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刑名小师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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刑名小师爷- 第4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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玲珑忙答应了,陪着司徒策出了内衙,来到前衙花厅。

门口四个东厂番子见到他,一起躬身施礼:“参见司徒先生”另一个番子高声吟唱:“刑名师爷司徒柳川先生到——”

要换作往常,司徒策铁定会被吓一跳,但是,锦衣卫此前已经用过一次,他到古代也不是一天两天,便已经习惯了,当下无动于衷,迈步进了花厅。

花厅里,刁鹏哼着小曲端着茶杯正有滋有味的品茶,听到脚步声响,微微一愣,想着司徒策应该不会这么快就醒过来,别人一般也不敢到这衙门花厅来,难不成是知县吗?

他皱了皱眉,抬眼望去,便看见司徒策一袭白衫,手摇纸扇,带着小丫鬟玲珑迈步进来,顿时是喜出望外,忙不迭起身上前:“哎呀,这可怎么说的,我不是让丫鬟候着先生睡醒吗,怎么这么快就来了,想必是偷懒不肯等”说罢,假装气呼呼瞧向玲珑,把个玲珑吓得是脸都白了,下意识躲在了司徒策身后。

司徒策懒得跟他废话,拱拱手,道:“大老爷有何吩咐?但请明说”

刁鹏立即满脸堆笑:“没什么事,就是上回两位师爷帮我们东厂破了一件大案,刁某得了一些好处,对先生非常感激,一心想向跟先生好好报答,可是先生不肯赏光,所以,刁某只好亲自上门,表示谢意了。”

“不用,我并不是存心要帮你们。你自己也明白。”司徒策说话并不客气。

“我知道,司徒先生还是恼我上次酒楼得罪之事,呵呵,实在是抱歉,那一次都是在下的错,还请先生大人不计小人过,原谅在下则过在下这里给先生赔礼了”说罢,刁鹏抖了抖衣袍,一拱到地。

司徒策侧身让开,不受他的礼。

刁鹏忙又转过方向,又是一拱到地,司徒策又侧身让开,这刁鹏似乎已经铁了心,上前一步,又是长揖一礼,如此这般好几次,司徒策懒得再多,等他作揖完了,道:“行了,我接受你的道歉了,可以走了吧?”

刁鹏陪笑道:“上次在下实在得罪,先生不计前嫌,还那么帮我,在下实在是惭愧啊,所以,不能光鞠躬作揖便算数的”说罢,拿起桌上一个锦盒,打开了,里面赫然放着数锭纹银。

刁鹏双手捧着,送到司徒策面前,道:“这是纹银五十两,算是在下赔罪之意,还请司徒先生笑纳。”

司徒策愣了一下,瞧着刁鹏那张马脸,心想,他又赔礼又赔钱,搞什么名堂。他们东厂的钱应该都是盘剥的民脂民膏,受了也没什么过意不去的,当下点点头,道:“放下吧”

刁鹏大喜,又是连连道歉,这才将那一小箱银子放在了司徒策身边的茶几上。

司徒策背着手,道:“还有什么事吗?如果没事,我很忙,就不奉陪了。”

“还有点事,呵呵,为了表示赔罪,在下还在我们东厂衙门里设了赔罪酒,请先生赏光啊。”

第81章拜访东厂

第81章拜访东厂

司徒策淡淡道:“不必了,那件事已经过去了,你也赔礼道歉赔偿损失了,不用再摆什么赔罪酒。”

“这酒是一定要拜的。”刁鹏一脸虔诚,“听说先生曾跟锦衣卫那试百户龙翔一起喝酒,不会不给刁某一点薄面吧?”说罢,一脸媚笑望着司徒策。

东厂眼线密布,上次跟龙翔在河边鱼庄喝酒,自然是逃不过东厂的探查范围的,道:“那是偶遇,并非刻意一起饮酒,刁大人不会为了这件事来找我吧?”

