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骓,好名字。”她拍了拍马头,引得墨骓又一阵摇头晃脑,“如果我没记错的话,你娘叫你铁蛋?”
石坚没想到她会问这个,有些发窘,挠着头道:“听我娘说,我小时候爱哭,连我这个名字都镇不住,我娘就给我取了铁蛋这个名字。她说,男人可以死,可以流血,就是不可以流泪。她见不得我象个女人那样腻腻歪歪,就要我做个不怕磕不怕撞也不怕被砍头的铁坨子。”
楚清欢眸光一动,能说出这样一番话的女人,其实也是不多的。
再看石坚,倒不知那样小巧的个子,是怎样生出这么壮实的儿子的。
“姑娘……”石坚被她看得心里发毛。
“所以你就想找个伴,把墨骓叫成黑蛋?”她勾起唇角,收回视线。
“墨骓太文雅,还不如叫黑蛋实在。”石坚不怕死地冲着墨骓嚷嚷,“你说是吧,黑蛋?”
墨骓怒,将围栏撞得哐哐直响,大有冲出去将他踏成肉饼的架式。
“冷静些!”楚清欢重重一拍它的脑袋,“你是有档次有品味有内涵的名驹,犯得着跟人一般见识?”
墨骓被她拍得甚为舒坦,当下围栏也不撞了,火也不发了,烈马化身为温驯的小绵羊,蹭着她的颈窝不肯放开。
那一双黑濯石般的眼睛,还斜斜地瞥着石坚,尽是高傲不屑。
石坚脸庞扭曲,恨恨地冲它挥拳。
“改日再来看你。”楚清欢将腻着她没完没了的墨骓推开,掸去衣袖上掉落的燕麦准备离开。
走出几步又想起什么,问道:“这两日未见着许毅,你家主子将他安排在何处了?”
“许毅?”石坚想了想,“哦,他啊,主子叫他看大门了。”
楚清欢眉梢一挑,叫一个御林军副统看大门,这事儿也只有夏侯渊做得出来。
信步出了马厩,天际一道霞光染红了层云,说话间的功夫,朝阳已经升了起来。
略作环顾,前路两分,她挑了条未走过的石子小径,走了片刻,却在不知不觉中进入了一处深阔的院子。
院子没有围墙与院门,厢房数进,院中景象花红柳绿,比起她那边更多了些脂粉气,不用费心思想便能猜到这是谁住的地方,当下绕过花庭就要往外走。
“这不是楚姑娘么?”温婉柔和的嗓音里透着恰当的亲热,俞心已走了出来,“既然来了,就进屋里坐坐吧。”
“不必。”楚清欢不冷不热地拒绝,并不与她多作客套,“路过而已。”
见她转身,俞心脸色也未见不快,依旧笑道:“那请慢走,改日过来喝茶。”
她的笑容映在霞光里,鲜亮而不失端淑,只是那明亮的光束却未能映到她眼底。
直到楚清欢的身影渐远,她才缓缓挑帘进屋。
“唔……”一处八角藤后的回廊下,李玉荷奋力挣开宗映珊的手,喘了口气道,“为什么拦着我?刚才多好的机会,都让你给糟蹋了。”
“糟蹋?”宗映珊瞟了眼她手里的木盆,里面的水映得人影扭曲变形,晃晃悠悠,“你觉得将你的洗脸水泼在她身上,是个好机会?”
“是!”李玉荷将水哗地泼了出去,十分气恼,“就算她要去向王爷告状,王爷又能将我怎样?泼她一身脏水解解气也好。”
“姐姐劝你一句,枪打出头鸟,在如何做人这方面,你还是多跟你的俞心姐姐学学。”宗映珊瞟向俞心那进屋子的方向,红唇一撇,“我们都是同一条绳子上的蚂蚱,一荣俱荣,一损俱损,今儿个我不是在帮你,而是在帮我自己。”
“好好想想姐姐的话,莫要再干蠢事,你若一意孤行,姐姐也帮不了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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牙疼……疼得天昏地暗乾坤颠倒日夜不分死去又活来半边脸可以当早点……
耽误了更新时间,抱歉~
好在看了眼电脑右下角的时间,知道今天是什么日子,祝妞们节日快乐!
对于还没结婚的小妞们,我应该在昨天祝你们女生节快乐的,只是那时候已经迷糊了,原谅我~
第二十四章 在想你
经过淮南王府人工开凿的明光湖时,楚清欢脑海里闪过的却是后院那株八角藤。
早晨无风,八角藤连叶片都未动,却不代表她没有察觉到后面有人。
虽然不确定她们要做什么,但最终聪明地选择没有动手是她们的幸运,否则她们将会承受百倍于此的后果。
“阿欢,在想什么呢?”夏侯渊的气息紧贴耳际。
她侧眸,男人眸光柔柔,笑意漾漾,完全不见昨晚离去之前那种明明恼火却分明拿她没辙的模样。
“在想你……”她语气一顿。
男人眸子一亮。
她慢悠悠道:“想你什么时候能离我远一点。”
旁边响起一声窃笑。
“那可不能。”夏侯渊却是个脸皮厚的,虽然以叹息表示对此答案的失望,却更紧地握住了她的手。
她动了动,望着他:“有必要抓得这么紧?”
