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说来,那苏氏所说寇彤与郑家长子有婚约便十有□是真的!
同为南京望族,他们寇家与郑家虽然来往不多,但也算是抬头不见低头见,她与郑夫人也在一张桌子上吃过酒,怎么从来就没有听郑家提起过两家是亲家?
这世上背信弃义的人多得是!
六房已经没落了,寇俊英现在还是罪臣的身份呢!
更何况那郑家哥儿是南京城出了名的美男子,不知道是多少的闺秀心中的良人。已故的郑家老太爷还是南直隶太医院院使,没有了老太爷郑家虽然不如从前,但是据说这郑家哥儿有其祖父之风,小小年纪便跟着父亲学习悬壶之术,当为南京太医院学徒之翘楚。
以郑家现在这种情况来看,大可以悔婚另娶,南京城内与郑家匹配的闺秀多的是,没有必要一定要娶寇彤!
郑家夫人她见过,是个一味专营的内宅妇人。
有这样的人主持中馈,那郑家更不可能娶寇彤了。
但是这世上的事情永远都不能说得那么绝对!
吕老夫人想了想,便对着身边打扇子的大丫鬟说道:“琉璃,你去跟门房说一下,但凡六房的大太太跟大小姐要出门,都不许放出去!必须要请示我之后才行,没有我的允许,私自放她们出去的,杖责二十!”
作者有话要说:
今天双更;第二更稍后发上来。今天是中秋啊,妹子们没有一个给慕容留言祝福呀,慕容好可怜;嘤嘤嘤……
50如意算盘(二)
吕老夫人多年未曾说过这样责罚下人的话了;今天冷不丁地说出来,让安平侯夫人与琉璃都吓了一跳。
“是!”琉璃心一顿;立马放下扇子,快步出了房门。
“怎么了;母亲?难道她不愿意?”安平侯夫人说着立马站了起来:“不识抬举!安平侯府的亲事她也敢拒?”
说着;就要去找苏氏理论!
“你站住!”吕老夫人唬着脸喝到。
“母亲!”安平侯夫人有些不悦:“她们那种人就是给脸不要脸,你何必跟她们商量,如今她们吃穿用度都是我们寇家,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她要是不愿意,我就是绑也好把她绑到安平侯府!”
“胡说!”吕老夫人看见女儿这么沉不住气,越发动了怒:“你这是做亲,还是结仇?那不是与你有不共戴天之恨的仇人;是寇家人,是你嫡亲叔叔唯一的孙女!”
“母亲!”安平侯夫人被吕老夫人唬得十分委屈,哽咽道:“当初是你答应我这事情一定能办成的。我都已经写信告诉侯爷了,而且婆母说了,亲事一日不定下来,我就一日不能回京城!”
“你就这么听话,任她拿捏?”吕老夫人气得脸铁青,一巴掌拍在床上:“我辛辛苦苦养你这么多年,就是让你这样任她搓圆捏扁的?你怎么这么无用!但凡你有我半分的心机与气度,也不至于到今日……”
“你可是我亲生的母亲,如今不帮我反倒还怪我!”安平侯夫人眼泪滚滚而落:“当初这婚事也是你答应的,若不是你,我怎么会嫁到那么远的京城。如今受了委屈,连个诉苦的地方都没有。好不容回了一趟娘家,您还这样说我……”
安平侯夫人越说越委屈。
“好了好了!”吕老夫人心软道:“就是因为我是你母亲,才会这样说你。我这不是怪你,是教你。你遇到事情,但凡肯听我一言半语,我也就阿弥陀佛了!”
“那现在怎么办?难道就由着苏氏母女不愿意?”一提到苏氏母女,安平侯夫人就又气冲冲的。
“你怎么知道人家不愿意的!”
“你刚才不是说……”
“苏氏并没有说不愿意!”吕老夫人看着安平侯夫人红红眼圈,几不可闻地叹了一口气:“只是那寇彤已经有婚约在身了!”
“怎么会这样?怎么会这样?”安平侯夫人急的团团转:“那怎么办?那现在该怎么办?难道我要永远都不回京城了吗?”
她一把抓住吕老夫人的胳膊,直抓得吕老夫人手臂生疼:“母亲,你可一定要要帮帮我,你不能不管我呀,母亲!”
想我吕氏一生刚强,怎么就生出这么没用的女儿!
吕老夫人的眼光从被寇氏抓得生疼的手臂上,转到她的脸上!
看着女儿焦急的脸孔,吕老夫人让自己忽略手臂上传来的阵痛,而是有些疲惫地说道:“牡丹,你放心好了,我不帮你谁帮你!”
“那就好!那我就放心了!”安平侯夫人听了松了一口气:“母亲你有什么打算?”
“苏氏跟我说,跟寇彤有婚约的,是郑家的长子,如今在南直隶太医院做院生。这婚约是他的父亲郑海与你堂哥寇俊英在京城时定下的,现在已经时隔多年,郑家人从来没有提起过这件事情。据我猜测,这婚约郑家也许不想认了!
