绝不知道自己昏睡了多久,只觉得头好痛。
独孤笑的武功确实很强,他低估对方的实力了。
绝被他们打趴在了地上,满以为独孤笑会一刀解决他,可这时,镜挣脱了两名手下的束缚,用身体保护他。
独孤笑有一点惊讶,他冷冰冰地说:“你不想活了么?”
“笑,想让你的弟弟活的更痛苦么?”
“是吗,说来听听。”
“我可以封锁他的记忆,让他回到独孤门,做你听话的好弟弟,等到封印消失后,让他发现自己竟然投靠了杀害他师父的仇人,然后你再亲手杀了他。那时,他一定会死的比现在痛苦。”
“天真的想法。”
“你父亲可没下令将绝诛杀呢,如果独孤门主知道的话…”
良久,独孤笑微笑道:“好,就按照你的计划办。这样想想也是很有趣呢,做个天真的弟弟,我会好好待他的,哈哈哈!”
我们走过一幕幕幻境,看完这一个个片段画面,仿佛就发生在自己身边。这里的人和事,仇和情都是那样鲜明。不愿在里面坠落,那么就从中抽离。
姝和绝的童年,都是在不能自己的悲伤中度过,他们的身上背负着某种信念,不得不去执行和完成,这才造成了他们最终的悲剧。
看到他们的年少,澈,让我来向你倾诉我的年少时光。
那时,是姝和绝的一般年纪,莫莫正在洛城读初中。我的学习不好,在学校也不讨老师的喜欢。父亲对我的学业管教的很是严厉,但我终觉提不起对学习的多少兴趣。
莫莫曾经的初中故事,那是不该遗忘的初衷。
初中有三年可以花一辈子来做梦的时光。
初中的时候正流行动漫,那时灌篮高手,柯南,小樱都是最爱,可是浪客剑心却是脑海中挥之不去的记忆。
初中的时候四维横空出世,下课挤在同学的课桌上看《幻城》,释对卡索最后虔诚地说:“哥,请你自由地。。”结果放下书猛抽同学纸巾。
初中的时候不读书不听课不认真考试,记得考语文的时候我用剩下的四十分钟时间在稿纸上洋洋洒洒写了一首藏头诗。
初中的时候化学考26终于知道害怕,在老师办公室我点头哈腰着说“对不起,老师您辛苦了”,现在想想干老师P事。
初中的时候所有小人书所有写字稿统统放在家里要藏好,因为爸爸下班回来说不定马上就会翻开发现,我没有理由骗他说这是某某同学借给我的参考书,因为爸爸也是一文化青年。
初中的时候写下很多劣质的文字等到现在拿出来读都会傻笑,会记得曾经我有过如此一段青涩的时光。
所有的记忆都值得被纪念,所有流逝的日子不一定要选择遗忘。如今患上什么病症,有什么记忆不能被好好收藏。
初中时代那个白衣飘飘的我,还在不在?还是不是定格在校园的老槐树下,怀念起最美丽的童谣?
澈听完,拉着我的手道:“莫莫,让故事继续吧。”
前方的幻境变成混沌不堪的帘幕圆圈,让人旋转和迷失,如果我们走入了那里,也许就能发现真正的答案。
“嗯,你做好准备了吗?”
“是的,莫莫。”
我们踏出脚步,朝幻境的最深层前进。
☆、四十三、殊途
作者有话要说:
驼铃说:“莫莫,在现世你是找不到夏苍王的。”
于是我脑洞大开,二话不说拽着阿澈重新踏入叹息墙的幻境中。而这堵墙呈现给我们的,就是一幕幕往昔的破碎回忆。
这竟能让我缅怀逝去的年少时光,我悟到这些幻境出现的一个原因是“悔”。
“唉、唉、唉、唉。”阿澈清澈的叹息声应时响起。
“这些东西你是不是不爱看?”才刚相聚的时光何其短暂,我不希望他不开心。
“傻瓜。”
他撇开迎面袭来的混沌帘幕,将图片挡在一边。
环顾四周,姝和绝的回忆不知在何时戛然而止,我们行进在一条未知之路上。两旁流动逝去的,是一个人一生的回忆。就像一场老电影,光与影的交汇,那些曾经的画面被定格在黑白胶片上,在机器开动的瞬间如白驹过隙般晃过。
在混沌的尽头,我终于见到了那名已是瘦骨如柴的老头。
一年不见,夏苍王一下子就苍老了十几岁。
“曾经伟大的南苍国王上啊…”
我摆出挑衅的架势,款款向他走去。
“念蝶莎之女,我是在等你。”
“如果是等着给我讲故事的话,那么不必了。”
随意抽出几根灵子刺,老头不堪一击的身躯如同轻飘的柳絮被钉在地上,他白花花的头发震得遍地灰尘,眼里却是种解脱的释然。
我想到那个“悔”字,随即掐断即将钉上他心口的灵子刺,好笑道:“我偏不让你死得其所。”
