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翼,柯利诺将军亲率自己所部人马挺进,其中有1个连的工兵、2个连的轻步兵、1个连的炮兵和2个连队的印度锡克骑兵,柯利诺将军的位置居中。而冉曼将军则率部跟在左翼,其中有1个营的轻步兵、引信兵、第12炮兵队和第101战列团。
行进开始后,柯利诺的先头部队稍稍有些脱节,他们的行进速度大大高于左翼部队,于是他们居中的部队成了突出部。僧格林沁似乎很快发现了这一细节,并做出了反应,大队清军马队蜂拥而上,从左翼包抄过来。其时英军尚未赶到,看到这样的情况,柯将军令部队停住,组成空心方阵,架设大炮,准备应战。
清兵首先开火,声势很大,但他们的火枪不能及远,而火炮又缺乏准度,炮弹都飞到柯利诺将军方阵后面去了。紧跟着,清军骑兵成密集队形驰骋而来,直至离法军前沿阵地仅五十来米。这一切全无声息,听不到任何指挥号令,这场面确是令人吃惊和紧张。埃里松吃惊的说道:“一切动向,全由上下左右晃动的旗子示意。好比海上信号那样。”
联军士兵很快开火,他们身边有着很多优秀的下级军官指挥,这些军官大多都是经历过克里米亚战争的老兵。他们作战经验丰富,知道该如何粉碎骑兵的优势,就如同他们对付俄国哥萨克骑兵那样。
霎时间,清军骑兵就遭到了猛烈的火力攻击,一个个应声落马倒地,可后面一队队人马,仍接踵而来。他们人多势众。欲把柯利诺将军率领的法军前哨队淹没。
形势严峻,危险迫在眉睫。在联军军战线周围,响起阵阵粗野的喊叫声。只见敌方战马奔腾而来。四处扬起大片尘土,时而像是要把这些联军士兵团团围个水泄不通,时而像是不停地从他们身上踏将过去。多亏联军炮兵猛烈地轰击,敌阵一片惊慌。柯利诺将军才得以撤退。
柯利诺将军所部的稍稍后撤。让联军阵线出现了松动。清军发现联军阵线上的另一个薄弱环节,即法军柯利诺部和英军萨顿旅之间存在空当。于是,清骑兵蜂拥进入这个空当,想不到萨顿将军指挥的英军早早布下严密的矩阵式空心方阵,当中空隙虽多,但空心方阵成错落状排布,中间的通道是炮兵、步兵轰击的绝好地域,而零散未能成阵型的清军骑兵则无法冲破联军空心方阵的刺刀阵。因此突入的清军骑兵陷入被围困的境地。
但萨顿将军知道此举有些冒险,要是清军加大人力的投入。几个空心方阵也可能最终禁受不住人潮的冲击而溃散,溃散的步兵将会遭到一场中世纪的骑兵追杀,因此战局十分微妙。
在右翼,蒙托邦很想前去救援柯利诺,可是清兵突然也从其右翼包抄过来,他被迫进行反击。右翼的清军马队猛扑过来,竭力把我们团团围住,他们的目的很明确就是牵制住蒙托邦。见联军前卫部队兵少势单,清军骑兵更大胆起来,粗野地喊叫着,剽悍绝伦的鞑靼骑兵俯身策马,将身体藏在战马侧面而不会坠马,以此来躲避枪弹,靠近联军阵线之后便挥舞刀枪,开弓射箭,大耍威风……
已经跟上中路的冉曼将军,接到命令向右翼出击,但清兵也向他冲来,冉曼将军只能停下来还击,很快清军就把他们人数上的优势发挥得淋漓尽致,各条战线上清军都在顽强的攻击着联军的阵线。
德拉格朗热中尉记道:“炮火枪弹像打不倒清兵似的:他们似死而复生,顽强战斗,甚至有时冲到我方大炮前三十来米。不过,我军炮火变得更密集更猛烈,将他们一一打退,四处逃窜……”联军的火炮一直支撑着整个战线,要是没有火炮的火力支援,联军可能早就崩溃了。
柯利诺及其部下,一直顶在前面,清兵接连不断的发动攻势,柯利诺将军甚至率领部下拼了三次刺刀,这才粉碎了对方多次冲锋。
在左路,格兰特将军终于带领一支炮兵部队赶到,他马上下令炮兵开火,减轻法军压力。格兰特率领的这支部队中,还有精锐的英军骑兵,女王龙骑兵!
