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微笑道:“本将军只有一好,想来张都督也是知道的,大夏国睿亲王乃是家师,大夏国皇帝陛下是本将军未来的岳父大人,本将军若能从你真真国的铁骑下活着回去,前路将是一片通明。自然,我家王爷就算压上我大夏的全部兵士,也必不肯叫我受一点委屈的,张都督何以不能相信一次,我林微有足够的资本纵马踏平你真真国?!”
张都督听了林微这些话,心里唯一的念头就是,这次麻烦了,道:“林将军出将入相之人,心中丝毫不理会百姓死活,真叫人……”
林微笑道:“心存百姓死活的是我的皇上,心怀天下的是我的先生,你们想得都对,但你们对付的人偏偏错了,本将军么……心里装下自己就够了,不然……”林微凑近那张都督耳畔,轻声笑道,“我凭什么走到今天能叫皇上青眼有加叫先生视如己出?张都督,请吧!”
张都督额头上细密的汗渍隐隐透出来,林微见他转身向外走去又悠然问道:“还有一事,我倒真想问问都督呢,假如我今天没有杀你,不知道都督是要留在此地与我议和呢,还是先快马加鞭赶回真真国解救你主的安危?”
张都督觉得此人虽然看着年幼,但是却似一个吃人不吐骨头的妖怪,真真国国内供给已极为艰难,也就仗着他们的名声支撑着这一次和议,可惜的是,林微要的不是给大夏国的皇上和边境百姓请命,而是为他自己的未来压上了一个丰赌,这人不顾朝廷军需粮草紧张,甚至也不顾百姓与将士死活,他根本就是个疯子!
“留下来,同林将军和议。”张都督道。
林微听了再次轻笑出声,竟是再次坐回了椅子里,悠然道:“是和议还是投降呢?张都督心中所想只是不想说出来罢了,林微是个将军,不像你们在朝堂上勾心斗角历练出来的人,凡事脑子里有主张,林微都是嘴上如何说便如何做的,这叫心直口快,是种美德。”
张都督心里一动,下意识的抓住了点什么,脚下已是跟着立住了,林微见了勾了勾嘴角,缓缓合上眼睛闭目养神。张都督迟疑了下,低声道:“听说林将军考取的是文状元,怎的会有这么一说?”
“林微宁可来打仗。”林微道。
张都督终于下定了决心一般,这才转回头来,林微见状心下一动,竟是下意识的将最后一个荷包取了出来,这是徒晏留给他的最后一张字条:我信你。林微眉眼弯弯笑了起来,这才发现其实还有别的字眼比“我爱你”三个字更能叫他满足的,林微心情极好的笑道:“张都督,请。”
张都督此时终是抓住了林微的弱处,他唯一爱的是功名,他一心想要打一仗,也是因着大夏国的百万将士是他有力的后盾,所以他不怕。人有弱点便能攻克,林微求胜心切又不顾忌将士死活,但是若许他一个加官进爵的前程,他的目的也照样能达到。张都督同林微最大的不同就在于此,他要的是真真国子民的未来,武力不能攻克之人,那便用他想要的东西来动摇于他。张都督算盘已是另行打定,此时见林微看了字条心情不错,便笃定的重新走了回来,缓声道:“林将军,若是真的打仗,就算你能流芳万代,也必要留下这万千兵士死难的遗憾,我是代表真真国同将军和谈的,将军可愿听我一言?”
林微蹙眉道:“你这人怎么这么麻烦?该说的我都说了,就算皇上愿意嫁公主给你的国王,但只要本将军还在这里坐着,就不会让此事发生,我们还有得可谈吗?除非你先从我林微的尸体上踩踏过去!”
张都督笑道:“林将军切莫着恼,听我把话说完再想不迟。我家国王也有女儿的,眼下倒有一最得国王宠爱的小公主尚未婚配。将军不愿意妹妹远嫁,不若待我回去同国王提议,将我真真国的小公主送与大夏的皇上,如此一来你国同我们既无须交兵,又可结秦晋之好,林将军意下如何?”
林微心中暗笑,不过面上却不现出来,只皱眉想了一番,方道:“不大好,你们国王的女儿嫁给我家皇上,以后我们皇上见了你们国王岂不是要叫岳父了?皇上知道了定不能依的,你国王要是有年轻貌美的姑姑,嫁一个给我皇上我还能考虑考虑。”
张都督:“……”这林将军想事情怎么总是不在重点上?!大夏皇上脑子搭错了弦儿方派了这么一个人来和谈的吧?
然而如今大夏数万将士杀向真真国,战局一触即发,真真国如今就是一个空壳子,西宁王此去还真有将真真国踩踏平的可能,这林微又是个下了决心要决一死战建功立业的,到那时他张都督和真真国的军士,只能战死在这大夏的边境线上以谢罪了。
林微见张都督面色尴尬,心下早已笑翻了去,终于道:“要不,把你家国王的公主嫁给我吧,我家皇上同你家国王还是平辈,勉勉强强认了算了。”
张都督:“……”这怎么可能!
