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要阻止沙子的流动,最好的办法就是像宁瓦全说的,让沙子聚结起来。但那种黏合剂明显不行,还是必须找出其他的使沙子聚结凝固起来的东西才行。
想到这里,我觉得有了点头绪,便问道:“沙子在什么情况下才能聚集并且凝固起来?”
明安笑道:“小三爷,啥子怎么样都不可能聚集凝固起来吧?”
我仔细思索着,总感觉自己忽略了什么,应该是有某一种情况,或者说在某一种条件下,啥子能够聚集才对啊。
闷油瓶见我费尽心思的想来想去,把军用水壶拿过来坐在我身边,不着痕迹的摸了摸我的脑袋,道:“别急,慢慢想。”
就着他的手我喝了两口水,大概是因为闷油瓶这难得的、罕见的、可遇不可求的温柔【……】,我脑子里突然灵光一现,一下子站起来,差点打翻了闷油瓶手上的水壶,脱口而出:“是沙雕!”
大概是因为我太激动了,说的没头没尾的,别的人还没有反应过来,倒是高加索人有点儿明白了。他立马换上一副博学多识的面孔【八成是为了引起宁瓦全的注意— —。】,道:“小邪,你的意思是像做沙雕一样把这流沙墓周围的沙子都浇水压实,变成比较坚固、不容易流动的形态,对吧?”
我心说其实这样讲并不全对,做沙雕是我在家跟闷油瓶看电视时看到的。当时闷油瓶硬要看DDTV10的那什么《探秘·削铁如泥的冷兵器》【那种节目最后总会说一句“关于XX之谜,至今还未得到一个合理的解释,但我们相信,总有一天,它神秘的面纱必将被越来越先进的科学揭下,我们还会继续关注,直到那一天的到来blabla~”,真不知道闷油瓶为什么会喜欢这样的节目,死吊人胃口最后还不给解答!!】,后来我跟他抢了半天,抢是抢过了,不过当天晚上【咳咳,那什么题外话,就不多说了】……
看完我要看的一个知名教授关于建筑的讲座【虽然我已经不学建筑好多年,但倒斗不还要点儿这方面知识么】,见时间还早,随便换了个台,就看一群外国人在那儿用沙子堆天坛、故宫、欧式城堡什么的,觉得挺神奇,就接着看了下去。
那些沙雕作品之所以能保持几天,而不会因为自重问题垮掉,就是因为在雕塑的过程中,给沙子浇了大量的水并且将之压实。这样沙雕的硬度就几乎可以跟泥土相媲美,比较不容易垮掉。
我想出的办法类似于做沙雕,但不会像高加索人说的那样,把全部的沙子都浇水使其聚集凝固,只是把部分变成这样罢了:
将原先盗洞里泥土层的洞口直径扩大一倍,往下浇水,压实,直到泥土层盗洞口下的圆柱形流沙区域全部变成与泥土硬度相仿的状态,再按照以往挖盗洞的方式在圆柱形区域里挖一个尺寸标准的盗洞就可以了。而且因为新挖好的盗洞洞壁都是浇过水又被压实了的沙子,所以那些沙子也没办法涌过来,这样就自然而然的解决的流动的这个问题。
至于这个流沙墓的流沙量有多大,我们只能祈祷它是个小数字了。
大家听了我的话,都觉得有门儿,虽然费点儿时间,但总比干坐在这里傻等着强。
胖子早就坐不住了,立刻招呼明安、明祥把盗洞洞口扩大,自己又从包里扒拉出来一顶安全帽,跑到不远处山溪儿去舀水。
我们也不能干看着胖子几个人忙活,也纷纷拿了安全帽、锅之类的东西去舀水。
浇了一批水之后,胖子让人给他在腰上【?】拴了根绳子,自己下到流沙层利用他不可忽视的体重和一把曾经重创无数粽子的工兵铲,把沙子压实。
就这样重复着我们运水、胖子浇水、压实的过程,过了差不多四个多小时,沙子终于坚固的堪比泥土了。
在那么小的空间待了这么久,又不停地运动,胖子着实累得够呛,我们便把他拉上来,让他好好休息一会儿,明安、明祥跟着鬼三和程子去打盗洞。
两队
第十八章
流沙的问题解决了,明安明祥的动作也快了起来,没多久,只听“咔”的一声,铲头撞到了砖石墙面。
