壑纳西的神色虽然疲惫却并没有影响他的气势。
“真是抱歉,莱拉小姐受伤的话,我会比较麻烦。”壑纳西微笑着,但眼睛里却冰冷无比。
“那真的是抱歉了。”零皮笑肉不笑地说道。
壑纳西亲王宽容地接受了他的“歉意”:“今天让黯帝与血皇陛下受到惊吓了,情绪激动一些难免,不必道歉。”
零笑,邪魅的笑容如同黑夜中的罂粟,美艳动人。
“亲王陛下是在说我吗?黯帝?”零眨眼,做出疑惑的样子。
“难道不是吗?您与血皇的到来真是让人荣幸之至。”壑纳西笑道,笑意不达眼睛。
“你们在我的血液里检查出了什么?”零不死心的问道。就算负儡说过他的身体里有着黯帝的精血,他也一直不敢确信。
“当然是陛下的精血(冰注:形象化一点,利于理解,可以想象成精血就像是修真学里妖怪的元神。以上只是比喻。)了。血族的精血就是灵魂、力量!”壑纳西他同样说的很笃定。
零心惊,果然吗。
“你们想从我口中知道什么?”零道,“如果是想知道黯帝是怎么复活的,那真遗憾,我到刚才才知道原来这个‘黯帝’就是我。”
零像是怕他不信,解释道:“也许你们可以去问我的父亲,但,你要先送我会地球。我也很想知道真相。”
零说的很中肯,声音里也充满了诱惑力。带他回去,帮他们找人,多么公平合理?
只是。
壑纳西亲王苦笑:“那真遗憾,我不能带你去。”
零先是不解,但很快就领会过来。原来壑纳西亲王的身体已经虚弱到这种地步。
“为什么?”零问道,“埃丽妮娅小姐的情况在好转,她越来越像一个正常人了。难道它还有什么问题?”
零说的是“它”,指的是埃丽妮娅小姐的身体。难道要维持她的生命,仅仅靠着猎食Childe还不够?
“你们靠什么维持它的活体?”零问道。他的问题很尖锐,他的怀疑也并不是没有根据,他的话就像一把利剑扎进了壑纳西的心口。
零享受又想起了什么,问道:“我记得那天被你们带回来的,除了我们还有一个吸血猎人。你们怎么处理了他?”
壑纳西不语,他怀中的莱拉一脸不甘的样子。零顿时明白过来:“你们把他当成了试验体?失败了?”
壑纳西无奈地摇头:“能维持埃丽妮娅身体的只能是血族。近似于血族的吸血猎人根本无用。”
壑纳西亲王讥讽地笑了笑。
“你猜的不错,它不是完成品。召唤埃丽妮娅的精血的魔阵无法成功!”
壑纳西怀中的莱拉不乐意了,她吼叫道:“不,魔阵是完整的!不成功是因为你的缘故!你该死的,力量根本就不足够!”
“复血魔阵你们的力量不足够,所以你们采用了改造怪物的手法?”零冷笑。原来如此,他原本以为他们为了让埃丽妮娅复活结果把她变成了怪物,到头来,原来埃丽妮娅小姐都不是,那是彻头彻尾的怪物,空有着埃丽妮娅小姐的外貌。
零讥讽道:“原来陛下只是想要个与埃丽妮娅小姐容貌相同的替代品!”
壑纳西亲王被踩到了尾巴,周身荡漾起杀气。
“她不是替代品,她是容器!”莱拉咯咯地笑了起来,她的身体恢复了些,重新荣发出了光彩。
“一个容器,就如同是你!”莱拉道,“我不知道你所说的‘父亲’是如何办到的。你的身体还真是个不错的容器。多少年了,我试过各种方法都没有找到合适的容器,正因为如此,不得不进行改造!而你,哈哈,Childe,弱小的血族之子,成为了伟大的五代黯帝的容器!”
零的心脏一颤,他的目光一寒,对于“容器”两字毫不掩饰的表示了不满。
是了,就算是转生了,他的身体也不过是黯帝的容器,难怪他没有一点自己是黯帝的觉悟,原来这一切之因为他只是容器!
零下意识的排斥着自己是黯帝的事实。这不排除卡特西斯和白皇与黯帝纠缠不清的暧昧关系的缘故。而且他讨厌爱杀因为他是黯帝而喜欢他的事情。零不懂感情,他只是不知道理由的讨厌!
感觉到零的愤恨。爱杀呜咽一声,杀气腾腾地瞪向莱拉,后者惊恐地缩了缩脖子。
壑纳西笑了一下,他道:“天似乎要亮了,黯帝陛下,请允许我和莱拉小姐失陪了。以我们两人现在的身体状况,阳光无疑是极大的凶器。”
壑纳西说着就要走出密室。零追问道:“为了维持埃丽妮娅的身体,你对自己做了什么?”