林微揉着额角故作沉思,终是叹道,“还是算了,皇上岳父听说了只怕会更生气,可惜我家皇上没有适龄的皇子,不然倒真可以不用打仗了。我们皇上娶你真真国一个儿媳妇,彩礼必能叫你满意的,我带个公主回去倒也体面,还不费一兵一卒的,皇上怎么也能夸我会办差。走吧走吧,祭旗去。”
张都督见林微虽然说话依旧半真半假的,不过到底有了转圈的余地,知道这次是抓住了他的软肋了,哪里肯放过这个机会的,忙道:“那位西宁王不就是贵国皇上的侄儿?”
您老高见,终于想起来西宁王了啊!
林微带了西宁王来,为的就是娶个公主回去啊!林微为难的舒了口气,半晌道:“是不是倒也无谓,只是我们西宁王如此一表人才的,若这么就带了媳妇回去,我大夏京都不知道要有多少家姑娘哭碎一颗芳心了……说来说去还是打仗更好,你们真真国连老百姓都易子而食了,小将军不过赔上几万兵士的性命,死了这拨还有下一拨,就是耗也能把你们的士兵饿死在这里,到那时还不是要什么得什么。”
张都督:“……”林将军您老说话不能变来变去啊,大丈夫要一言九鼎的!然而这林微话里的意思虽然叫他依旧有所怀疑,但是有一点张怀还是信了,林微身份极高极得皇上和睿王宠幸,他就算真的把全国的兵力拉到这里与真真国决一死战,大夏的皇帝只怕也真的不会为难于他,然而如今的真真国却是真有被灭国的危险。
张都督赖着脸皮走近前来坐到林微面前,沉吟半晌终于叹道:“林将军,本都督还有一提议,将军若是能应,我张怀以性命担保同将军和谈,之后两国再无交兵,若是不能,那就打吧,我真真国的军民生死皆由命定,我已是尽了力了。”
林微眸光沉了沉,不过转瞬即逝,依旧吊儿郎当的坐着,问道:“说打也是你,说谈也是你,你这人就是不大实在。说吧,什么提议?”
“若我真真国向大夏俯首称臣,林将军可愿撤兵?”
林微暗暗吸口气,终于把这句话逼出来了,却是微微眯起了眸子,道:“张都督连这等事情也做得你国王的主?”
79嗣子攻略
大夏国未伤一兵一卒;林微竟终是逼得真真国俯首称臣,甚至还给西宁王金淇娶了一位美丽的异国公主。自那日张怀亮出了底牌;真真国在战事上彻底露了怯;林微已是知道两国的高下终已逆转了过来;之后详细的和议之事便只由下面的人出头了。
此和谈事成后传回京都,满朝欢欣,林微以武制武剑走偏锋,却偏偏直中真真国要害;徒泓脸上也终于挂起了笑意;当下便下旨擢林微袭爵嘉宁候,至此林家的荣宠再度攀上一个新的高度。
而因着这次和谈,唯一一位极是不高兴的;就只有从真真国撤兵回来的金淇了,金淇在真真国边境线上同那国王只谈过一个回合,因着在他离开时同林微议好的只管横着来,是以同那国王的一次谈判倒大有他审讯甄应嘉之风骨。回到广东之后,金淇尚未安歇下来,就听了林微和众位将军同他说起的和亲之事,真真国的国王对这位西宁王竟是极为满意,听说是同他谈判过的那位将军,略犹豫了下便应了,倒没像徒泓那般弄个假公主来糊弄的。然而金淇听说之后差点被气疯,一整日的追着林微,直追了十几日要跟他讨要说法,直到最后林微瞥见他影子就逃。
可惜林微这个与人周旋从不落败之人,却偏偏被金淇围追堵截终是逮了个正着,林微无奈只得哄他道:“王爷怎的这么不情愿?这真真国的小公主下官早便打听过的,说是真真国第一美人儿,还能歌善舞美名远扬,如此充满异域风情的女子,王爷就从来不想消受一番吗?”
金淇两眼冒火光,冷笑一声道:“林大人真会打听,小王怎的听说那小公主骄纵蛮横最是个惹是生非的主,之所以到现在尚未婚配,就是因为无人敢向真真国的国王求娶于他,林大人舌灿莲花,若真有你说的那般好,怎么不揽到你自己怀里去?”
林微苦着一张脸道:“我真的有提说的,只可惜那张天师觉得下官人轻位卑配不上他国的公主,也只有王爷这般一表人才的,才能叫人第一眼就相中呢。”
金淇决定与林微势不两立,跟着他南下一趟竟然是打着这么一个主意,这人实在太不值得相交了,愤愤道:“第一眼相不相中跟本王有何干系?小王的心上人只有一个,哼!”
