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身上集合了他们两个人的优点,凝脂白玉般的肌肤,宽广的额头和轩辕迹非常像,带着贵气与威严,小小的扁扁的鼻子像他,不停转动着的眼睛却是看不出来像谁。下巴和脸庞都是肉嘟嘟的,让人忍不住想去亲亲他。于是堪环宇想给第一次见面的儿子一个颊吻……
然而一个不留意让那不停挥舞的小手,狠狠的拍上了堪环宇的脸颊,接着就是狠狠的一揪……
堪环宇连忙退缩,单手的力道差点没能抱住宝宝。脸上火辣辣的微微疼,堪环宇伸手摸了一下,估计只是被抓红没有抓破。他有些无奈的看着珲珲,珲珲却似乎很高兴,一扫刚刚水汪汪委屈的神色,满眼都是得意洋洋的笑容。
堪环宇摇头一定是他看错了,怎么会把一个婴儿纯净的笑看成得意洋洋呢?大概是连他自己都觉得自己欠虐,所以才会觉得宝宝是替迹出气的。
他抬眼看轩辕迹,看见的却是轩辕迹一双冰冷的眼眸,内心微微有些受伤。他这一个月没有过过一天好日子,又是被抓,又是被打,又是……
他是为了什么?不就是看见他牵挂轩辕青旅,所以想把他牵挂的救回来嘛,就算最后没有成功,还错过了守护他生下珲珲的重要时刻,也不用拿这么难看的脸色给他看吧?
“可以走了吧?已经很晚了宫门要关了。”
响在耳边的话冰冷无情。堪环宇的手微微颤抖,只手的力量在坚持了良久之后终于向他发出抗议。
“好……我什么开始重新到宫里轮值。”
“请以后以微臣自称。”轩辕迹从堪环宇的手上接过珲珲,毫不留情的投给他一个疏离的眼神。
“请问,微臣什么时候可以前来轮值。”
“朕已经取消了你的禁止令,你身体恢复了就过来吧。”
“谢……皇上。”堪环宇迟疑片刻还是恭敬的跪下谢恩。硬碰硬从来就不是给明显居于弱势的一方采用的手段。他现在需要是循序渐进,逐渐从各个方面让轩辕迹的心从琼王爷那里转向他。
轩辕迹抱着珲珲转交到乳母手上,然后揉揉突突跳动的眉心,朝依旧跪在地上的堪环宇不耐烦的挥挥手。然后不管还没有起来的堪环宇率先走出了寝宫。
“微臣告退。”这一句在轩辕迹转身时说出的话,没有阻止轩辕迹脚步一丝的停顿。
堪环宇将依恋的目光从快走出大门的轩辕迹身上收回,身体慢慢的站了起来。缓缓的望着离去背影感伤莫名的涌上。
“皇上这是去哪里?”
终于在离去前忍不住问一旁的太监。好在太监们都知道他之前很是得宠,对他的问话不敢有所怠慢。
“皇上今天点了丽妃的牌。应该是往丽妃宫里去了。”
太监轻飘飘的一句话,让毫无心里准备的堪环宇一下子寒了整个身体,差一点又一次昏倒在地上。
“丽妃……去丽妃那里了?为什么去那里?”
“皇上去那里不是很正常吗?丽妃年轻貌美,皇上又是虎狼之年,之前皇上因为‘身体不适’才懒于后宫,如今恢复过来了,自然不能怠慢了各宫的众位娘娘……”
太监尖尖细细的声音还在喋喋不休的述说,堪环宇只觉得耳内四处鸣鼓,轰炸一片……
直到这一刻他才知道,原来他是爱他的,他对他的种种感觉并不是他一开始所认为的责任。可是,也是这一刻他才知道他爱的是一个帝王,是一个年轻英俊的帝王。作为帝王会有三宫六院,会有无数嫔妃,还会有无数儿女……
他算什么?算什么?也许明日一声令下就会身首异处的一个不知天高地厚,胆大妄为的无知小民。
苦笑从苍白的脸上荡漾开来……
走在前往丽妃宫殿路上的轩辕迹紧紧拧紧自己的手掌,他刚刚一直非常想给那个浑蛋一巴掌,终究觉得有失自己身份而强力忍住。
当他心惊胆颤的等待太医过来诊脉的时候,他几乎想要原谅这个,他在生死线上艰难的挣扎时离开的人。可是,当他温柔替他除去厚重的衣服时,从衣衫口袋里掉出来的是什么?
一瓶已经用去一半的伤药,还是专门针对那种地方受伤的伤药。要不是这个药古十余临走前特意留了几瓶给他,他还真不知道这个药的作用,而他失踪的这一段时间又在做些什么?
这样一个人……这样一个一边和他上床,一边心里记挂别人,同时又四处沾花惹草的人。他……凭什么能够得到他这个九五至尊的牵挂?又凭什么在他面前为所欲为?
“皇上,夜寒,加件披风吧?”
