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背叛者,死。”
我不能死在这里,我必须活着才能踏上复仇之路。
我咬紧牙根,让伤口部位的肌肉收缩紧夹住剑刃,虽然疼痛椎心刺骨,但却可以让血液流失的速度减缓,也同样唤醒了我的意志。
步伐是越来越沉重,意识却是越来越清晰,我小心翼翼的保持着呼吸的频率,每一次的吸气吐气,都会让左肺出血,所以只能尽量保持轻微的短促吸气
“一百七十一、一百七十二……”我默数着自己的步数,让所有思考能力,全部集中在这个计数之上。
我无法想别的事,那些记忆,只不过是再度给自己软弱的借口。
当我正踏出三百二十四步的时候,眼前的光影,像是不断的晃动着,忽明忽暗还有数个人形的轮廓出现。
“Don’t Moveor Dead。”充满着回音的语调,让我无法分辨声音的来源。
我没有停下脚步,但还是断断续续的问道:“Who……are……you?”
“他们是斯坦麦兹财团雇用的佣兵。”这个声音,我确确实实听过。在我的记忆之中,这个声音的主人,应该早就已经死在蒙古的高原之上了……
幻觉?错觉?还是我真的死了?我不知道答案,只有不断的继续前进。
没有任何事物能够再阻止我,就连自己也不行。
看到我并没有停下脚步,李奇飞立刻到我的身边,按住我的肩膀说道:“你受了致命伤,万一没有尽速妥善处理,你会死的。”
“你……应该……已经死了。”
李奇飞苦笑道:“身为一个冒险家,学会装死也是一个必备的技能之一。”
他们将磺胺粉到在我胸前的伤口之上,混合着血液传来的刺鼻味,比任何的香味还来的令人感到幸福感动。
“你别再说话了,我们现在就送你到医院。”
在救护车上,我接受了大量的紧急输血,以及注射了吗啡止痛。
捡回了一条命,我必须要先搞清楚目前的状况。
说坦白点,即使李奇飞救了我,但我与他之间,已经没有任何所谓的信任。甚至可以说成,我不会再信任任何人,除了我自己。
我对李奇飞问道:“你怎么知道……我在那里?”
“你别忘了,你拿走了我的笔记本。”他拆开笔记本的封皮,硬纸板中夹着一片极薄的电子膜片。“就是这个东西让我找到你的。”
没想到他玩了这一手,虽然我应该生气,但是要不是这个追踪器,我可能已经因为失血过多而死了。
我拉开了脸上的氧气罩,问道:“他们是?”
“你说的是斯坦麦兹的那一票人吗?”
斯坦麦兹集团于一九四零年创立于以色列,为全球主要的钻胚贸易商与钻石切割商,是DTC(隶属戴尔斯集团之钻石商贸公司)最具规模的客户之一。过去二十年由斯坦麦兹曾切割过多颗重要钻石,如千禧之星、永恒之星、季节之星……等。
甚至可以说斯坦麦兹集团,就是那批数量可观的钻石之主。
“那些钻石我根本没办法一个人私吞,只好找正主儿来帮点小忙喽。”李奇飞偷偷在我的耳边说道:“没想到新纳粹的情报网这么灵通,早八百年前就盯上你们了。”
我咬牙切齿的说道:“那个叛徒!”
慕容对我有授业、救命之恩,被他背叛的感觉,我无法用言语形容。唯一遗留下来的,却是一种炙热燃烧的恨意。
李奇飞压住我的身子:“别激动别激动,你身上还有着伤,要是肺的创口再扩大一点,搞不好你以后就连走路都会喘。”
我一口气喘不过来,但是还是寻问道:“你怎么知道……我指的是谁?”
