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洗锋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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洗锋录- 第8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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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牟玄圣冷笑一声:“便你们两个齐上,我也不惧!”向左侧迈开两步,躲开敌人的夹击之势。向龙雨虽然脸上微笑,实则心中惊惧,他本想用阴指劲偷袭牟玄圣,却不料牟玄圣中了自己一指,却浑如未觉。当下迈开八卦步伐,小心进击。 
  三个人厮杀作一团,分分合合,已经打到总兵府的墙边。许多守卫挺矛舞刀冲了上来,却不敢迫近,只是齐声呼喝,把牟玄圣围在当中。 
  又战了四五个回合,突然一人分开卫士,挥拳跃入战圈,咬牙切齿地叫道:“恶贼,我来报你一掌之仇!”不是别人,正是华山派掌门楚雄客。 
  牟玄圣冷笑一声:“手下败将,也敢言勇!”嘴里虽然这么说,但他也知道今天自己绝讨不了好去,于是长剑一抖,使一招“苍松迎客”,向楚雄客肩头刺来。楚雄客在战团中是最弱的一环,见状不敢硬接,后退一步。牟玄圣趁机一招“苏秦背剑”,挡开了凌冲的钢刀,左手剑指一划,又逼退向龙雨。 
  只听他一声长啸,纵身向外跃去,两名卫士冲过来阻拦,被他两剑刺去,各在喉头留下一点红印,就此丧命。他跃上墙头,冷笑一声,顷刻间消失不见了。 
  凌冲等三人急忙翻墙追去,只见牟玄圣挺剑在前,疾若奔马。追了一程,楚雄客已经落在了后面,凌冲和向龙雨并肩而行,向龙雨转过头来,微微一笑:“肃亭兄讲得不错,你果然大有长进了也。” 
  凌冲对向龙雨素无好感,但听他称赞自己,也不免点头微笑。两人堪堪追到城边,只见牟玄圣已经跃上城墙,知道无法追及了。凌冲停下脚步,恨恨地道:“这恶贼,终有一日,我要取他性命!”向龙雨摇头笑道:“你功夫虽长进了,若想胜他,也总须再下十年苦功!” 
  ※※※ 
  凌冲回到总兵府的时候,就看程肃亭、庞明和毛翼等都聚在王保保床前。商心碧忧心忡忡地问道:“此人便是牟玄圣么?有他在,怎的可败貊高?” 
  毛翼环视众人,缓缓说道:“我即将出城埋伏,明日与貊高决战。只恐有牟玄圣在,此战却难得胜,几位可有破他之法么?”程肃亭微微摇头,向龙雨却笑道:“双拳难敌四手,咱们几个跟随了将军去,若遇了牟玄圣呵,便齐上取他性命!” 
  毛翼点点头:“只怕他再来刺杀大王,须留几人在此守卫。”庞明道:“此间守备严密,我与凌官人留下,定可卫护大王周全,程老前辈等随毛将军去便了。”凌冲忙道:“请庞大哥与程老前辈留下,我必要亲往取那恶贼的首级!” 
  商心碧摇头道:“官人还是留下为好。”凌冲话语坚决:“我料那贼今番失手,明日定不敢来,我定要往战阵上去寻他!”商心碧眼望毛翼,毛翼向她使个眼色:“既如此,就烦程老与庞先生留守罢。” 
  事后,毛翼悄悄对商心碧说:“凌退思是信人,断不致招呼不打便走的。夫人不须担忧。” 
  当晚,毛翼亲率两千精兵,潜出北门,往蒙山埋伏。商心碧心中忐忑不安,才睡了两个时辰,就披衣起来,到卧室来看王保保。只见王小姐坐在床边,倚着床架,正在打瞌睡。商心碧轻轻拍醒她,说:“郡主两日未曾合眼,且去睡罢,奴在此间伺候便是。” 
  王小姐望了她一眼,缓缓说道:“如此,辛苦你了。”商心碧苦笑道:“郡主何须如此客气。”王小姐对她一直没多大好感,这使她心中非常苦闷。 
  王小姐出房自去睡了,商心碧坐在灯下,以手支颐,愣愣地出神。过了一会儿,她从怀里摸出一股凤头金钗来,轻轻抚摸。那正是当年在大都驱口市上,她悄悄递给王保保,要他来买下自己的那股金钗。想起当年情景,不禁唇边露出一丝温馨的微笑,但随即转头,看到王保保双眉紧蹙,神情憔悴地昏睡不醒,她不由幽幽地叹了口气。 
  才转回头来,轻轻剔亮油灯,忽听身后王保保轻声问道:“一直忘了问你,这钗哪里来的?”商心碧听他中气较前两日充足,大喜过望,急忙来到床前,问道:“大王现下觉得如何?” 