壑纳西没有回答,莱拉从他的怀里钻出来,阴笑:“亲王的血液还真是不错的滋补品呢。”
莱拉的话音刚落,壑纳西亲王已经带着她离开了密室。
他们一走,零挺直的腰背在也维持不住了。他的身体虚弱地倒了下去,爱杀眼疾手快地抱住了他。
“受、伤、了?”爱杀的眼中满是担忧,他懊恼地想着自己为什么没有早点出现,这样,他就不会被怪物伤到了!
零冰冷的眼睛扫了爱杀一眼,后者受惊,有些委屈。
“不要碰我!”零道。
“为……?”爱杀的眼中充满了问号。他的记忆林林总总地恢复了一些,所以他记得自己应该是零的爱人,那为什么零总是要凶他,拒绝被他触碰?
零也不知道理由,他看倒血皇就莫名其妙的心烦。一想到他还是因为黯帝的缘故而碰自己,就忍不住胃里翻搅。零只觉得自己又快要吐了。
零似乎不知道有爱情洁癖症这种东西。而且血契的牵绊,注定血皇对他来说是特别的,因为特别,他才不愿意被他碰。他可以因为利益而跟讨厌的人上床(可怜的卡特西斯),但是血皇例外,因为他是特别的。
零并没有发现……
第五十一章
晨光洒落在坍塌的残垣上,鲜红的玫瑰花海显出瑰丽而破败的美。
一名穿着得体的贵族从华丽的黑色马车里下来。仔细观察华丽的马车,你会发现它并没有车夫,而那匹漆黑的马有着一双鲜红色的眼睛,并锐利非常。
如果你看得在仔细一点,你会发现马车里下来之人年轻而貌美。他的俊美若是被人看见,那人一定会被吸引。可惜晨光中的王宫里,没有一丝活物的身影。他们都睡了,在那柔软的棺木之中。
俊美的男子感受到清晨的这份宁静并未露出愉快的表情,相反地皱了皱眉头。
他轻车熟路地绕过美丽的玫瑰花海,步入了希腊风格的殿堂。他自己招呼自己喝了一杯香甜的“红酒”。又坐了一会儿,确信没有人回来招呼他,无奈,他只得起身离去。他要去找一副棺材,好好睡上一觉来等待夜幕的到来,得到主人的招待。
密室里,黑发的东方少年迷迷糊糊地沉睡着。这一夜的混乱让他身心疲惫,只得仰仗于睡眠来稍稍恢复。
密室里的另一名黑发的男子却精神得很,可以说是“神清气爽”。已经恢复的那一零星记忆,让他的整个人看上去不再木讷傀儡,反而散发出了他原来的英气。
男人微笑着,用宠溺地目光观察着少年的睡脸。他的那份小心翼翼的珍视,让看到的人都会嫉妒上那名少年。
只是睡梦中的少年似乎并不稀罕,反而觉得这道视线太烦人,恼了他的清梦。只见少年皱了皱眉头,一脸的不高兴。但是疲惫让他懒得睁开眼睛。
少年生着闷气,迷迷瞪瞪中嘴角不高兴地撅起来努了努。少年可爱的表情让男人失笑,忍不住想将他按在怀里疼爱。
想着想着,男人的小腹一通火热。男人无奈地压下欲望,表情透着不满和痛苦,但是他可不敢硬来,他还清楚地记得少年的威胁,如果他胆敢这么做只有两个可能,一是他死,二是他的“小弟”死。两者都是非常痛苦的事情,男人一种也不想它发生。
虽然不能做,但是占点小便宜不会怎么样吧。男人这么想着,凑过去亲了亲少年的脸颊。少年的眉毛颤了一颤,皱着鼻子抓了抓脸上被亲到的地方。口中哼出一个痒字。
男人满意地笑了笑,然后小心翼翼地伸手环着少年的腰,让少年窝在他怀里背靠着他的胸膛里。
光着这么贴着,男人就兴奋地心脏碰碰直跳,又看到少年没有要放抗的样子,心里就更像是吃了蜜一样的甜,欣喜得不得了。
男人甜蜜中又觉得苦涩,这份宁静他似乎等了很多年,那是很长很长的等待,心中虽然坚信,但是免不了悲哀。因为有一句话叫做人死不能复生。千万不要说他脆弱,那是因为血族死了会化作灰烬,连个念想都留不得。而那“等待”两个字很简单,但是那是没有尽头的日期。除了期盼不切实际的奇迹,他又能干些什么呢?也许只有杀戮才能让他完成这份绝望的等待?
男人迷迷糊糊中觉得自己在等的似乎是一个已死的人。但是不完全的记忆让他很疑惑,为什么要等?他要的人明明就在眼前。而且是活生生的,窝在他的怀里。
想到这里顿时心头泛起幸福的滋味。
幸福的让人心脏发疼。疼!很疼!