原本紧闭的苍灰的眼睛猛然睁开,他的表情略微狰狞,不知是喜还是怒。
“既然你有悔过之心,那么我来将事实娓娓道来吧。”
幻境中的夏苍,就是如今高高在上的苍国的王。夏姝是他于山林中收养而来的爱徒,也是他秘密训练的杀手,目的是除去朝廷中任何会威胁到皇权势力的人。
什么推翻朝廷啊创建新的时代啊都是假话,苍国皇族和独孤一族历来势同水火,夏苍不过是编织了一个美好的谎言让姝去做杀人的工具。
是以,姝还是爱上了这个将她抚养长大却亲手推她入深渊之人,她的师父,夏苍。
还有一点,夏姝,长得很像我的母亲。
她胸口所刻的那个女子,就是念蝶莎。夏苍命夏姝潜入独孤门,成为门主独孤敖的妾,只因那时天下间无人不想一亲那个最美女子的芳泽。能找到与之相像之人,也早就被夺去金屋藏娇了。
这便是那个纹身带来的好运,姝一生的厄运。
她的心中有恨吗?应该是有的,只是恨之深爱之切,爱比恨更多吧。
她从独孤门将绝偷了出来,如同她小时一样抚养他长大,于是绝走入了相同的命运。
这个注定以后会颠沛流离的男子,对自己的师父有着爱慕之情,是独孤门的弃子,被废了记忆又回到伪善哥哥独孤笑的股掌之上,待他将一切镜花水月看清之后,又拿什么来救赎?
后面的故事,我们便都知道了。
绝成为了段夜绝的绝,成了震惊中原武林响彻西域三十六国的葬月教教主,再一次的背叛与出逃后被朝廷派出的九大高手合力捉拿押回南苍。
夏苍是有多爱念蝶莎呢,这种病态的爱,才是一生断不掉的罪孽吧?
“夏姝、凌镜她们都长得像及了我的母亲,当年灵息发生的巨变,你们让凌镜在念帝的饮食中下了毒,若不是独孤门少主绝善意搭救,估计母亲她也难逃毒杀。”
“你成了王,但是那种万人之上的感觉让你高处不胜寒,南苍不易在乱世中生存,诗词歌赋中的风雅之举在战争中就是一粒孤舟,你举步维艰,无法使臣民得到信服,所以打起了念灵珠的心思。”
“我说的对吗,苍?”
老头的反应极慢,恍若没有在听我的絮叨,只是沉浸于自己的世界里,末了他又拿定主意,涣散的眼终于射出一丝精光,胸口剧烈地起伏着,一坨鲜血噗出。
锥心之痛,切肤之痛,在命运的尽头我都要他一一尝受。
红莲散落,花海似熊熊烈焰席卷残存的回忆画面,它们是燃烧的灰烬,是无法救赎的牵绊。我的后背长出的红石棺释放节节利刺,在他身上砸出一个个窟窿,光是戳破还不够,我还在他的身体里不断翻搅,将经脉血水肠子统统挖出来,最后,看一看他的心。
“你并未死绝,待回光返照之时,让我来告诉你另一个真相。”
“细细欣赏吧,美丽的红莲业火!”
即使万物皆沉睡,它也会在大地复苏之前,在电闪雷鸣的夜空下骤然苏醒。万事万物都被打破规律洗牌,国与国不断兼并推翻重建,这个罪恶的时空,这个肮脏的世界。
如意的力量就是互相撕咬的蛇,光溜溜的身躯在我的血液里上蹿下跳,无尽的欲望掌控我不理智的神经。影像渐变,一束束环状线的红色灵子煽动着嗜血与寂寥,不断飘向夜空的游魂,是盛大的信仰。
那个纯真无知的莫莫被牵引至一道偏离常轨的谜题,逃荒般寻找那空洞的明日。既然找不到出口,那么就前往接近黑的暗夜,找到唯一的牵绊与柔情,然后带领着他们,一起扑向盛大的死亡。
信手抓住老头的心脏,那物还在我的掌心“咚咚”跳了两下。
“看着我。”
“你没猜错,你想要的念灵珠神力,已经没有了。”
血流如注的身体砸满了窟窿,他颤抖着起唇,发不出任何声音。
“接下来,我还会灭了南苍,你妄想赎得的罪孽,永远无法得到安息。”
“你企图修复念灵珠,却牵出血如意,这天下缘起缘灭,只因你引来异世的这一缕幽魂,然后,现世将万劫不复。”
他呜咽了几声,我像碎蛋壳般捏碎了他的心脏。
澈,我无法控制自己了。请告诉我,我到底是谁。
双生体、同体异构,我是不是变成了一个怪物。我的体内,有谁的存在。
意志渐渐崩溃,理性已然坍塌,如意站在世界另一角乐呵呵的笑着,血红的眼睛血红的嘴巴。
我什么都看不清,我已然崩坏,已然停止呼吸。
在失去意识的那一刹那,我听见耳边一声声惊心呼唤着:“莫莫!”
