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般不友好的口气。
孤城风轻云淡的将她的嘚瑟给压了下去:“陛下请慎言。这位是楚国来的奸细,很有用处。”
“奸细?”绣夷一下子就跳了起来,然后转头看着江蓠,有些不可置信。
孤城道:“有灵司的‘圣丸’被偷走,这些东西对于我们东支来说都是不容亵渎的。现在只有以她为饵,将其他人钓出来。”
江蓠听得仔细,心中暗想说不定那凤之恒早就带着药物给逃跑了。
孤城的目光转向她,然后对着绣夷道:“三大祭祀已经去了一个,第二在三天之后,明日我想将这个女人带到有灵司去看一看。”
绣夷道:“有灵司那个吃人的地方,你带她去到底干什么?”
她第一次遇见一个看的对眼的人,可不想这个说着一口熟悉的京腔的话的女子就这样稀里糊涂的在那个见鬼的有灵司送了性命,哪怕是半死不活也不行。
孤城道:“这个女人的血液十分的奇怪,能够抵抗祭河两岸的紫浮屠,所以,我想将她带到有灵司去看看。”
江蓠倒是没有料到竟然有这样的缘故,否则这个人在见他闯入的时候就一掌将她给毙了。这个人和楚遇虽然相貌相同,但是她绝对不会认错,这两个人根本就是两种感觉。
绣夷想了想,道:“你留她性命就好了。”
算了,连她自己都保不了还想去保别人,自己是逗逼么?
“是的,陛下。”
孤城说了句,然后目光落到她的身上,道:“陛下,你的衣服有问题。”
绣夷的脸色一僵,顺着他的目光落到自己的下半身,然后一把缩在地上抱住自己的膝盖,怒道:“你这个偷窥狂!”
奶奶的,这衣服那么厚,这样的天气竟然还叫本女王穿亵裤,本女王就穿短裤能耐我何?!
江蓠的眼睛却忽的一跳,“偷窥狂”?这三个字可不像是一般的人能说出来的。
而孤城却只是眼角微微一瞟,那模样说不出的鄙夷:“陛下可还记得微臣说过的话?”
从今天起,你的衣服散了,我就杀了伺候你穿衣的人……
这些话浮起在绣夷的耳边,她横了一眼,然后道:“忘了。”
孤城的声音依旧平淡无波:“如果陛下忘了,那么微臣只能按照祭祀那天的方法来让陛下记住。”
绣夷的老脸一红,最后暗暗咬牙,低低的骂了一句:“*!”
“什么?”孤城的眉毛挑了挑。
绣夷立马笑嘻嘻的道:“本女王说我鞋脱了。还顺便在心里夸大祭司你人见人爱花见花开,如何?”
孤城不说话,只是看着她,看得她心里一阵发虚,她的眼珠子开始乱飘,然后突然瞄向江蓠,却见她的脸上似惊似喜,但是瞬间便隐退了下去。
她觉得奇怪,心底里生出一种莫名的感觉,不由道:“你看我干什么?”
江蓠必须在这个时候做出反应,是决定向她透露自己和她一样的来历还是选择继续默默无闻下去。现在两人其实在国家层面站在敌对的位置上,如果稍有不慎就是满盘皆输,但是在另一方面,她不是传统意义上的东支国女帝,和这个大祭司也不如传说中的那么和谐,如果争取到她的信任,有她的身份做掩护,必然会好很多。而且仅仅从刚才的几句话来说,这个少女心底是善良的,当然仅仅从这点来判断还是稍微大胆了些,可是现在,她却只能这样。
绣夷见她不说话,正想转过身,江蓠的声音却清清淡淡的传来:“嗯,英语不错。”
章节、第五章:春心萌动
绣夷石化三秒,瞪大眼睛三秒,然后猛地转过头来盯着江蓠看了三秒,最后左手一边抖着一边抬了起来。
孤城的眼神微微一闪,好看的眉毛微微的一皱:“你……”
“妹妹啊!我找的你好苦啊!”
绣夷瞬间化为一道风,然后猛地扎进了江蓠的怀里,然后硬生生的挤出一滴眼泪来,刚开始是硬生生的挤,到了后面她都觉得自己简直是神演技,眼泪“刷刷刷”的落了下来,口中呜呜呀呀的道:“你知道我一个人在这里过的好苦吗?身边连谈个恋爱的人都没有,饭不给吃饱,衣服不给穿好,还要被这个男人日日蹂躏折磨,我的身我的心我的肺我的灵魂,全部都是遍体鳞伤啊!”
江蓠的嘴角微微一抽,眼角瞥见旁边的大祭司的嘴角也微微一抽。
“妹妹?”孤城看着她,心中第一次有些犹疑,是的,绣夷的演技有几分他是知道,前面的像是作假,可是后面那些飞速流动的眼泪珠子实在对她来说有些不可挑战。
绣夷将自己的脑袋扒拉出来,伸手紧紧的握住江蓠的手腕,使劲的点头道:“是的,妹妹。我失散多年的妹妹!”
