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阿斗,我不用人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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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是阿斗,我不用人扶- 第1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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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曹操退兵的另外一个原因是东吴的不安份,父亲这次为了我,居然下令将江夏、长沙、桂阳三郡割还荆州,换来江东出兵。其实孙权也早有攻在曹之意,得此好处,立时收拢大军,偷袭合肥,一时东南震动,更让曹操无暇西顾,怏怏而回。
  但我知道,曹操这次失利的原因主要是轻敌了,他根本就看不起汉中张鲁,想不到阳平关如此难攻,更想不到父亲会和张鲁联合。他此次铩羽而归,下次来时,必是天崩地裂。
  此战,赵子龙名动天下,诸葛乔、姜维初露头角,可是我呢?我在父亲心里,会是一个什么样的印象?三郡换回的儿子啊!在视妻子如衣服的父亲眼中,这是怎样的大罪?
  我更担心眼前的事。我们已帮张鲁抵住的曹孟德的攻势,汉中安定了,接下来,他会怎么做?他能容得赵子龙携得胜之师安然返回么?客乡作战,他只要将粮草断掉,西川军将不战自溃,而我,将背上一个更大的罪名!
  汉中守住了,我心反而更乱,我该怎么办?谁能来教教我 
 
 
 
  
第一部 风云渐掩英雄色 第十九章 让汉中
 
  这天早上我还未起,有人来报系师有请。我连忙起身洗漱往见。
  张鲁正自己一人对着棋盘发呆,见我来,头也不抬,说道:“坐。”
  这些日子,张鲁经常这样发呆,却从来不说为什么。
  我依言坐在他的身前。他不说话,我自然更没有什么话说,只把黑白棋子在手心里来回的转,心道,汉中危机已解,他怎么不开心?难道是发愁该怎么收拾我们不成?
  好久,张鲁叹道:“我真羡慕你的父亲啊!”
  这没头没脑的话让我一愣,不知该如何回答。但张鲁却并不等我回答,自顾自的说下去:“他是大汉宗室,聪明过人,手下文忠武节,能人倍出。诸葛孔明不去说他,关张乃世之名将也先不论,一个没什么名声的赵子龙居然也可以在敌军之中收束人马,敌住曹操十万雄兵,一个小娃娃姜维居然敢在万马军中抢夺一生以劫粮为生的曹公的粮草。我为什么就没有这样的手下呢?”
  我想,张鲁大约做井蛙做惯了,居然认为赵云没什么名声,不过,姜维能成功的劫了曹操的粮草也实在是出乎我的意料,要知道曹操就是以劫粮起家的,在赤壁,连智绝天下的孔明先生和天纵英才的周公瑾,都认为曹营粮草不好劫,我所知道唯一一次曹操被劫粮还是因为许褚喝多了酒,被三叔得了手。而小小的姜维能够成功,我真不知该说他是天才还是侥幸了。
  对于张鲁的话,我答道:“将军何以自卑如是,您坐拥汉川,户出十余万户,财富粮足,四面险固,百姓归心,何必羡人?”
  张鲁抬起头,看看我,然后笑了:“你这孩子,莫用好听的来哄我。当年我继天师道,无兵无权,身处蜀鄙,民野风强,外有强敌环侧,内有兄弟阋墙,步步危机,处境艰难,然我终有今日之业,是我生平从所未想。我不是个平常人,我并不妄自菲薄。但是,我也不是曹刘这样的绝世之主,你莫奇怪,我自己知道我自己。我明知杨松其人贪财揽权,但我无法除他,因为他的家族势力极大,也因为他随我多年于心不忍。原来做井底之蛙也就够了,此时曹公一至,我才知道我的这点家业,根本无法苟全。我象一头绵羊,处身于二虎之间,两大之间难为小!我一生只愿归命于国家,而意未得达,我曾想,若曹公来,我便封闭库藏,逃入深山,了此残生,只要曹公善待我治下百姓,我心足矣。没想到,孩子你来了,你只招来一只偏师,便挽狂澜于既倒,救了汉中万民。看到你,我便看到了你父亲,我想,这或许是天师将汉中交于你手。这些天,我留你在身边,你自身危如累卵,却时时关心前敌之事,足见心胸之开阔,我闻你在荆州,伴张机入贫民之室,治病救人扶危解困,仁爱之心更是当今士大夫所无。以故,我愿以汉川相托,不知小将军意下如何?”
