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赵宽也懒得问下去了,他叹口气说:“富人不知穷人饥,都是这样的啦。”
雪梅怔了怔,叹口气说:“我们有严格规定,不准私自向外传授武技,否则……”
雪梅虽没说完,三人已经明向她的意思,李鸿眼中闪过一丝感激,但仍没什么表情的说:“我们自己会想办法。”
这人还真难伺候。雪梅颇觉新鲜,西大陆皇都那儿,多以功夫论身分,这人没什么功夫,但架子倒是挺大的,还真是少见。
“漂亮雪梅。”赵宽又换了个称呼,他嘻皮笑脸的说:“别在意啦,功夫不就是人创的吗?我们自己创。”
“胡说。”雪梅忍不住笑说:“自己创也得有基础,你们……说老实话,你们年纪已经不小,若已经……那更不容易。”说到一半,雷悔突然刹住,脸上有三分忸怩。
怎么说话没头没尾的?三人对视一眼,都有些糊涂,李鸿当即一瞪眼说:“已经什么?怎么不容易?”
雪梅脸一红,瞪了李鸿一眼,却没接口,这下子,赵宽与冯孟升两人可都有几分省悟了,冯孟升首先乱以他语:“无论如何,要多谢雪小姐仗义援手,我们才能留住性命,日后造化如何,自然该由我们自己努力。”
雪梅这才望了冯孟升一眼,这人虽然十分各气,但语气之中,似乎志向不小,并不只是客套而已。
“是啦、是啦。”赵宽终于拍拍屁股站起身来,摇头说:“回去看看吧,不知道还有几个活着的。”
赵宽这么一说,李鸿向着雪梅一点头,率先就向着买弭城走,赵宽挥挥手说: “美女,谢谢你啦,有空记得来坐。”
冯孟升眼看好友离开,他似乎颇有些不舍,但望望买弭城,这时也没地方招待雪悔,冯孟升只好微微躬身说:“此时无法招待,希望还有机会见到雪小姐。”
就这么走了?雪梅一时之间不禁为之傻眼,这三人也不多求自己两句?隔了片刻,眼看三人越走越远,雪梅正发怔时,耳边突然传来声音:“怎么了,发什么呆?”
雪梅一怔,心念往外延伸,知道苏胆正从数十公里外赶来,提醒自己该启程了。
她叹了一口气,见百多公尺外,正一面大步奔跑,一面彼此叫叫吵吵的三人,雪梅突然间羡慕起他们,她叹了一口气,往空中直拔而上,转眼间,消失不见。
第二章 重建家园
“早知道有这么一天……”三人望着残破不堪、毫无人声的买弭城,冯孟升叹息的说:“我们这一年多是为了什么而忙?”
赵宽与李鸿对望一眼,纠集势力抵抗原有的董龙势力,本是冯孟升的主意,正准备开庆功宴的日子,谁知道好端端的会来这一股大浪?
“算了吧。”赵宽泊拍冯孟升的肩膀说:“天有不测风云,没什么事的话,我先回家看看了?”
“不看看还有没有人活着?”李鸿诧异的问。
“留下的,八成都是死人。”赵宽摇摇头,一摊手说:“大浪淹没的时间超过半个小时,受得了的都该随水漂走了,留下的闷也闷死了。”
“大家都回去吧。”冯孟升叹息的说:“我也该回去看看。”
“还好我们家人早都死光了。”赵宽叹了一口气,一面走一面说:“至于宫家兄弟、年提安、密苏等人,他们也许过两天会找回来,不过他们的家人可能就……也不知道雪珠、绣蓉她们如何?”赵宽提的是三人手下本来较为得力的助手,这时也不知被大浪卷到哪里去了;至于雪珠,则是宫家兄弟的小妹,从小与赵宽混在一起;而绣蓉姓班,是赵宽师父班桐捡来的义女,也算是赵宽的师妹。
见赵宽先一步离开,冯孟升向李鸿望过去,突然皱眉说:“不是我说,你刚刚干什么这么冲?”
“什么?”李鸿一脸莫名其妙。
“对雪小姐呀。”冯孟升啧啧说:“你不在乎她功夫高就罢了,人家可是女孩子 ……”
李鸿白了冯孟升一眼,摇摇头说:“我就知道,才说你干什么这么客气?不过是个女人而已,有宝吗?”