“不不,呵呵,刁某只是有些妒忌,觉得先生对锦衣卫似乎要高看一眼,怎地去赴锦衣卫的宴,又逛了锦衣卫衙门,却不来我们东厂坐坐?呵呵,我们锦衣卫脸上也没什么光彩啊。”

原来自己去锦衣卫衙门的事情,他们也都知道了,想必锦衣卫内部安插有东厂的眼线,这才逃不过他们的探查,也懒得分辨,只是瞧着他不说话。

刁鹏道:“听说昨夜司徒先生在锦衣卫忙了一晚,为了锦衣卫的一件案子,我们是羡慕不已啊,说实话,我们东厂的案子个个比他们锦衣卫厉害,却还请不动先生帮忙,凭什么他们就请动了?肯定不是案子上的问题,想来想去,应该就是没请到位,所以,我就亲自出马,来请先生了,——我已经在我们东厂衙门摆下酒宴,恭请先生光临呢。这个面子,先生一定要给的。”

司徒策淡淡道:“很抱歉,我这些天身体不太舒服,不想饮酒。”

“这个没关系啊,不喝酒也行,吃菜就吃菜我们东厂衙门的厨师可不比他们锦衣卫的差,绝对能做出几个合先生胃口的好菜的,呵呵。”

“我已经吃过了。”

刁鹏一愣,旋即笑道:“这也无妨,那就到我们东厂衙门转转,咱们脸上也有了光彩不是。”

司徒策道:“刁大人有事要左某帮忙就明说,左某不喜欢拐弯抹角花花肠子的人。”

刁鹏一拍大腿乐道:“太好了,我也不喜欢这种假斯文,我是个大老粗,直来直去惯了,先生这脾气很对刁某的胃口,呵呵,那刁某就不瞒着了,是这样的,刁某手里目前有件事,十分的棘手,听说先生正在帮锦衣卫破案,而且进展神速,刁某也就动了心思,想请先生前去帮忙啊。呵呵,放心,我们这事不比他们锦衣卫,关乎生家性命,我们这是有大大的好处的事,虽然着急,但不催命,呵呵,而且,如果办妥了,会有大大的好处先生要是能帮上这忙,多的不说,一辈子的花销,只怕这一件就足够了呵呵呵”

说罢刁鹏乐呵呵笑了起来。

司徒策原本没有兴趣替他们东厂破案,但听的他说的这么玄乎,倒是有几分动了心思,淡淡道:“什么案子这么利害?”

刁鹏神秘兮兮瞧了一眼门口,道:“话说起来可就长了,这样,咱们到衙门里,备了酒宴,边吃边聊,行不?”

司徒策原本不想去的,可是这案子被刁鹏说得这么玄乎,搞得心里痒痒的,好象听了一个笑话,到了解扣子的时候却打住了,很是不爽,就像知道结果,心想反正已经去了锦衣卫衙门,再去东厂又有何妨,就算是龙潭虎穴,进去逛逛也未尝不可,当下道:“我很忙,没有更多时间闲聊。”

“放心不会超过一个时辰,可好?”刁鹏是打定主意要请司徒策去了,连时间都做了下限。

司徒策对着狗皮膏药实在没办法,道:“行啊,最多一个时辰”

“好请”

两人出了花厅,司徒策让等在外面的小丫鬟玲珑把那一小箱银子拿回他住处去。同时,外面候着的东厂番子已经招呼来了两顶四人大轿,刁鹏亲自给司徒策撩开轿帘,躬身请他上轿。

俗话说,大姑娘上轿头一回,司徒策虽不是大姑娘,可是坐轿子却也是头一回,他知道明朝交通工具一般是骑驴或者驴车,然后是骑马或者马车。明朝的马匹很贵,一般只有军方或者官府才有马,又或者是富贵人家。再下来,便是轿子,轿子是要人抬的,所以更贵,因为价格高昂,普通百姓是消费不起的,只有富贵人家才有。

