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可我怕!”田尺儿看看那么高的地面,担忧地道。
“那你是怎么上去的?”赫天南不由哭笑不得。
“我……我怎么知道?!”田尺儿突然又哭了起来。
“好好,你跳下来,我在下面接着你!”赫一南见她又要哭,连忙道。
“你接得住吗?”田尺儿又看看地面担忧地道。
“那你就在上面呆着吧!”赫天南做了个无奈的姿势,作势要走开。
田尺儿忙叫道:“别,别,赫大哥,你别走,我这就下来!”
又是一声赫大哥,叫得赫天南心里暖烘烘的,就是没有这声赫大哥,赫天南又哪里舍得走开?
红裙飘扬,田尺儿从树上冉冉飘落,赫天南张开双臂,顺势一个侧旋,树在转,云在旋,天地在飞舞,红裙在飞扬,赫天南轻轻地看着怀中的田尺儿,突然觉得时间仿佛已停滞,天地间唯一剩下的便是两个人,两个紧紧抱在一起的人——田尺儿与自己!
“如果就这样永远——那该有多好?”赫天南痴痴地道。
突听怀里的田尺儿羞涩地道:“赫大哥,放我下来!”
赫天南这才如梦方醒,连忙将田尺儿放下,退开两步,搓着手喃喃地道:“尺儿,对不起,我失礼了!”
田尺儿粉脸透红,轻轻地道:“赫大哥,你说哪里话了,今天若不是你,尺儿既便不死在清风渡口,现在也死在狼口之下了;哦,对了,我爹和何大哥还有薛姐姐呢?”
赫天南的脸一下子沉了下来:“田伯父和薛楼主在我们前面,应该是冲出去了,但何兄弟……何兄弟掩护咱们突围,留下断后,我就不知了。”
“他死了吗?”田尺儿不由大急。
“我……不知道,真的不知道”赫天南看着田尺儿焦急的样子,内心十分矛盾,痛苦的道。
“你不知道,那就是说他已经死了?”田尺儿不由身子一软,坐在地上。
“尺儿,尺儿,”赫天南忙叫道:“你先别急,何兄弟那么好的功夫,是不会有事的,你若不信,我可以陪你回去看看!”
“真的?”田尺儿抬头看看赫天南。
赫天南点点头:“不管怎么说,他也是我的好朋友!”赫天南的眼角突然也有些湿润。
烈日已然高悬,遍地尸体遍地鲜血,刀枪剑戟乱搠一地,赫天南牵了马和田尺儿在尸体中细细地寻找着。
找了好久好久,赫天南突然抬起来问道:“尺儿,咱们还继续找下去吗?”阳光下,他脸色已好了许多。
“我是还想再找下去,可是我现在好饿,真的好饿呀!”田尺儿突然也笑了,脸上的阴冷一扫而光。
赫天南看着她灿烂的笑容,不由一呆,却突然又低下了头!“本来有一只兔子可以吃的……”
“什么是本来?”田尺儿笑道。
“这个本来,本来……”赫天南一阵吱唔!本来我捉了一只兔子准备给你做早餐的,但看它那么可爱,你肯定不会忍心吃它的,于是我就把它放了!不过,你放心,虽说这儿不见一户人家,我保证会让你尽快吃上饭的。”
“那你还不快走,我都快要给饿扁了。”田尺儿笑道:“吃过东西,咱们就赶快上路,何大哥和爹他们一定还在下一站等着我们呢!”
也不知又走了多久,过了多少山坎沟壑,赫天南终于看到一座山坡上,有两间破草屋,连忙对田尺儿道:“尺儿,你先在这里等一下,我去去就来!”
田尺儿点点头:“我在这儿等你!”
不一会儿,赫天南爬上山坡进了草屋,但好久不见出来,突然,一阵吵闹之声骤然而起,但砰啪几声似桌椅倒塌的声音过后,赫天南推天房门捧了一碗米饭急急奔了下来,来到尺儿身边急道:“尺儿,尺儿,快吃吧!”
田尺儿却皱了皱眉,望了小草屋一眼问道:“赫大哥,到底出什么事了?”
“别管他,你先吃吧!”赫天南有些心虚地道。
“强盗呀——快来抓抢米的强盗呀!”小草屋内爬出一个干瘦的小老头儿,一出门却又给门槛绊倒在地。
“你还说没事?!”田尺儿怒道。
赫天南又手捧着碗僵在了田尺儿面前,低了头道:“我在里面好说歹说,求他给一碗饭,可他就是吝啬的不给!”
“那你就抢?!”田尺儿怒道。
“赫天南,把你的脏手拿开!”田尺儿突然厌恶地道:“我不吃这种抢来的东西!”
