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警公子,您大人大量就不要与一般人见识了。”一个面色和睦的中年锦袍汉子笑呵呵的走了过来,上前深深一躬道:“您请上楼,我们为您准备了专门的首饰和珠宝保证让您满意。”
那位警公子似乎对于此人的态度颇为满意,也就不再纠缠,在几个侍从的簇拥下,大摇大摆的上了二楼。
然而,并没有人注意到,在此人的身后,有一名侍从遮遮掩掩
的,下意识的躲闪了一下。
中年锦袍汉子一个转身,来到了贺一鸣和袁礼薰的面前,他苦笑
道:“二位请见谅,方才在下也是迫不得已。二位今日若是在鄙店购
物,今日在下做主,一切费用降低一成。”
以贺一鸣此刻的身家,自然是不可能将这一成放在眼中。不过此人的这番话却是十分诚恳,令他心中泛起了一丝好感。
“阁下竟然能够做主,请问……”
“鄙人许汕,恭为这间珠宝楼的掌柜。”许汕微微抱拳躬身,
道:“适才之事,还请二位见谅。”
“原来是许掌柜,久仰了。”
贺一鸣口中说着,但是语气中却没有半点儿久仰的味道。
许汕嘿嘿一笑,也是毫不在意,他生平阅人无数,看出这个小姑娘虽然并不是什么见过世面之人,但是这今年青人却决不简单。
不说别的,就算是他站在这今年青人的身边之时,竟然都有着一种如芒在背的感觉,就知道此人绝非常人了。只不过任他想遍了天罗国都,也想不起究竟丰哪家公子与他相似了。
贺一鸣的目光在一楼上转了一圈,突地道:“许掌柜,在二楼之上还有什么东西?”
许汕犹豫了一下,道:“在二楼上,是一些珠宝首饰中的精品,
品质并非一楼可比,但价格也同样如此。”
“好,那就请你带我们上去看看吧。”贺一鸣随意的说道。
许汕苦笑一声,道:“这位公子,我知道您肯定是大有来历。若
是我没有看错的话,您应该是来自于外乡吧。”
贺一鸣诧异的问道:“你是如何知道的?”
许汕苦笑一声,道:“以您的气度来看,分明就不是常人,若是在天罗国都中居住,那么总应该听说过五大世家之中的誉家吧。”
贺一鸣心中微动,道:“那位上去的公子,就是誉家中人?”
“不错,那位就是警家嫡系传承的警瑞光公子,是警家现任家主的三少爷。”许汕犹豫了一下,道:“您毕竟是一位外来人,犯不着为了一口气,而得罪答家啊。”
贺一鸣哑然一笑,道:“怎么,得罪管家很了不起么。”
许汕的目光一滞,顿时现出了一丝如同看待白痴一般的目光。他的嘴唇微微搐动了几下,再看看眼前的这一对年轻男女,心中微微摇头
也不知道究竟是哪一家走出来的公子哥,竟然会问出这种问题。
有心不理,但终究是不忍让他们平白无故的送了性命。
轻咳一声,许汕语重心长的道:“公子,管家是天罗国堂堂的五大世家之一,哪怕是天罗国的国王大人,也要给警家三分面子呢。”
贺一鸣露出了恍然大悟之色,似乎这才明白对方的厉害。
许汕心中暗道,这家大人真是不负责任若非我
怕此人怎么死的都不知道呢。
他心中正在想着,突然间贺一鸣拉着袁礼薰,绕过了他向着二
楼的楼梯口走去。
许汕微微!怔连忙赶了上去,道:“二位,你们这是想要做什
么?”
“当然是上去瞧瞧了。”贺一鸣眨着眼睛,无辜的说道:“既然
上面有好东西,那我们又何必在下面浪费时间呢。”
许汕的脸上涌起了一阵红潮,深深的看了贺一鸣一眼,道:“这位公子难道我刚才说的那些,您都没有听见么?”
“听见了。”贺一鸣非常老实的道:“不过有一件事情我忘了告诉你。”
许汕莫名其妙的一愣,下意识的问道:“什么事?”
