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军师，难道就没有别办法了吗？”杨瑜霖却怎么都不死心，还是问了一声。
“也不是完全没有办法！”辜鸿东看着杨瑜霖，叹气道：“丁家丫头还未及笄，年纪太小，就算指了婚成亲也还有好几年。如果这几年中你和你那个不成器老子一样。闹出些让人非议不齿事情来，以皇后娘娘和耒阳侯夫人交情，对丁家丫头喜爱。或许会想办法取消这桩指婚。”
杨瑜霖迟疑了，他恨人非杨勇莫属，不齿也是杨勇所作所为，要他做杨勇做过那些事情，他真是一万个不情愿。
“瑾泽。那种自污事情不能做，那会误了你一辈子！”吴广义瞪了辜鸿东一眼，这是什么馊主意！
“我也就那么一说！”辜鸿东无辜摊手，而后看着杨瑜霖道：“你就这么不愿意娶丁家丫头？她那里不好，让你宁愿抗旨不遵也要拒婚？”
“军师，不是她不好。是我不配！”杨瑜霖声音低沉，道：“从哪一方面来说，我都不配。别提还有那么一家子连我都无法接受骨肉亲人……”
说道骨肉亲人时候，杨瑜霖带了深深恨意，如果不是因为母亲后期望，或许他早就忍不住和那一家子人同归于了，他看着辜鸿东。说出了真心话，道：“像她那样女子。嫁给我，是我幸运却是对她玷污，我怎能让她陷入杨家这个泥沼呢？”
“说实话，你还真是配不上那丫头！”辜鸿东叹气，道：“但是，如果真心为她考虑话，那么你只能接受。”
“然后让她和那些人同处一室，一辈子怨恨我？”杨瑜霖摇头，道：“与其那样，我宁愿用后办法，让耒阳侯府找到足够理由，取消指婚。反正，我已经被人退过一次婚了，再来一次也很正常，别人也只会说我活该，活该有那么一个家，活该像他爹一样不争气……”
他声音越来越低，到后带了深深悲怆，吴广义和辜鸿东听了都是一阵恻然。
“瑾泽，你觉得你家那些人对她来说会是困扰吗？”辜鸿东勉强地笑笑，道：“她是公主侍读，宫里什么样明争暗斗没有见过？说不定随便几下就把那些人给收拾了！”
“那也不意味着就能心安理得让她去趟这个浑水！”杨瑜霖摇摇头，看着眼前两个关心他长辈，眼中带着义无反顾绝然，道：“将军，军师，不管任性也好，胡闹也罢，这件事情就让我自己做决定吧！”
吴广义和辜鸿东相视一眼，上次他用这幅表情说类似话是一年之前，说完之后他带着人杀进瓦剌大军，那一次，他没有被两人拦住，而这一次，恐怕也是一样。
“瑾泽，你有没有想过，或许丁家丫头并没有你想象那么抗拒这桩婚事呢？”辜鸿东心里叹气，勉强笑道：“你可是大秦年轻，前途看好少年将军，对自己有点信心！”
杨瑜霖微微一怔，虽然觉得不该，却还是升起了一丝奢望，神色也缓和了一些。辜鸿东知他甚深，立刻道：“明日不是要进宫谢恩吗？找机会和她见个面，说几句，如果她不愿意话，你做什么我们都不阻止你，如果相反，那么你也没有必要钻牛角尖。你说是吧！”
她会愿意吗？杨瑜霖眼中闪过那日远远地看过一眼，却牢牢地记心里清丽面孔，辜鸿东再接再厉道：“你不会连见她一面，确认一下她是什么心意勇气都没有吧！”
“军师，你不用使激将法，我回去见她。”
“这就对了！”辜鸿东笑着拍拍杨瑜霖，道：“丁家丫头是个有眼光，有见识，一定会看到你好！”
