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侯长生有些落寞的背影,陆真真心里是有愧疚的,除去她不喜欢他这个理由之外,侯长生其实是个很不错的男子,若是哪个女子能嫁与他,定能安稳一生。只可惜她陆真真虽身在这个时代,灵魂却来自几千年之后的二十一世纪,经历多了,便知道什么才是自己想要的。她不喜欢侯长生,这便是两人不能在一起的最大理由。
侯长生离开之后,陆真真打起精神拿上弯刀开始砍竹子,要挑那些不大不小的竹子砍,砍下来之后还要把竹子的叶子跟旁的那些枝丫削掉,再整齐摆好。
一个上午过去,因为在竹林里所以不觉得热也不知道时间过得飞快,等她无意间抬头一看,才发现竟已经是正午时分。
便把削好的竹子用绳子绑起来捆成一把,拿起地上的弯刀扛起绑好的那捆竹子走出竹林。
回到家时,只有陆展贺跟啊全在,陈氏想来是去邻村做活去了。啊全见陆真真肩上扛了一大捆竹子,忙上前帮忙拿下来扔在地上。
加上上次啊全他们带回来的那捆竹子,估计能把院子三分之一的篱笆弄好,这么看来,这几天都要到竹林去砍竹子了。
“姐姐你回来啦!”陆展贺跑过来接过陆真真手里的弯刀往屋门走去。
陆真真伸手搭在陆展贺头上问:“你可吃过了东西?”
“没有呢,我跟啊全刚刚才从学堂回来。”陆展贺说到学堂显得异常激动,接着说:“今天逍遥先生教我们写了一个‘孝‘字,还跟我们讲了很多感人的孝子故事。”
陆真真边走进飘香堂边问:“那你觉得这个字说明了什么呢?”
“说明我们娘亲这么辛苦做活支撑我们家,以后我定要好好孝顺娘亲。”陆展贺说完,沉默了一会儿又说:“还有姐姐。”
陆真真在门口站住,回头看了陆展贺一眼,而后笑了。“你们先等着,姐姐弄香芋汤给你们吃。”
“我帮姐姐忙吧!”陆展贺自告奋勇,把弯刀放到门后面,转身跑到陆真真前面冲进厨房。
拿了芋头后,陆展贺学着陈氏平时的样子,给芋头削皮,结果是……芋头皮还没削好,他便两手互抓又跑又跳哀嚎:“我的手好痒啊……手好痒啊!”
陆真真笑着说道:“去打些井水泡一下,别抓,会流血的。”
啊全也在一边笑得直不起腰,最后得陆展贺一瓢水叩在头上湿了一身。
这两个捣蛋鬼,陆真真摇着头转身进了厨房。
☆、第三十八章 来着不善
吃过中午饭,陆真真坐在石台上纳凉顺便用小刀把砍回来的竹子削得圆滑,这样就不怕会不小心划伤手什么的。
木子峻从外边走进来,见到陆真真坐在石台上,便微微笑着走了过去。“真真。”
突然出现的声音吓了陆真真一跳,小刀差点就往自己手上划去。“呵呵,子峻哥回来啦。”
木子峻听陆真真这么叫自己,心里还得有丝丝荡漾的,长这么大可从来没人这么叫过他。“嗯,刚吃过午饭,便回来休息一下。”
陆真真感觉这句‘回来’有点奇怪,可是他确实是回来……总之哪里都觉得怪怪的就对了。
“哦…那子峻哥快进屋去休息吧,这天怪热的。”陆真真适时的看向天空明晃晃的太阳,忍俊不禁的打了个寒颤。
木子峻倒是不急,还往陆真真走近,最后也在石台上坐下。“我来帮你弄吧。”
陆真真听木子峻这么一说要帮忙,显得有些意外,他是个书生,削竹子可是粗活,一不小心便会弄伤手的!“子峻哥别说笑了,这哪是子俊哥能做的事情。”
木子峻完全不在乎陆真真说的话,从陆真真手里夺过小刀径自取了地上的竹子仔细削起来。“我也是住这篱笆里边的,自当为这篱笆院做些什么。”
看着木子峻仔细小心翼翼的样子,陆真真也不知如何开口了。反正是他自己说要帮忙的又不是自己逼他,于是起身回屋重新拿了一把小弯刀,坐在石台上两人一起削竹子。
人多力量大说的果然没错,陆真真自己一个人削的时候好长时间也没削多少,有了木子峻帮忙,不知不觉地上的那一捆已经削好了。
当然削这一捆竹子也花了相当的时间,陆展贺跟阿全两个难得中午会在屋里睡午觉,刚睡醒出来便见到木子峻跟陆真真两个坐在石台上削竹子,便都跑了过去。
“先生,是不是要上课了?”陆展贺坐到木子峻身旁,一脸精神奕奕看着木子峻。
木子峻微微笑道:“你们可先到教堂等候,我随后就到。”
陆展贺跟阿全两个对望一眼,嘿嘿笑得好不奸诈,一看就知道两人心里的算盘打着先生在我家住真好,随时随地知道上课时间。
望着他们两个跑的没命的样儿,陆真真失笑。“子峻哥,余下的我来弄便可,你还是赶紧去给孩子们讲课吧。”
木子峻没有停下手中的弯刀,而是边削竹子边说:“下午我要教他们‘尊’字,当然包括尊我这个先生。”
陆真真明了的点点头,而后说:“忙了一个中午,子峻哥都没午休,还是洗把脸再去给孩子们讲课吧。”说完,陆真真放下弯刀。“我…去给你打点水。”
木子峻突然停下手中削竹子的动作,有一瞬间的恍惚,抬头看着已经站在井边打水的陆真真。阳光洒在她身上,显得一切都那么美好,她的每一个动作都那么深深吸引着他。
从第一次见到陆真真开始到现在,木子峻觉得,是否老天故意安排呢?很多本来他完全没想的事情,却在有序进行。本来他不会到南方的这个小城,可是因为与某人赌气,他来了;本来他无意在城里逗留太久,却无意间见到城外很多农户的小孩没有机会读书识字而从小在田中耕田,最后决留下来当教书先生;本来不应该认识陆真真,因为心里牵挂老夫人想为她买一批好布匹而认识;本来以为只不过萍水相逢,却一次又一次见到她……到如今,竟是与她只一墙之隔!