“这是慕容的剑,上面两个篆字‘苍茫’,一看就知道是他的配剑了。”李奇飞说道:“况且在这个圈子混的人,谁不知道啊?旧红麟会本来有十个慕容,被他一个人宰了九个。你能在他的手里逃过一劫,算是你走了八辈子的好运。”
“旧红麟会?”我知道李奇飞知道的事情,绝对比我还来的多的多。
“现在新任的红麟会龙头,是诛杀窜位而踏上首位的,而最大的功臣,就只有慕容莫属了。我不知道他为何要背叛新任的龙头,不过其中一定有很多复杂的关系。”
我不以为然的说道:“为了那批价值连城的蓝钻背叛,那又有什么稀奇的。”
“钻石一点也不算什么,用来制作核弹的铀矿才是重点。”
在最纯净的状态下,钻石是由无色的碳元素所组成,但若有一些外来元素加入碳元素的晶化过程,钻石就会呈现不同的色泽。钻石结构中出现氮元素,就会生成黄钻;蓝钻则是硼元素的渗入;红色与橙色钻石,则是原子层中含有不同的物质所致;而绿色与蓝绿钻,则是另一种例外,其色泽是受到百万年来极少数的天然辐射能所造成。
换句话说,非常有可能是因为这批钻石产区的附近,有可能蕴含大量的辐射矿物,故才造成大量的蓝、绿钻石的自然生成。
李奇飞继续说道:“换句话说,如果是新纳粹那批反锡安主义的那批狂人,若是得到了不在列管范围的放射性元素,以目前的科技水准而言,要做成携带式的超小型核弹,绝对不是问题。到时进行恐怖行动的死伤人数,将会是现在的数百数千倍以上。”
锡安主义是始于十九世纪初年,它计划集结犹太人在巴勒斯坦建立一个单文化的犹太国家,却以牺牲巴勒斯坦人民为代价。而在实际的行为上,锡安主义转变为把多数巴勒斯坦人民从他们家园中驱逐,迫使他们沦为难民。反对以色列政策和体制的斗争因此是一个反对殖民主义者、恢复巴勒斯坦民族权利的斗争。
“我不敢想象慕容如果与他们合作之后,这世界到底会发生什么样的变化。”
“始作俑者是你,就算全世界的人都死光了,也与我无关。”即使他解说的再详细,被仇恨蒙蔽的我,一点也听不进去任何其它的话。
李奇飞叹了一口气,说道:“是啊,这都是我的错。”
第六集 第一章 记忆
我猛然睁开双眼,脑海依旧是浑浑噩噩。
由四周的仪器设置看来,自己正躺在加护病房之中。体内药性还没退去的我,摸著自己胸口上的纱布,仿佛一点也感受不到真实。
但在那底下,却是确实有著慕容所留下的刻印。
我不断的想著过去的种种——我还记得当时的我,也如同此刻般躺在医院的病床上。原本明了的事物,此刻却是一片茫然。我不明白,到底为何慕容当时要救我?以及到底慕容口中所说的“游戏”又是什么?
仿佛当遇见慕容的那一刹那起,我的命运就早已不属于我自己所能决定的。但此刻我无庸置疑的是成为了一个牺牲品;一个被玩弄于鼓掌的牺牲品。
正当自己想厘清头绪之时,一闪神我才知道我忘记了眼下最重要的一件事。
心想的同时,我正使尽力气想将身子撑起。
慕容既然已经强夺了我所发现的钻石,那子云以及爱丽丝目前可能已经在慕容手上,或者是已经……遇害。
此刻,门外进入了两个熟面孔。
曾与我有两面之缘的荷兰皇室的侍卫长以及李奇飞,正一前一后的走了进来。
李奇飞开玩笑道:“你醒的还真快啊,连麻醉都没办法让你安分点。”
“我昏迷了多久?”在床想坐起挪动身子的我,同时让强调自己的立场:“我没心情与你开玩笑。我必须尽快找到子云与爱丽丝,他们现在十分危险。”
李奇飞答道:“别急,你不过睡了二十个小时左右。”
侍卫长上前一步,欠身说道:“考虑到你的伤势,只要你离开医院之后,荷兰政府会强制让你离境。同时你在荷兰境内所做下的一切违法行为,将当作外交豁免不予记载。”他递出了一份文件,又说道:“这是给你的外交豁免状。”
我急忙问道:“那爱丽丝怎么办?”
“公主殿下目前正受到皇室的严密保护,并没有发生任何意外。”说完,侍卫长行了一个鞠躬礼退下,开门正想离去的同时,又停下脚步回头说道:“对于公主陛下而言,这些风波不过只是一场刺激的游戏,多谢阁下的关心。”
言语之中,我可以感受到侍卫长对于爱丽丝的关怀,早已超越一般忠诚心能够做到的地步。即便,我是造成爱丽丝受到危难的一切元凶;但是在另一方面,他又能够体谅这些已经造成的事实,进而尝试著让我好受一点,使一切能恢复平静。
慕容没有乘机抓住爱丽丝这一张王牌,用来钳制荷兰政府的一切行动,那代表著他早已离开了荷兰境内。换言之,随著时间的流逝,要找到他将会愈加困难。
我顿了一会,回神之后立刻又向李奇飞问道:“那子云怎么了?”
“放心吧,她就在外面走廊上,因为太过劳累而睡著了。”正当我放下一颗心的时候,他又说道:“根据荷兰政府我所收到的情报交叉比对后,慕容现在很有可能已经到了柏林,正与新纳粹的人马会合,正准备开始想找出阿道夫的遗产。”
“我对那些事一点兴趣都没有,我只要‘那个人’的下落。”我咬著牙说道:“在我绑架了爱丽丝之后,荷兰国境内的交通应该受到严密的管制,那为何会让他如此容易的就离开这里?”