☆、第一百四十四章 心颤
“瑜儿，你……”看着敏瑜微微浮肿眼皮，带了淡淡血丝眼眸，微微有些苍白唇色，高夫人心都揪成一团，心中只有一个念头，瑜儿并没有她表现出来那么无动于衷。
“我哭了半夜！”敏瑜直言不讳承认，她看着高夫人，坦然一笑，道：“娘，如果我不好好地哭一场，怎么见得了皇后娘娘呢？”
敏瑜昨晚很痛大哭了一场，不光是做戏，也有发泄情绪原因，她憋得太久了，她都不知道自己有多久，或许是三年或许久都没有这样痛痛大哭一场了。哭完之后，她心里那种憋闷没有了，脑子也清明无比，但却没有安心睡下，而是仔仔细细将今日进宫之后要做事情一遍又一遍推演，将所有能意料到可能都推演了一遍，等她推演完了之后，天色也蒙蒙亮了，她也就干脆衣洗漱，准备进宫了。
“瑜儿，真是苦了你！”高夫人心疼搂了搂女儿，她女儿怎么这么难啊！那么一桩婚事，抗旨不遵不可以，找人讨个说法也不可以，顺从接受仍然是错……就算伤心，就算难过，就算要耍小性子都得掌握好那个度，忽然之间，高夫人也不觉得女儿嫁不成皇子有多么无法接受了，起码以后用不着像现这样小心翼翼了，只是让女儿嫁给杨瑜霖，她仍旧很不甘心。
“娘，女儿这就叫苦话，那世上岂不是有大半人都苦过不下去了呢？”敏瑜轻轻地一笑，而后带了几分俏皮道：“娘，我笑容中有没有带了恰到好处悲苦？”
高夫人终于被女儿这句话逗得破颜而笑，心情稍微轻松了些，道：“瑜儿。你想好了怎么和皇后娘娘说了吗？”
“想好了！”敏瑜点点头，没有掩饰自己恨意，道：“也想好了怎么找娴妃娘娘和福安公主好好谈一谈了！”
“你不是说娴妃母女也是被推出来转移矛盾吗？”高夫人心里也恨，但是却真没有想过怎么对付娴妃母女，不是她想做老好人，而是她真没有合适办法报复。
“既然当了靶子那就要有当靶子觉悟！”敏瑜冷笑一声，她想要见娴妃和福安不过是想知道她们这个靶子是被迫当呢还是自愿，如果是被迫，她们只要面对皇后娘娘怒气，但如果是自愿。那么就该自己出手了。
“好了，时候差不多了，该上车了！”丁培宁提醒一声。看着女儿目光也满是心疼。
“嗯！”敏瑜点点头，扬起笑容，道：“爹，你让二哥约一下杨瑜霖，迟晚膳之前我要见他一面。”
“你见他做什么？”高夫人皱眉。就算那个人现已经是女儿名义上未婚夫了，她也不愿意女儿和他有什么来往瓜葛。
“我有要紧事情需要问他，甚至还需要他帮忙。”敏瑜微微一笑，脸上闪烁着危险地信号，她看着丁培宁道：“爹，那件事情只有他能帮得上女儿。换了旁人绝对不行。”
“我知道了！”丁培宁心里叹了一口气，却没有多问，他相信女儿。要是能说话，她肯定会说，但如果她觉得好别说话，那么就别问。
“瑜儿，过来本宫身边！”敏瑜给皇后行过礼。才起身，皇后就朝着她伸出手。脸上带着满满怜惜和歉疚，敏瑜也不矫情，步走到皇后身边，给了她一个大大笑容。
“别笑了，笑得比哭还难看！”皇后握着她手，看着敏瑜那藏不住苦涩笑容，心里刺疼，这一瞬间，她心头甚至泛起悔意，她轻轻地抚摸了一下敏瑜脸，心疼道：“昨晚一定伤心地哭了大半夜吧！”