官轿是一种身份的象征,知县大老爷出门可以坐轿,而他和贺兰冰则是骑马,当然,这些对于东厂来说都不存问题,只要他们愿意,不管是驴车、裸车、马车还是轿子,都是消费得起的,也有自己的轿子。

司徒策躬身钻进了轿子,里面可以并排坐两个人,挤一挤可以坐三个人,还是比较宽敞的,轿帘放下来,虽然有些幽暗,但是把轿字两边窗帘撩起来,光线立即就明亮了。

司徒策撩起两边帐帘,感觉轿子起来了,然后往前移动,悠悠的,很是平稳,毕竟是四个人抬的,很是稳当,脚步都很整齐,一上一下地往前走,出了衙门,转往后面巷子,很快,就到了锦衣卫衙门,并没有停,一路往前,拐到锦衣卫后面的小巷里去了。

东厂和锦衣卫在一起,前后相连,只是大门各朝一边。

这小巷很是幽静,几乎没有开门的宅院,想必是因为东厂在这条街,百姓家谁也不愿意招惹麻烦,所以这条街上几乎都没有开门。

拐进静悄悄的小巷,到了一处宅院门口前停下。跟锦衣卫有些相仿,这宅院也没有挂匾额,只有四个挎着腰刀的番子在门口值守,见到大轿过来,急忙躬身施礼。

六扇大门早已经大开,轿子一刻不停,忽悠着进了宅院。

里面是宽敞的大院,跟锦衣卫衙门一样,也是苍松翠竹,古木参天,闻得阵阵花香,听着叽叽喳喳的鸟啼,仿佛进的不是一座特务衙门,而是来到了深山古寺一般。

轿子停了下来,片刻,轿帘掀开,露出刁鹏那张马脸,咧着嘴,一嘴的黄斑牙:“司徒先生,到了”

司徒策躬身出来,环顾扫了一眼。刁鹏道:“咱们四下里走走,先瞧瞧我们衙门景致如何?”

司徒策点点头,反正已经看过锦衣卫衙门了,却也不多东厂这一遭。

在刁鹏带领下,司徒策把东厂衙门整个看了一圈,里面的设施跟锦衣卫大同小异,毕竟都是特务机构,陈设自然都是差不多的。

司徒策他们所到之处,遇到的番子一个个都是毕恭毕敬,垂手侍立。司徒策好生看了,见都没有什么阴阳怪气的太监似的人,觉得有些奇怪,现代的影视剧里涉及到东厂的,差不多都是不男不女的太监,怎么到了这里反倒一个都看不见呢?

其实,东厂只有京城的最高统帅也就是厂公,以及一些关键人物,才由皇帝身边得宠太监担任,其余的部属,一般是从锦衣卫里精挑细选出来担任的,所以都是正常人,而且是锦衣卫里的精英,锦衣卫相当于特种部队,而东厂,则是特种部队中的精锐,——某种意义上可以这样理解,但事实上是否如此,却不得而知了。

逛完东厂衙门,刁鹏带着司徒策到了大堂。

候在大堂门口的是个黑大个,一脸憨笑,撩衣袍跪倒,口中道:“爷爷,您来了”

司徒策瞧见这黑大个,不觉一愣,随即想起上次东厂在酒楼要抓自己,其中就有这黑大个,因为姓熊,人又傻头傻脑的,所以人称憨熊,跟自己对决时,被自己的电棍加强光电筒两次制服,他当时说输了要磕头拜自己作爷爷,这人倒也耿直,输了之后果然磕头拜了爷爷,此刻听他这般称呼,想起这事,不觉有些好笑。

第82章兼职

第82章兼职

司徒策又觉这人虽然傻头傻脑的,但倒是很重信誉,说一不二,也有几分佩服。瞧着跪在地上的憨熊,摆手道:“罢了,开玩笑的话,就不要当真了。快起来吧”

憨熊跪爬起来,正色道:“对你是玩笑,对我那是认真的;拜了爷爷,自然不能反悔。”