“有必要。”他笑。
她静了一静,问:“想吃猪蹄么?”
他扬眉,表示不解。
“我亲自动手,很香的。”她在他手背上比划了比划,点头:“大小正合适。”
“我的手很象猪蹄?”夏侯渊修挺的眉皱起,左右看着自己的骨节修长条感匀称的手,“猪蹄有我的手好看?”
粘在旁边的季婉瑶歪着脑袋插嘴:“猪蹄比王爷的手好看……还好吃。”
夏侯渊唇角微微抽搐。
“哎呀,都快中午了。”季婉瑶手搭额头,眯起眼睛看了看头顶的日头,嚷道,“不陪你们转了,转了一早上的王府,没意思,我先回去了。”
楚清欢看着她走远,片刻:“你也可以放手了。”
夏侯渊却似未闻,望着远处的天色,深邃的眸子一瞬间有明锐之色一闪而逝:“时辰差不多了。走,我带你去看看你那个忠心的属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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忠心的属下,当然是许毅。
当楚清欢见到他时,他正与其他三名府内护卫默立在大门两侧,脸庞沉稳坚毅,仿佛他依旧是昔日那个统领上万御林军的皇家副统,并没有因为沦为一介普通看门护卫而有任何心理落差。
见到她与夏侯渊同时出现,他眼中闪过一丝惊讶,然而很快垂下眼睑,与其他人一同向夏侯渊行礼。
“二小姐。”他低低唤了一声。
“可还习惯?”楚清欢随意问道。
“谢二小姐关心,小的很好。”
“嗯。”楚清欢点点头,“习惯就好。”
袖子下的手还被夏侯渊握着,他只稍作停顿,便拉着她走到台阶前,一手负于身后,眸子微微眯起,眺望着一侧方向。
淮南王府门前宽阔,并未处于闹市街区,但往来人流也不少,此时两人往这里一站,经过的百姓们无不驻足。
不敢上前叨扰,只敢在远处躬身行礼,但视线却无一例外地投在楚清欢身上。
楚清欢皱眉。
“夏侯渊,我不喜欢欠别人人情。你救我一命,我欠了你,所以你要作戏,我配合就是,不问原由。”她眯起眸子,望着不远处越聚越多的人群,“可现在,又是怎么回事?”
夏侯渊并未立即答话,他的眸光始终注视着那个方向,片刻,视线尽头出现一队竹蓬马车,他薄唇一侧缓缓扬起:“淮南王府里的下人,别的你可以不认得,这些个,却该见一见。”
“哦?”楚清欢的神情轻描淡写。
马车徐徐在府前停下,待车内的人陆续出现在眼前时,她的眼眸中透出一丝犀利,随即隐去,快得让人无法察觉。
宦官。
白面无须,喉无突起,肤色发白,走姿更是缺少一种男子的气概。
一名小厮快速双手撑地,跪在为首那辆马车前,其他车内的人都已下车,就那马车连车帘都没有一丝波动。
后面上来两名三十岁左右的宦官,一人打帘,一人手背朝上伸出,悬在车门前。
少顷,一只苍白干瘦的手搭上了那人的手背,如枯枝一般的无名指上,一颗硕大的祖母绿戒指在阳光下幽幽发光。
接着便是一颗满是白发戴着黑色纱帽的头颅。
里面的人弯着腰走出,并不急于下车,而是挺起腰板仰起头来傲慢地环顾了一周,看到站在阶上的夏侯渊并没有多大的意外,薄得只剩下一线的嘴唇往两边拉开一条向上的弧线,笑意却并未到达眼底。
好大的架子。
比夏侯渊这个当家王爷还要大。
下一刻,那年老宦官已转向楚清欢,与她淡淡俯视的眼眸一碰,他勉强可称之为笑的笑容顿了顿,细长的眼睛里透出一抹精光。
踏上小厮的背,黑色皂靴重重踩于其上,毫无怜惜之意,眼中的精光隐在松驰下垂的眼皮下,再抬头时已不见。
脚踏地面,放开那名宦官的手,他在阶下向夏侯渊抱拳施礼,笑道:“咱家见过王爷。”
而在此时,先前下车的十多名宦官才跟随其后统一行礼问安。
“总管何需多礼。”夏侯渊牵着楚清欢的手快步下阶,一手将他扶起,笑容明朗,“总管这两月为了秋季贡茶在外奔劳,辛苦了。”
“能为王爷分忧,再辛苦也是应该的。”他嘴上说得恭敬,表情却不如他的话那样谦恭,笑着看向楚清欢,“这位是?”
