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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子此时一脸焦灼,不是从凳子上站起身来掀开帐帘张望,恨不得太阳马上能升出来。
我与赵明波站在那座投奔女子所在的帐篷外,小心的掀开帐篷的一角向里面张望。只见里面一个女子在里面长吁短叹的坐立不宁。里面燃上了两只大蜡烛,女子的面孔在蜡烛下清晰可辨。
赵明波拉了我的胳膊一下,示意我已经看清楚了,我们两个悄悄的退开而去。
“裕亲王,这个女子我见过。”一见到裕亲王我便告诉他我的直觉。“可是在哪里见过呢,”我挠挠头,有些疑惑的看着赵明波。
“她是玉妃的侍女。”赵明波提醒我道:“一直跟在玉妃身边的。”
我突然想起来了,当时十一将玉妃带出来后,我一醒来便看到了玉妃,当时她身边还有两个侍女,这个女子便是其中一个。
“我要单独与她碰面。”我看向裕亲王,见他点头便将自己的想法说给了他听。
帐篷内的女子再次叹息着坐了下去,刚才巡视打更的军士过去了,天刚三更离天明还要过一段时间,她真的不知道自己这段时间该怎么消磨过去。突然,她听到外面有什么动静,只听得好像有重物倒地的声音。她刚要起身,只觉得帐篷内疾风过去,烛光一阵飘摇,一个身影闪了进来。
“公主。”她失声叫了出来。
“嘘,”我连忙示意她止声,几步走到她跟前小声道:“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走,我将你救出去。”
“不,”她退后几步不让我靠近说道:“公主,你赶快离开这里,不要管我们。”
“为什么?”我皱着眉,见她不肯让我靠近问道:“你怎么了,难道要背叛大汗易主而生?”
“不,不是。”她连连摇头道:“公主,这其中自有缘由,你不要管我,还是赶快去追上咱们的队伍才是。”
“你们到底怎么了?”我神色苍凉的说道:“与母妃你们分别后,我病了一段时间,一直在寻找大汗的队伍,怎么感觉一切都变了。”我突然想起来了什么似地又连忙追问道,“对了,你不是一直跟着我母妃吗,你们怎么分开了,我母妃现在怎么样了?”
“公主,你别着急。容梅勒儿跟你讲。”梅勒儿站起身来向外瞧了瞧。
“没事,”我打消她的忧虑说道:“有人为我们放哨。”
“我母妃现在在哪里?”我不容梅勒儿思考接连问道:“你们是怎么分开的?出什么事情了?”
“公主,”梅勒儿伸出手来不让我靠近她,说道:“公主,梅勒儿现在身在‘英勇营’,你还是不要靠近我说话。”
“什么‘英勇营’?为什么你在‘英勇营’了就不能跟你靠近说话了?”我被梅勒儿说糊涂了,说实话听说过清军有骁骑营,火枪营什么的,还真不知道有什么英勇营。
“公主,”梅勒儿有些哀怨的看着我说:“看来你在外面呆的久了还真不太清楚咱们的事情了。”
我不答话,我不敢胡乱答话,示意她说下去。
梅勒儿叹了一口气给我讲起现在噶尔丹队伍的情况。
自从去年冬天开始,由于和清军的联手敌对,噶尔丹队伍早就缺衣少食,医药物品更是紧缺。在蒙古草原上抢掠的物品远供不上消耗。去年冬天天气寒冷,又连降大雪,噶尔丹的队伍面临着巨大的困难。
尤其在今年春天康熙率军来围剿,更让刚刚度过严冬想借天气暖和稍作休养生息的噶尔丹军队惊扰万分。
噶尔丹队伍已经到了强弩之末。而更让噶尔丹没有想到的是前一段时间,队伍突然出现了瘟疫。由于食物和药物的严重匮乏,身体虚弱的军士们一个个倒了下去。
这场瘟疫来的突然,一个好好的士兵一经染上,五六天就会毙命
噶尔丹大汗前几天带兵查看清军的动向,当他看到康熙率领的清军军旗招展,队伍规整庞大,对照着自己现在的情况不觉心中凄然。便计划西撤,取道新疆,想避开迎面的打击,企图以后东山再起。
当队伍来到这里后,他的副手一员大将染上了瘟疫已经到了不可救药的程度。噶尔丹亲眼见到曾经的虎将由生龙活虎变得举步维艰,心中很是难过,便下令清查队伍里患病的军士。
这一查发现队伍里患病的军士竟然将近七八百人。
噶尔丹带来的几万大军,在这一年多草原征战的时间里,折损过半,被离间的方法疏离了一部分人马出去,此时瘟疫又使队伍倒下了不少人。此时面对这些染上了瘟疫的军士,噶尔丹不禁惆怅百出。一夜间仿佛老了不少。
那染上病的大将见大汗如此,与几个手下一商议,竟然想出了一个计策。他们请求噶尔丹大汗的队伍继续前进,这几百染上瘟疫的军士组成“英勇营”假意投诚清军,以性命换的清军染上瘟疫。
噶尔丹大汗自然不肯将自己的族人丢下,但这些人也不愿意当做族人的累赘,坚决请命。噶尔丹最后只得含泪应准。
当我得知这“英勇营”的来历,不禁在心中为这些准噶尔的勇士们赞上一声。也为他们的目的擦了一把汗。
我心中暗叫苦,说这梅勒儿要是已经染上了瘟疫岂不就苦了我。心中这么想着,嘴里却又是一种话语,“梅勒儿,你们不愧是我准噶尔的勇士。我一会定要到‘英勇营’那里拜会一下众位兄弟。”
“公主万万不可。”梅勒儿摇头道:“你乃是千金之躯,决不可冒险。将军为了照顾我们几个未曾染上瘟疫的人,只准让我们住在外围,不许进入宿营内部呢。”
“你没有染上瘟疫?”我心中一阵欣喜,不觉问道:“那你怎么离开我的母妃了?”