接下来就很容易了,照例是闷油瓶下去起出一块石头,程子和高加索人帮着清理出一个足够人进入的洞口,待斗里的陈腐气散去之后,由杨映打头,高加索人殿后,我们一伙人终于顺次下到斗里。
下面是一条宽且长的墓道,墓墙上没有壁画,只有些普通而毫无意义的石刻装饰,附近连耳室也没有。
我们所处的位置很不利,两边都有长长的甬道通到看不见的前方去。
这很奇怪,因为我们这次是少有的走得是正门进入陵墓里,却出现了类似选择题的状况。一般的墓一开始都是笔直的墓道,走一段儿以后才会有岔路出现,没想到这次却不一样。
众人商量了一下,决定先选一边走走看。
黑眼镜望望墓道两端,观察了一会儿,并没有发现什么特殊的地方,便不在这上面浪费精力。又走了一段儿,拿出指北针看了看方位,道:“这虽然说是我们祖上的陵墓,但你们也知道,我手上也没有特别的资料。墓道这么长,不能再这么走下去了。这斗儿我也说不准哪边才能通向主墓室,但凭我们走了这么长的距离还没见尽头,这墓道往后指不定有多长,我看分成两队走比较保险。”
倒斗打了盗洞下去以后没遇见耳室,却碰上这种情况就比较背了。因为这些古墓大多是根据《葬书》建造的,下去以后遇到耳室的机率应该说是很大的。况且下到耳室之后,也可以从随葬品的配置来看这间耳室是更接近主墓室还是离主墓室较远,即使下不到耳室,下到的甬道里也好歹会有个壁画什么的可以让人推测行进的方向。再不济,连壁画也没有,走上一小段儿也能遇上耳室。
可我们这次真是背得够可以。不仅没墓室,墓道里还没有壁画,附近更是连个耳室都没有。这么长的墓道,要走到尽头确实比较费时,倒不如像黑眼镜说的那样,分成两队,一队走一边,这样不仅可以排除斗里的不安全因素,更重要的是主墓室绝对不会被我们错过。
如果换作以前,这个方法肯定是行不通的,因为队伍里有别的伙计,会自然而然的担心明器的分配问题,可是这一次,来的基本上都是自己人,除开明器,更多的是为了追寻云娘小调的终级秘密,分开了反而比较容易得到更多的线索。
一伙人都各自思量了一下,最后综合各种因素也都同意分队。
闷油瓶便对黑眼镜道:“你带一队,我带一队。”
黑眼镜点点头,对我微笑道:“来,小邪,投入我的怀抱吧~”
……话说,他这又抽得是什么风?
我全当没听到,什么怀抱神马的,他就不怕程子扎小人诅咒他从此不举……如果闷油瓶敢这么抽风我绝对要这么干!谁拦着都没用!!
闷油瓶显然和我一样对黑眼镜的各种口头调~戏基本免疫,回过头语重心长【?】地对我说:“离他远点。”
谨防传染对吧?我知道的,随时铭记在心。
我点点头,对闷油瓶道:“你也离他远点……”说着用手点了点脑袋,“他这儿不好,不安全。”
黑眼镜:“……”
两支队伍的头头确定了,接下来的分配就容易多了。
就像我跟闷油瓶,一个成功男人的背后一定要站着另一个扶持他成功的男人一样,一个抽风的人的背后,也一定要站着一个能克制他抽风的人,程子毫无悬念的被归到黑眼镜的队伍里;明安明祥两兄弟是黑眼镜的人,我们也不好使唤,自然也是跟着黑眼镜。胖子跟我、闷油瓶是合作惯了的,当然还是和以前一样。霍晴从最开始就是跟着胖子来的,现在把她塞到不着调的黑眼镜那一队,胖子肯定不乐意,所以整支队伍里唯一的女性也得跟着我们。
杨映冲我笑笑,虽然没说什么,但站在我旁边的行为就已经很明显表示出了自己的选择,鬼三见状,不知是个什么心态,冷着个脸走到了杨映身边,自然要跟我们一起。
高加索人一见这情况,便道:“虽然从感情上来说我不好抉择,但从人数上来说我跟小全还是……”看了眼黑眼镜,“唔,得商量商量。——小全?”说着就腆着脸去拉宁瓦全的手。
宁瓦全登时黑了脸,干脆利落地把高加索人的手一甩,另一手比划出一个“斩”的动作,走到了黑眼镜旁边。
“那我就跟着小全哦。”高加索人笑眯眯。
……话说,你“哦”个毛啊?!难道你是在用你1米92的身高、120公斤的体重撒娇吗!!!