  我吓得一跳,好家伙,这简直是陶谦让徐州的翻版,我若应了,那简直就是自己向油锅里跳的鱼。连忙摇头道:“此事万万不可,小子年幼,旁得不知,自己吃几碗饭还是知道的!”
  张鲁一笑,再不复言。
  过得几日,赵子龙兵回,汉中城热闹非凡,大加庆贺。张鲁亲为赵云把盏,称之为“天将军。”赵云坚辞不受,张鲁不由黯然。
  但这黯然只一刹那,他便笑起来。他摆摆手,整个大厅静下来,说道:“自先祖张天师、先父张嗣师以来,以天地为心,生灵为念,周行天下,为民除害,建立大教。嗣我教者,非诚无以得道,非敬无以立德,非忠无以事君,非孝无以事亲。我教中人,济民救世,施药活人,万众欢欣,乐业安家,余继汉中太守以来,物丰民附,实赖诸公之力。方今天下,英雄倍出,曹孟德虎视中原,孙仲谋雄踞江东,皇叔刘左将军,统荆益二州,继汉室天下,民心所向,英杰归心。今岁曹孟德兴无道之兵,伐有德之地,欲起金戈于南郑,焚战火于汉中。皇叔之子刘小将军,亲过汉水,抵抗强敌,保我汉中万千生民,恩德广播,英名长在。鲁年齿已高,精力衰减,渐觉世俗荣辱,不过过眼烟云,欲抛开俗念,宁心壹志,主持教务,愿将汉中之地,托与皇叔,未知诸公意下如何?”
  此话一出,整个大厅有如炸了开来,人人惶惑,争相阻止。但张鲁再不复言,他将手一挥,令诸人退出,他自己整整身上的衣服,一声长啸,转身离去。
  难道他真得舍得放弃手中的权力,要把汉中交到父亲手中么?
  望着他的背影,我竟然不安了,张鲁,这个我印象里一直不怎么出色的张鲁,他怎么能做到视富贵如尘土?在这个以成败论英雄的三国世界里,他怎么可以做到如此的另类?我一直都在以为他在算计我,可最终难道会是这样一个结局?
  我怀疑,我紧张,我不相信世间真有这样的人,我更相信这是一条计策,他是否以退为进,要以属下官员的力量,将我们驱逐出去呢?
  我们都在这样想着。赵云把我接回营中,严加防范,怕出现意外事件。
  但是,一切都在沿着最不可思议的那条道路前进着。
  父亲的特使黄权出现在汉中。黄权原是刘璋手下大将,这个人有着绝对一流的政治水准和战略眼光。在历史上,父亲入蜀,他一眼便看出父亲的意图,不同意刘璋的做法。曹操攻张鲁,也是他最早提出:“若汉中失,则三巴不振,此割蜀之股臂也”,一针尖血道出无汉中则无益州,并亲自迎接张鲁,无奈张鲁先降曹操,黄权仍率军顺路击破亲曹少数民族首领朴胡等部,取得胜利。他与张鲁有较好的个人关系,却从来不曾因私谊而废公务,深得张鲁看重。此次他前来汉中,正是为了与张鲁谈交割之事。
  紧接着,父亲带着大队人马,亲自来到汉中了,随行的还有马超、法正、黄忠、魏严诸将。孔明则留守西川,主持政务。
  随着父亲大军的到来,一切的猜测烟销云散。
  交接印信,清理帐务,如梦一样。
  汉中,竟然就这样到了父亲的手中!
  张鲁,到底是怎样一个人?这个无能的太守,这个有为的师君,这个以妖术惑人的道士,这个深得教民敬仰的系师,哪个才是真得他?
  我不明白。
  我想起水镜先生的话:“张鲁是个很有意思的人。”莫非早在我来此之前,先生就已与张鲁有什么默契不成?
  军营中,人人都在谈论赵子龙独拒曹操的英武,谈论父亲的不战而降张鲁的威德,但我却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
  张鲁啊,张鲁。
  我的命运也被决定了。在一片热闹繁华之中,始作蛹的我,被悄悄送回了成都。父亲,甚至不愿见我一面。
  临行时,我去见了张鲁。他此刻面上的威严减少了许多,似乎放下了千斤的担子,整个人看起来轻飘飘的,竟有些仙风道骨的模样。
  听说我要走,他愣了一下,然后点点头,说送我点东西。进入内室,过不多时,他将一张墨迹淋漓的字拿了出来,上面温厚的笔意写着:“善待生民。”
  我忽然想起,在历史上,眼前这个人降曹之后,竟有数万民众随他远迁到洛阳、长安等地,结果父亲占领汉中之后,有地无人,直接造成孔明数攻中原无粮无人的窘境。一个人的力量,可以大到这种程度么?
  或者,以成败论英雄的作法是完全失败的,他,才是我的榜样?
  我摇摇头,努力把这个念头摆脱开去。
  我望着他的身影,轻声道:“多保重!” 
 