“这位是……”
“小女子姓楚,总管称我一声姑娘即可。”楚清欢打断夏侯渊的话,淡淡接口。
“哦,楚姑娘。”总管拖着长长的尾音,白得如同抹了粉的脸上褶皱纵横,笑声尖细,“姑娘容貌倾城,仪态万分,与王爷这么一站,当真是天造地设的一对。”
“过奖。”楚清欢并不多言,对其夸赞只作简单回应。
总管再次看了她一眼。
“王爷。”马车最后面,上来一名年轻男子,朝夏侯渊微笑行礼。
“书怀,这次跟总管出门,可有向总管学到些东西?”夏侯渊松开楚清欢,双手握住他的肩膀左右看了看,“嗯,瘦了。”
“回王爷的话,属下此次随在总管左右,可谓受益良多。”杨书怀露出一线洁白的皓齿,冲着总管微微拱手,“这都要感谢总管悉心指教。”
总管干干一笑,并不谦让,道:“咱家长途奔波,有些累乏,先向王爷告退。”
“总管快去歇息。”夏侯渊身子一侧,环着楚清欢让到一旁,“书怀,你陪总管回房。”
“是。”杨书怀恭敬领命,朝总管道,“总管请。”
总管对夏侯渊与楚清欢点了点头,越过他们上了台阶,其余宦官皆无声跟在后面。
直到他们进了大门,夏侯渊脸上的明朗和熙渐渐变得意味不明,眸子幽深得如同笼上一层雾霭。
“这公鸭嗓听得人难受,拿根绳子把那脖子捆了才好。”
“不急,迟早有那一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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持续牙疼……
昨天又看到了熟悉的老面孔,借用一句广告语——“心里暖暖的”,有你们的继续陪伴,真好!
推荐多浅的《军长大人的宠婚》
他,军情处机密战地执行官,红三代富二代的家族长子嫡孙,一次爆炸中的腿伤,让他退居幕后,运筹帷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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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隐瞒了身份,隐藏了能力,还有隐瞒了最重要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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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场退婚,她惹上那高高在上的军情处机密战地执行官。
退婚不成,还被示爱表白,上演爱情有码片,领红本本过大年。
第二十五章 李莲英
楚清欢回到东跨院,第一件事便是将所有人都召集到她的房间。
其他人都不知道她有什么事,季婉瑶本来还想开开玩笑,见她一脸严肃,也不敢随意玩闹了。
楚清欢看着小一等人,这几人皆长得眉清目秀,以小一最为年长,但也不过十六岁。
他与小三儿曾是宫里的太监,此时年岁不大,身量单薄些倒是不引人注意,再加上楚清欢要求他们保持男人正常的走姿,并且尽量少言,如需开口时声音要压沉,平时又很少出东跨院,因此并未有人起疑。
但今日那些宦官回府,尤其是为首那个总管,那眼睛尤其毒辣,在他面前恐怕隐瞒不住。
“你们几个都听好了。”她来回踱了几步,将那些宦官之事跟他们说了,神色端凝,“从现在起,小一两人不得再出东跨院一步,再紧要的事,也由其他人代办。还有,你们都要打起十二分的精神来,与皇宫有关的一切都要三缄其口,私下也不许,可明白了?”
“明白了。”小一等人暗暗心惊,都慎重地回答。
“清儿,这王府里怎么会有宦官?”季婉瑶疑惑地问。
“他们都是大邺皇宫里的太监,那总管以前在宫中近身伺候先皇帝,淮南王被罢黜到淮南不久,先皇帝便指派他们为淮南王料理王府事务。”楚清欢拿起一本书册,随意地翻了翻,“说是料理,实则监视更贴切。”
“先皇帝,那不是淮南王的大皇兄么?”季婉瑶在宫中几年,对各国都有大概的了解,“我曾听姐姐讲过,当年淮南王犯了错,被他的父皇废了太子之位,立大皇子为太子。次年,淮南王被送到淮南贫瘠之地,并终生不得回京。同年,他父皇驾崩,大皇子继位……这么说来,那位大皇子做皇帝不久,就派人过来了。”
楚清欢看她一眼:“你倒是知道得清楚。”
“那是当然。”季婉瑶有些小小的得意,“只可惜那位皇帝只在位十年,后来患恶疾宾天,由其太子继位……说起来,如今那位皇帝虽为淮南王之侄,年岁倒比淮南王还长一岁呢。”
楚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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