掂量了一下两队的实力,觉着这分配基本还算平衡,暗自感叹着自己这么瞎凑还凑得挺好,我们这一群神人……
闷油瓶看了看队伍里的人,想了一下,对黑眼镜道:“我们左边。”
“唔,好,”黑眼镜点点头,“那我们就走右边。”
分好了队,行进路线也确定了,闷油瓶和黑眼镜这两个领队却不忙着带队走,先让众人理了一遍自己的装备,确保不会出现像在那次云顶天宫一样的情况,之前每个人背包里都装了食物跟武器,就算真的走散也不至于摸瞎。
接着,鬼三又叮嘱我们手上拿好防身的东西以备突发情况,矿灯、LED探灯、带头灯的安全帽什么的都准备好,斗里黑漆漆的,保不齐冒出个什么来。
最后,黑眼镜还不忘对胖子道:“你放心去吧,我跟先祖们打过招呼了,一会儿会有一群美女粽子来陪你,好好享受啊。”说完,还掏出多用方巾冲我挥一挥,惨兮兮地道了句:“小邪,咱们就此别过了,青山不改,绿水长流……”还没说完就被程子拉着领子拖走了。
“……”我真得承认,脸皮这个东西,有些人的确是没有的。
黑眼镜还没走出我们的视野,闷油瓶便伸出胳膊把我往他旁边一带,从头到脚看了一遍,确认我身上再没破绽了,转过身对身后的几个人说:“跟上。”便带领着队伍向左边走去。
墓道很长,又没有壁画,更不可能有明器从天而降,一路上胖子都憋屈得要死,不过我觉得,最让胖子憋屈的应该是没什么好给霍晴显摆的。
走了十多分钟,胖子再也忍不住了,问我道:“小吴,这墙上的石刻能讲出点儿什么花头不?”
我拿矿灯照着墙中央直线排列的石刻几眼,无非就是西方建筑里的一些浮雕装饰。但当时西方文明已经引进东方了,所以墓里出现这些也不算奇怪,就真的是装饰,纯装饰,没有任何意义,纯粹是因为陵墓的修建者觉着整整一面石墙太空了,才刻上这些的。
上次耶律楚材的斗儿里,就是长明灯那块儿,墙上也有,只不过那长明灯把我们的注意力都吸引过去了才没有注意到。
胖子无奈的听我说完,想骂两句,又想起有女士在要注意形象,只好咂咂嘴,不满地继续向前走。
部分谜团与壁画
第十九章
又走了一会儿,墓道仍旧是黑漆漆的看不到尽头,虽然一直在心里告诫自己要忍耐,但是这种感觉实在是不好受。狭长逼仄的空间让人越来越烦躁,只有几盏灯光晃来逛去,单调的脚步声更让人不耐烦。
上一次我们就遇见过这种情况,因为这样的环境实在太考验人了,所以那个伙计才会忍不住去点了长明灯,最后我们大家全着了致幻灯油的道儿。那这一次呢?墙壁上光秃秃的什么也没有,难不成纳兰明珠是想用心理战术搞垮我们?
我摇了摇头,把这些乱七八糟的想法从脑袋里驱除出去,这么胡思乱想这不是个事儿,我干脆就把这一整条让云娘小调串起来的线梳理一下。
首先,是我们跟着解连环去了西安的荆晚儿墓,解连环失踪了,而我们在墓里面发现了霍玲留下的记号,并且遇到了变成章鱼粽子的孟河,从他那里拿到了陶片,第一次知道了云娘小调的存在。然后胖子无意中推到了荆晚儿,我在他袖子内侧发现了绣上去的云娘小调。
紧接着是杨映跟黑眼镜先后拿着耶律楚材的墓的资料过来,并且杨映手里的照片证明了耶律楚材墓里同样藏有云娘小调的秘密。一次是出现在二十四死士旁边的墙壁上,也就是照片的拍摄地。另一处是在主墓室下面的二十八星宿图里,胖子从祭台中间的那只匣子里发现了它。
下来就是这一次,黑眼镜故乡的开棺仪式,写着云娘小调油画竟藏在了纳兰明珠的虚棺里面,装油画的画轴被发觉有问题,我们从里面得到了十二字线索,最后来到这里。
很明显,事情发展到这一步,几乎可以说这一切都是纳兰明珠的策划了。但是,为什么呢?
按我先前的推测,假如他要向后人传达某种信息,那么这个信息必然非常重要,但却在当时没有必要立刻传达的。如果是事关叶赫族的生死存亡,那他也不可能不线索弄得这么复杂,最后还放在自己的虚棺里等着后人慢慢发现去。
或者说,这个被藏起来的信息,只是对纳兰明珠本人很重要?
倒着推一下我们的经历,再结合适当的猜测,我想事情差不多应该是这个样子的:当年纳兰明珠为了向后人传达一个信息,先后找到并改造了荆晚儿与耶律楚材的墓,在里面留下云娘小调的线索,为了保险,他还选择了其他的方式一起传播了云娘小调【孟河手里的陶片没准儿就是这么来的】。然后他就布置了我们现在身处的这个墓,把这里的位置跟云娘小调一并画在画里,交代家仆在自己死后把画轴拿回故乡下葬。所以,我们要追寻的终极目标,就是在这里了。
而霍玲和孟河也许是偶然得到了那块刻着云娘小调的秦砖,顺藤摸瓜找到了荆晚儿墓,后来因为在里面出了一系列变故所以无法再继续探寻,只得放弃。
那么,这无疑又回到了最初,纳兰明珠究竟是为了什么才这么做?
想到这儿,我的脑子彻底的卡住了,怎么也转不动了。眼见这一连串事情的谜底就快揭开了,我们离那个真相越来越近,我就对这个走半天也走不完的墓道更加不耐烦。
“怎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