赫天南猛地抬起头,看了田尺儿一眼,肚子上的青筋一根根地暴起,突然扭头就往回跑。
不一会儿,赫天南又捧着那碗米饭奔了回来,往田尺儿面前一递。
田尺儿不由双目瞪圆,正要再度发火,却突然发现赫天南腰间的紫金鞭没了,不由立即明白了什么,突然感动的热泪盈眶,哽咽道:“赫大哥,你……你……”
“这饭不是我抢来的你吃不吃?”赫天南哑着嗓子道,捧碗的双手在颤抖。
“吃!我吃,我怎么能不吃呢?”田尺儿下马,轻轻接过赫天南手中的饭碗,在赫天南面前扒一口饭,抹一把泪,再扒一口饭,再抹一把泪,突然,田尺儿连人带碗一起扑进赫天南的怀里,恸哭道:“赫大哥-”
赫天南也一把抱住田尺儿,眼中的泪水再也按奈不住,夺眶而出,喃喃道:“尺儿,我的好尺儿……”
残霞满天,天地间只留下紧紧拥在一起的两个人,好好看!
第二部 第十四章 薛沉香强开黑棺材 何天香助战药王谷
第二天,一骑两人出现在长宁城的门口,正是赫天南与田尺儿。赫天南一手牵着马,一手扶田尺儿下来道:“田伯父他们也该到了。”
“只是不知何大哥是不是真的也到了!”田尺儿轻叹道。
“他不会有事的。咱们还是先进城吧!”赫天南眼中已没有了丝毫的醋意,有的只是无尽的温柔。
两个人一起走进城,刚转过一条巷子,便看见前面大街上李汉成、何天弃、血无天骑着马并排走了过来。
田尺儿骤见何天弃,还认为是何天香,不由大喜,远远便挥手大叫道:“何大哥,何大哥——”
赫天南却是脸色一变,一把捂住田尺儿的嘴巴,把她拉到墙角轻声道:“别作声,他不是何兄弟!”
“为什么?”田尺儿不由惊奇的问道。
“你再看一看!赫天南道。
田尺儿远远看去,这才看见三人身后还跟了一群抬一口笨重黑漆棺材的家将,再往后则是一个一脸狡诈总管模样的人,而最后,竟是神色憔悴的李凝雪。
“咦?她不是那夜追杀咱们的黑衣女头领吗?“田尺儿不由道。
“所以我说那不是何兄弟!”赫天南道。
突然,黄影一闪,薛沉香出现在身边。
“啊!薛姐姐……”田尺儿骤见薛沉香,不由大喜:“我爹呢?”
“嘘——”薛沉香连忙低吁一声这才轻声道:“田大人现在很安全,你们怎么样?何公子呢?”
“什么?他没跟你们在一起吗?”赫天南吃了一惊,遍寻尸体不见,他和田尺儿还以为何天香业已脱险,但听此言,不由齐齐脸色大变。
“什么?他也没跟你们在一起?!”薛沉香也犹如兜头浇了一盆凉水,最后的希望化为泡影。
“那——”
三个人的目光突然一齐盯住了那口黑漆大棺材。
“那个是什么?”赫天南道。
“会不会是何大哥?”田尺儿也道。
“如果何公子真的出了事的话……”薛沉香道。
“肯定会被装在那口棺材里!”田尺儿悲伤的道。
“肯定不在棺材里!”薛沉香突然道。
“为什么?”赫天南大是不解,田尺儿也迷糊。
“这些人都残忍成性,若何公子真的死了,他们才不肯替他买棺材呢!”
“那就是说,何公子被他们活捉了,买棺材是为了掩咱们耳目?”田尺儿道。
“嗯!”薛沉香点点头:“有这个可能!”
赫天南一挽袖子就要冲上去,却被薛沉香一把拉住问道:“你想干什么?”
“救人哪,难道总不成等他们杀了何兄弟之后咱们再去抢尸体?”赫天南不由一愕。
“那你知道前面那三个人是谁吗?”
赫天南摇摇头。
“中间那个是李相国的儿子李汉成,左边那个却是天冥宫的少主何天弃,右边那个是血影宫的少主血无天!”薛沉香沉声道。
“啊——?!”赫天南、田尺儿同时倒吸了一口凉气,这三个人怎么会凑在了一起?
“那……那怎么办?”赫天南不由道。
“先跟我来,咱们回去商量一下对策!”薛沉香轻声道。
福泰来客栈的上房,薛沉香刚来到房门前,便听到里面传来一阵笑声,田寿的声音响起:“田某此来承蒙各位义士相助,真是感恩不浅哪!”
就听一个男子道:“大人何出此言?且不提此为北王爷所托,那李让民终日为非作歹,我们也早已深恶痛绝了。”
一个女子接着道:“江大哥这话说得不错,大人有什么用得着咱们的,尽管开口!”
“江大哥?总不成是江城月?”他们怎得提前到了?薛沉香想着伸手推开房门,果然是江城月与李梦莲。
“薛楼主!“江城月与李梦莲一见薛沉香走进来,连忙都站了起来。
“江兄、李姑娘,你们怎么来的这么早?”薛沉香笑道。
“咱们听说你们在清风渡口出了事,所以急着赶来,但见大人无恙,总算放心了,哎?何兄呢?”江城月笑道:“他哪儿去了?也不出来见咱们?”