“没有！”敏瑜矢口否认，皇后都说她笑得难看了，她也就没有再笑，努力用平和口气道：“只是辗转反侧了大半夜，怎么都睡不著……娘娘，敏瑜知道越是这个时候越是应该心平气和，可是……可是……唉，让您失望了！”
“傻孩子，你要是到这个时候都还能当做什么事情都没有话，本宫才会失望。”皇后娘娘轻轻地将敏瑜搂进怀里，轻声叹气，道：“都怪本宫，如果不是本宫一意孤行，为了将你留身边一辈子和皇上赌气话，皇上也不会将你指给杨瑜霖……昨天本宫知道这件事情时候，都气疯了……”
皇后知道，敏瑜素来聪慧，定然已经猜到了一些内幕，便也没有遮遮掩掩，何况，她相信过不了多久，皇上必然会将九皇子妃定下来，与其让敏瑜那个时候明白过来，怨恨自己，还不如早一点吐露实情。
“娘娘，不怪任何人，都是敏瑜没有福气。”敏瑜轻轻摇头，脸上恰到好处带了一丝伤感，轻声道：“不过，敏瑜很想知道，敏瑜输给了谁！”
“那个人你也很熟悉！”皇后轻轻地叹了一口气，敏瑜这样直接问出来让她心里也舒服多了，和聪明人相处就是轻松。
她很熟悉？敏瑜微微一怔，她忽然想起一个人，脱口而出道：“是许珂宁许姐姐？”
“不错，就是她！”皇后点点头，眼中带着不甘和愤恨，但也就那么一霎那，她苦笑道：“皇上第一次见许珂宁，就十分欣赏和喜欢，没有多想便说了当为皇家媳话，可是适龄皇子不是已经有了正妃就是母妃出身不高，自身也不够好，当时小九尚幼，倒也没有提及此事，直到去年。但那个时候，不管是本宫还是小九都已经认定了你，本宫自然不愿松口，和皇上僵持不下，原以为再过两年，你及笄了，许珂宁也不能耽搁下去了，一切也就水到渠成了，可哪知道……唉，早知道会这样话，本宫就应该早一步下懿旨。将你和小九婚事定下，也就不会有这些事情了。”
“娘娘，不怪您，都是敏瑜福薄！”皇上中意许珂宁，敏瑜并不意外，毕竟许珂宁必嫁皇子传言流传了那么久，要是没有这回事话，早就有人出来辟谣了。她比较意外是两人年纪，九皇子可比许珂宁还小了一岁。好吧，女方年纪稍大一些并不稀奇。可是敏瑜却控制不住想到许珂宁穿越女身份，要是算上上一世话，九皇子给许珂宁当儿子恐怕都不嫌小。这念头。让敏瑜想笑！
当然，让她意外是皇后眼中不甘和愤恨，还有提起皇上欣赏许珂宁时那几不可查酸意，这又是为何？电光石火间，她忽然想起高夫人说起皇后和娴妃之间恩怨时候提起那位命薄早亡闵姓太子妃。当时没有多想，但是这一瞬间，敏瑜却升起一个怎么都压不下去念头，莫非她和许珂宁等人一样，也是穿越女？
要是这样话，一切似乎都想得通了！高夫人说过。她和皇上之间感情深得容不得任何人，她早死或许是今上心中大痛。她身边穿越女各有不同，但仔细品来或多或少都有那么一点相同特质。而许珂宁和那位闵姓太子妃这一世出身相似，或许身上有多相像地方，让今上见到许珂宁时候，不由自主想到了早逝她。如果许珂宁出身稍微差一些，或者年纪稍微再大一些。说不定今上就会将她纳入后宫。可偏偏没有那如果，没有那或许。当然。也可能是今上就没有想过用一个相似人来替代他心头那位独一无二人。
