱去了。
秦君浩这才放下心来。
早饭吃罢,陈洛儿到爹娘的房间里去说话。
见墙角摆着哥哥下山里送来的七八个箱子,心想还没有打开看过呢。
于是让香草关上门,当着爹娘的一一打开,一看,顿时人都呆住了。只见这些箱子里,都装满了奇珍异宝!金银首饰自不必说,还有整箱的银锭,更有翡翠玉石瓷器等……
这些东西,粗算一下的话,在京城都能买下一条街了!
养父母都瞪大了眼睛,有些害怕。在太多的宝贝面前,大家都有些本能地害怕,害怕给自己带来什么不测。
陈洛儿心里有喜又忧,忧的是这些东西带在身边,很不方便,若招来了其他的歹人,抢走了东西不说,可能还会伤害到了家人的性命。哥哥真是疼爱自己,恨不能将所有的财宝都交给自己,浓浓的爱意下,根本忘记了考虑怎么样才能保证安全了。
看来,这些东西要带到京城去的话,还得费一番脑子才行。
陈洛儿关上箱子,有了主意。然后对爹娘和香草说:
“有了这些,咱以后到京城的生活便不会愁了,不过,要将他们平安带回京城,却不是容易的事情,你们都要记着,切不可与任何人说起这些财宝的事情。到了外面,只字不提,只有这样,才会保证我们的安全。”
“那怎么办啊?这么多金银财宝,若在半路上被那些歹人发现的话,一定会来抢走的……”香草的脸上露出了忧虑的神色来。
“就是啊,洛儿,还有啊,你哥哥有山上当土匪,听说官府的人都去攻打过的,却没有攻打下来,现在这事闹得这么大,一定有人去给当地的官府报信了,他送了你十来箱财宝的事情,想必也会传到那些老爷的耳朵里,他们说不定会来追查这事的,到时候一查到有这些东西在的话,充了公不说,说不定还会治你通匪的罪名呢!”
杨氏想得更多,不过很在理的。
这事必须得防才行。
陈洛儿见爹娘和香草这么忧虑,便笑着安慰他们,打消他们的忧虑:
“你们放心好了,提醒得都是,这事先要处理一下。不过一路的安危倒不必担心,有大虎和二虎在,这些地方官府的那些打手们,根本不是他俩的对手,而且,大虎和二虎手上还有东西,他们只要亮出来,那些人便不会怎么样的。重要的,是这些箱子。不过,我也有办法,你们放心就是了。”
见陈洛儿胸有成竹,大家的心才放下来一点儿。
陈洛儿没有跟任何人商量这事,便开始悄悄地安排了。
这客房的所在地,是一个小院子,外面的人根本看不到里面有什么。陈洛儿跟秦君浩说了,让他叫旺儿和二桂俩人没事的时候背几背篓拳头大的鹅卵石到院子里去放着,有事。秦君浩问她要干什么,她说这是秘密,让他别问,而且还要帮着保守秘密才是。
秦君浩痛快地答应了,说保证将这事好好办了。
吃过中饭,陈洛儿和香草俩人,带了香草爹和养父母,陪他们到云门川的镇子上去看看,据说是逢集的日子,街上卖什么的都有,好不容易来了一趟,正该出去走走看看。
秦君浩也说很好,附近还有几个地方可以去看看呢,风景不错。
陈洛儿说你也去吧,给我们当向导。
“求之不得!”秦君浩看着陈洛儿,含情脉脉地说。
大家走出秦家大院,走了一段,来到了集市上。
刚走了几步,陈洛儿突然捂着肚子说:
“秦兄你陪着他们先慢慢走着,我回去一趟就来。香草跟着我就行了。”
秦君浩一看陈洛儿的样子,又不方便问,只得说那你快回去,快去快来,我们慢慢走着。
陈洛儿答应了一声,赶紧和香草一起急急地走回来了。
回到了秦家,陈洛儿将香草打发到了凝翠阁去,让她在那儿等着,说是自己现在有点儿事情要办,到时候事情办完,她会去找她的。
香草有些不解,但也只得答应了。反正现在是在秦家院子里,很安全的,不会出什么事情。
打发走了香草,陈洛儿走进了有几间客房的小院子里,关上院门,拴好,然后看了看四周,见里面没任何可疑的事物了,这才开始干自己的事情。
她进了屋子,将那箱子全部打开,然后又将里面的金银财宝一样不少地装进了空间里的房间内,散乱地先摆到了那个巨大的工作台上,忙了一阵,才忙完。
然后,她又将那些堆放在院子墙角的鹅卵石两个两个地拿到屋子里,装到了箱子里面。等到装满了全部的箱子,又锁上后,这才直起腰来,累得汗如雨下。
“哎,我的好哥哥,你可真是太大方了,一下子就送了妹妹这么多好东西,这可累死我了啊!”
陈洛儿坐到椅子上休息了一会儿,不再喘粗气了,这才出了房间,又将院门关好。墙角的那些鹅卵石,还剩下一些,并没有全部装完。看来这旺儿和二桂办事真是牢固,说是背些进来,就真的背了好些进来呢。
走到“凝翠阁”那里,让香草打了水过来,洗了脸,喝了几口水,然后才和香草出了秦家,继续往集市上走去。
香草知道陈洛儿办事去了,但是她不说出来,便知道自己不能知道,于是也不问。
见到了秦君浩,他问怎么现在才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