儿耍赖的功夫也见长。”
容熙宁也笑,两人心知肚明。
珊瑚在一旁看着两人博弈,眼观鼻鼻观心,对于两人的对话完全当做是没听到一样。云舒端了盘糕点上来,说道:“主子,那位已经在急切的准备了。”
云舒口中的那位自然就是容郡王府的二小姐容芜。她心心念念想要通过选秀来攀附皇家,纵使不是皇子妃也要嫁给高官,当然要做好充分的准备了。
“让她好好准备,若是她不好好准备,才对不起我的一片苦心。”容熙宁清冷的面容上带了一丝笑意,让人觉得遥不可及。
“你们退下。”容嘉文见容熙宁态度如此,便收了棋子,有话要说。
“是。”侍婢们应了声都退了下去。
容熙宁好整以暇,从容不迫,等着容嘉文发文。她知道容嘉文心中早有疑惑,前些日子的事他摸得不甚清明,府中虽然有他的眼线,可是有些事他却并不是探听的那般完整。他听到的,只怕和容郡王府发生的相差许多。更尤是在庆功宴上出的风头,在容嘉文看来只怕是有些不可思议了。
自己虽然任性,却并不是喜欢出风头的人。
“熙儿受委屈了。”容嘉文思忖许久,最后还是直说出了这几个字。
容熙宁无奈一笑,一点点将黑白棋子全部都收起来,神色有些无所谓:“哥哥又何必把这些看得这么重。若是我不准,谁能让我受委屈呢。”
容嘉文一怔,随即笑起来。对啊,他的熙儿如此古灵精怪,若是她不愿意,怎么会有委屈受呢?纵使林如,也是因为熙儿有着长幼的想法这才让林如得寸进尺。若是尊卑,她林如又算个什么东西?半个主子不算多的妾,见到他的熙儿都还要行礼。
“她再也翻不起什么风浪了。”容嘉文淡淡的说道。
容熙宁斜了容嘉文一眼,嘴角一弯带出笑意,却不甚热络:“水中若是有鱼,怎么会没有鱼虫呢。”
容嘉文一怔,随即笑了笑,目光带着温和的暖意。两兄妹此刻皆沉默不语,但是心中却十分明了彼此的想法。容熙宁已将棋子全部收好,而容嘉文的棋子落在棋盘之上,恰恰好十二子。
“十二子,哥哥,你输了。”容熙宁微微抬眸,眼帘挂着笑意,深深如海。
容嘉文点点头,这是他们兄妹两的习惯。收棋之时,若是恰好剩下十二子就要无条件为对方做一件事。容嘉文与容熙宁的围棋老师皆是同一人所授,但是容嘉文却并不知道容熙宁的棋艺究竟如何。他每每想要试探之时,她便收势,他总是不知她到底是怎么样的功底。他更不知道,他每每与她对弈之时,是不是她放水。
“大少爷,宫中来人。”珊玉快步走了进来,低着头说道。
容嘉文脸色一变,容熙宁抬眼看了他一会儿,说道:“何人前来传旨。”
“是皇上身边的宋公公。”珊玉飞快的看了容熙宁一眼,继而又低下头。
“去吧哥哥。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容熙宁莞尔一笑,丝毫没有将这件事放在心上,模样十分之坦荡。
容嘉文好笑的点了点棋盘,站起身来,一脉翩翩贵公子的模样:“你呀。”
容熙宁笑而不语,容嘉文便带着珊玉匆匆走出了琉璃水榭。珊瑚和云舒走了过来,凑近容熙宁,低声说道:“主子果真料事如神。”
早在容嘉文来琉璃水榭同容熙宁对弈之前,容熙宁便与两人说了今日只怕有人要来请哥哥入宫的,让身边的侍卫们多多留意下。果不其然,就在两人刚刚动完那一局之后,珊玉便来了。
“料事如神倒不至于。”容熙宁眉眼轻挑,嘴边荡起一丝冷意:“去好好守着两位姨娘,适当的敲打敲打。若是做出了什么不该做的事,就没人能保住她们了。”
珊瑚和云舒心下一惊,容熙宁的语气轻轻淡淡却表现了一种异常坚决的决心。
容熙宁神情不变,她既然是下定决心要斩草除根,就不会给自己留后路,更不会给别人留后路。容郡王府的后院一定要干干净净,否则她就算是死都不会安心!容熙宁眼神一眯,犹如剑芒一般犀利,如果她没记错的话,另外的两位姨娘也不是什么好东西。身为妾,以色侍人,整日打扮的花枝招展,心思却是隐藏的深。虽然母亲和林如各自占据府中大权,但是如今林如已经被自己软禁,她们只怕这会儿又要蠢蠢欲动了吧。
“主子,郡王还是会去看看如姨娘的。”云舒想到这段日子容郡王的行为,她不想隐瞒容熙宁什么。
容熙宁点点头:“一日夫妻百日恩,父亲不是那么绝情的人。”话虽如此,但容熙宁的心中对于容郡王却无法亲昵起来了。她的父亲是疼爱她许多的父亲,但是也是个优柔寡断的人。至少如今再容熙宁的眼中看来如此。若不是因为如此的话,容芜早早就应该被用不分尊卑的罪名处死。她的父亲到底还是心软,杀掉自己的骨肉。
071 心思
更新时间:2013…6…21 13:49:59 本章字数:3386
容熙宁柳眉一挑,面上不乏冷意。她的父亲倒是心软,却不知道后院原本应该有些弟弟妹妹的存在就这样在那些女人的斗争中失去了。虽然她不愿意见到庶出,但是那些女人的心机难道很简单么?父亲只当是自己心软,纵然是宠爱她却也不会真的做什么。若不是她相逼,只怕如今她的父亲还不肯相信容芜的所作所为吧。