刁鹏哈哈大笑,拍了拍憨熊的肩膀,道:“你有这么个有本事的爷爷,倒也不辱没你祖上的门楣哈哈哈”

“那是”憨熊将他们往大堂里让,里面还有几个东厂裆头,都是刁鹏叫来陪酒的。

分宾主落座之后,刁鹏又是一番赔罪,敬了赔罪酒,又让几个番子轮番敬酒。

司徒策想着也许还要处理锦衣卫的那件案子,所以只是浅尝即止。刁鹏也没有办法,先前已经把话说死了,好在有了第一次,就不担心第二次的问题。而且这一次刁鹏请司徒策,并不是专门为了喝酒,另有事情请他帮忙的。喝醉了只怕耽误正事。

酒宴就这样草草结束了,奉上香茶,憨熊和几个陪酒的裆头退了出去,花厅里就只剩下两人。

司徒策道:“刁大人可以说正事了,时间也差不多了。”

“好好”刁鹏轻咳了一声,似乎想找点感觉,压低了声音,道:“是这样的,前些日子,我们偶然挖开了一座古墓……”

司徒策禁不住笑道:“你们东厂还兼职盗墓啊?”

“不不”刁鹏有些尴尬,急忙辩解道,“是偶然,纯属偶然”

“行了,是不是都没关系,对你们东厂来说,对吧?”司徒策调侃道。

这话听在刁鹏的耳里,倒成了夸赞了,长长的马脸绽开了难看之极的笑容:“呵呵,事情是这样的,有家大户想扩展宅院,想买下邻近的住家,挖个湖修个园子。可是那些人死活不肯卖,有的还出了天价,这大户便托关系找到我们,想办法解决,于是,嘿嘿,我找了个办法,到底说服了这些人家,把……把这些房子都……,呃,都征收了上来。”

东厂的办法,肯定是强抢豪夺了,便调侃道:“想不到你们还管房屋拆迁?”

“拆迁?啥是拆迁?”刁鹏问道。

司徒策心中暗想:你不懂是对的,你们东厂要征人家房子,只怕连补偿都不会给,这强制拆迁都算不上。道:“就是征收房子呗,你接着说。”

“好我们把房子收上来之后,一时不方便直接给了那大户修花园,所以准备先把房子拆了,帮着他先把大湖挖出来,过些日子这事平息了,再给那大户。着人拆了房子,开始挖掘大湖。挖着挖着,就挖出了一座古墓”

“哦?这古墓是这一片房屋的?谁家的?”

“应该不是谁家的,因为这古墓埋得挺深的,挖了好几丈才挖到的,谁家埋东西会埋这么深?若不是挖湖,根本不可能挖出来。而且,里面埋着死人呢,若是这些人家的,又怎么会再祖坟上盖房子住人呢?而且,这帮刁民,若真埋有东西,我们已经决定收房之前,已经给了差不多一个月期限让他们搬家,早该挖出这些东西带走了,却没有这样做,所以,肯定不是这上面谁家的。”

司徒策点点头,心想这刁鹏倒也不是傻蛋,分析问题却也头头是道,很有些道理。

刁鹏接着说道:“发现墓葬之后,我便下令将整个场地都圈了起来,然后挑选心腹进行挖掘,结果很是失望,这墓葬很简单,只有一口棺椁,是石棺,很大,里面有一具尸首,已经烂得骨头都锈了,不过棺椁上层殉葬了不少物品,却没有什么值钱的金银珠宝,只是一大堆字画,看样子是个穷酸的墓葬。”

“你又如何知道这是古墓葬?”司徒策问道。

“有墓碑啊写着生卒年月,是元朝末年年间的。距离现在有两百多年了呢——从墓碑名讳上看,也跟这些住家没有什么关系,更证明不是他们祖上的东西。”

“原来如此,那你们找我做什么?”

刁鹏声音更低了:“那里面不是有一大堆字画嘛,按照大明律,地下挖出来的无主墓葬,那是必须上缴朝廷的,我现在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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