但女王的龙骑兵没有出击,他们的人数太少,而格兰特带来的炮兵部队中数门阿姆斯特朗重炮则发挥了重要作用,尽管来得晚些,还算及时。联军火炮在精度、射程和威力上完全压制了清军的炮兵,很快清军骑兵遭到现代火炮的密集轰击,溃不成军向后逃去。
看到清军开始逃跑,格兰特马上出动范纳和普罗宾所率的龙骑兵冲杀过去,追击清军骑兵,龙骑兵虽然人少,但追击起来必然有更大的收获。
冉曼旅面对清军炮兵,大显威风,精准的联军炮兵一个接一个的将清军火炮阵位打哑,而清军炮兵的炮弹始终未能准确命中,膛线火炮的优势在此时显露无遗。
最右侧,101战列团遭到清兵强攻,同样是依靠刺刀和膛线火枪的密集攒射,联军守住了阵位,很快法军炮兵猛烈还击,清兵遭到了严重打击,进退维谷。
就在这个时候,后续的联军部队陆续赶到,乘敌阵乱作一团,蒙托邦将军下令全线冲锋。柯利诺所部把清兵赶向八里桥,冉曼所部向前猛攻,普热上校带领101团杀来,准备夺取位于清军阵地核心的村庄。
清军将领摇着军旗,把兵勇集聚于八里桥头。僧格林沁大旗仍旧在桥上高高飘扬。于是,冉曼将军率部朝那里推进。对法军来说,正是在八里桥展现了这场战争“最卓著的功勋”。因为,只要这最后一道障碍越过,就再没有什么可以阻挡向中华帝国都城胜利前进了。
很快,八里桥及其精美大理石雕展现在眼前联军士兵们的眼前,清军已经撤过了八里桥。隔着这座精美的石桥,清帝国精锐之师,依旧士气高昂,要誓死保卫这座桥梁。
柯利诺率部从左侧,穿过掩映静雅墓地的树林,忽然枪声大作,一股清军伏兵向他们开火,联军损失了十几人,但很快他们组织起了有效的反击,而清军似乎缺乏冲锋的勇气,这股清军步兵很快在联军的反击中溃散。
柯利诺将军马上指挥部下离开这片树林,他也怕再次遭到清军的袭击,很快他们就插到了运河岸边。到达运河岸边之后,柯利诺将军马上令炮兵们架好大炮,以对桥斜射,而本茨曼上校则领另一支炮兵对桥纵射,并要第12炮兵连队瞄准敌营设有大口径火炮的阵地。
万炮齐发,响声阵阵,把桥栏杆炸得横飞,对岸敌营和村庄内的火炮阵地很快陷入一片火海,清军炮兵战术落后,反应迟缓,在联军精锐炮兵面前显得是那么的无力与无助,于是清军在火炮轰击之下被打得惨败,而清军炮兵的表现与大沽口的表现大相径庭。此战之后,从被俘清军将官口中得到了答案,清军训练有素的炮兵随着大沽口炮台的陷落而灰飞烟灭,后续替补上来的人手操练不足,因此清军火炮虽然也不少,但没能发挥应有的作用。
战斗还在继续着,柯利诺将军仍头戴那顶大草帽,带领一小队人马,朝八里桥勇猛冲上去,桥头被死伤的兵勇和翻倒的大炮堵住,他们的道路被堵住。
联军士兵们眼睁睁的看着柯利诺将军一个人策马扬鞭飞奔在前,部下无法紧随在后。当他单枪匹马,冲上拱桥高处时,其他士兵才与他会合。当年马拉科夫战役的英雄,今天第一个冒着枪林弹雨冲上桥头,并朝运河对岸挤满敌人的营地挺进,柯利诺将军的英勇鼓舞了在场的所有士兵,法国人上刺刀冲锋,如英国人所赞,“好一场白刃战”。