“那是因为你的缘故。”李奇飞分析道:“在你绑架公主的三小时之内,荷兰境内的交通全数受到管制,大多数军警人力都分布到陆地交通网路之上,水路交通仅只管制主要的闸道口,加上他们并没有绑著公主一起带走,在解除一切的武装之后,即便是经过盘查,也丝毫没有任何嫌疑,那根本别谈逮捕的问题了。”
难道我在不经意之中,居然帮了慕容一把?
了解到这个状况之后的我,居然一句话也说不出口。
“以你目前的身体状况,也没也什么是你能做的,安心休养之后,尽快离开这个是非之地吧。”李奇飞拍了拍我的肩膀,转身退出病房。
我高声质问李奇飞,说道:“慢著,你到底为什么要将那个谜题交给我!”
“为什么?”李奇飞回过头来,露出苦笑说道:“你根本不适合做一个黑社会的刽子手,所以我不过只是想要拉你一把罢了。但现在看来,我却害的你越陷越深。”
他的话,就像是让我挨了一记闷棍似的;我的确在解迷的过程之中,得到了另一种新的目标、一种趣味,甚至可以说成是一种向往。
我压住了奔乱的情绪,自问道:“我该相信他的话吗?”
当李奇飞走了出去之后,子云接著进入了病房。看了我的脸色,子云关切的问道:“你没事吧?要不要帮你叫医生进来?”
我摇摇头说道:“我没事,只是有点气闷。”
“我一直很担心你,深怕你出了什么……”说著,子云低下了头。
不想沉迷于感伤的我,立刻转口问道:“已经向组织报告慕容的事吗?”
“组织方面,已经知道这边的状况了。”子云在床边坐了下来,又说道:“不过,我想还是等到你养好伤之后,再考虑那些问题吧。”
我拉掉了手臂上的点滴,坐起身说道:“我没有时间休息,如果不尽快在慕容还在德国前拦截,那以后要找到他的机会就会更加渺茫。”
子云试图说服我,说道:“组织一定会派出另外一批人马,去进行猎捕叛徒的行动,就算少了你,也不会有什么影响的。”
我摇头阻止了他,说道:“你知道秋凝也背叛了组织吗?”
“这……怎么可能……”子云睁大了双眼,似乎不能相信自己所听见的事。
我用著如同形容一个陌生人语气,说道:“她,背叛了我们。”
提到了秋凝,我不经思索由她口中所说出的话语:“我需要恨你的理由,所以我选择成为你的敌人。”若是真的如同秋凝所言,则她绝不可能关心到我的生死。
我不禁再一次的思考,秋凝加入慕容阵营的目的以及动机?
为了晴雪、为了小月,为了我的家人、所有我重视的人,将为我的选择付出代价,所以我根本无法背叛组织。但对于秋凝的出身过去而言,这些的顾忌根本不存在。但反过来说,她同样没有任何其他的理由,必须与慕容成为一伙。
虽然隐约感觉到背后有著内情,但我却连一点头绪线索也没有。
舍弃了情绪化的念头,我说道:“我们已经身陷其中,所要面对的敌人不仅仅只是慕容,除了还有新纳粹的人马之外,或许组织也可能对我们采取保留的态度。”
子云的双肩微微颤抖著,说道:“那……我们该怎么办?”
“先一步找到慕容以及秋凝,查出他们真正的企图。”我说。
在子云帮助我换下医院的衣服之后,在他的扶持之下,我们走出了病房。
在外与身穿白袍的男子谈话的李奇飞,看到这个情况之后,立刻走到我与子云的面前,说道:“你别勉强自己,你受的伤可不轻啊。”
“你必须帮助我们‘处理’慕容。”我试图将事态用著最严重的后果说明:“我们其中的一个伙伴——秋凝,同样背叛了组织,若是我们不尽快解决这件事,同样是会被视为背叛者。这个后果,我想你应该知道。”
李奇飞沉思了一会儿,说道:“我会帮你与红麟会解释的。”
“你用诈死已经欺骗了组织一次,你认为组织还会相信你吗?”我在语气上丝毫没有给李奇飞任何余地,说道:“事情没得到解决前,我们始终在一条船上。”
李奇飞无奈笑了笑,说道:“话是这样说没错。”
在李奇飞准备离开医院的交通工具的空档,子云开始收集有关新纳粹的一切资料,同时我也尝试著运气看看是否能够让伤势好转一些。
心藏神,肺藏魄,肝藏魂,脾藏意,肾藏志——根据我由师兄手中所得到的中医练功注解上所说:神、魂、魄、意、志……等只是用以区别不同的中枢神经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