寇彤与苏氏离京多年,生死不知,郑家或许以为她们永远都不回来了呢!”
“嗯!”安平侯夫人有些高兴:“对对对!母亲说的是,那郑家哥儿说不定已经重新与别的闺秀定下婚约了呢!”
“你说的对!”吕老夫人点点头:“但是,怕就怕这郑家人还在等寇彤,虽然可能性不大,但是我们也不能掉以轻心!”
“那怎么办?”安平侯夫人再一次惊慌失措起来。
“所以这几天,我命人将苏氏母女拘在院子里,不让她们出去,这样她们就没有机会跟郑家人接触!趁着现在,我去打探一下,看看郑家还认不认这门亲,若是郑家人不认了,那一切都好办。”
“那万一郑家人还认这么亲事呢?”
“那我就告诉郑家人,寇彤母女已经死在外面了,让他们另择佳偶。这期间,我在出面给那郑家哥儿做媒,这事情就没有不行的了。待到那时,苏氏母女就算找到郑家也于事无补了!”
安平侯府越听越高兴:“母亲这方法真好。这样一来我就不担心了!”
“这还不够!”吕老夫人笑着说道:“我会找人到寇彤面前说你那长子的好处,并说你有意于她,想让她嫁入安平侯府,不愁她不动心!那寇彤就读过几年书,后来一直养在乡下,也未必见过什么世面,安平侯府这样的门第,她一定会动心的!”
吕老夫人看着女儿,成竹在胸地说道:“到那个时候,郑家已经另娶旁人,寇彤自己也愿意嫁入安平侯府,那苏氏就是不答应恐怕也不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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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房间里面放了冰,这个下午寇彤觉得在寇家的日子,比她想象中要好过的多!因为昨天晚上太热,没有睡好,她下午就睡了一个懒觉。
等她睡醒了,才发现冰不知道何时已经融化完了!本来凉爽的内室也变得热气腾腾的。
而母亲正坐在她的旁边,拿了一个大大的蒲扇来回给她扇扇子。
因为天气很热,就算有风寇彤也不觉得凉快,但是总归没有那么闷了!
“你醒了!”苏氏笑眯眯说道:“快起来洗洗脸,看你脸上都是汗,还印上了箪席的印子!”
“她们没有送冰过来吗?”寇彤揉了揉眼睛问道。
“没有,要晚膳的时候才能送来呢!不过也快了,看着天色也到了用晚膳的时辰了!”苏氏看着寇彤迷迷糊糊的样子,说道:“恐怕今天晚上用不到冰了!”
寇彤这才发现外面的天已经全黑了!
她从床上爬起来,走到明堂,看了看外面乌云密布的天空,这才转回到屋子里洗脸:“是用不到了,恐怕要有好大一场雨要下呢!明天又可以吃油炸爬扎猴!”
“你呀!就惦记着吃!”苏氏说道:“只不过要偷偷的吃,不能被别人知道了,否则一定当你是个怪人!”
爬扎猴是未出壳的知了的俗名!
每年夏天,蝉会在□之后将蝉卵产下,蝉在树上,而蝉卵会直接掉落在书根附近的泥土之中。泥土中蝉卵会长成蝉蛹,它靠着吸食树根部的汁液生存,它们往往会在树下的泥土中生活两三年,然后会在一个下过雨后,泥土湿润的夏天的傍晚,往外爬。
半夜里它们会从土里爬出来,顺着树干一直爬到树上,它们会在攀爬的过程之中褪去身上的外壳,变成真正的知了。
没有从壳里出来的知了,就叫爬扎猴。
在范水镇的时候,寇彤喜欢在下过雨的夜里,在树边等着,然后就能看到树上会陆陆续续趴了许多爬扎猴。
她会一个一个将它们捏下来,放到口袋之中,回到家,可以剥开壳,炒着吃,肉质鲜嫩可口;可可以连壳放到油锅里面炸,外焦里内,别提多美味了!
这个时候,文人士子都喜欢称赞知了,就因为知了在树上饮露水喝树汁,品行高洁。文人士子参加科考的时候,也喜欢佩戴蝉形玉佩,就是因为蝉在黑暗的泥土中呆了很久,一旦爬出来了就攀上枝头,一鸣惊人!希望自己能像蝉一样,有个好兆头!
那些人口中的高洁之物,到了寇彤这里就变成了腹中餐。
每当想到这里,寇彤就觉得好笑!
师傅告诉过她爬扎猴健脾温肾、润肺利肝,对身体可好着呢!
这两棵树虽然少,可是树很大,想必知了应该不少,要不然也不会叫蝉院了。
用过晚膳,大雨倾盆而下,就像将天空这个雨棚撕开了一个口子一般哗啦啦下个不停,原本燥热的暑气,也被这一场大雨涤荡一空!