江城月此言一出,薛沉香身后的赫天南、田尺儿脸上都不由齐齐一黯。
田寿一看不对,不由问道:“尺儿、天南,你们都回来了,何壮士呢?”
田尺儿与赫天南对望一眼,一齐摇头。
江城月一见众人脸色,不由吃了一惊问道:“怎么,何兄出事了?”
薛沉香缓缓的点点头:“清风渡口咱们被困,何公子孤身断后引开追兵,咱们这才护着大人突困,可至此之后,何公子便音讯全无,再也找不到。”
“难道何公子已惨遭不测?”李梦莲不由问道。
“不会的,我们已找遍所有的尸首,何公子并不在其内。”薛沉香侥幸的道,既便是最后一丝微茫的希望,她也愿意求其存在。
突然,吱呀一声,房门被推开,一个宫装姑娘走了进来向薛沉香一礼道:“残雪楼副楼主夏可见过总楼主!”
“什么事?”薛沉香道:“禀总楼主,据丐帮眼线通知,李汉成三人现已驻足城东金安客栈,估计明天回李家老宅。”薛沉香点点头:“嗯,我知道了,你出去吧!”
“是!”夏可应了一声退出门外,又轻轻关了门。
“李汉成也到了长宁?”江城月不由道。
“不只李汉成,就连何天弃和血无天也都来了!”薛沉香叹道。
“什么?”江城月、李梦莲。也同样大吃了一惊:“他们来做什么?”
“我不知道,但他们抬的那口大棺材却很可疑。我怀疑那可能就是失踪了的何公子。”薛沉香眼中闪烁着清亮的光芒。
金安客栈,一桌上等的酒席,李汉成、何天弃、血无天正喝的高兴,李凝雪却直直地坐在那里,连筷子都不肯动一动。
突然,血无天夹了一块牛肉放在李凝雪的碗里,笑嘻嘻地道:“李姑娘,干嘛只坐着,吃东西呀!”
李凝雪却狠狠的瞪了他一眼,随即将头厌恶的扭向一边。
李汉成一沉脸:“凝雪,血少宫主给你夹肉是看得起你,你怎么一点儿面子也不给人家?”
“我又不是缺了胳膊少了腿,要吃我自己不会吃?用得着他来假惺惺!”李凝雪突然呼的一声站了起来尖叫道。
“凝雪,你越来越不懂规矩了……”李汉成也不由猛地将筷子一拍,站了起来。
突然,房门一开,李贵进来道:“禀公子,门外来了一位姑娘说要找何少宫主说话!”
李汉成看了何天弃一眼,见何天弃也是一脸迷茫,干脆顺坡下驴坐下道:“请!”却又狠狠看了李凝雪一眼,李凝雪这才极不情愿的坐了下来,但始终未挨桌边。
一会儿,门外一个姑娘走了进来,竟是梅柔。
“你怎么来了?”何天弃不由有些诧异。
“我……我已经是你的人了,你要我到哪里去?”梅柔细声道。
“哈哈哈……”看着梅柔,何天弃突然仰天大笑:“本公子有过多少女人,本公子都记不清了,若都像你这样,本公子怎么办?”
梅柔不由低了头,伸手揉搓着衣带,眼中却已有泪滴了下来。
李凝雪突然拍案而起,大叫道:“何天弃!你若是个男人,就留下她!你若不是个男人,就让她赶快离开这个脏地方!”
“凝雪……”李汉成不由大怒。
何天弃却一抬手止住李汉成的话,看着李凝雪冷冷的笑:“照姑娘这么说,本公子倒真要做个男人的样子给你看看了!”说着又转头向梅柔阴阴地笑道:“梅姑娘,这可是你自己来的,可千万不要后悔呀!”
“我既然来了,就没准备后悔过!”梅柔猛地抬头,盯着何天弃的眼睛,眼光中泪花闪烁:“你就是再奸再坏,可我就是喜欢你,这一辈子,我认定你了!”
所有的人都大吃一惊,何天弃手中的酒杯竟也猛地一震,却立即一口喝干,大叫道:“这可是你自己说的,斟酒!”
李凝雪呆呆地坐在椅子上,看着梅柔小心翼翼地替何天弃斟着酒,一时之间竟也不知自己做的到底是对还是错,不由喃喃道:“女人,这就是女人吗……”
何天弃却端起新注满的酒杯,挑衅地看了李凝雪一眼,然后又是一口喝干。
李凝雪却恍如未见,两滴轻泪轻轻滴下,滴在酒杯边缘,一半融入酒中,一半顺杯滑下,留下一道长长的泪痕。
半夜,四条黑影跃上了金安客栈的屋顶,正是薛沉香、赫天南、江城月、李梦莲。
薛沉香察看了一下四周的动静,轻声道:“记住,今晚的目标是那口大棺材,能不惊动他们最好,万一被发现了,咱们便来个硬抢!”原先还担心实力不足,但江城月和李梦莲一来,实力对比恰好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