云舒见容熙宁脸色不好,犹豫了一下说道:“主子您……”
云舒的意思容熙宁不过一个眼神就能领会,她当然知道云舒这是担心什么。但若是她想做的事,她就再也不会松手。
容熙宁淡淡的扫了珊瑚一眼,说道:“所及范围之内全部换上自己人。”她既然决定要做,当然要做到最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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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生死棋,一步错步步错。若与人对阵不在心上,你何苦来此自寻烦恼?”男子声音轻柔,举止间华贵流转,气态雅然。只是手中捻着的佛珠却是让人觉得此人心向佛,却又比起佛人更加清静。
帝宗玦一笑,举起酒盅一饮而尽,姿态慵懒却无比优雅,一拂衣袖,雍容之态带有王者之气,与方才男子耿然是两脉人。
男子目光浅淡,流转在帝宗玦身上,见他并无多言之意,也不恼。只是清浅一笑:“若是你来蹭我的酒,等会就让琴音撵你出去。”
帝宗玦深知男子性情,知道他定然是说一不二的,若是自己再不开口只怕等会他那一位忠仆必然要来送自己了。
“何日回京?”帝宗玦眼神一刻清明,随即便是深邃如海,探不见深浅。
男子有些诧异的看了帝宗玦一眼,又低头看手中的佛珠,说道:“你盼我回京?”
帝宗玦点点头,如谪仙般不食人间烟火,可身上的气势却是冷意肆虐。他连夜赶到皇陵,见到帝宗瑄,他似乎比自己想象得要过得好许多。
“也罢,你的情我承了,不知是否还得起。”帝宗瑄手握佛珠却是一派得道高僧的泰然之态,似乎与皇室中人相差甚远,却无法忽略他周身的华贵之气。
帝宗玦索然一笑,并无半点笑意:“如何承情,只看你愿意与否。”
“你自幼便如此。心思叵测,想什么都不让人知道,就算当年你命悬一线,也是从容不迫。今日你却在我面前暴露你的心绪,你是想让我看透你什么?情?义?又或是别的什么。”帝宗瑄眸带笑意,亲和之态不甚若此。
帝宗玦随意一笑,慵懒之态不甚明显,眸中深意更是愈发的捉摸不透,帝宗瑄瞧着这个弟弟心中并无其他多思。
说来也怪,他们同年四个兄弟,性格尤其不一。他不喜宫廷,亦然是因为年幼桎梏,他未曾对于宫廷有过任何喜爱,年幼时温婉大气的母妃逝世,他便知道什么叫做人言可畏,红颜薄命。
与老二虽然是同在未央宫,只是老二心思沉重,步步谋划,其野心恨不过所有人都知道。老二再不过聪明却也不敌另外两兄弟。
老三实在是醉心杜康,他与老三总也有话不言尽,更也是两人频频相约八角亭把酒言欢之态。
而老四却更像是自己的亲弟弟,说话不算百无禁忌,却也不用与老二那般费心劳力。更是与老四老三相处的更为轻松些。
帝宗玦见帝宗瑄神色十分浅淡,手中还捻着佛珠,便知道帝宗瑄在默念佛经。帝宗玦心知帝宗瑄本就是心无杂念的,他如今一脉的性子也是跟着之前的母妃所致。关于那一位父皇的‘真爱’,他略有耳闻,亦因为那位娘娘而险些丧命。
帝宗玦一笑,说道:“纵然是躲着不愿回宫,可是皇后娘娘却不会这般轻易放过你。”
皇位,象征着权利顶峰的东西。自幼便有太傅教导,身为帝王者仁心以致孝天下。而真正身为皇子的他们却知道‘仁政’并非太傅说的那般简单。皇室中人,最后坐上顶峰的,哪一个不是手上沾满血腥?一路上斩荆披棘,重重关卡,天下,百姓,民心……这些东西哪一个不重要?就算躲得过重重暗算却不一定躲得过生死劫。纵使是所谓的‘仁政’,也只不过是以最少的牺牲换来的。
而‘仁心仁术’这四个字最不能用的就是皇室中人。
帝宗瑄眉眼弯弯,流露出的一脉坦然,手中不停的转动那佛珠,似乎很是静心的样子,丝毫没有受到刚刚帝宗玦那句话的影响。在帝宗玦拿起第二盏酒盅之时,他陡然开口,说道:“若是她肯,我早就不会如此为难。”
帝宗玦眼神深邃,对于帝宗瑄这句话的真假却毫不怀疑。帝宗瑄无心帝位,他从来未曾怀疑。
“纵然是如此,你也必须回宫了。霎时,这一切就不会如此简单。”帝宗玦抿了一口酒,薄唇泛着水光,异常魅惑。
帝宗瑄浅淡一笑,像是闲云野鹤中人一般散漫:“老二若是有心,只怕还要和她斗上一斗。”
帝宗玦薄唇紧抿着,他知道帝宗瑄说的‘她’指的正是他自己的生母皇后娘娘。老二和皇后面和心不合,在皇宫之中也算不上是什么秘密的事儿。只是父皇却置若罔闻,依旧让老二再未央宫待了那么多年。老二是什么人,会甘愿仰人鼻息?