冯孟升却也不意外,李鸿一向如此,他拿李鸿没辄,只好说:“搞不懂你……女人是用来珍惜的。”
“我才弄不懂你,有什么好珍惜的?我先回去了。”李鸿摇摇头,转身向自己小屋的方向飞掠,房子还在不在那就不知道了。
冯孟升望着去远的李鸿,心里却有些无奈。这小子从没把女人放在眼内,但不知怎么,女人老是对他有兴趣?刚刚那个雪梅不也如此?冯孟升叹了一口气,也展开身法,向着自己的家前进。
隔没多久,根本找不到自己那破烂小屋在哪儿的李鸿,就到了赵宽居住的地区附近:不过这儿也差不多凄惨,现在已经看不出原有房舍的模样,只见一大片散落杂物的空地,几根还算坚固的房柱矗立在潮湿的垃圾之中,根本看不出原有房舍的模样。
不过有个地方似乎经过清理,空出了一片约莫十余公尺宽的空间,看来颇像赵宽原来居住的地方,李鸿皱皱眉,跳过几团高低的杂物堆,到了那块空地。
到了那儿,李鸿突然睁大眼睛,那小片空地的一角居然有个掀起的石板,旁边还有个往下通的地洞,李鸿愣了愣,走到地洞旁,见一级级石阶,他想了想,还是放声大叫:“赵胖子!”其实赵宽也是微胖而已,不过好友间自然是不客气的彼此开玩笑,所以两人私下大多这么叫赵宽。
叫了片刻,见一点回音也没有,李鸿正要往下探,远远却传来呼唤:“李鸿,你先来了?”正是一样无家可归的冯孟升。
三人一向以赵宽所居住的地方为聚合处,原因很简单,三人中赵宽最懒,另两人只好勤快一些。这时冯孟升只看见李鸿,他一面奔来,一面问:“赵宽呢?”
“可能死到里面去了。”李鸿手一指说:“他有个地窖,你知道吗?”
“他有地窖?”冯孟升奔近一看,连连摇头说:“这死胖子,居然瞒着我们。”
“不知道藏什么。”李鸿脸上露出,丝笑意。
“可能是钱……”冯孟升啧啧有声的说:“我们这么早来,他会不会不好意思出来?”
“你们在扯什么?”赵宽突然湿洒洒的从洞中探头出来,哇哇叫的说:“两个人编排我?”
“刚叫你怎么不理?”李鸿回头笑骂。
“我在水里面,怎么回答?”赵宽瞪眼说:“没看我浑身湿答答的?”
“快上来。”李鸿奔过去,轻笑说:“看看藏什么宝物 ”若是雪梅在一旁看到李鸿的笑容,绝对以为这是另一个人。
“什么宝物?”赵宽蹦了出来,手中捧着的东西往地上一扔:“都是烂东西,若不是突然想到班老头要我好好保管,我才懒得下去。”
冯孟升一怔说:“你师父?不是死了十来年了?”
赵宽捡着地上杂七杂八、破水浸泡过的东西说:“是啊。这是他的地窖,说里面东西很重要,要我等一个人来拿,自己不准进去,现在没办法啦,偷看一下,不然烂掉了又怪我。”
李鸿与冯孟升都知道,赵宽被他师父班桐抓来当徒弟,从小在此长大,他师父死后,这里自然变成他与班绣蓉的家,只不过从没听过还有这段古怪的往事,两人兴趣也来了,在一旁帮着赵宽翻弄。
“赵胖子,是等谁来拿啊?”冯孟升一向翻一面说。
“不知道。”赵宽正拿着一个接近手臂长的密封小箱子,摇了摇,听不出所以然来,他才接着说:“说是等到有人上门找他,若说出一段话,就让他进去里面自己找。”
“什么话?”冯孟升笑着说:“难道还有暗语?”
“别提了。”赵宽瞪眼说:“那一长串东西背得我去掉半条命,真有人来念这段话,一定是另一个疯子……又不让绣蓉背,莫名其妙!”
李鸿正看着一个金黄色的金属牌,他抛了抛,觉得颇沉重,不过这当然不可能是金块,大概是镀金的吧?否则班桐晚年也不会过的这么凄凉,不过这东西上面雕刻的花纹倒是颇精致的。他一面把玩一面说:“背来听听嘛……啊,十多年了,你还记得吗?”
赵宽哼了两声说:“好呀,你们听。”他咳了一声说:“一掌反攻玄夏天、城球丹六三此治、下上分双有运颈、一隐腰三藏中腹、轮如访五成二兄、五十二种画三脑 ……”
“等等……”冯孟升连忙止住赵宽,打岔说:“总共有多长?”
“七、八十句。”赵宽一脸奸笑的说:“还要听吗?”
“不听了、不听了。”冯孟升连忙摇于,随手取起一本泡烂的小册子说:“这本是什么东西?”
“谁知道?”赵宽接过一翻,只见书中字体的墨水已经晕开,根本看不出里面的字样,一页一页间也破破烂烂的粘起,赵宽好不容易翻开书皮,只见第一页写着“柱国先修”四个字,后面却怎么也翻扯不开,赵宽火大一扯,整本书当场扯破。
冯孟升一愣说:“你在干嘛?撕书泄愤吗?”
赵宽罐好气的啍了一声,从最后一页翻开,毕竟书皮质料比较不同,没有与内页粘的十分紧密,只见最后的页面上写着几句话,赵宽顺口念:“至此三六丹球成,天下玄功反掌易……唷……唷唷……这是啥?”
听到这一段,李鸿与冯孟升全都蹦过来了,两个脑袋凑过来,李鸿首先叫:“天下玄功反掌易?赵宽,这是写武功的东西?”