“天罗国的国王陛下在见到我的时候,应该会给四分薄面。”
贺一鸣说罢,再也不理会许汕而是直接向着楼止走去。
许汕双目圆睁,真是见到过狂妄的,但却没有见到过如此狂妄的。天罗国主给告家三分面子就要给他四分,这岂不是说他吃定了警家么。
心中微怒,他已经下定了决心要将此人拦下。
这里毕竟是凤来翔,若是在这里发生争斗,对于店铺来说,总不
会是一件好事。
一念及此,他的身形一动,双腿灌满了力量,瞬间就冲了过去。
他的手臂一伸,就想要隔着袁礼薰拉住贺一鸣,将他硬生生的拉住。
只是,他的手一伸出去,竟然抓了个空。贺一鸣的那只手臂明明就在眼前,但是当他的手掌到达的时候,却骤然不见了。
就这样活生生的在他的眼睛内消失了。
这一惊可是非同小可,他心中一寒,正待后退,却见这二今年轻人已经进入了二楼。他顿时是膛目结舌,这二个人的走动频率并不快,
但速度却快到了不可思议,在他还没有反应过来之前,就已经进入了第二层。
这等身手,实在是令人有着毛骨悚然之感。
他只不过是犹豫了那么一下,立即是伸手一招,一个人快步来到
了他的面前,他轻声道:“你快去隔壁的酒楼,誉家大少应该在那里,就说三少爷可能惹上麻烦了,请他前来处理。”
那人应了一声,转身就走,转瞬不见。
许汕这才长长的吸了一口气,整理了一下衣冠,大袖一挥,稳步走入了第二层。
※※※※
第二层之内,无论是装饰,还是摆设,都与第一层有着迥然不同的感觉。
如果第一层是简洁大方,那么在这第二层就处处透漏着一种奢华高贵的感觉。
第一次来到了这种地方,纵然是贺一鸣本人都是有些儿好奇。当
然,他也仅仅是好奇而已,要说他有什么害怕和畏惧的感觉,那就是不太可能了。
二楼之上,共有十余个关上的房间,这些房间有的关着,有的打
开。在门外有着几名侍从,还有着几位美丽的婢女。
其中的一位侍从面见贺一鸣与袁礼黄之时,身体向着后面缩了一
缩,面色微微的一变。但随后又昂首挺胸了起来,只是目光闪烁,不知道在想着什么。
贺一鸣上楼之后,他甚至于没有用眼睛,就已经将这里所有人的
动作都“听”在了耳朵。这个人的动作自然瞒不过他,但是他却并未多心。
在皇家庄园之前,他与成傅大战之时,那可是在数千人的面前进行的,或许此人正是混杂在其中,见过了自己的面目,也并不足以为
奇。
毕竟,此人是管瑞光的侍从,而天罗国五大世家之一的侍从参加了那场盛会,那是再也正常不过的了。
贺一鸣冷然一笑,拉着袁礼薰的手大步前进,瞬间就已经来到了这几个侍从把守着的房门了。
那几个人的脸上都露出了诧异之色,不过他们的动作却丝毫不满,同时默不作声的伸出了手。
看他们的样子,似乎是想要在不惊动房间中的那人情况下,将贺一鸣拿下。
然而,他们脸上的表情在下一刻就变得极为难看和诧异,并且有着深深的难以置信了。
因为贺一鸣和袁礼薰二人竟然莫名其妙的消失了,就像是一阵风一般的,从他们的眼中不见了。
随后,他们把守的那座房门又像是被风吹开了似的,当他们抬眼看去之时,依稀只有一个影子一闪而没。
这几个侍从面面相觑,都从彼此的眼中看到了惊恐之色,这家
伙,究竟是一个什么人?
恰在此刻,一道人影如飞般的窜了上来,此人一脸的精干,脸上却是颇为难看,正是这座凤来翔的管理人许汕。
他上来之后,一见这些侍从的脸色,心中顿时一个咯噔,知道不
妙。目光朝着那个房间瞅了一眼,立即是大步走了进去。
他的身份自然非常人可比,那几个侍从正在束手无策之时,一看到他顿时就像是如同见到了救星似的,投去了求救的目光。
许汕苦笑一声,推开了房门,心中诽议,终于是硬着头皮的进入其中。
第七十九章 山水图
在二楼的每一个雅间内,都有着前后厅之分。
当许汕推门而入的那一刻,一直悬在心头的大石才放下了一半。原来贺一鸣二人并没有直接进入内间,而是二人携手在外间默默地观赏着悬挂在壁上的书画。
贺一鸣自从进入了这个房间之后,第一眼就立即看到了壁上的那幅画。
这是一幅山水图,看上去惟妙惟肖,颇有几分引人入胜的感觉。只不过,这分明不是什么名家所作,因为整幅图画上,并没有任何人名或者是印章之类的东西。
若非这幅图确实是一幅上佳之作,也不可能被悬挂在这个地方了。
当然,这只不过是一般人能够欣赏出来的东西罢了。
落在贺一鸣的眼中,这幅图就不仅仅是一幅供人观赏的图画了,而是一幅蕴含了某种天地大道至理的图画。