帝宗玦冷冷一笑,风华似冰:“他?父皇的儿子很多,死一两个没关系。”
帝宗瑄抬眼看了帝宗玦一眼,心中平静如水。他的话虽然残忍,却是皇家生存的道理。父皇的儿子太多了,就算他们四个最有利争夺皇位的皇子都死了,也还会有其他人。父皇正值壮年,他心中野心不灭,对于父皇而言,他们四个太嫩了。
“这话若是被别人听到了,不知道你有几个脑袋够砍。”帝宗瑄取过身边的盒子,将佛珠放了进去,神色淡淡的好似完全不在意自己刚刚说的话也算是大逆不道。
闻言,帝宗玦似笑非笑的看了他一眼,抽出绣帕擦了擦方才拿过酒盅的手,神色也淡淡的:“近日容王叔的嫡长女在西京声名鹊起。”
帝宗瑄诧异的看了帝宗玦一眼,有些好笑的说道:“你何时关注起这种事来了?容王叔的女儿,似乎并不出彩。”帝宗瑄见过容王叔的嫡长女一两次,那容小姐的性情倒是率真,只是他的关心……
帝宗玦十分肯定的点点头:“我无意间得知,她是父皇指婚于我的正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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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皇子出现了有木有~
072 情动
更新时间:2013…6…21 13:50:00 本章字数:3502
帝宗瑄一怔,随即露出一个清浅的笑容,仿若莲花徐徐盛开一般:“容王叔的女儿自然不错,配上你倒也不差。”
“岂止是不错。”帝宗玦露出一个恍若天人的笑意,眼中的喜悦仿若湖中雨滴一般荡开:“她似乎也不似表面上那般简单。我见过她在平原策马,更见识过这丫头伶牙俐齿。人前端庄大气也不为过,实则是个清冷疏离的性子。否则施厚锦也不会三番两次上门造访。”
“祁阳王?”帝宗瑄倒是真的被帝宗玦的话给怔住了,容家女儿何德何能竟然让西京不近女色的两大王孙贵胄为她如此用心:“他怎会与你的未婚妻子如此?”
“父皇并未下旨,我提前得知而已。”帝宗玦顿时收敛了眼中的笑意,一点点冷冻成冰。
帝宗瑄沉默不语,他怎么会不知道帝宗玦的消息已经是遍布西京了呢。他纵然是无心帝位,手中却不得不握有一定的权利,否则依照老二和贤妃的性子,只怕自己无心帝位便也无法存活至今吧。
“也罢。七日之后,我便回京。”帝宗瑄叹了口气,他每年借母妃逝世之由前来皇陵,也只不过是一月有余的悠闲日子,一到西京便不得如此悠闲,他无心,却不得不防。
帝宗玦看了他一眼,说道:“我只怕是有了弱点。”
帝宗瑄心下一惊,忙问道:“容家小姐!?”
“不知。”帝宗玦颌眸,往后一仰,有些索然无味的感觉。帝宗瑄头一次见到这般松懈的帝宗玦,顿时哑然,张张嘴,却也一个字都说不出来。他亦是有弱点的人,只是他未曾想到帝宗玦也会有。
见帝宗玦摆出了一副生人莫近的姿态,帝宗瑄自嘲了下。他怎么忘了呢,老四就算是表现得再残忍,再冷酷,他终究也是个人。是人就会有七情六欲,他如今也不过是个普通人而已。皇子?那又如何?
“走走走。我不想见你了。”帝宗瑄斜了帝宗玦一眼,敲了敲他的手背,说道。
帝宗玦倏然睁眼,瞧见帝宗瑄已经转身离去的背影,轻笑一声。再抬眸的时候,眼眸中依旧是冷冽锋芒。他起身,走出了阁楼,孤云就守在门口,见到帝宗玦走出来便迎了上去。
帝宗玦微微抬头,看到天微微亮,问道:“几时了?”
“寅时。”孤云能感受到帝宗玦身上散发冷意,说话的时候也带了几分小心。他陪着爷连夜策马前来皇陵见大皇子,只怕爷如今的心情也不怎么样。
“明日早朝称病不去。”帝宗玦纵身一跃,自阁楼上一跃而下,落在马背上。
“是。”孤云也跟着帝宗玦一样动作,在帝宗玦策马狂奔之际,就跟上了帝宗玦的步伐:“爷,咱们去哪。”
“夜探容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