就这样,八里桥被联军攻占,但清军并没有放弃抵抗,他们在被轰击的营垒之中负隅顽抗。联军工兵在枪林弹雨中冒险清除桥面上的障碍,为后续部队开道,而柯利诺将军则受阻于河对岸的敌营,他们在过了桥之后设立了桥头堡,固守在那里,接应和掩护陆续过桥的联军各部人马。
蒙托邦将军之子夏尔上尉进到一个寺庙,准备安设临时指挥部,不料遭遇迎面射来的子弹,多亏被他的头儿乌斯曼和一排轻步兵营救,才奇迹般幸免于难。后来,第二团一战士讲了这个小故事:蒙托邦与冉曼旅刚过桥,得知儿子险遭不测,便指着其鼻子威胁道:“你要那样,不再带你来了!”儿子回答:“就这个呀,也许你还不如我呢!”
联军继续过河扩大其阵线,清军摇摇欲坠,战役的胜利对于联军来说似乎近在咫尺了,而就在这个时候,清军营垒那边传来了震天的欢呼声,蒙托邦将军举起望远镜望去,只见无数的旗帜和人马出现在视野之内,那些大旗上的汉字他看不懂,杜潘上校看了之后说:“是清国京城的皇帝亲兵赶来了……”
第六百零七章运河对峙
血腥残酷的战斗没有停止,越靠近帝国古老的都城这种抵抗就越加激烈,八里桥战役中的清军从一开始就陷入一种疯狂的节奏中。在战役刚开始的时候,在这座汉白玉石桥上站着一个特别高大的鞑靼兵,大概是举着僧格林沁帅旗的旗手。他高擎那面写有黑字的杏黄大旗,不断向各个方向示意。显然这面僧格林沁将军的帅旗,所有的将官都无时不注视着,因为帅旗向全军传递着命令。
当大军已经在全面撤退,当战场上以及精锐之师把守的桥头横尸遍地,这个鞑靼兵依然屹立在那里,始终独自一人,还在传达着统帅的最后一道命令。任凭子弹在他身边嗖嗖穿过,炮弹在他四周隆隆轰鸣,他都岿然不动。他那股勇气,我们感到何其崇高。就连蒙托邦也禁不住赞道:“啊!多英雄的好汉!真希望不要打死他。为何这鬼家伙不与其他人一起撤走。快给我把他救下来!”几个士兵冲将上去,力图俘虏他。就在这时,一阵枪声突然响起,将他击中,将他打倒,将他消灭。而那面大旗飞走了,带着他那只紧握着旗杆还在抽动着的胳膊消失了。
帅旗倒下似乎对清军的士气打击无以伦比,八里桥也落入联军之手,原本剩下的事情就已经很简单了,但很快联军的将军们发现事情并没有朝着简单的方向发展。随着一面面的黄龙旗号出现在桥后面的清军营垒之中时,原本已经颓丧的清军彷如注入了某种神秘的力量一般。士气又陡然拔高,过了桥的柯利诺将军等人的桥头堡陡然间感到了异常大的压力。
清军的散兵游勇们被组织起来,清军的骑兵又开始在统一的旗号下作战。分散的游骑又开始冲击柯利诺将军的桥头阵线,这一次的冲击不同,清军骑兵分散开来,并没有集中在一起密集冲击。
他们如同蜜蜂一般蜂拥而来,但又各自保持着距离,密密麻麻的靠着人海的优势向这边冲击着,柯利诺将军大声嘶喊着命令士兵们还击。但总有几个漏网之鱼会冲进身前,之前联军士兵会很容易的用刺刀和枪械近距离干掉这些单兵,可这一次不同了。
跌落马下的尸体上缠着火药袋。上面燃着的火光预示着死亡的征兆,天啊,这些清军骑兵竟然在自己身上缠上了炸药!
