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一鸣的心脏大力的跳动着,他的精神全部的集中到了这门功法之上,他侧耳细听着身边的所有声音。
他的耳朵在不知不觉中拉得更加的长了,也更加的大了。
豁然,他那半闭着的眼睛抖动了一下,整个脸庞上露出了欢喜的到了极点的笑容,他那原本拉长拉大的耳朵也在瞬间变回了原样,再也没有了丝毫的异状。刚才的变化仿佛是一场奇异的梦一般,根本就没有出现过。
袁礼董终于从房间中出来了,她在远处遥望着贺一鸣,并没有上前打扰,因为她知道,如今的贺一鸣正在修炼她刚刚抄录的那种神奇功法,虽然这种功法她根本就看不懂,也不明白,但很显然,贺一鸣是乐在其中。
然而,袁礼熏突然间产生了一种感觉,眼前的贺一鸣和那花,那草,那水,和眼前的这一切似乎都变得静止了,时间仿佛在这一刻停止了,在她的眼前,已经成了一幅画,一幅永但不变的图画。
绍明居的一个雅致的房间中,正在闭目养神的水炫桂豁然睁开了双目,他犹豫了一下,一双耳朵在抖动了半响之后终于象是下定了决心似的又一次变大了,他倾听着来自于某一个地方的声音,豁然间,他满脸的骇然,因为他竟然听不出他想要听到的声音。
他的顺风耳在此惑仿佛是失去了往昔的力量,这种事情可是第n次发生。
不过,他心中明白,这并不是因为那个人离开了绍明居,而是因为他进入了一个难得的,几乎是无法想像的世界之中。
他的心中羡慕万分,做为先天强者,每一次进入这种境界之中,都能够获得意想不到的巨大好处。在他二百余年的这一生中,连一次进入顿悟境界的情况也没有。可是贺一鸣,他却仅有十六岁啊,难道在这个年纪,他就看透了世情,感悟了人世间的浮浮沉沉了么?
他长叹一声,如此天才,果然不能以常人视之。
然而,他却不知,贺一鸣其实已经不是第一次进入这种顿悟的境界中了。
风者,天地之气,博畅而至,不择贵贱高下而加焉。
当那神奇的风声将更加多的声音传入了贺一鸣的耳中,当脑海中的那副图画突然间“活”了过来的时候。
贺一鸣感到了凡……
那是风的力量,也是空气的力量。
在这个世界上,是要是存在着的,就有着属于它的声音,不管是否说话,是否动作,只要存在,就会对空气造成影响,就会被风的力量所捕捉。
而顺风耳修炼到了极致,所听到的,就是风的力量,也是空气的力量。
整个庭院之中,所有的一切都在他的掌控之中,而且他的本人也已经彻底的融入了这个环境之中。
豁然间,他那紧闭着的眼睛象是穿越了无数时间和空间,重新的看到了他一直向往的那一幕。
他站在高山之巅,看着天空中绵绵而落的细细山雨,看着那环绕群山,变幻多端的无尽云雾。
在这一刻,风儿吹了过来,它吹过了小吹过了云,吹过了雾。
贺一鸣的眼前豁然开朗,他已经在恍惚间明白了什么。
他站了起来,双手结而成印,这种印法是云雨印,是伏地印,也是藏针印。
他的脚步踏出,身形如飞,在这个队落中行走着。
陇惚间,他在徐家堡之煎,手持大关刀所施展出来的漫天云海又一次的出现了。只不过这一次他并没有动用大关刀,而是赤手空拳。
他的身形象风,象雨,又象云,朦朦胧胧仿若一团笼罩了整个天地之间的雾气。
在这雾气之中,吗哩哗啦的下着倾泻的暴雨,几乎就在这里形成了一吓,完全属于自己的云雨空间。
在风的力量牵引下,他感受到了这个契机,他再一次的进入了云和雨的顿悟之中,并且成功的将三种印法和他的云雨飞腾术融合在一起。
从此亲密无间,再无彼此,他感受着天地间的这种庞大而神秘的力量,风、雨x云x雾,这些力量以风为纽带而串联在一起,成为了完全属于他的力量。
大量的天地之气疯狂般的在他的身周涌动着,他的身体就像是一个无底洞似的,将这些先天真气尽数的吸纳进了自己的身体之中。
他的身体逐渐的亮了起来,白色的光芒在黄昏之中显得愈发的耀眼。
幸好这里已经被水炫牲戈为了禁区,除了袁礼熏之外,就再也没有人看到如此的奇景了。
海量的先天真气狂涌而入,四种不同又同源的力量洗涤着贺一鸣的身躯,让他的身体愈发的坚韧和强大。
在他身上那三百多个窍穴一个个的亮了起来,它们就像是一个个小,小的漩祸似的与贺一鸣的身体一样,贪婪的吸食着那仿佛是永远也不会枯竭的天地之气。
贺凸鸣隐约的觉得,当他身上的所有窍穴都吸满了天地之力后,应该会出现新的变化。那时候,或许他就能够再度获得突破,在武道之上,进八一个新的天地。
只是,想要让它们全部都吸满先天真气,那又是谈何容易,纵然是在这种顿悟的状态之中,贺一鸣也司样没有把握能够做到这一点。
当天地之气大量的变动之时,在绍明居中的水炫牲更是苦笑不已。
在他的这一生巾,也曾经游历天下,甚至干在遥远的东方,那个秀,比强大的国度中,见过了真正的,得天独厚的天才。