林微:“……”
连金淇这样的也有心上人?
林微上辈子的狐朋狗友中,大多都如金淇这般,所以同这种人打交道他倒不觉得难的,这么些日子以来同这人也有了些交情,当下心底的八卦之魂便熊熊燃烧了起来,扒拉着金淇的肩膀问道:“原来王爷也有心上人的?快说说是哪一个!”
“不告诉你!”金淇狠狠的把林微的胳膊扒拉开,坚决不要同他为友,道,“你离我远点,日后定不同你共谋。”
林微突然发现这西宁王还挺别扭一孩子,事先没同人说就把人哄了来,到底是他的不对,只得好言慰道:“其实王爷大可不必将这个公主放到心上去,皇上问都没细问就应了,不过是给真真国一个交代罢了,如今又不是咱们求着他,那国王日后敢对你这小女婿不尊重,王爷只管找皇上给你做主去。王爷,你心上到底是谁呢?”
“嘿嘿……”金淇诡异的笑了声,用奇怪的眼神看了看林微,终于不再想同他计较了。
林微费尽心思哄了金淇多日方把人哄好了,不过在他觉得,那真真国的公主若真是一个母夜叉,配这位花心王爷倒也般配。金淇心里倒并未将此事看得多重,后来静下心来再细细想着,他的品性如何皇上和林微都是极清楚的,既然叫他娶那公主,定也没想着叫他供一个佛爷在府里,所以很快也就释然了,依旧过着他逍遥自在花天酒地的日子。
却说此时已至中秋之际,而林微却并不急着归京,竟是拉开兵马在南疆及沿海边境线上做起了水陆两军军事演练。此次演习整整持续了五日之久,自十六日开始至二十日方结束,此事在他南下时便已同几位将军合议过的,当日也同徒晏议定好了,这也是他此次南下行军的一大要事。大夏南壤各国均是如真真国一般的小国家,也有好几个向大夏国朝贡的,林微当初提出军事演习的计划时,连徒泓听了都觉实在是个好主意,而今演习自中秋开始,皇上还亲自将每年中秋定为军演的日子,如此一来将士们不能懈怠平日的练习,再来,每年的军演也能震慑各周边小国的行动,也是一种极为有利的军事计划。
却说贾母自从得知探春要远嫁真真国和亲,那脸上的笑意就从来不曾起来过,直到这日得了消息,说探春无须和亲去了,方终于舒了口气。而此事因着林微一力拦下,贾母夜里独自盘算,对黛玉的那点不满也早已褪了去,到底是她看了这么些年长大的姑娘,无论如何心里都是暖的,此时又因着林微保住她一个姑娘,更是慨叹她这些年来对林黛玉的心没有白费,是以思来想去终是下了一个决心,当下便叫鸳鸯去请了二太太来。
王夫人到了贾母处,几日不见倒显憔悴了不少,贾母本还想着就着此事数落她几句,看她竟已这般形状不由暗叹了口气。如今府中无人打理,虽说较之先前已是清净不少,然而唯有探春一个姑娘家理事,到底不是长久之法,便只问道:“这些日子你可想了些什么?”
王夫人垂着头沉吟片刻,声音缓慢木然的道:“媳妇儿理事欠妥,下面的人也没能约束好,倒叫那不知事的婆子扰了林姑娘清净,媳妇儿知错了。”
贾母长叹口气,狠声道:“你别以为我不知你心里想的什么,只有一事同你说,你自己可想想当如何吧。三丫头本已说好了要去和亲的,如今刚刚传了消息回来,说微哥儿在南边打了胜仗了,探丫头也不用去了,还带了一个公主回来!你心里只嫌我疼林家的两个孩子,现下若不是微哥儿,你这丫头也就没了,我这用心你何曾体会过!微哥儿在和谈时同那真真国的人说,和亲的公主是他最心怡的妹妹,为了这个妹妹他便是粉身碎骨也在所不惜的。我且问你,若非孩子们情意深重,此时还有谁来救我们三丫头!”
王夫人垂着眸听贾母说完,半晌缓缓抬起头来,道:“微哥儿说探丫头是他最心怡的妹妹?”
贾母叹道:“你可明白我的用心了?”
“老太太。”王夫人黑漆漆的眸子里一抹光泽闪过,手指终于动了动,道,“这么说,那林家小子看上我们三丫头了?”
贾母神色一顿,目光迟疑的落在了王夫人身上,道:“这话可……不能混说。”
王夫人犹疑道:“老太太,虽然微哥儿是驸马,可是也没有哪一个驸马屋里只有一个公主的。探丫头最是个好的,他们又打小合得来,老太太,虽说探丫头出身不好,可咱们门第到底清贵,又是打小在我跟前养大的,给微哥儿做个侧室也是抬举他了,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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