  王保保缓缓地眨了眨眼睛,苦笑道:“头痛得很,口也干燥,取茶来我吃。”商心碧急忙从坐在炭盆上的铜壶里倾出半碗热茶来,扶起王保保,递到他的唇边。王保保喝了几口茶,舒一口气,说:“扶我坐起来。” 
  商心碧放下茶碗,取两个枕头来垫在王保保背后,又给他裹上一件皮裘。王保保苦笑道:“不料我落到这般田地,倒似个弱不禁风的妇人一般。”商心碧强颜欢笑:“大王说笑,人岂有不病的哩。过两日痊愈了,大王依旧生龙活虎一条好汉。” 
  王保保看她手指间仍然夹着那股金钗,又问一遍:“这钗你哪里来的?”商心碧回答:“此是亡母留与奴的,贴身藏着,未曾遭人搜了去。”王保保说:“既是如此紧要物事,你当日并不知我是何许人也,怎便赠了于我?”商心碧回答说:“奴虽愚钝,也看得出大王是当世英雄,因此……”王保保微笑道:“当世英雄?我却哪有一分英雄相?你是赌博押宝,天幸教你押中了一注,只这一注不得长久呵,怕要血本无归哩。” 
  商心碧眼圈发红,但依旧假装微笑着说:“大王休颓唐,待痊愈了,挥军破了关、貊,再南下平定伪朝,重振朝纲,带砺一统,那时奴盛装了为大王贺。”王保保摇头笑道:“你休宽慰我,我虽在病中,头脑昏沉,耳目偶也清明的,我知关、貊今已迫至太原城下,形势万分危急……” 
  商心碧看他脸色略有好转,说话条理分明,想一想,突然跪倒床前,磕下头去:“奴犯了重罪,请大王责罚。”王保保有气无力地问她:“赦你无罪。你做了些甚么?”商心碧就把偷用印信,并教毛翼统摄三军的事情简略说了。 
  “你先起来,莫磕头了。”王保保轻轻摆手。等商心碧重新坐到床边,他握住她冰冷的小手,微微笑道:“我怎怪罪你?你若不为此,军中无主,我等早便为关、貊所擒了,我怎还能静卧在太原城中养病?事急只得从权,我须不是不通情理的人。”商心碧俯首道:“谢大王不罪。” 
  “关、貊已到城下,”王保保问,“可交战了么?”商心碧回答:“未曾,天亮才待决战。”说着,把自己和毛翼商定的计划,合盘托出。王保保想一想:“你倒得我的话哩。貊高轻脱,若能直薄其腹心,则必为我所擒,只看毛翼能否随机应变。”说着话,看看窗外:“甚么时辰了?” 