好不容易凉快了,寇彤赶紧将医书拿出来,好好攻读!
夜渐渐深了,雨也停了下来!母女两个提了一个小小的纱布灯笼,在树底下摸来摸去。
第二天一大早,天还刚蒙蒙亮,寇彤早早就起了床,趁着天气还不是很热,她想出去到街市上逛逛,顺便采买一些平常所需之物。
因为在范水镇的时候,寇彤经常一个人来往于乡镇之中,所以苏氏对于她要出去,倒也十分放心。只是叮嘱她路上小心,太热了就回来,要是不记得路就雇马车回来。
“……老太太说了,内眷要出门,必须老太太同意才行!”
二门处,看守门房的婆子将腰压得很低:“要不您去老太太那里,跟老太太说,拿了老太太的手牌,我这里绝对无话可说的。”
大户人家女眷外出要经过家长同意这也是有的,只是不知道什么时候寇家四房也如此行事了!
听了门房这样说,寇彤心中嘀咕了一下。
下人只是奉命行事!
寇彤觉得没有必要为难下人,就什么都没说,而是直接转身去紫院找吕老夫人。
她刚刚走到紫院门口,迎面跑过来一个丫鬟,急急慌慌撞到她身上。寇彤并没有怎么样,那丫鬟却摔倒在地上。
那丫鬟边说着赔罪的话,便从地上爬起来,神色十分的慌张。
寇彤看清楚眼前的人,不由暗暗吃了一惊!
作者有话要说:
谢谢姊妹们的祝福,么么╭(╯3╰)╮
51不如天算
眼前的这个丫鬟身上穿着洋红的绣花褙子;中等身材,眉目精致;寇彤认得,这是吕老夫人身边的大丫鬟琉璃。
她在吕老夫人身边侍奉多年;吕老夫人很是倚重她。平日里;是个最稳重不过的人。
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让她如此失仪!
“琉璃姐姐,你不要紧吧!”
听了寇彤的话,琉璃好像这才反应过来,她一把抓住寇彤的手说道:“二十三小姐,您……您快去看看吧,老太太……老太太她……摔倒了!”
啊?
寇彤大惊失色:“老太太身边是谁在服侍?有没有派人去告知二伯母、大姑姑?”
“二太太跟大姑太太并几个小姐都在里面呢!”琉璃脸涨得红,汗流满面:“我要赶紧去请太医!”
“哎呀!”
太医院离这里可还有一段路呢!吕老夫人这个年纪;摔倒了可大可小,若是问题严重,等你太医请来了,吕老夫人还不知道怎样了呢。
寇彤也不理会她,直接三步并作两步跑进了吕老夫人的屋子。
杨启轩站在门口急的团团转!
见到寇彤来了,他焦急地望着寇彤,也不知道说什么好:“彤表妹,你来了……”
他话没有落音,寇彤已经越过他,走到内室去了!
吕老夫人的床边围了一群人,皆是焦急得不行,寇彤甚至听到了嘤嘤了哭声!
寇彤心中一顿!
难道这么严重了吗?
她连忙推开围挤在床边的众人,看到吕老夫人仰面躺在床上,身上盖了一层薄薄的寝被!
这么热的天,都挤在屋里,还给吕老夫人盖被子!吕老夫人是摔倒了,又不是伤寒,盖什么被子呀!
就是好人也热坏了!
寇彤呼啦一下掀开吕老夫人身上的寝被!
“彤娘,你做什么?”二伯母首先惊呼出声。
“四伯祖母得的又不是伤寒,盖上被子于四伯祖母身体无益,恐怕还会热坏了四伯祖母!”寇彤边说着话,边坐到吕老夫人床边,查看吕老夫人的病情!
吕老夫人身体僵硬,眼翻白眼,口不能言,体不能动,并抽搐不止。
寇彤只看了一眼就知道症结所在,吕老夫人这得的病是中风啊!这可不是好治的病症!
就在此时,吕老夫人突然一阵剧烈的抽搐,口中也流出澶液来。
寇彤忙捏住吕老夫人的嘴,对旁边的人说道:“快拿筷子来!”
“寇彤,你这是做什么?难道要谋害母亲不成?”安平侯夫人挤到寇彤身边厉声地质问着寇彤。
“大姑太太,你有话好好说!”二太太连氏劝了安平侯夫人一句,然后转过头来为难地说道:“彤娘,你这是做什么,好歹好要跟我们说一声,要不然别说大姑太太,就连我都不放心呢!”
“四伯祖母得了中风,现在已经身体不受控制,所以才会僵硬,才会口不能言,她抽搐的越来越厉害了,我怕她咬到舌头,伤着自己,所以要拿筷子来给她咬着,为的是怕她咬到舌头!”
医者父母心!看到吕老夫人这样,寇彤反倒忘记了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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