但纵然是那样的天才,似乎也在这一削黯然失色。
虽然那他并不知道贺一鸣的身上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这种顿悟究竟达到了何种地步。
但是能够将天地之力都搅动至此的,那么这一次的顿悟效果肯定是非同小可。他几乎可以肯定,当贺一鸣结束了这一次的顿悟之后,绝对会有一种脱胎换骨般的变化。
他茬与贺一鸣第一次见面之时,虽然也感受到了他的不凡,但是他的心中,却还是有着战而胜之的把握。
二百余年的修炼,虽然没有让他在先天的道路上更进一层,但却已经达到了这个阶段的巅峰,他的先天真气远比贺一鸣要雄厚的太多了。
可是此刻“辱老人感受到空间中的那股强大的天地匠,气波动之后,他的信心已经动摇了。
或许,当他们再次见面之时,他已经无法再凭借真气的总量来压制那个年轻人了。
淡演藻效贺一鸣的身体终于不见了,就这样在袁礼熏的眼前消失了。
在她的眼中,就连整个院落都不见了,唯一能够看见的,就是一团云雾,将整个院落都弥漫着的云和雾。
然而,不知为何,她的心中却并没有什么惊慌失措的感觉,这似乎是因为她相信,贺一鸣并不会伤害她的缘故吧。
豁然间,眼前一花,所有的云雾顿时消失,就像是云散天开一般,房屋花园,流水潺潺,又一次的出现在眼前。
而贺一鸣依旧是站在卜溪之旁,他身边的石桌上摆放着那本奇异的秘籍。
这阴切就像是一场梦,一个令人不愿意醒来的梦境。
贺一鸣转头,向着她微微一笑,她能够清晰的感应到贺一鸣心中的欢喜。不知为何,她的心中也是充满了喜悦,在这一刻,他们二人的心似乎是隐隐相通,在分享着这种美妙的感觉。
终于,天色一黯,最后一缕的光也从这个世界上消失了。
袁礼熏似乎是感应到了,贺一鸣向着她微微点头,随后他的身影就隐没在夜色之中,
第七十三章 夜闻
夜风丝溜溜地吹过,把皇宫顶上的大旗吹得豁喇喇乱卷。
一阵微风吹过,就这样穿过了无数的守卫,在他们的眼前飘过,进入了皇家庄园之中。
没有人看见,甚至于没有人能够感受到,刚才所刮过去的,并不是风,而是一个人,一个人形的风。
贺一鸣的心情无比的舒畅,就像是猪八戒吃了人参果似的,那种美好的感觉从身上三万八千个毛孔中喷洒而出。
他的动作灵巧无比,整个人就象是直接的化作了一团风,飘进了这个守备森严的皇家庄园之中。
豁然,他的脚步停了下来,在一个无人的偏僻角落上,有着一只干净的石凳。
哪怕是在这种地方的石凳,也依旧是被擦的点尘不染。贺一鸣心中暗叹,贺家庄中的那些家丁仆役们的素质,果然无法与皇家庄园内的司僚们相比啊。
他轻轻的坐在了石凳上面,二只耳朵微微的抖动了一下。
这一次,他的双耳并没有象以前一样的,以夸张的方式变大,而仅仅是稍微的抖动了那么一下,就像是普通人在拉扯头皮之时,耳朵轻轻伸缩着所样。
顺风耳在一开始修炼之时,在真气的充斥之下,会将耳朵拉伸拉长,这样才能将效果发挥到最大的程度。
但是,当领悟了风的力量的真谛之后,一切就会返璞归真,纵然是再将真气运行至耳部,也不会在外表上有什么特殊的变化了。
而这,才是真正的将这门功法修炼到了巅峥境界。
贺一鸣的一场顿悟,不仅仅让他真正的将云和雨融会贯通,而且还让他获得了风的力量真谛。在这门功法的成就上,甚至于已经超过了沉溺其中上百年的水炫槿。
这就是先天强者们梦寐以求,却又可遇而不可求的顿悟效果。
一缕缕轻微的声音传入了他的耳中,这是风声,也是空气震动的声音,任何声音都无法逃匿而出。
迅快的,在他的脑海中出现了一个丰富多彩的虚拟世界,整个皇家庄园中的所有一切都被他听到了,也“看”到了。
今日在皇家宴席之中所遇到的那位先天强者成傅正静静的站在了某个院子之中,他抬头望天,似乎是在凝望着什么。
他的脸色异常的凝重,眼中也充满了大惑不解之色,似乎是有着什么问题难以解决的一样。
然而,令贺一鸣感到欣慰的是,这位先天强者并没有发现自己。
哪怕自己已经将他的一举一动都在脑海中反馈了出来,他也没有丝毫发现的迹象。
至此,他终于明白为何自己在偷看袁礼薰抄录秘籍之时,并没有发现水炫槿的偷窥了。那是因为顺风耳这种功法的效果实在是太过于强大,已经强大的到了不可思议的地步;当然,这种功法只能在这方面发挥出它的作用,而在正式的战斗中,却并没有太大的实用阶值。
豁然,二个人并肩走了过来。
在皇家庄园中,守备极为甚严,能够这样轻易靠近成傅大师的,自然也就唯有他身边的人了。
虽然这二个人还没有开口,但是贺一鸣却已经从空气流动着的声音中”听”出来他们的面容。
来自干开嵘国的三皇子詹志超和五公主詹志滟。
“成大师”一道好听悦耳的声音从詹志滟的口中响了起来。
成傅终于是收回了远眺的目光,落到了五公主美丽的面容之上,道:“公主殿下,有什么事情么?”