  商心碧走到窗边,向外张望:“呀,下了雾了。若非有雾,此刻天已亮了也。”王保保乍闻此语,悚然一惊。他想一想,突然提高声音说道:“真是天助我也!快马传我的将令于毛翼,擒杀貊高,只在今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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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六十四章乃将网罗擒狡豕~
 
  凌冲穿了一套低级军官的衣服,跟随着毛翼,当夜潜出太原北门,两千兵马急行至城西南的蒙山埋伏。正是初夏,树繁草密,非常适合隐藏。 
  估摸时间,眼看天快要亮了,但向东方望去,却仍然一片灰蒙蒙的,并不见曙色。毛翼“咦”了一声,鼻翼噏阖,嗅了几嗅。凌冲轻声对他说道:“怕是要下雾哩。”毛翼笑道:“下雾最好。咱们不如潜近一些,料貊高不至发觉。”于是招呼部队,马摘銮铃,缓缓向东方推进。 
  约摸卯时刚过,四周逐渐明亮起来,但雾气笼罩,十尺外就难辨人影。正行间,突然听到背后传来急促的马蹄声,声音很闷,似乎马蹄上包了细草。毛翼勒住战马,侧耳倾听,转身吩咐亲信卫士:“速去探查,是何人经过。若是不相干的路人,先拿下来再说。” 
  那卫士答应一声,疾奔而去,时候不大,又反身折回,并带了一个人回来。毛翼看时,却原来是虞候骆星臣,满头的大汗,从怀里摸出一封信来:“大王有令,教急送毛将军。” 
  毛翼一愣,俯身接过信来,一边展开,一边随口问道:“那位如夫人又有何言?”“此信真个是大王口授,商夫人笔录的,”骆星臣喘着气说,“将军一看便知。”毛翼惊喜地问道:“大王神智清明了么?!” 
  展开信件,只见上面潦草地写着:“貊高轻脱,战前常统数骑巡阵,孤数警示,而其不听。今晨大雾,的是良机,贤弟可趁雾列于其阵侧,候其来时,匹夫可擒也。貊高既擒,以示关保军,敌可立破!”下面没有盖章,却画着一个花押,毛翼认得,正是王保保的手笔。 
  毛翼大喜,把信递给凌冲看。凌冲微微摇头:“天下岂有这等便宜事?忒异想天开了也。”毛翼笑道:“此是妙计,也是险计,但今我兵势远不如敌,怎敢不行险,以图侥幸哩?况大王与貊高十年相交,那贼的禀性,大王深知的——只怕牟玄圣便在其侧,却不易下手。” 
  凌冲道:“军旅之事,将军主掌,败牟玄圣,擒貊高事,待在下与向前辈等细细商议。”毛翼点头:“有劳了。”招呼兵马,加快前进速度。 
  辰末时候,雾还未散,哨探来报,前面就是貊高的阵列。毛翼将士兵轻轻排开,距离貊高军阵有十数丈远,静静等候。貊高军有听见动静的,催马来问,毛翼遣人答道:“是河西平章部属,西巡归来,雾大失路,只得暂列阵尾,候总兵来训话。”他早就让士兵收起了旗号,大家都是中州军装束,雾霭沉沉中,对方也不疑有他,反关照说:“总兵正往西来,不时便到,你等排列齐整了,休遭斥骂。” 
  毛翼闻言,暗中摩拳擦掌,兴奋不已。 
  等待了半顿饭的时候,雾气渐散。毛翼等正在焦急,只听銮铃声响,从正东方向驰来七八匹战马。他唤一名机灵的小校前往探查,并禀告假消息说:“此是阵尾,恭候总兵巡看。”小校回来,兴奋地回报:“正是貊高本人到了!” 