血皇疼的额头渗出一滴冷汗。他的双手颤抖着,小心翼翼放开怀里的少年,不打扰他的睡眠。然后颤抖着的双手拉开衣服,胸膛露了出来。左边心脏的位置贴着一个拳头大小的东西,银色的,形如蜘蛛,它的八条腿都深深扎进了血皇的肉里,尾椎的地方一根尖刺就扎在他心脏的位置。
银!只有银才能让血族受伤,这只银做成的蜘蛛就掌握住了血皇的生命。
那日血皇与零被抓,狡猾的莱拉以零作为威胁,让银蜘蛛深深扎进了血皇的肉里,并是心脏的位置。
血皇的表情很痛苦,他克制住不发出一丝声音。然后他小心的拉好衣服遮住那糁人的东西。
睡梦中,熟悉的怀抱没有了,炽热的视线也没有了,零本以为这样会好眠,却意外的消了睡意。零闭着眼睛不愿意睁开,又挣扎了一会儿,确实没了睡意,这才磨蹭着坐起来。
血皇还在发怔,看到零坐起来,立即露出笑容,讨好地凑了过去。
零习惯性地伸手摸了摸“大狗狗”的头。摸完,手下一顿,这才猛然想起血皇已经恢复了部分记忆。零皱了皱眉头,伸回手。
血皇感觉零的手一顿,所以他自己凑了过去,呜咽着蹭了蹭零。样子表情和没有恢复之前一模一样。零有些失神,血皇趁机亲了零的脸颊,零厌恶地皱了皱眉头,但没有发作。
“走。”零道,让血皇跟上他,经过昨天的事情,零怎么还敢把血皇独自留下呢?
何况,他懒得出去找食物再拿回来给他。
出了密室,外头已经阳光明媚。血皇不舒适的皱了皱眉头,不过阳光却是伤害不了他的。
昨天的伤口,血皇到现在已经完全好了,但是零受的那些小伤就没能恢复的那么快了,不过因为是小伤,零也就没在意。
但是血皇闻到了血腥味,不免有些心疼。
零把血皇丢在殿堂里,那里有各种血制品的食物。他自己准备去洗个澡换个衣服。他的衣服上除了血就是汗味,粘稠着很不舒服,不但如此气味也不好闻啊。
诺大的王宫只有零和血皇两人,零无所顾及地脱下衣服。浴池很大,清水淙淙,飘着玫瑰花瓣。浴池边引水像海妖塞壬摆出婀娜的姿势,仿佛要歌唱出美妙的歌声,用以迷惑人心。
零沿着台阶浸入水中,舒服地哼了一声。
浴池很大,所以零畅快地游了会儿泳。
当他钻出水面的时候,敏锐的洞察能力,让他发现了周围多出了一个人来。
哼!零冷哼。白天宫殿里没有别人,那么多出来的人就只有……!
零不悦,爱杀是越来越不听话了!
“出来!”零道,声音压抑着怒气。
那人轻笑了一声,走了出来。零表面上没什么表情,心下却疑惑。
面前的人正是羲太族的长老迪恩。他曾与梅诺尔特伯爵密谋弑君,而且那两人表面上的关系还不错。
一想起梅诺尔特伯爵,零有些犹豫,待在这里让他与外界隔绝,因此他不知道梅诺尔特伯爵是否已经知道血皇杀了他儿子阿尔文的事。
不管怎么样,零露出了“伪装色”。
“长老大人,您怎么在这里?我真是失礼,竟然没有立即招呼您。”零道,却犹豫着要不要从水里出来。
迪恩长老依旧保持着友善的笑容,他道:“小东西原来你在这里啊,你的父梅诺尔特伯爵到处找你,他很担心,你哥哥阿尔文出事了,他死了。”
零故作伤心与惊讶地问道:“阿尔文怎么会?难道是吸血猎人?那天我遇到了吸血猎人,最后还是莱拉小姐杀了他。”
零试探着,而且零不确定,如果让他见到亲王或者莱拉,对方知道自己欺骗的事情以及杀死他盟友亲子的事情,对方会不会想杀他。
不过零也有自己的打算,他不想一直被困在这里,而能带他出去被他利用的,目前只有迪恩一人。
“别难过了。”迪恩长老道,表情无波无澜,也不知道他信了几分。
“在这里的生活怎么样?习惯吗?”迪恩询问道,也不是出于关心,而是他伪善面孔习惯性地露了出来。
“……我很好,大人。”零表现出犹豫不决的样子,似乎难以启齿。
迪恩长老看到零的表情果然面色沉了一沉。然后他露出寂寥、隐伤的神色问道:“陛下是在墓园吗?”
“是,不到晚上,陛下不会出来。”零诚实地说道。
“不到晚上不出来?他身体不好?”迪恩长老道。零在他脸上看到一闪而过的焦虑,当下又疑惑了起来。
“我不知道怎么说,陛下最近的气色不十分好。”零道。
迪恩露出了然的表情。
“出来吧,别着凉。”迪恩朝零伸出手来,零犹豫了一下把手伸过去被对方拉出了水面。
他光着身子站在迪恩长老的面前,他的身体虽然瘦小却很结实,洁白的皮肤还带着水珠,有着诱人的色泽。
果不其然,迪恩长老暧昧地贴近零,手指色情地在零的身上游走。
“真是美丽。”迪恩长老称赞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