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子。”大宫女梅兰还在。
“你与我说说,究竟是怎么回事。”来喜并没有说的极为详细,而傅瑾瑶身边的云雪她是一丝都不敢信的,唯今,只有问这梅兰了。
“主子,是安德妃陷害了您,一切都是她做的,她说是您害了她,害的她小产,所以她才要报复。而且不仅如此,她还说,断不会让您轻松的死,要您满门抄斩才能以泄心头之恨。所以陷害于您。至于三皇子,都是那些jian ti子,他们故意在三皇子面前说一些似是而非的话,三皇子半夜三更去了凤栖宫。结果也不知怎地,就从台阶上摔了下来,到现在也没有好。据说还在昏迷之中。”
白悠然听到这一切,整个人的脸的都白了。
“现在还在昏迷中?他是怎么摔下去的,无缘无故的,总有个原因吧?“白悠然歇斯底里。
梅兰瑟缩一下,回道:“这点奴婢并不知晓,当时只有凤栖宫自己的奴才在,旁人是都不能窥视一二的。照奴婢看,这整件事儿,也未必不是皇后娘娘的阴谋。”
“哦?”白悠然看梅兰。
梅兰鼓足勇气:“您想,又没人知道具体是个什么情况。这宫里大皇子二皇子都是握在皇后娘娘手里的,唯有三皇子不是如此,如若是她故意,也未可知。而且娘娘想啊,昭阳公主即便是再受宠,也不过是一个女孩儿,说不定,就是皇后娘娘在背后与安德妃说了什么呢,故意引得安德妃如此,牺牲了一个女儿,能够彻底扳倒一个德妃,一个皇子,这是多大的好处。”
梅兰说的这些都是正中了白悠然心里所想。
原本的时候,她也是有这样的怀疑的,觉得这事儿许是和沈腊月有些什么关系,如今听梅兰这么一说,更觉如此。
“三皇子的伤情,就没个人管?”白悠然咬牙切齿。
她的宁儿到底怎么样了?
梅兰也是一脸的哀伤:“回主子,具体如何,咱们也未可知啊!皇上已经将三皇子单独的隔离起来了。任何人都不能见。”
说都知道,这三皇子严宁就是白悠然的心头肉,她可以放弃一切,却不能放弃他。以后,她再也不可能有其他的孩子了,如果这个孩子不在她的身边,甚至说被人害了,她简直不知道自己能不能继续活下去。这是她赖以生存的依靠。
似是怕白悠然不够难过,梅兰又补充了一句:“听说皇后娘娘又怀有身孕了。皇上欢喜的不得了。”
又怀孕了?
心里难受,白悠然冷下了脸。并不在过多的表现。
“命人烧水,伺候本宫沐浴。”
看白悠然不在多说什么,梅兰连忙出去准备,然回头的一瞬间,她的眼神极快的闪了一下,如果这个时候白悠然还是往常那个白悠然,必然能发现这梅兰的不妥。
可是这个时候她因为身在冷宫的脆弱和严宁具体情况的未知,所以还是将这梅兰的话放在了心上,毕竟,这些怀疑她自己也是有的。
有时候就是如此,自己的怀疑长时间的发酵会变本加厉,而她这次甚至不需要长时间的发酵,旁人的一个不经意的暗示,她就更加的怀疑。
泡在水中,白悠然深深的将自己埋在水底,前思后想起来。
到底如何才能让皇上将宁儿还回来。
沈腊月,都是她,都是这个沈腊月。
本就对沈腊月心存芥蒂,如今这般,心情更是愤恨。
其实说起来,两人也算不得关系不好的,可是随着这些年这些事,又因着有了各自自己的孩子,两人终究是形同陌路。
翌日。
白悠然求见景帝,景帝并不肯见。
不遑如此,还让来喜告诉她,以后,都不准她见严宁,孩子留在她的身边,迟早会被她教导的六亲不认。
这指控大了些,可是白悠然却是无力反驳的。
即便是她跪在宣明殿门口的台阶前一天一夜,她都没有见到景帝和孩子。
不管她如何的求,景帝都并不理她。
适逢大雨,白悠然竟是不肯离开。
不管旁人如何看她,如何耻笑,她都希望能够趁着这个机会得到皇上的一丝怜惜。
腊月在寝宫里听说了一切,来到了窗前,如今雨势正大。
咬了下唇,叹息:“锦心,本宫该不该去劝她?”
今日的白悠然让她想到了曾经跪在那里的自己。
锦心劝慰:“主子明明知道答案的。皇上都不肯见,您过去,委实不合适。而且您不是一个人的身子,外面正是大雨,您还是小心些。”
腊月静静的看着窗外,没有说话。
而与此同时,竹轩里的傅瑾瑶似乎极为开心。
“云雪,去将燕窝羹端来。”
云雪应是之后离开。
傅瑾瑶望着窗外的大雨,笑的欢快,而此时屋里只有她一个。
“白悠然,你受的苦越多,越会恨沈腊月。不要客气,拿住你自己的实力吧!”