这到底是一种什么样的缘分呢?他总是很怀疑,陆真真在他眼里并不是一个讨厌的人,虽然有时候倔强,有时候宁死不屈,有时候又善良懂事……
“子峻哥?子峻哥?”陆真真站在井边连续喊了好几声,木子峻都没有反应,这令她怀疑他该不会这么坐着也睡着了吧!
可在沉默好一阵,以至于陆真真都快以为他是真的睡着了的时候,木子峻又突然抬起头来。朝陆真真微微一笑,放下手中的弯刀朝井边而去。
“子峻哥,你洗把脸吧,能凉快些。”说完,陆真真绕过另一边回到石台上坐下继续削竹子。
木子峻用冰凉的井水洗了把脸,感觉整个人清醒了很多,再回头看向坐在石台上的陆真真,心里想的还是跟刚刚差不多的事情。
有些无语地轻轻摇头,而后走到石台边,伸手在怀中掏出来一个荷包,正是昨日在河边捡到的陆真真的荷包。“真真,这个还你。”
陆真真抬眼一看,竟是自己的荷包!一个激动,手里的小刀却是不小心划入她的皮肤之中,鲜血一下就涌了出来。一阵吃痛,陆真真忙把受伤的食指含在嘴里允许,幸而只划伤了一点点,若是伤口大一点她非得疼死不可。
木子峻见陆真真这般不小心,微微蹙紧了眉头,暗自懊恼。
陆真真手指从嘴里拿出来后,见已经不流血了,这才伸手接过木子峻手里的荷包。“子峻哥,这……荷包为何会在你这儿?”
木子峻双眉舒展开去,微微一笑说道:“昨日我在河边捡到的,只可惜要交与你时……”
“原来如此……”陆真真未等木子峻说完,忙接过话匣子有些尴尬的握着荷包晃了晃。“多谢子峻哥。”
木子峻明了陆真真心里的尴尬,便也没再纠结,只勾起嘴角似笑非笑颔首转身步出院子。
望着木子峻离去的背影好一阵,陆真真才低头看了看自己的荷包,打开来里面的铜板一个未少。
微微笑起来,然后再脸红,尴尬……
“陆真真!”
冷不丁一女美声,让陆真真不禁背上寒毛直起,忙抬头四处看了一遭,见自家后院那个有个缺口的篱笆处正站着一个十五六的女子,此女乃是白柳月。
她来找自己,莫不是因为侯长生的事情?她该不会知道侯长生喜欢自己吧?那侯长生该不会告诉白柳月他喜欢的是自己吧!
无论是何,总之这白柳月是…来者不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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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九章 大好姻缘
“柳月妹妹怎么这般着急,找我所谓何事?”陆真真放下手中的刀子站起身来望着急匆匆向她而来的白柳月。
“呸,别叫得这般亲热,我与你没甚感情。”白柳月头戴白色小花,身上也是穿着一身白,脸色更是惨白,说话的声音虽大声却显得有些沙哑空乏。
想来是因为白岳明的死她伤心过度,流泪过多导致人有些虚脱的关系吧。
“柳月妹妹,咱们同是元下坊村民,自然不必太见外。”陆真真能理解白柳月这次找自己的原因,所以尽量把语气都调整到最好,只希望白柳月能明白她的苦衷。
“你也知道我们如今同为元下坊的村民,难道你不知我与长生表哥自小有婚约在身么?竟还不知羞耻勾引长生表哥!”白柳月的脸上很明显的鄙夷,让人看着浑身便不自在。
当然陆真真也不例外,微微蹙眉说道:“柳月妹妹千万别误会,我与长生哥只是兄妹关系,并无其他逾越的感情。”
“你倒是推得一干二净,如此我更看不起你来了,长生表哥都已经承认他喜欢你了,你还在假惺惺!”白柳月说罢,身体缓缓朝陆真真靠近。
陆真真当然知道白柳月是想做什么,一个女人以为另一个女人抢了她的男人时,当然是想教训对方一顿,陆真真只是觉得自己很冤枉而已!