詹志滟向着他深深一福,道:“成大师,听侍卫说,您已经站在这里一个傍晚了,连晚膳也没有用过。”
成傅哑然一笑,道:“多谢公主殿下的关心,我没有事。”
詹家兄妹互望一眼,詹志超踏前一步,他的态度就恭敬的多了,竟然有着几分以师礼相侍的样子。
“成大师,您刚才是在悟道么?”
“不。”成傅摇了摇头,道:l想要进入悟道的境界,那又谈何容易,他轻叹一声,豁然抬头,道:“你们打听到那人的来历了么?”
贺一鸣心中狐疑,正在奇怪究竟何人竟然让成傅如此的牵挂,就听詹志超朗声道:“成大师,我已经派手下去打探过了。今日陪着水炫槿大师来到皇宫的,是一位来自于琳琅郡的新晋先天大师,据说这位大师刚刚踏入先天不足一年,而且”他顿了顿,迟疑了一下,随后用着自己也不相信的口吻说道:“这位大师今年似乎,很有可能尚未满二十。”
成傅的脸色瞬间变得极为有趣,他的脸颊微微抽*动了几下,道:
“你派出去的都是些什么人?这个世上或许有二十多岁的先天强者出现,但决不可能出现在天罗国。”
詹志超满脸的羞愧之色,道:“是,我这就派人下去重新打探。”
虽然贺一鸣的面容看上去极为年轻,但是先天强者的面貌却绝对不能够以表面来看待,因为那将是最不保险的办法。而且成傅等人也绝对不会相信,贺一鸣真的能够在二十岁之前,踏足先天境界。
成傅微微摆手,道:“算了,此事暂时不要张扬,若是引起他们的注意,那就不太好了。
反正等到我们回去,自然会有消息传来的。”
詹志超犹豫了一下,道,……成大师说得是,不讨,说到这位贺大师,倒是让我想起了一个人。”
“谁?”
“成大师可还记得,在我们开嵘国和天罗国边境线的那群马贼么?”
成傅轻哼一声,道:“你是说二皇子殿下养的那些忠犬。”
“正是。”詹志超恭声道:“上个月我们传来了情报,这些马贼突然奔袭数百里,进攻天罗国的太仓县城,不知怎地,竟然惹火了一位先天强者,被那人一刀斩了二千人,五大内劲十层高手亦在其中,全部身亡。”
成傅微微一怔,久声道:“一刀斩杀二千人?简直就是胡说八道。”
詹志超苦笑一声,道:“成大师,我们也知道,这纯粹是以讹传讹,但是那群马贼们确实消失了,而且根据逃回来的一些人转述,那位先天强者的模样,确实与今日的那位贺大师吻合。”
正在偷听的贺一鸣几乎就要不相信自己的耳朵了,他一直以为,来到太仓县的那些马贼们,都是生活在太阿县的流寇。但是听成傅和詹志超的话,他们竟然与开嵘国有关,而且还是什么二皇子所豢养的走狗。
一时间,贺一鸣身上的血液都似乎是凝固了。
至此,他终于明白了一件事情。为什么以琳琅林家的实力,还要放任那些马贼不管,为什么以天罗国执掌四郡的地盘和军力,竟然还会对这些马贼们束手无策。为什么有着水炫槿这样的先天大师坐镇,却任由那些马贼们在边境线上生存。
原来在这一切的背后,都有着来自于开嵘国的影子。
他的呼吸加快了那么一点,身上的肌肤似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