说完又是一阵笑。
自己的这招将计就计果然是有用。
你们都能怀孕,都能有孩子那又如何,笑的最后的,一定是自己,没有人会比自己更加的爱皇上,没有人,他们所有的人都该死。
她们不断的和自己抢严澈,他们怎么可以。
想当年自己连亲姐姐都牺牲掉了,今日她是不会放过他们的。
孩子,只有自己可以给他生。
这皇后的位置,一定是自己的。
傅瑾瑶一手将窗边的盆花掐断。露出阴恻恻的笑容。
☆、207
白悠然即便是昏倒也并没有见过皇上;不仅见不到皇上,更是见不到她的宁儿。
这个时候她已经没有什么理智了。
再她看来;自己这次是受害者,是被陷害的人,往日里沈腊月被旁人陷害,皇上都会再三的补偿,轮到自己;却不是这样,不仅不是这样,还将孩子夺走。
严禹和严嘉已经贴向了沈腊月,她的儿子,她的儿子只是她自己的啊。
想到这些;白悠然果真是不能忍受了。
这些年绷着的一根弦终于断了。
她不喜欢沈腊月,是的,不喜欢她。诚然,沈腊月从来没有害过她,两人也并无一丝的交恶。
可是,她就是恨沈腊月,恨极了。
凭什么,凭什么她什么事情都能一帆风顺,凭什么皇上那么喜欢她、那么宠她。甚至同样是怀孕,自己得到了那样的下场,可是她呢,她被保护的好好的。
每个人都保护她,太后、皇上,他们每个人都保护她。
甚至连和皇上不和的六王爷都在她封后的事情上推波助澜,凭什么?
如今,如今她害了自己的孩子,她不能放过她。
想到这里,白悠然冷下了脸色。
如果,如果这个南沁没有皇后娘娘,那么是不是一切都不一样了?
“梅兰,伺候本宫梳妆。”
白悠然将一切收拾妥当,衣着光鲜出门。
她也不过是休息了半日,便是又如此,旁人倒是觉得她果然是有韧性的,又一想往日里她对三皇子的重视,又觉得算是理所当然。
而这次,白婕妤并没有去见皇上,反而是去凤栖宫求见了皇后。
腊月正在修剪花枝,听说白悠然到访并不意外。
皇上那里走不通,来她这边也是可能的。
“宣吧!”
皇上可以避而不见,她是皇后,哪能如此。
“臣妾参见皇后娘娘。”白悠然脸上挂着浅显的笑容,倒是和往日并无太大的区别,如果说有区别,倒是可以看得出来,正是那一抹憔悴。
“起来吧。”
“谢皇后娘娘。”白悠然笑的有些落寞。
“怎么不多休息几日?这几日委屈你了。”
白悠然默默的掉泪,刷的跪了下来:“皇后娘娘,您帮帮我吧,我只想见见我的宁儿。我只想见他一面。您也有孩子,知晓这做母亲的心情。”
腊月见她如此,连忙示意锦心扶她起身。
“皇上已经有了旨意,本宫是断不能违抗皇上的。白婕妤这又是何苦呢!许是过些时日,皇上就不会如此了,那时本宫再替你求情,你看可好?”
白悠然痛苦的看腊月:“皇后娘娘,臣妾知道您是个心善的。多谢皇后娘娘的帮忙。”
白悠然倒是没有纠结,听腊月这么说,仍是跪着,脸上的泪水仍是可见。
“皇后娘娘,臣妾做牛做马也不能报答您的恩情,只求您多多帮忙。”
腊月点头:“白婕妤无须如此,只要本宫有这个能力,定然会帮助你的。本宫也有孩子,知道你的心情。”
虽然她也深深的觉得,白悠然没有将孩子教好。那么小小年纪便是能够狠毒的对待自己的小妹妹。可是这个时候有些话她不能不说。
毕竟她是一宫之主。
“臣妾多谢皇后娘娘。”
又是稍坐了一会儿,白悠然言道:“听闻皇后娘娘有喜了。臣妾给娘娘道喜了。这些日子臣妾只顾着自己,竟是忘记了恭喜娘娘,还请娘娘恕罪。”
腊月抚着腹部,笑:“这有什么关系,关心自己的孩子是人之常情。”
“不如臣妾陪皇后娘娘去外面走走吧,臣妾怀孕的时候太医就说,要多走些,这样生的时候也不会那么难。臣妾看着,今日的天气倒是不错。”
腊月望一眼外面,摇头:“算了,本宫这些日子因着身子有些弱鲜少出门的。”
白悠然劝道:“正是鲜少出门才更该走走,这孩子即便是在母亲的肚子里,也要多晒些太阳才好。这样才能更加健健康康的。”
腊月确实自从查出有喜便再也没有出门,想了一下,有些犹豫,不过想着自己身边也是不少人的。
点头:“好吧,那就劳烦你了。”
“皇后娘娘可不能这么客气。这是臣妾应该做的。”
白悠然要扶腊月,腊月拒绝了。
毕竟这身边还有大宫女,怎么也不需要一个宫妃过来扶她的。
如今正是好时节,又因着前一日下过雨,空气顶好。
“本宫最是喜欢这雨水洗涮过之后的味道。似乎处处都有泥土青草的芬芳。”腊月笑。
“可不是么,想来御花园这样的味道会更盛呢。咱们去那边看看?”
