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晟又好气又好笑,当下道:“大公子。你不用担心,无论如何,你才是真正的继承人,军心民心,皆在于你,公孙渊横行无忌,杀叔害兄,天理不容,何况此时他不在城中。襄平诸臣,大都可用。只因你二弟办宴会,将他们骗囚于府中。群龙无首,诸军不敢轻动,这才由你二弟胡为,只要你解救下他们,登高一呼,自然响者云涌,更有何惧。”
公孙晃听着此语,心中有些动摇,李晟乘热打铁,道:“更何况,城中尚有副将贾范,参军伦直入千军马,你怕公孙渊何来?”
公孙晃一愣:“机范,伦直,不是已降我二弟了么?怎么会……”
李晟笑道:“那不过是他们因势而动,骗你二弟罢了。”
“他们骗我二弟?然则小将军怎么会知道?”公孙晃突然醒悟,跪倒在地:“小将军。公孙晃得你兄弟活命之恩,必誓死以报,此生决不敢有二心,如违此誓,天诛地灭。”
李晟见公孙晃说这些话时,神色间充满恐惧之色心道,此人到还不是笨到了家,狂到了机范伦直已降季汉,而襄平的整个乱局不间,季汉决不是袖手旁观,而是推波助澜了,不过猜到又如何,猜到了,他只能是更加配合,事到如今,他已经没有了旁的出路,当下伸手相扶,笑道:“大公子请起,如今襄平城,实已由大公子掌控,如何对付二公子,还请大公子示下。”
公孙晃站起身来,咬牙半晌,说道:“杀。”
李晟淡然一笑:“诚如君命。”
参军贾范,乃是大芳洁谷大儒管宁的记名弟子,在辽东,也算是一个名士,如同管宁一样,他自来以汉臣自居,辽东归汉,他心中甚是开心,所以,当李晟前来辽东的时候,他对对之好生亲近。当李晟告诉他辽东将乱,辽东的兴衰之间,他毫不犹豫的返择了后者,并将好友伦直说动,两人有意识的靠近公孙渊。终于公孙渊发动之时,投降归顺,被公孙渊视为亲信,加以重用,可是公孙渊一离开,他们立即杀死公孙渊的城门守卫,封了城门,反手处置城中叛乱,此时,关索和牵弘都已悄悄来到城中,协助这两人平叛,时间不久,李晟与公孙晃赶回,几个人整军杀往公孙渊府中。
公孙渊的几个属下正在处置善后之事,听说城中再次大乱也是吃惊不小,正打算出去查看,突然间府第被围,据说已死的大公子公孙晃大摇大摆出现在眼前,都是吃惊非小。
公孙晃此时下定决心,一挥手:“一个不留!”贾范的精兵立时冲了上去,同样的钢刀舞动生风,同样的衣甲铮铮作响,辽东兵士为着不同地继承者,拼死相斗。此时关索和牵弘都扮为贾范手下将士,向前冲去,这两人都有万夫不挡之勇,捡着对方的将领冲上去,三两下就解决战斗,然后更换对手。公孙渊手下这些人哪里是他们地对手,转眼间死杀狼籍,这次准备充分,以有备攻无备,迅速救出了府中诸大臣,将叛乱荡平。
这一天时间里,所有一切变化太快,让人目不暇接,诸大臣俱都傻了,但是公孙渊囚禁他们,诛杀太守乃是实情,此时太守死了,公孙晃就是继承人,自然也都诚……公孙晃下令,各大臣各回各宅,武将归营,准备迎战。
公孙渊离开李晟回城,心情大畅,虽然未曾给那些手下报仇,但得到李昴的支持,却实在是意外之喜。如今公孙恭,公孙晃皆死,再无人可阻自己称辽东太守,辽东偏远,军力强盛,百姓富足,与中原远隔重山,过得几年,自己在这里称王称帝,自在逍遥,岂不快哉。
眼见回到襄平,天花板色已经昏黑,城中犹自火光冲天。
公孙渊不疑有他,只以为自己的手下不害杀人,笑骂道:“这帮兔崽子,一杀人放火就收不住手,在襄平城里也敢这么干!”
旁边副将笑道:“太守何必在意,城里那些富户平时作威作福。趾高气扬,早就看他们不顺眼了,今天弟兄们立了大功,也该快活快活。”
走到城前,却见城门已闭,公孙渊令人叫城,城上门问道:“什么人?”公孙渊骂道:“老子回来了,告诉贾范,打开城门!”
不多时,城门出现贾范的身影:“原来是太守回来了,快快打开城门,请太守入城。”
公孙渊骂道:“你关节城门做什么?”
贾范道:“太守不在,未将怕城中出了什么意外。”
公孙渊道:“什么意外,老子把所有的事情都平了。”
贾范一边令开城头,一边道:“是,未将自然远不及太守英明神武。”
吊桥放下,城头开放,千斤闸缓缓提起,公孙渊一马当先,进入城内。大队正行之间,只听一声巨响,轰的一声,千斤闸突然落了下来。正在闸下行走的军士立即被砸成肉泥,城内城外被封死。化孙渊大吃一惊,万万没想到会生此变故,大骂道:“贾范,你做什么?”