  毛翼唇边露出一丝冷笑:“这贼,果真轻脱,若他多领些人来呵,我便棘手哩。”转头向凌冲、向龙雨等高手使个眼色,诸人都会意地点头。 
  时候不大,那几骑驰到阵前,当先一人,银盔银甲,罩一幅雪白的披风,不是貊高是谁?凌冲等早看到貊高身后马上一人,没穿盔甲,身着儒衫,正是嘤游岛主牟玄圣。 
  几乎同时,牟玄圣似乎也已经发现了凌冲,眉头微微一皱。只听貊高问道:“此阵列得齐整,领兵将官是哪个?”凌冲不等他问完,右手一抬,发个暗号,随即左手在鞍桥上用力一按,身如大鸟般腾空而起,越过貊高,直往牟玄圣头顶扑来。 
  向龙雨的姿势也与凌冲一般无二,两人一左一右,眨眼间已到牟玄圣头顶上方,借着纵跃下落之势,各出右掌,狠狠一掌拍落。牟玄圣吃了一惊,双臂张开,抬掌来迎。只听“呯”——两声掌响,并做了一声,向、凌二人都是心头巨震,借了敌人的掌力,各自向上飞起。牟玄圣却只是上身后仰,腰肢一沉。但他胯下战马却一声悲嘶,四蹄趔趄,几乎支撑不住。 
  凌冲身在半空,腰间钢刀已然出鞘,一招“力劈华山”,直向牟玄圣面门斫来。那边向龙雨也第一次使出了兵刃,只见他的兵刃好生怪异,似判官笔而重大,似独脚铜人而又轻小,只是一枚铸作极瘦人形的熟铜短棒,人形双手合什,指尖却向外指出,好似判官笔的笔尖。 
  两人各舞器械,二次扑下。牟玄圣不慌不忙,长剑已然擎在手中,“呼”的一声,在自己头顶上方划了一个圆圈,向凌二人的兵器均被带歪。但牟玄圣胯下坐骑却再也抵受不住,“咴~~”地长嘶,前腿跪了下来。 
  牟玄圣在马背上一个趔趄,急忙甩蹬跳下来,反手一剑,把凌冲的钢刀挡在外围。身前向龙雨的兵刃已到胸口,他及时吐气,胸腹向后一缩,随即左手食指一弹,破解了敌招。 
  三个人厮杀之时,楚雄客与骆星臣直取貊高。貊高身经百战,虽然此刻处于险境,却只有比牟玄圣更为镇定,手一抖,已从得胜钩摘下枪来,抖一个枪花,向楚雄客分心便刺。 
  楚雄客空着两手,看枪头到了面前,左手一带,右手一磕,喝一声“破”,已将枪点震歪。边上骆星臣趁机抢入内圈,一拳向貊高腰间打去。 
  貊高急忙弃枪,就腰间抽出临阵可用的长刀来,疾风一般,刀斩骆星臣的拳头。骆星臣不敢硬接,急忙撤步收拳。那边楚雄客脚尖一挑,已把貊高抛弃的长枪抄在手里,运足全身气力,抡圆了照准貊高的马头狠狠砸去。那马惨呼一声,口中吐血,侧向栽倒。貊高手忙脚乱地跳下马来,险些就被战马压在身下。 
  貊高虽然只带了数名护卫,但都是其军中千挑万选的勇士,乍逢巨变,一愣以后,纷纷策马冲上。骆星臣小觑了他们,一个不慎,被一刀擦过肩头,皮破血出。那边毛翼把手一挥,手下军兵也都围拢过来,把貊高一行团团困在中央。 
  貊高定睛看清毛翼,恨恨地喝道:“原来是你!”毛翼“哈哈”大笑:“你已中了大王的妙计,还不束手就擒,更待何时?”貊高问道:“王保保不是重病起不得床么?”毛翼故意笑道:“若非如此,如何赚得你入彀?” 
  这话前后毫无逻辑关系,但貊高听了,却以为自己一直陷身王保保的圈套里而不自觉,不由气馁。他强自镇定精神,举起长刀,对毛翼说:“此间都是我的兵马,即刻便将来援,还是你乖乖地束手就擒罢!”一刀把一名毛翼的部下砍翻在地。 
  这样喧闹的打斗声,早就惊动了旁边阵列的貊高军,但大战在即,主将没有下令,哪个敢轻举妄动?只有十数骑侦查兵过来查问,早被毛翼军乱枪攒刺,扎得满身窟窿,一个也不曾放他们活着回去。 
  那边凌冲和向龙雨双战牟玄圣,堪堪打个平手。牟玄圣心中焦躁:“敌众我寡,与他纠缠怎的?总须速速救了貊总兵,杀出重围的为好!”但向、凌两人隔在他和貊高中间,兵器挥舞,拼命奋战,阻止他们会合,牟玄圣一时间也冲不过去。 
  貊高所领的护卫虽然都是勇士,终究数量太少,以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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