梅勒儿稍一迟疑,还是给我讲了她是如何进的“英勇营”。
玉妃带着两个侍女隔天回到了准噶尔的队伍。大妃竟然亲自迎了玉妃进去,还连连赔罪,说自己有负委托,让玉妃母女遭敌军夜袭没能及时搭救。
玉妃在一进大营便病倒了,在病榻上睡卧了两天后起来便跟变了一个人一样,更加沉默寡言,但她不在整日空守帐篷,而是天天穿了十一以前留下的紧身衣服练习骑马。任谁劝说也不肯停下来。
当听到这里我心中很是内疚,我知道玉妃是在见到我后绝望了。但愿她现在的努力会让她更坚强起来。
“十一的母妃受苦了。”我握紧了手。
“公主不要伤心,”梅勒儿见我难过,连忙劝慰我说:“你回到娘娘身边她也许会好起来的。”
听梅勒儿的话,玉妃好像没有跟别人说她知道了十一与我的区别。这让我更对她们母女感到内疚。
“我知道,以后我一定会好好对待母妃的。”我连忙岔开话题问道:“梅勒儿,你还没有说你是怎么离开母妃的。”
“这个,”梅勒儿一咬嘴唇,然后告诉我她的经历。
噶尔丹大汗回到大营后就病了,许多事情都是由大妃处理的,他并不知道十一回过大营和她们母女的遭遇。
但突然有一天身体稍有恢复的噶尔丹将塔娜喊到病榻前问那天的事情后狠狠鞭笞了一顿,并命人将塔塔花绑缚起来要砍头。大妃得知情况后匆匆赶过去,夫妻两人在大帐里一阵吵闹,大妃脸上带着一个巴掌印离开的。
噶尔丹大汗念在十一面上,找到被大妃软禁的玉妃,让她长随在身边,还命专人负责安全。
由于大汗的关注,玉妃娘娘的安全无虞,可她的侍女却被大妃替换下来。与梅勒儿一同服侍玉妃的另外一个侍女莫名失踪后梅勒儿虽然暗自提防,可还是在一天夜里被打了闷棒。
当她醒过来,已经被留在了“英勇营”。
梅勒儿讲完后并没有显得多么愤懑,只是平静的看着我说:“公主,平时玉妃娘娘待我不薄,是梅勒儿没有福气再跟在娘娘身边。”
原来还有这么多波折,我脑子在急速转动,总想找个完全之策将这个女子带离这战争灾难。
“公主,有人过来了。”在大帐外望风的赵明波此时催促道:“赶快离开这里。”
“公主,你快走吧,”梅勒儿看出了我的犹豫说道:“梅勒儿此行已经抱了必死的念头,你快离开这里吧。”
“不,”我一步上去拉住梅勒儿的手说:“我要带你离开这里。”
“不,我不走。”梅勒儿挣脱我的手,退后一步道:“公主要是逼迫我,我自绝与此。”
外面马蹄声动,显然是巡视的人过来了,
“公主快走。”赵明波闪身进来一把将我拉了出去,我最后看到的是梅勒儿平静的脸庞。
☆、第三十三章 残酷战场
裕亲王福全的议事大帐中。
“就是这些了。”将于梅勒儿相见的经过讲了出来,我有些郁郁的低下了头。
裕亲王福全的目光看向旁边的一个军士,这个军士是刚才藏身在梅勒儿帐篷外听了里面对话的人,见军士暗暗点头,裕亲王福全知道明玉并无隐瞒,稍作思考道:“那明玉,你看我们下一步如何是好。”
“但凭裕亲王做主。”我说着站起身来道:“明玉头疾发作,暂时告退了。”
不等裕亲王福全说什么,我便走了出去。
赵明波跟随着我走出大帐后,小心翼翼的问道:“明玉,你的头很疼吗?”