他可以肯定,做出这一幅图画的,肯定是一位先天大师,而且还是一位在云和雨之上,有着相当造诣的大师。
这幅图对于如今的贺一鸣,或许没有什么太大的用处,但若是长久观看,领悟着图中所蕴含着的那种大道至理,并且与自己的领悟相互印证的话,应该也会有一点帮助的。
他心中暗叹,自己的运气确实不错,若非那个訾公子出言辱及袁礼薰,自己也不会上来,更不可能看到这幅山水图了。
而这幅山水图除非是落入自己这等领悟了云雨之道的先天大师手中,否则就算是再挂上百年,也不可能有人能够看出其中奥妙。
哪怕是成傅和水炫槿,也同样不行。
身后轻微的脚步声响了起来,贺一鸣回头,脸上自然而然地带着一丝戏虐的笑容。
许汕苦笑连连,向着贺一鸣深深作揖,看他脸上的那痛苦得几乎就要扭曲的表情,贺一鸣微一沉吟,指着墙壁上的这幅山水图,那个意思再也明显不过了。
许汕长长地嘘了一口气,一颗脑袋点得如同小鸡啄米似的,只要能够将这个看不透深浅的煞星劝下去,别说是一幅挂在这里供人欣赏的山水图了,哪怕是再大的代价,他也愿意付出啊。
毕竟,他在天罗国中做生意,若是得罪了五大世家,当然没有什么好果子吃了。
哪怕是以凤来翔的深厚背景,也不愿意轻易地得罪地头蛇。
当然,在见识到了贺一鸣的身手之后,他的心中也是深深畏惧,年纪轻轻就已经如此了得,天知道在他的身后究竟还隐藏着多么强大的靠山。
只要这二位不在他的凤来翔中闹起来,他就谢天谢地了。
贺一鸣哑然一笑,对着袁礼薰点了一下头。
小姑娘的年纪与贺一鸣相若,但是她聪慧机敏,立即明白了贺一鸣的意思。见他不再纠缠于訾公子之事,虽然欣慰,但心中也未尝不是有些失望。
然而,当她上前几步,想要取下那幅画之时,耳中却传来了一道熟悉之极的声音:“礼薰,出了这里,我再为你出气。”
袁礼薰微怔,心中骤然一甜,一种浓密的幸福感油然而生,似乎手脚也轻快了一些。
内厅的房门突然发出了一道轻响,訾瑞光面带不愉地走了出来,他豁然看到了贺一鸣二人,脸上的不愉立即变成了极度的不满。
许汕顿时是头痛欲裂,怎么也没有想到这位公子爷竟然会那么快就走了出来,看来他对于楼中精心准备的那些珠宝之类并不感兴趣。
此刻,袁礼薰恰好来到了那幅山水画之旁,她对訾瑞光自然是视若不见,仿佛这个人根本就不存在似的,自顾自地伸出了手,想要将那幅画摘下来。
訾瑞光怒哼一声,目光落到了画上,突地一怔,见袁礼薰的那一只皓白的玉手已经碰到了图画之上的框架之时,立即大声道:“且慢。”
他的声音毫无忌惮,双眉轻挑,似乎全天下的人都应该听从他的吩咐一般。
然而,无论是贺一鸣,还是袁礼薰,又怎么可能真的听从他的命令。
袁礼董恍若未闻地将图画取下,抽出框架,自顾自地卷了起来。
訾瑞光的脸色顿时变得铁青了起来,在他这二十多年来的生命中,还很少碰到这样不给他面子的人。
当他怒喝之时,外面的那些侍从们顿时是一拥而入,虽然他们对于贺一鸣也是忌惮异常,但是当主子招唤之时,他们却不敢有所怠慢。
贺一鸣看袁礼薰捧着画卷,俏生生地回到了自己的身边,不由地微微一笑,转头道:“许先生,这幅画多少钱,你开个价吧。”
许汕长叹一声,他苦笑道:“这幅画是本楼的装饰之用,公子若是有兴趣,只管拿去就是。”
贺一鸣微微摇头,道:“这可不行,贺某没有这种巧取豪夺的习惯。”
许汕心中苦笑不已,暗道:“只要你不继续留在这里招惹訾瑞光,那么十幅八幅这样的画,你只管拿。”
只是,这句话当着訾瑞光的面,却是无论如何也说不出来。
訾瑞光冷哼一声,突然道:“许先生,那幅画我要了。”
许汕张大了嘴,脸上露出了极为痛苦的表情,就像是直接吞服了一只苍蝇似的那样难受。
贺一鸣似乎是并没有听到他的话似的,依旧是笑吟吟地道:“许先生,我不但想要这幅画,而且还想要知道这幅画的来历,究竟是何人所画,为何会挂在此处。”
訾瑞光脸上的怒色越来越浓,他突地道:“你们二人的耳朵聋了么,这幅画我要了。”
贺一鸣微微地一摆手,道:“哪里来的苍蝇,嗡嗡乱叫,扰人心烦。”
这一次,许汕等人的脸色可都是彻底地变了,如果说刚才还只不过是一个小小的冲突,那么这句话就可以上升为挑衅了。
若是在平常,訾瑞光身边的那群侍从们早就是出言训斥,或者是直接动手了。但是在刚才,他们可都是见识过了贺一鸣那神出鬼没,根本就无法测度的身法,心知此人的身手之高,绝对是生平仅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