可是喊杀连天,伏兵四起,眨眼间将公孙渊部不足百人围在当中。
公孙渊破口大骂道:“贾范,你敢背叛于我!”
人群闪开。却见公孙晃策马闪出,在卫士之后高声叫道:“公孙渊,你杀叔害兄,该当何罪?”
公孙渊大惊:“你不是死了么?”
公孙晃道:“你这奸赋,自然是盼着我死了。”
公孙渊不等他说完,一咬牙,策马冲上,突然抽弓搭箭:“那你就再死一次吧!”弓如霹雳,箭似流星,向公孙晃射去。
公孙晃从来畏惧乃弟,见他冲上,吓得一个跟头从马上摔下来,关索在公孙晃之前,大刀一挥。那支箭被挡地飞了开去。
公孙晃狼狈爬起,才相屋自己不用怕他,心意稍定,恨满心头,大喝一声:“拿过来。”自从人手中抓过一个包袱,高举过头,向其弟公孙渊狰狞叫道:“公孙渊,你看这是什么?”将手一抖,那包袱中登时发出一阵婴儿啼声,公孙渊大惊,那居然正是自己满月地儿子公孙修。
公孙渊叫道:“你,你要做什么?”
公孙晃狞笑道:“做什么,就做这个!”说罢将那婴儿摔在地上,登时摔成肉泥。
公孙渊狂叫一声,纵马向前,公孙晃大叫:“杀!杀!杀!乱箭射死他!”
四面八方,城上城下,辽东兵箭齐发,可怜公孙渊等人被堵在城门洞口,逃无可逃。避无可避,纷纷中箭。公孙渊连人带马身中数百箭,有如刺猬,死于当地。入城辽兵,尽皆被诛,城外在马失了主将,又破不开城门,听说公孙渊已死,知道大事已去,竟然一轰而散,各寻出路。
公孙晃上太守之位,重用贾范伦直等人,又下令给芳洁谷增地三千亩,下令任何人不得骚扰此处,又主动对季汉献上质子,表示永不背叛。
辽东之乱,至此平息。
离开辽东,关索一路无言。李晟见他的样子,问道,“怎么了你?有什么心事么?”
关索叹了口气:“不知怎么,我总是不舒服,一想到公孙晃摔死亲侄地那一幕,就觉得自己帮了这样一个人,是一个大错误。可是,公孙恭是夺的兄长基业,公孙渊又杀叔害兄,公孙晃……权力这东西,就那么好么?为了权力,就连亲情都不要了?”
李晟笑道:“这些士家里,都是这样,关兄弟何必替他人担扰。他越是如此作,说明他的本事越差,我们就可以越放心些。”
关索一声长啸,纵马上前:“反正我就是不舒服。”
一行人穿过孙东郡,辽东属国,辽西郡过长城进入右北平郡,此地已是曹魏的地界,不过这些人都是在曹魏腹地穿越自如的人物,加上有牵弘这个生长地幽州的人物,一路上行的无惊无险,赶到渔阳的季汉驻地。
第三部 第三十六章 王雄的刺客
几年来,季汉讨西羌,平南蛮,征漠北,定辽西,通西域,和东吴,四夷安抚,百业兴旺,手中掌控司,雍,凉,益,并,幽六州之地。进入季汉建兴八年之后,天下只剩下汉,魏,吴,三国。汉吴联盟由于吴主孙权的称帝和季汉的进一步强盛,联盟关系出现了松动,曹魏乘虚而入,准备与东吴盟好,但东吴考虑与季汉的关系,没有答应他,不过,三国间还是出现了一种十分微妙的形势,彼此间有合作,和防范,互相制约,各自寻找着自己的机会。
对于季汉来说,由于攻击太快,需要好好消化一下眼下的几下州郡,司州和并州都是要好好经营的,而部队虽然连胜,但必要的休整,粮草的调播,军械的补,都需要时间,所以季汉只在幽州和并州保持了对曹魏小规模的攻势,而并没有大规范的出兵进攻,在幽州,是李昴关凤与幽州刺史王雄交战。
王雄今年四十多岁,论本领自然远远比不上原来负责幽州军事的田豫。本来他通过种种手段把田豫弄走,打算大有所为的,谁知道先是司马懿这个靠山倒了,接着漠北全部被季汉收拢了去,今年以来,去冬以来,辽东的乱局反而使季汉完全掌空了辽东,这样一来,王刺史就陷入漠北联军的包围之中了。王雄一面一日三次的反告急文书往邺城,一面想尽一切办法来解围。在王雄看来,敌军实力最强的是李昴的铁骑,而李昴的铁骑是由李昴指挥地,只要收拾了李昴,幽州地危机就算是解决了,所以。他想了一个很好的办法来应敌,那就是行刺。
在这个时代,行刺的事情并不少见,这个时代地霸主们,大都有遇到过刺客,比如曹操刺董卓,吕布刺董卓,徐他刺曹操,无名刺客刺刘备。许氏三门客刺江东小霸王孙策等。其实在历史上,也正是这个王雄派刺客刺杀了了轲比能,才使大漠陷入混凝土乱的。