孤城凝着眼,没有说话。
绣夷刚才飚演技,这会儿觉得自己已经进入了氛围,恨不得将自己的天赋展示的干干净净,她道:“这是我妹妹啊,我一个人背井离乡,现在回不去了,天知道我多么多么的想念我的故乡啊!”
“啪啦”一声,豆大的眼泪珠子滚落下来。
我想念我亲爱的WiFi,想念我亲爱的肯德基,想念我亲爱的超短裙高跟鞋还有我亲爱的bra……
哦!
她哭得是如此的情真意切,恨不得将这一年在这个该死的古代所受的压制痛痛快快的哭出来!
孤城看着她,眼神闪过一丝莫名的情绪,最后道:“你说你在这饭不给吃饱?”
绣夷的手摸上自己小腹上的赘肉,然后深深的点了点头:“嗯,我现在肚子还饿。”
孤城道:“衣服不给穿好?”
绣夷摸上自己身上那华贵的九重凤蝶衣,继续面色无改的道:“嗯,我觉得这衣服的衣料不适合我柔嫩的肌肤。”
“还有,这个男人日日蹂躏折磨,是,哪个男人?”孤城平静至极的问。
绣夷的手紧了紧,对上那双灰色瞳孔,立马觉得自己的国土千里冰封万里雪飘,她下意识的缩了缩,然后道:“还不是那个老太师!自个儿逛花楼被捉了反倒要找本女王,清官都还难断家务事呢,本女王不被折磨算什么。”
她说的义愤填膺,孤城的嘴角却淡淡的勾起一丝笑意,但是仔细一瞧却又什么也没有,他的目光看向江蓠,绣夷一看他的眼神,立马飞奔上去,道:“本女王告诉你,你若敢动她一根汗毛,我就扒了你!”
孤城静静的看了一会儿,直看得绣夷觉得自己是不是要退让一下然后曲线救国的时候,他才转了身子,道:“既然是你的妹妹,那么就这样吧。”
“嘎?!”
这么好说话?!
孤城转身而去,吩咐道:“从今天开始,无需在限制这位姑娘的行动。全部退下,留下陛下和她的,妹妹,好好叙旧。”
片刻之后,只剩下两人面对面。
绣夷正想开口,江蓠却已经微笑着指了指桌子旁边的椅子:“姐姐,我们坐下来说话。”
对于那个祭司孤城,江蓠的警惕性还要高些,她的性格谨慎,就算现在初步相信绣夷是真心想要帮她,但是对于孤城却不得不防,这人武功超凡,如果刚才假使绣夷先开口,稍有不慎被他听了去可就不好了。
绣夷眨了眨眼,瞬间明白了江蓠的意思,然后和江蓠一起坐到了椅子上。
江蓠拿起桌上的茶壶重新倒了一杯茶,然后将刚才放了木瑰的茶移到一边,递到绣夷的面前,道:“姐姐,咱们边喝边聊。”
她说着却伸出手指在水中一拨,然后在桌子上写了起来:“你可以叫我阿蓠。”
绣夷一边笑着和江蓠说些有的没的,然后在桌子上写下几个字:“帮我逃出去。”
江蓠看了她一眼,没有料到她如此的开门见山,绣夷似乎看出了她的犹疑,于是接着写道:“我看你第一眼就觉得可信,再说了,咱们两个那可是绝无仅有的老乡,我现在就是一个傀儡,如果再不逃走我就得嗝屁了。”
江蓠看了她一眼,这算什么话?