“柳月,你这是做什么?”侯长生的声音自院外传来,紧接着便快步跑进院子,到白柳月身后伸手拉住了她。“表妹!”
“长生表哥,你喜欢她那我怎么办?你我自小便有婚约,因此我爹娘把所有登门求亲的都推掉,如今我十五了若是不在岳明百日之内成亲,便要等三年,三年后我都十九了,到那时还如何找得好人家?”白柳月一时又落下泪来,话也说得尽是委屈。
陆真真看着白柳月望侯长生的眼神,是深深的爱恋,想来这白柳月应该是自懂事开始,便把侯长生当成自己丈夫般看待。因为两人有婚约,白柳月心中丈夫的位置自然非侯长生莫属了。
侯长生双眉紧皱,似乎很痛苦的样子,看着哭泣中的白柳月又显得很无奈。
他跟白柳月确实从小有婚约,而且在这个时代,所有婚姻都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他跟白柳月的婚约,是无论如何都改变不了的。
“柳月,我喜欢真真……是兄妹之间的喜欢,并非你所说的男女之情。”他看似及其痛苦,也许说出这个答案对于他来说,就像在心脏处割下来一块肉。
可这块肉定是要割掉的,他也不能自私到因为喜欢陆真真而让白柳月成为被退婚的女子。还有他爹,他爹这么多年辛辛苦苦把他拉扯大,到年老了也是需要有个人跟他作伴,而陆真真是三姐的干女儿…若是他执意要加深对陆真真的感情,那便是做了不忠不孝之人--对婚约的不忠与对父亲的不孝。
苦恼之中的白柳月咋一听侯长生突然改口,亦觉得有些措手不及。本以为要闹得全村人都知道陆真真勾引别人的男人,让她名誉扫地之后,侯长生才会转过头来对自己好。没想到自己还没出招呢,他就驳了他自己刚刚所说的话,掉过头来说没有喜欢陆真真。
如此一来,她倒是不知道侯长生是真喜欢陆真真还是假喜欢陆真真的。不过有一样似乎能确定了,便是侯长生很快会成为她正是的丈夫。
陆真真也是有些讶然看着侯长生,没想到他这么快就想通,这也正好能证明,他还算得上是个理智之人。
“表哥所说可属实?”白柳月不依不挠,转身双手抓着侯长生的袖口焦急问道。
侯长生无奈勾起嘴角笑了笑说道:“当真,我负了你,岂不是被元下坊所有村民耻笑,以后还怎的能在元下坊生存?”
白柳月自然是高兴的,当下便依到侯长生怀中,欢跳着说道:“我就知道表哥是最疼柳月的。”
侯长生很是被动的被白柳月攀附,抬眼看向陆真真,见她一脸微微笑意,似是祝福之意。可这却让他心里倍感难过,许此生注定无法与真正喜欢的人在一起,那便这么看着她就好。
“我们…先走吧,回去与舅舅、舅母说。”侯长生轻轻推开白柳月,尽量让她感觉不出来他的分心。
可白柳月是何人,本就刁蛮泼辣,自然察觉到侯长生看陆真真时异样的眼神,对比之下他却是从未用这种眼神看过她。“嗯,听表哥的。”
侯长生转头朝陆真真微微点头说道:“我们…先走了。”
“长生哥柳月妹妹好走,若是定了时日记得说与我知道,我好给你们准备椒房之礼。”陆真真知道侯长生心里不情愿,也许他是想成全他爹跟三姐两人吧,若不然以他的个性定不会这么快屈服的。
“这是自然,定会第一个通知真真姐姐,到时我们的喜酒真真姐姐可千万别错过才好。”白柳月扬高下巴,笑得好不开心得意。
她以为陆真真定然也是喜欢侯长生的,如今侯长生都要与自己成亲了,她自然拿来炫耀一番。
谁知陆真真不但看不出任何不快,而且还笑得很是开心。“到时柳月妹妹与长生哥可别怪大家伙儿去闹你们洞房。”
侯长生听罢,脸瞬间发红,反倒是白柳月虽穿着一身素衣却依然笑得春风得意,若是不知道的,还以为他们家今天办的不是丧事而是喜事呢。
“表哥,我们回去吧。”白柳月说完,拉着侯长生的手快步向外走去。
侯长生回头望了陆真真一眼,见她已经坐在石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