敏瑜不明白，今上是出于什么一种心理，会做出许珂宁配九皇子决定，但是皇后反对缘由，敏瑜却能大概猜得出来。就算高夫人口中，那位闵姓太子妃完美无可挑剔，和皇后相处也极好，但是无可避免是，那人一定是皇后心中一座永远都无法逾越高山——今上不用说，定然一辈子都忘不了那人，而大皇子那人身边养到四岁，对大皇子来说，那人是母亲，皇后娘娘只是母后。
生命中重要三个男人，有两个已经给了那人，皇后娘娘又怎么可能再让一个与她相似另外一个女人抢走后一个呢？所以，从来不会反对今上决定皇后娘娘这件事情上怎么都不肯让步，而自知理屈今上也没有直接将两人婚事定下，而是来了一招釜底抽薪，将皇后娘娘中意自己指给了杨瑜霖。当然，今上还是觉得自己对皇后有些愧疚，也知道皇后不能将怒气冲着他发泄，所以这件事情才会有了娴妃和福安公主。
唔，如果不意外话，今上原本只想将娴妃推出来，好让皇后娘娘满腔怒火有个宣泄目标，但是他却高估了娴妃慈母之心，低估了娴妃自私，于是，福安公主也插了进来。
敏瑜脑子空前清明，不过是瞬间，就将这些事情理顺了，她迎上皇后带着关爱和探询眼神，苦笑一声，道：“如果说是旁人，敏瑜定然不服，但若是许姐姐……敏瑜很难特别喜欢欣赏一个人，而许姐姐却让敏瑜第一眼时候就喜欢上了。既然是她，敏瑜输得心服口服！”
“她那里有你好！”皇后轻嗤了一声，就像皇上觉得敏瑜怎么都比不上许珂宁一样，她也觉得许珂宁哪里都不如敏瑜，无关乎谁好一些，而是对谁偏爱一些。
“许姐姐哪都比敏瑜好！”敏瑜说这话时候心里却不由自主叹了一声造化弄人，大军回京那日，许珂宁对杨瑜霖欣赏她看得清清楚楚，如果是她被指给了杨瑜霖，她定然不会像自己一样，心中充满了无奈和认命，而是满满欢喜吧！虽然，九皇子一再让她失望，但是她宁愿嫁给还没有长大，还能慢慢调/教九皇子，也不愿意选择不知道背负了多少东西杨瑜霖，可惜，她们都没有选择权力。
想到九皇子，她忍不住轻叹一声，带了几分迟疑和胆怯道：“娘娘，殿下知道指婚事情了吗？”
“他知道了！”敏瑜问及九皇子，让皇后脸上浮起了一丝阴云，她轻声道：“就是小九带着秦嫣然出门那天，老大和小九认真谈了谈……本宫不知道他们兄弟俩说了些什么，但那日回来之后小九就将自己关房里一直没出门。昨天旁晚，终于想通了，好像长大了不少他来我跟前，说他不要秦嫣然，不要这么一个人横你们中间，不要让自己行为伤害到你，还让本宫等到天气暖和一些后，派人将秦嫣然送回故里，永远别让她再进京。可是，就本宫为他决定欣慰不已时候，皇上来了，说了指婚事情。”
“他……”敏瑜心颤抖了起来，她想过九皇子会拒绝愿接受，想过九皇子会用一切手段促使皇上改旨意，但是她怎么都没有想到九皇子会做那样决定，没有想到他会做了那种决定之后听到这个消息。她眼眶一红，眼泪顺着腮流下来，声音都颤抖了，道：“他现哪里？”
皇后娘娘能够感受到敏瑜整个人都微微颤抖着，她心里也是百味交集，轻叹一声道：“他昨晚一直跪求皇上，求皇上收回旨意，皇上不允，他就一直跪着。可能是因为将自己关房里两天缘故，跪了两个时辰，就体力不支晕倒了。本宫让太医给他开了安神药，让他好好睡了一觉。可是，早上一觉醒来，他又跑去上书房门口跪着了，或许现还那边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