不过眼下这个行刺却遇到了困难,大雄虽然大力的征召刺客,肯于答应的并不多。而来应下的。论本领却也并不是很高,起码在王雄看来,他们的本领还不够标准……他们甚至无法闯过百人队地堵截。无法一刀斩透五重生牛皮,这样就很难胜任王雄的要求。
正在王雄发愁的时候,门下来报,说有一个落魄剑士在门外弹剑作歌,有人驱逐他,他一剑将门前的石狮刺透。王雄大喜,若将此人收入帐中。何愁围城不解。当下他下令将此人请进来,询问姓名,那人道:“剑客何去何从须要名?”态度看起来十分傲慢。但王雄反觉得剑客就该是这个样子,又问本领,那人手一挥,竟将王雄身边一个侍卫刺死。王雄一愣之后,反而鼓掌到:“先生神剑。”当下日日在一起饮酒,过十日。那剑客道:“大人的洒,我喝足了,不知大人叫小人做什么?”王雄摇头道:“酒喝足了,我们可以听曲。”又弄乐妓数十人日夜相陪,过十日,那剑客道:“不知大人叫小人做什么?”王雄又送珠定金银,那剑客摇头:“黄白之物,与小人无关。小人落魄至此,得大人厚爱,无以为报,只有这一口剑还算锋利,愿为大人解忧。”
王雄这才道:“我想请先生替我杀一个人。”
那人问:“谁?”
王雄道:“李昴。”
那人把剑在背后一插,转身便走:“十日后,若季汉军乱,请刺史尽管发兵。”
王雄望着此人的背影,叫道:“燕赵自古多慷慨悲歌之士,先生此去,必不令荆卿之入秦专美于前。”
那人并不回头,记声应道:“我做聂政,不为荆卿。”
王雄这才想到自己比喻不当,荆轲入秦刺杀赢政,结果并没有成功,而同为刺客的聂政就要高明的多,他为严仲子知遇之恩,独自一人仗剑入韩国朝都阳翟,以白虹贯日之势,刺杀相国侠累于阶上,继而格杀侠累侍卫数十人。因怕连累与自己面貌相似的妹妹莹,遂持剑从容自破其而后自尽,堪称刺客中地绝顶高手了。他看着那刺客的后影,以手加额:“此高人也。”
……
士兵入帐:“将军,营外有一人,自称是将军故人,前来拜访。”
李昴入下手中的书:“故人,他说他是谁了么?”
“那人没有说,他衣着破旧,身无长处,二十许岁,背着一口剑。”
李昴点点头:“让他进来吧。”
时间不长,一个背着长剑的破衣剑士走了进来,向李昴拱手道:“将军你好,在下奉大魏国幽州刺史王雄之令,前来行刺于你。”
李昴一愣,笑了起来:“你太会开玩笑了,来了就是客人,坐。”接着一挥手,让士兵退了出去。
那破衣剑士看士兵离开,缓缓从背后抽出剑来:“此剑名叫秋水,铸成以来,经大小七十二战,六十九胜二负一平,今日以之试将军头颅,将军意下如何?”
李昴点头道:“甚好。”
那破衣剑士将剑一挥,在帐中便闪过一道电光,再一落,帐中有寒风凛冽,秋意萧瑟,剑光连绵,有如不断的秋水,剑光明净,却隐含着千层的杀气。
李昴地双眸登时眯成一条缝,其间射出两点寒星。
“韩龙!”破衣剑士叫着李昴的化名,“接剑!”
剑光如雪浪翻涌,一波快似一波,向李昴涌来。
李昴右臂中过毒,虽经治疗,却无法用上力气,此时见到剑至。他左手突然抽剑,迎了上去,他只用了一剑,这一剑如毒蛇,如巨龙,只一闪,却直入那万千百万秋水的中心,水光崩碎,波影纷飞。无边边际连绵不断的秋水被这一剑就斩断了层次,理出了脉络。
两剑相交!
两口剑同时飞了出去,李昴的招式更为巧妙,本领更为高绝,便他毕竟吃了亏。
两人被震得同时后退,破衣剑士脚在地上一踏,飞身又起,正要向李昴冲去,突然听到“哗”地一声巨响,帐幕已被劈开,一口雪亮地宝刀划过,如帐中升起一轮明月,这一刀落得似乎很慢,却眨眼间劈支破衣剑士地背心处,那剑士大惊,身形在半空如鱼一样一弯折。以一种不可思议的角度翻了出去。可是那口刀没有半分停顿,才一劈空,又从另一个角度飞了回来,空气被割裂,发出凄历的声音,直劈破衣剑士的颈项,破衣剑士猛一缩头,险而又险的避过,但一缕头发却已飞了出去。
破衣剑士大叫道:“李昴,快让他住手。”
李昴笑道:“你这就不行了么?住手吧。这是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