“不,”我一顿脚步道:“是心中有疾。”十一将身躯给了我,我回报给她的只有让她的族人面临灭族之灾。
赵明波当然明白我的心病,轻声道:“不要想那么多了,一些事情是上天已经安排好的,并非人力所为。”
我摇摇头,想到梅勒儿与那些英勇营的将士们,口中喃喃说道:“只希望少些杀戮。”
站在大帐前,遥望夜空,一弯月勾清冷冷的照着草原。只听得到遥遥的几声集合令声,然后是马蹄声动,一队人马很快向西北方向而去。
“回去吧,”赵明波轻声道:“夜里风大,你还是进账休息去吧。”
“不,”我心中很是纷乱,过了很长时间才接了一句:“现在已经知道了噶尔丹的去向,想那裕亲王也许马上会拔营追赶。”
“回帐中吧,”赵明波还是不想我在外面挨冻,道:“我们收拾了物件,等命令一下就走。”
望着前去英勇营队伍的火把慢慢远去,我咬住了唇道:“你先回去吧,我想在这里清静一下。”
赵明波轻叹了一声不再言语,只是进帐篷取了一件披风为我披在了身上。
我呆呆的站着,不知道过了多长时间只听到耳边有人说道:“明玉,为何还不去安歇?”
却是裕亲王福全带了人巡视。
“回裕亲王,”赵明波见我一时没有反应过来,连忙上前代替我说道:“明玉公主走到这里乏了,想暂时歇歇脚。”
“不,”我打断赵明波的圆场,盯着裕亲王福全说道:“我是在等裕亲王下令拔营追赶噶尔丹的队伍。”
见裕亲王福全面露不快,我接口道:“难道裕亲王不想乘胜追击么?”
“呵呵,”裕亲王福全脸上竟然尴尬,但转瞬即逝,说道:“明玉,现在敌情尚且不明,岂能擅自行动,还是等明天探明情况再做决定。你还是早点回帐里歇息吧。”
裕亲王福全不等我回答,又说道:“明玉,战场上瞬息万变,明天我们再订行动大计。”说完竟然转身离去。
“不去追赶?”我心中感觉裕亲王福全在错失良机。
“明玉,”赵明波见裕亲王福全尚未走远,低声说道:“裕亲王既然说了明天再做决定,你还是早点回去休息去吧。”
“你们全是在敷衍我,是不是都感觉我是女子身不能为军出力。”由于见到梅勒儿后压抑在心中的种种情绪终于让我要爆发了,忍不住的怒火让我不禁想发泄出来。
“雷丽,”赵明波并没有劝慰我,只是轻轻的唤了一声我曾经的名字。月光下他的脸上满是关切和深情。
“唉,”我只能重重的一跺脚,说道:“不说了,回去睡觉。”
“回去吧,”赵明波说道:“裕亲王这样做肯定有他的苦衷。”
裕亲王福全会有什么苦衷?我脑子里一转,猛地停住了迈向自己帐篷的脚步,对赵明波说道:“我知道自己改怎么做了,——你愿意陪我去找裕亲王聊聊吗?”
“当然可以。”赵明波坚定的目光让我心中很是踏实,他继续说道:“我说过,无论何时,我都会站在你的身边。”
“好!”
带着赵明波,我们再次找到了裕亲王福全的大帐。
一个时辰后,我斗志昂扬的回到了自己的帐篷。
当收拾好躺在睡榻上后,一时脑子里如翻江倒海般,思绪似乎根本不受自己的控制,根本难以入眠。不知道过了多久当我刚有了一点睡意的时候,突然耳边似乎有什么声响。
猛然我清醒了过来,目光虽然尚且迷离,但还是看到一个身影站在我的床榻边上。
自从随着裕亲王福全拔营出来,将青儿和珠儿留在了大营,我独居一顶帐篷。除了赵明波白天还有可能进来,晚上是不应该有人进来的。
“谁?”头脑一清醒,我口中低声呵斥着,身子却是一个翻滚下床,并随手抓住放在枕边的宝刀。
“嘘,”来人毫不慌张,却让我止声,并低声报道:“我是哈防御。”
“怎么是你?”我有些意外但也放下心来,随手将早已准备好的东西拿上就要随他向外走。
黑暗中哈防御见我行动起来,却压低了声音道“公主,我有话相禀告。”
“何事让你这么神秘?还要说什么话?”我潜台词是奇怪他为何摸黑出现在这里,并且还要吞吞吐吐的说要跟我禀告。
“哈某得知了一些讯息,想禀知公主,也算是哈某对公主一再容让的回报吧。”哈防御语态诚恳的向我一抱拳,低声道:“此地非说话之处,还请公主能借一步说话。”
“到什么地方去?”我狐疑的问道:“这么罗嗦?”也不怕误了时间。
我的话音未落,只听得帐篷外有人低声唤道:“公主,公主。”显然是外面的守卫听到了我这里有什么声音,就过来询问。
哈防御一听,连忙冲我摇手,示意我不要说话。由于搞不明白他的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