随侍的安公公间皇上停在丽妃宫门前迟迟不进去,向前递上一直拿在手上的风衣。
“不用了,进去吧。”
轩辕迹心中一酸,连个侍候的人也知道关心他的身体,而那个与他翻滚过数次龙床的人,这一趟回来竟然只知道关切那个他千辛万苦生下的小子,对他却没有只字片言的问候与关怀,怎不让人气恼。
“皇上驾到——,皇上驾到——”
轩辕迹的身影一出现在宫殿门口,一声一声的通报层层叠叠的往里传送。
昂首阔步向里走去的轩辕迹在正厅里遇上了前来迎接的丽妃。
“皇上金安。”温颜软玉、巧笑倩兮的一个女子,带着惊喜躬身迎接许久不曾踏入后宫的皇上。
“丽妃请起。朕唐突而来没有影响丽妃休息吧?”
“臣妾尚未休息,何来打扰。”
……
彼此轻言蜜语、淡淡关怀,一路缓缓的走进了丽妃的寝室,闲杂人等早就识趣的完成铺床叠被后退出了卧室。
轩辕迹扶着丽妃坐在床沿,对面是柔情蜜意、展露娇羞笑颜的女子。灵巧的手指温柔的替他除去仍带着微微寒意的外衫,接着是绵密的夹袄,再接着是轻柔的内衫……
轩辕迹端坐着没有动弹,任由身侧的女子羞红着脸温柔的服侍他……
恍然间想起堪环宇粗暴的压制,强势的侵入,那种无处可逃被充实的疼痛……
自己一开始的激烈反抗,然后被迫无奈的承受,接着疼痛、撕裂、酥麻、发热、最后的酣畅淋漓的高chao。和如今这样的缓缓溪流一比——索然无味。
第42章 误会加误会
虽然因为轩辕迹的态度而泛上自卑感的堪环宇,在第二天就拖着虚弱的身体去宫里轮值。这次他绝不是想用什么苦肉计来换去什么,对一个原本就不爱他他的人就是真用什么苦肉计,又能起到什么作用呢?之前冷漠的态度不就说明一切了吗?
他进宫除了想见到轩辕迹之外,就是想陪在他身边。父亲对他坚持去宫里轮值的事情只是在一开始皱着眉反对了一下,之后也就随他去了。
堪环宇名为侍读其实有点类似于有钱人家中的书童,主要的工作都在御书房内。工作不多,也不劳累,更何况这几天轩辕迹在御书房里面呆的时候很短,除了一时难以决策的才拿回来仔细端详思考之外,其余的奏折都在朝堂之上决断了。
随着时日推进,堪环宇已经是第十天与轩辕迹相对无语了。而且这十日以来他也一次都没有能够见到珲珲,反而是那群后宫嫔妃对轩辕迹一反常态的殷切。不时差人端点心送参汤的表示关爱之意。
他触使这些女人这么做的原因何在,有不过其中的规律倒是知道了一点,那就是这些女人必然就这几天与轩辕迹有过接触的女人。甚至可能就是前一晚被宠信的女人。想到这里堪环宇深深低下头去,将眼里的不甘与伤痛隐于暗处。
轩辕迹下朝进入书房就看见了低着头倚在门边的堪环宇。掠过他径自坐到案前吩咐道。
“磨墨。”
“是。”堪环宇赶忙上前。手缓缓轻轻的移动墨条,细腻的黑线在清水中划开。反复反复再反复……即使这个原本他不谑一顾的活现在也是如沐甘霖。能够站得这么近,能够闻到他身上珲珲留下的乳香,他就觉得有一股幸福在他胸间流动。
他不想放弃,他也不会放弃。
他想和轩辕迹长久且光明正大的在一起。他不想在不久的将来让珲珲称呼与他毫无关系的女子为母后。他想名正言顺的站在他们身侧。
当然想要实现那些,首先需要建立在轩辕迹对他也有感情的基础上。
清水渐渐变得浓黑、稠密。堪环宇期待轩辕迹对他的感情也能在一天天的日子里转变。
“你去一旁候着吧。”
“是。”堪环宇躬身退下,然后肆无忌惮的观察着凝神思考民生大事的庄严面容。都说认真工作的男人最美,堪环宇这一刻充分承认这句话的准确性。轩辕迹时而皱眉、时而展颜、时而思索的表情每一个都让堪环宇百看不厌
…
“启禀皇上,恭王爷带琼王爷求见。”
“宣。”
“宣——”
随着一声嘹亮的宣字传出。急切的脚步声也传了过来。恭王爷面色异常的走了进来。
还来不及向轩辕迹请安,恭王爷“咚”的一声跪倒在地。
“皇叔——,快起来。发生什么事了?”