绣夷皱了皱眉,刚才的轻松完全不在,而是换上了一种凝重的表情,然后在桌上写到:“事情是这样的……”
原来竟然还是一张脸惹的祸。
她到来的那天刚好不好就砸到了孤城的面前,作为一个对美有着强烈愿望的女性,她在瞬间被此人的容貌迷得七荤八素,并且在他微笑着对她伸出手的时候心动了那么几下。虽然她的作风剽悍了些,但是到底还是只纯情的娃,在以后三天的相处中,她都为那人出尘的风范和温柔款款的笑意而开始倾心,甚至还在纠结着到底要怎样表白才能展示她对他的一见钟情。但是,所有的一切都终止在那天的晚上,当她亲眼看着他将整个皇族的人杀得一干二净,她面无表情的从那个绣夷的身体里伸出自己血淋淋的手,那个绣夷,和自己有着一模一样的相貌。
于是她恍然大悟,原来自己就是来当傀儡的。就这样孤城将她押上了祭坛,做了女帝。于是,外面的传言都是她手段多么的高强,杀了自己的皇兄皇弟,实际上这些全部都是那位高高在上的大祭司所做的。作为一个早就习惯自由的人,她曾经试过逃跑,但是每一次的结果都是被他拎回来,刚开始的时候自己的手骨折脚骨折,但是一等她身体好了以后,立马又开始下一波的计划,打不死的小强,这就是指的她。后来孤城发现这根本不管用,于是就采用另外的方法,杀人,只要她一逃,伺候她的人全部杀得一干二净。正所谓英雄好汉单打独斗,牵扯到其他人在她看来就是乌龟王八蛋,于是孤城顺利找到她的死穴。
就这样,她开始发现只要自己不逃跑,那个男人就会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而最近的一次就是祭祀那天了,但是还是失败了,她还在想这回不知道又要牺牲自己的胳膊还是大腿,因为她是当着他的面逃跑的,他总不会杀了他自己吧。结果回来他什么也没干,这真是让她百思不得其解。
不过到了现在,她回想起第一次看到他时那蛊惑人心的笑容,觉得真是一个不堪回首的往事啊。
不过,正所谓每一个成功的女人背后都有无数的渣男,而现在,作为奔向成功彼岸的她来说,那个孤城就权且当成渣男吧。
江蓠静静的看她写完大概,然后看着她依然弯弯的眉眼,觉得那双黑白分明的眼睛十分好看。
在这之前她有两个选择,就是立马和她结成同一阵营获得信任,或者是先观察一段时间再说,可是现在,她决定根据自己的第一感觉来判断。
她微微的笑,然后伸手在桌子上写下几个字:“我帮你。”
她想了想,然后再次写到:“但是我要找到一个东西才能走。”
绣夷用眼神询问她。
江蓠写到:“我的夫君身子不好,我需要找到一个东西治他的病。”
绣夷豪气干云的拍了拍自己的胸脯:我帮你!
——
两人达成了统一战线之后,便开始默默筹划。孤城绝对是个大忙人,除了那日之后便没有见过,按照绣夷的话来说,除了揪她小辫子和打压她之外,他从来没有在和平期间出现过,所以无须担心。
孤城不在,两人的交流便变得容易的多,绣夷虽然当了这个女帝,但是对东支的事情简直没有更多的了解,包括江蓠所提及的孤城手里握着的那个无双毒药。但是她有一个好处就是,她从来没有关心过这些,所以孤城对她从不设防。有灵司一直是东支的禁地,但是有一次她闯进去后他也没说什么,或许在他看来她进去也蹦跶不了什么事儿。
绣夷道:“这样看来的话那个所谓的东西极有可能在孤城那儿或者就在有灵司。我们现在逃跑的计划是在三天后的第二次祭祀。我们能够选择的时间段就是在我和他一同祭祀之后,那个时间段我可以先离开,而他却还有事情要做,大约有三个小时的时间,这三个小时的时间,我们可以去有灵司查探。据我所知,有灵司的后面是丛生的树林,那儿虽然挺阴森的,但是在短时间内他们想要找到我们也绝对不容易。”
江蓠点了点头,道:“既然如此,接下来三天你想怎么做?”
绣夷挠了挠自己的脑袋,道:“这三天我先去孤城那儿找一找。”
江蓠道:“有没有危险?”
绣夷笑道:“他还要我这张脸,能把我搁哪儿去,他还要保证我的安全呢。”
江蓠想了想,从自己的怀中掏出一块木瑰,然后拉过她的手指细细的摩擦在她的指甲之上,道:“这是一种极为神奇的麻药,如果遇到危险,可以在划破孤城的肌肤,哪怕只是很小的一个伤口,都可以让他在一炷香之内难以行动。”
“这么厉害?!”绣夷抬起自己的手指仔细的看了看。
江蓠道:“这也只是暂时的,不到万不得已绝对不能用出,因为以孤城的实力,他最多只能让你有一次机会。这个指甲上的木瑰可以保持一个月的药效,只有用专门的洗手液才能清除掉,这点你无须担心。”
绣夷收了起来,突然道:“可是对于什么毒药啊我根本没有任何的经验,我该怎么分辨?”
江蓠倒是没想过这个问题,她思索了一会儿,然后从自己的头上抽出自己的珠钗,然后一扭,接着从自己的怀中掏出帕子放到桌子上,将一颗珍珠里面的毒粉抖了出来,她小心翼翼的包裹之后,然后在水中浸湿一部分,道:“这个毒药很厉害,至少对于现在我所遇见的毒来说,还没有能够比得上它的,你可以拿这个去试试,只要有疑问的,你就拿着这浸湿的一部分去擦擦,如果变了颜色,颜色越深,说明毒性比这个越厉害,你只要将那些毒药拿回来就可以了。”
她说着又扭开了另一颗珍珠,从里面倒出些粉末来,道:“这是对于很多毒药都有作用的解药。其实真正厉害的毒药必须口服或者经由伤口的血液传播,其他的根本无需在意。你只要一旦感觉不适就将这白色的粉末吃下去,应该就没有什么危险。”
绣夷听着连连点头,叹道:“真是太完美了。”
这些东西准备好,绣夷便准备着一个人往孤城那儿去查探,来到这里一年的时间,她还从来没有到过孤城的所在地,她躲他都还来不及,又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