几声巨响伴着爆炸的火光和气浪四散开来,冲近联军阵线的清军骑兵给联军造成了损失。随着爆炸带来的混乱。更多的清军骑兵仍旧悍不畏死的发起着自杀式的冲锋,这次他们的冲锋很有成效!
柯利诺将军不得不下令退过八里桥布阵,他可不想被一群疯子给炸死,蒙托邦将军理解这种撤退行为,退过桥后,清军骑兵将无法展开松散队形冲击,联军士兵的枪械和炮弹更容易击中目标。
于是八里桥仅仅属于联军不到一个小时就再次变成了清军的,联军后撤了大概七、八百米才建立了稳定的射击线。于是汉白玉石桥上石屑纷飞,清军骑兵也无法通过狭窄的桥面继续追击。在桥面上损失了数十名骑兵之后,清军骑兵后撤了。
后撤的途中不时有人坠马,不时有身上的火药袋被联军炮弹引爆,总之场面如同下着血雨,混乱不堪而又惨不忍睹。
打退联军之后,清军阵营那边爆发了巨大的欢呼声,他们的确值得欢呼,这是他们第一次在正面野战交锋之中堂堂正正的击退联军。蒙托邦将军并不气馁,他命令炮兵和步兵继续稳步上压,在岸边隔着运河与桥建立阵线,工兵准备着架设浮桥的工具和材料,他们要在战火中架桥渡河。
时值中午,战斗从早晨七点开始持续了五个多小时,双方稳定在运河两岸,清军将联军赶回运河对岸后,开始巩固他们的河岸营盘,虽然遭受着不断的联军炮火袭击,但清军还是冒着炮火在进行着土工作业。
他们像地鼠一样在地上挖掘着战壕,那些所谓的清帝国皇家卫队们毫无骑士锋范,他们只会躲在后面挖掘壕沟、修筑营垒,吴士礼抱怨清军为什么不堂堂正正的上来打一战,而荣禄却自言自语的说道:“这是他们和太平军作战的经验,前队抵抗,后队筑垒,看来彭玉麟已经醒了,而且不知道指挥火器营增援僧格林沁的人是谁。”
因为炮弹运输的关系,蒙托邦和格兰特不得不下令减少炮火的密度,至少等后方的炮弹运到前线之前,他们必须让炮兵备下基本几个基数的炮弹,以防万一,他们可不想在清军忽然发疯冲击运河对岸的时候,炮兵没有了炮弹。
联军炮火稀松之后,清军更加欢快的组织他们的防御体系,平原上没有险要,他们只得增加堑壕来形成防御阵地。而联军也需要工兵多架设几座浮桥来增加投送兵力的速度,这样他们在有可能在过了运河之后在对岸站住脚跟,然后形成完整的阻击阵线。
就这样,双方都在进行工兵作业,其余士兵则在休息,两个小时之后,联军开始准备渡河,法军工兵的效率很高,他们在运河上搭建了五座浮桥,对岸的清军游骑几次想上来破坏,却被对岸联军的射手给击退了。联军依靠精准的膛线枪控制了五百米的范围,进入这一区域的清军会受到联军射手们的射击,岸边有足够的射手从容打击对岸试图冲击的敌人,保障了工兵作业。
当柯利诺将军组织起士兵的时候,几声尖利的炮弹呼啸声从他们头上飞过,准确的落在后面,几发炮弹在冉曼将军的炮兵小队当中爆炸了。
三门阿姆斯特朗大炮被炸毁,年轻的炮兵上尉布拉巴宗和十几名炮兵、苦力当场阵亡。英军大惊失色,法军目瞪口呆,长久以来清军炮兵拙劣的表现让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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