 
 
  
第一部 风云渐掩英雄色 第二十章 江东之行
 
  我被父亲关起来了。
  后来才知,父亲关于“汉中之变”的定性是:我的任性,造成三郡割让给孙权,惹祸精一个;什么也没做的刘升之,则是取汉中的助力之一,理由是他从汉中回来的;——当然汉中投降,最主要的原因是父亲的英雄神武,所以张鲁这样的无能之辈只有屈膝投降这一条路。
  没有人知道历史已发生了改变,所以也不会有人知道我立下了多大的功劳。——其实,我也没什么功劳,只不过碰巧的一个时期,碰巧遇到了一个能够改变历史的人,碰巧改变了他的选择而矣。
  但是汉中,其实应该是张鲁的,乱轰轰的三国,难道就容不下一个世外桃源般的汉中么?
  大浪滔沙,留下的是强者,却不一定是仁者。
  张鲁……
  我在成都,住进分配给我的一个小院里,没有人陪着我。
  姜维因功被调入孔明帐下听用,诸葛乔回到孔明的身边,王睿跟诸葛乔在一起。
  我没有分疆裂土,却成了孤家寡人,整日里抬头望月,低首观花,身单影只,形影相吊。还好赵正还忠心耿耿的护卫着我,时而有个消息传到我耳中——
  曹操打败孙权了,曹操自立为魏王了,曹操令曹彰攻乌桓了……
  父亲准备立刘铭为世子了,父亲让李譔、尹默为舍人教导刘升之了,父亲准备自立为汉中王了……
  一切的一切,似乎都离我很远很远。
  我的脑子里只有张鲁。
  张鲁交出汉中之后,父亲把他调到了成都,离开汉中之后,张鲁就病了,并于次年去世,死前令其子张盛为师君,他给自己儿子的嘱托是,回归祖坛云锦山(既后世之龙虎山)。
  失去了张鲁的天师道,影响和势力大大减弱,已无法对大汉皇叔左将军刘备的统治带来任何的影响。
  在历史上,张鲁降曹操之后,也是于次年去世的,这一点倒是没有任何的改变。想想那个精神旺盛,相貌威严的男子,我就一阵阵恍忽,他知道不知道自己会去世呢?或许知道,或许不知道,但我却知道了一点,刘玄德与曹孟德,在历史的角度去望他们的背影,是那样的相象!
  没有了张鲁的汉中,“治”取消了,“祭酒”取消了,“鬼族”也取消了,“义舍”没有了,原来的官制又回来了,但幸好,没有天师治病之后,神医张机来到了汉中,这是唯一让我安慰的地方,当地百姓无须烧符来喝了。
  孔明先生将原来的义舍改为医馆,每处医馆由张先生的弟子行医,平时给平民治病,战时则编入部队。张先生则专门教授弟子,在父亲和孔明的全力支持下,数十年之后,东川西川已成为杏林高手的梦想之地。
  北方曹孟德以丞相之名三次发布求贤令,大举逸材,兴设学校,廷礼文士,人才层出不穷。父亲得两川之后,也效访其策,招纳英才,蜀中群豪虽远比不得曹孟德,但也已强过任何一个时期了。孙权虽得了三郡,却给曹操打得大败,不敢轻易北上,重新把目光投向了荆州。
  经过一个阶段的休整之后,曹刘孙三家另一番争斗开始了。
  我却无法参予。事实上,我的地位已然很难保留了,二叔关云长已公开表态,认为刘升之有乃父之风,堪当重任。当年,刘升之就是曹操攻破他所守的城池时失去的,或者这是他这个作叔叔的一点补偿,或者这是他对刘升之的正确看法,但是这并不重要,重要的是,他的表态,使支持我的人立即消声。谁都知道汉寿亭侯与汉左将军的关系,谁都知道关云长在父亲心中是什么样的地位。
  时间就这样浑浑噩噩的过着,我突然生起重病来,整天烧得迷迷糊糊,天晕地暗,什么也不知道。终有一天,一双大手轻轻抚措我的脸,我似乎感到了什么,猛得睁开眼睛,看到父亲正坐在身前,白皙的面孔,一对温和中闪动着锋芒的眼睛。
  “父亲!”我叫着。
  过了片刻,刘备轻轻点了点头,道:“傻孩子,不要乱想,好好养病。”
  我泣不成声。
  我的病渐渐好了,人却越发沉默,怕见人,怕见光,甚至不愿到院子里去。这一年,给我的另外一个打击是,张机先生去世了。这位白发苍苍的老人,一辈子没有说过什么豪言壮语,却以实际行动告诉我一个医生该如何对待他的病人?想起少年时我在他面前发出“愿学医者心,医天下疾患”的狂言时的情景,似乎就在昨天,又似乎是上辈子的事。
  因为我的病,父亲终于允许其他人来看我了。孔明先生,赵云,姜维,诸葛乔,王睿甚至庞德和杨任。但是,我那位兄长,那位占踞了我的地位的兄弟,一直没有来。
  人情冷暖!
  一个消息传了过来,父亲又要成亲了,他娶得是刘璋的寡弟妹,大将吴懿的妹妹吴氏。这段历史我是知道的,但我还是不能承受,我感到自己的心一点点碎裂。
  我彻底没有家了!
  我对孔明说:“我要去东吴,去见孙尚香。”
  孔明什么也没有问,便安排了下去。还是那个在汉中取代我的孩子住进了我的府中,装作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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