“好大口气。”冯孟升啧啧称奇的说:“原来班老头有这身功夫,真是深藏不露。”
赵宽自然知道两个好友在奚落自己,班桐不但没什么功夫,八十几岁就衰老而亡,比起现在的自己还要不如,他怎么可能有这种东西?
赵宽没吭声,把书一扔,书撞到一块断掉的尖木,扑地一下碎散而开,看来这本书本来就已经颇有历史,再经水一泡,已经变得十分脆弱,谁也没兴趣再关心这本书,三人回过头继续翻查杂物。
“哇……”又回去翻动的冯孟升突然惊叫起来:“赵胖子,你快来。”
赵宽一转头,却见冯孟升正提着一个破烂的皮袋,脸上露出惊讶的表情,他走过两步,探头往内一看,也跟着叫了起来:“这……这……”
“什么?什么?”李鸿连忙凑过头来,他怔了怔,一笑说:“一定是假的,我刚刚也发现了一个类似的东西。”
“假的?”冯孟升一探手,从袋中取出了一个金光闪闪的硬币,指甲微一用力,边缘立即压出了一倏淡淡的纹路,冯孟升睁大眼摇头说:“这该是真的纯金……赵胖子、李鸿,这……”
这一袋金币可值几万无币,赵宽连忙回头瞪着李鸿说:“你刚刚发现的‘假’东西呢?”
“那儿啊。”依然不大相信的李鸿回到垃圾堆中翻了翻,又取出了那块掌大的金属牌,向着赵宽扔了过去。
“这也是真的吗?”赵宽虽然爱钱,但没怎么见过金子,还是交给冯孟升鉴定妥当。
冯孟升没过多久就达成了结论:“好……好像也是真的。”
三人面面相觑,愣了半晌,李鸿突然惨叫一声:“赵宽,那本书……”
难道也是真的?赵宽连忙奔过去,却见书已经不成模样,碎散又各自粘成一团,赵宽捡了捡,尴尬的转回身,摊手说:“算了吧。”
“我还记得那句话。”冯孟升叹了一口气说:“至此三六丹球成,天下玄功反掌易。”
记得这句话有什么用?赵宽正无奈的摇头时,李鸿突然皱着眉头,喃喃自语的说:“反掌易、玄功、天下……一掌反……反攻?赵胖子,你刚刚背的那一大串,头一句是什么?”
赵宽熟极而流,冲口而出:“一掌反攻玄夏天……呃……倒过来念?”
“不就是这个?”冯孟升也听出来了,他张大嘴说:“赵胖子,你背的正是那个柱国什么……”
“柱国先修。”赵宽可还记得那四个人字,他顿了顿说:“所以……‘城球丹六三此治’,倒过来就是‘至此三六丹球成’?”
“接下来呢?”李鸿跳了起来。
“不对。”冯孟升却摇手说:“既然颠倒,该从最后面开始背起,赵宽,倒过来背吧!”
这我可不会。赵宽瞪了两人一眼说:“哪这么简单,哪天写出来之后再看看。”
“人家不都说倒背如流吗?”冯孟升不以为然的说:“班前辈在天上有知,恐怕会……”
“少胡说了。”赵宽没好气的说:“你找一个这种人给我看看。”
冯孟升也是开玩笑,三人抛开此事,继续翻动着赵宽搬出来的东西,又拣了半天,除了那袋金币与金牌之外,却也没再看到什么古怪的东西。李鸿目光转向那口箱子,向着冯孟升笑了笑,冯孟升跟着连连点头,眼睛也注定那口箱子。
“别想。”赵宽立即摇手说:“拿出来是不得已,这东西不能打开。”
他取过一块还算完好的衣服,摊开来包住箱子与金牌,还有那一皮袋金币,绑在腰间说:“好啦,家当只剩这些,现在该怎么办?”
看着赵宽包起那口箱子,冯孟升脸上露出失望的神色说:“若真有人来,未必是要这口箱子,也许是那块金牌呢?”
“我答应师父了,拿出来是不得已。”赵宽摇头说:“全都不能动。”
“连金币也不能动?”冯孟升大惊小怪的说:“赵胖子,你吃错药了?那只是普通的金币。”
“也许师父欠人家钱呢?”赵宽摇头说:“不行。”
“算了。”李鸿说:“还是找个地方把那段怪话写下来才是。”他对武功比较有兴趣。
赵宽顿了顿,点头说:“若这功夫当真有用,我才考虑动这金币。”
冯孟升明白赵宽的意思,若那功夫当真高明,来的人必然也会,当然不缺这点钱,他也无所谓,转过话题说:“那我们现在该怎么办?买弭城全毁了。”
“换个地方盖房子吧。”赵宽嘻嘻一笑说:“不过我倒有个念头,我们先去一个地方。”
“什么地方?”冯孟升问。
“董龙的家。”赵宽贼兮兮的笑说:“我猜他也有地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