两人身边也是跟了不少的奴婢,也不过一会儿就散步到御花园,腊月看着不远处就是娇娇出事的那个池塘,不肯过去。
心情有些阴暗下来。
白悠然看沈腊月的表情,自然是知道她如此这般的原因,面上不显。
言道:“听闻前边的池塘就是小公主出事的地方。娘娘要不要过去看看。”
腊月皱眉。
白悠然继续:“其实也没有什么的,听说有些孩子,小时候落水,长大之后便是怕水起来。照臣妾看,如若大人大惊小怪,孩子哪里知道那许多。咱们就是要做无事一样,照常带她过来玩儿,想来啊,她也会不当一回事儿。”
听白悠然这么一说,腊月倒是觉得,也是有几分道理的。
虽然心里隐隐的有一丝怪异的感觉,不过她想,身边还有锦心和果儿,想来这白悠然也不能做什么的,她又不是疯了。
而且腊月觉得,白悠然刚还求她要见严宁,该是没关系的。
许是真的是讨好她吧。
纵然如此,腊月仍旧是多了份心。
白悠然看着沈腊月一步步走到了池塘边,勾起一抹谦和的笑容。
“你看这池塘,其实也没什么可怕的啊?对了,臣妾倒是忘记了,娘娘当初也曾经落水过。倒是与小公主如出一辙呢。”这话里有点不对味儿。
腊月警惕的看她:“说起来,当时还有不少人说白婕妤是背后的真凶呢!”
白悠然脸色僵了一下,摇头:“真的不是我。”
腊月点头:“我信。”
白悠然站在池边,看着腊月,突然就笑了起来:“虽不是我,但是却是我故意引导了她们。如若不是娘娘落水,我怎么能一人跟着皇上出门呢。”
趁着众人不过是一刹那的错愕。
白悠然迅速的往后倒去,还没等众人反应,她狠狠的抓住了腊月的衣服,果儿虽然眼疾手快的抓住了腊月的手,但是到底是不如白悠然向后倒去的重力,腊月就这么被她拽着向池塘倒去。
“扑通——”
三人都摔进水中。
锦心尖叫,瞬间引来许多守卫。
果儿虽然下水的那一刻有些迷糊,但是瞬间就拽着皇后往上走,偏是白婕妤狠狠的攥着她的胳膊,不肯放手。
因为在水中,竟是一时有些难处理,因着皇后娘娘的胎本来就不稳。
果儿不敢耽搁,连忙使力狠狠的按压白婕妤的穴位,促使她放手,之后拖着沈腊月浮出水面。
一时间这御花园乱成了一团。
……
待景帝再次见到腊月的时候,她已经被果儿抱着飞快的往凤栖宫赶去。
虽然她的水被按压了出来,但是竟然流血了。
想到皇后娘娘的身子,果儿一刻都不敢耽搁。
景帝紧紧的跟在身后,看着她被抱到了室内,看着太医进进出出。
心里一片寒冷。
这个时候他竟是想不到,自己最最珍贵的小姑娘会受这么多的苦。
白悠然。
她是疯了么!
焦急的来回走,没一会儿,就见翠文出门,脸上的伤悲显而易见。
跪了下来,翠文的语气悲伤:“启禀皇上,皇后娘娘的孩子,没有保住。”
景帝一听,竟是踉跄几步,他痛苦的闭上了眼。
“皇后娘娘呢?”
“皇后娘娘身子极为虚弱。需要好好静养。”
“她醒了么?”景帝连忙问道。
翠文点头:“皇后娘娘已经醒了。不过,她一句话也不肯说。”
景帝不管那些忌讳的话,连忙进门,就见腊月脸上苍白,头发一缕一缕的躺在那里,整个人仿佛一下子就会消失不见。
不知怎地,景帝突然就想到了那个梦,那个关于腊月跪在雨里的梦,也是如此的脆弱。
“月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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