据说天堑崖那日的武林围攻堪比十几年前六大家族围讨念蝶莎一役。崖顶上空,层层血雾,雪做的空气帷幕充斥着一股凌冽肃杀之味,四周哪还分得清敌我的影子。
闻讯来此的江湖人士济济一堂,守得云霄大殿外的半寸光阴,时间到,叹息墙闻色变,正中涌现出一股厚重的漩涡。
“快看,开始变化了!”一些帮派中的年轻弟子窃窃私语。
“苍国王上说的是真的么?让我们在这里等着,这风干露宿的,都等了好几天了!”
疲惫的弟子面露不耐,遮不去脸上的愁容。
队伍里有人开始小声议论:“那个年轻的王接任皇位没多久,这皇帝宝座屁股还没坐稳呢,放出来的消息为何江湖人士都如此趋之若鹜?”
稍年长的师兄忍不住接上话道:“这你们是有所不知,并不是苍国的小皇帝有多受武林人士认可推崇,而是放出的消息只要与那物有关,足以摇得起整个中原大陆的地动山摇!”
血如意啊,阿鼻地狱万千业火的锤炼,如今重现江湖了。
在中原大陆溃散纷乱的同时,他们千防万防的不是北幽九幽塔中的老妖妇,而是从前在江湖中并未知晓名号的女子。
她只存在于谈论、口头评述、人为的想象之中,她是风的影子,无声无息,捉不到一丝痕迹。
“总之今日谁能为武林除害,他日必能在中原占有一席之地!”
叹息墙的结界打开,众人磨刀霍霍齐声高喊:“上!”
在结界前开路而出的,是一名少年。少年看上去弱不禁风,怀中却强有力抱着一名红衣女子,迈出坚实的步子。
一白一红将这寒冷的天堑崖顶增添了一抹亮色。少年沉寂于雾隐,而女子自红莲中隐现。叹息墙的归来之路,开满遍地红莲。
虽然看不清少年怀中女子的面容,但此女浑身上下散发的阴寒之气让周围人有了退避三舍的冲动。
传闻中的妖女,是真的。
她是地府的恶鬼修罗,一朵红莲一抹血色便轻易能将人的魂魄勾了去。
杀或不杀,往往来源于心中最本能的欲望。
于是天堑崖事件又成为武林茶余饭后谈资中的另一个笑柄,名震武林的七帮八派主力队伍一夕间灭,对于幸存下来的人来说,那是一段不愿鞭笞的记忆。
他们亲眼见证同伴在怪物般的妖女手下如何痛不欲生,宝贵的性命被一点一滴从身体中抽离,撕心裂肺的喊叫,慌不择路的潜逃…
那个存在于传说中的血如意,在人间展现了它真正的魔力。
女子舔去唇边血渍,完成最后的入魔仪式。
☆、四十四、倾心
作者有话要说:
这雨淅淅沥沥下了半月。
青石板铺成的地面在凹陷处积了些水汪塘,雨滴不疾不徐飕飕落下,溅起路过人群一身泥水。调皮的孩童嬉笑打闹跑过,脚下一个不稳,险些滑倒在地。
瘦削但有力的大手扶起其中一个男孩,孩子水汪汪的眼神充满了纯真,甜甜一声道:“谢谢哥哥!”接着便当没事发生过蹦蹦跳跳跑远了。
他拿起靠在门栏边用枯枝捆绑的扫帚,沉着心将积水朝路边沟壑扫去。
一下,两下,扫帚似平稳的大桨,他感觉自己在摇摆一艘木船。船下是澄净无澜的湖面,鱼儿嬉戏,水草飘摇,他晃荡着小船要到湖对面的塔中去找母后和哥哥。
疼爱他的哥哥们在离去前总会一个个和他道别,说的都是相同的一句话:“澈儿,好好照顾自己。”
那时他年岁虽小,但心里还是懂得这份感情的。
因记事起母后基本不在身边照料,他所亲近最多的,是哥哥们。缺少了母爱,他在内向与禁闭中成长,不愿多说话,只用双目遥观世间。
这一路走来跌跌撞撞,无人嘱咐他做的对与不对,原本善良单纯的少年在孤独与矛盾中成长,待哥哥们离开后,他才意识到自己是一个人了。
直到套上命运那副沉重的枷锁,他也奔上了和哥哥们相同的路途。也许母亲生下他们并不是因为爱吧,所以有了讨债的权利。但能去到哥哥们已经去得的地方,他的心前所未有的平静。
后来他又有了人的意识,一个和母后长得一样美的女子将他拉回了现实。女子教他说话,教他生活,他慢慢融入世间。他觉得,放弃过往的一切,重新认真活着的感觉也是不错的。
虽然一开始女子看他的眼神,嘴里喊着的名字显然都属于另外一人,她既给了自己全新的生命,只要能跟在她的身边,让她开心,他便心满意足。
她的一颦一笑,一举手一投足,都息息牵动着他的心魂。那段与她走过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