“小儿青旅回来了……老臣……老臣特来向皇上请罪。”
“皇叔请起。青弟虽说无故离职是谓一罪,不过罪不及皇叔。皇叔何必行此大礼,再说之前也是朕行事有所偏差,才会累及青弟不告而别。而且此事已过去大半年朕也不想追究了。”
“老臣并非为了离职一事请罪……而是……而是……老臣难以启齿……请皇上治小儿死罪吧。”
“为什么?”一旁的堪环宇忍不住问道。换来的是轩辕迹冷冷的一瞥。
“你先出去吧。”
“……”堪环宇张口欲言,终究在轩辕迹冷漠的眼光下退缩了回来。
默默的走出了温暖的房间,转身就看到了直挺挺跪在台阶下的轩辕青旅。依旧清淡如水的样子,只是与上次相见又憔悴了几许。
看见堪环宇向他走来,也只是颔首淡淡一笑。眉眼容颜间疲倦与灰败一览无遗。
御书房内气氛凝滞而沉重。
“皇叔?到底怎么了?刚安公公不是说青弟也来了吗,他人呢?”
“皇上,小儿他……小儿他……在外面……”恭王爷几番吞吐还是没有能够把想说的话讲出来,无奈的伸手指向外面。
轩辕迹走出桌案,拉起迟迟不肯起身的恭王爷一起打开门……
“你们在干什么?”
一声爆喝把还在自责请罪中的恭王爷吓了一跳,更不用说台阶下的两人。
堪环宇搂着轩辕青旅不知所措的抬眼望向轩辕迹,不知道他为什么这么大声。
“罪臣向皇上请安。”轩辕青旅一把推开堪环宇,正姿跪好。额头上满满都是忍痛飞汗珠,唇色发白,面容僵硬。
“来人,将堪环宇打入大牢。”
“啊!为什么?放开我——”懵懂中的堪环宇被听令上前的侍卫们拉住。
“皇上……”恭王爷也是一头雾水。
而略微明白一点缘由的轩辕青旅,此时则是自顾不暇。出口求情的话还来不及传入皇上耳内就昏迷了过去。
堪环宇一路叫嚷着被拉了下去。恭王爷虽然怒其不争不过到底还是自己唯一的儿子,颤颤巍巍的扶住倒下的青旅。
轩辕迹此时也注意到了青旅的不对劲,连忙吩咐召唤太医,合着恭王爷将人扶到最近可以休息的偏殿躺下。
一路行去,血迹顺着青白的长衫的下摆拖曳出一道血痕。似乎有些明白这是什么的轩辕迹瞪大眼睛看向紧闭双目的轩辕青旅。
偏殿内,被轩辕迹特别召唤而来的李中宁和垂着头不住摇晃的恭王爷,证实了轩辕迹的猜测。
李中宁把过脉后没有吭声,只是沉着脸开方子。恭王爷坐在床侧似乎瞬间苍老了许多,以往的逍遥洒脱被浓浓的担心取代。
轩辕迹不知道说什么好,甚至不敢问李太医能不能保住。血流了那么多,再没有常识的人也知道那孩子是凶多吉少了。
“暗玄。”
“属下在。”暗玄从隐蔽处冒出来。
“暗天呢?”
“属下通知他过来。”
“恩。”
李太医拎起手中的方子,吹干墨迹,让安公公下去抓药。
“李太医,小儿怎么样?”
“恭王爷,恕老夫无能。保不住小王爷,不过琼王爷只要多喝几贴老夫刚才所配的药方,再小心调养身体,可保以后。”
“那个小畜生没有就没有了,什么以后不以后,我儿又不是女人。而且那个……”恭王爷吹胡子瞪眼睛的一掌拍在桌子上。
“皇叔——”轩辕迹看着依旧昏迷躺在床上的青旅心有不忍,轻轻喝住还想继续说话的恭王爷。
“微臣失礼了。”
“没事。既然青弟身体不适就让他留在这里休息几天,朕这里要药有药要人有人。万一有何不妥也可以对青弟及时进行救治。”
“那个……不妥吧?皇宫内院的……”
“况且青弟如今恐怕也不能移动吧?”轩辕迹乘恭王爷不注意丢给李中宁一个眼色。
李中宁立刻符合上来:“琼王爷如今的确不能移动,胎儿已五月有余,对身体的损害不亚于一次分娩,更何况而且现在胎胞尚未完全脱落出血尚未停止。”
“那……好吧。”恭王爷终于妥协了下来。
轩辕迹留李中宁继续留在那里照顾,自己却出了偏殿回到御书房。
“暗玄,人呢?”刚坐定轩辕迹就呼唤暗玄。他之所以回到这里也是收到了暗玄的传音。
“属下在。”
暗天在暗玄的扶持下从内室走了出来。双手举起奉上出宫时轩辕迹交与的令牌。
轩辕迹接过收好。
“你受伤了?”
“属下没事。”
“琼王爷是你派人护送回来的是吗?”
“是。”
“把你知道的具体和我说一下,包括有关堪环宇的。之前飞鹰传送回来的消息太过简短了。”
“是。”
于是暗天将自己调查到的一五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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