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白发汉子微微点头道:“属下知错,望圣母见谅!”
宋青书打量那人,原来他便是玉娘提醒他要小心的“陇魔”石定研,看他的身份,似尽次于王汗,难不成他正名列八大护法之首?
那圣母又道:“王大哥,此事你有何看法?难不成又是你的‘高徒’陆靖所为?”
位于梁上的两人闻言一震,差点叫了出来,天刀──陆靖,他怎会牵扯在其中?
王汗冷啍一声道:“若是我王某人的徒儿所为,这游坤岂还有命回来!”
白彤这时又笑道:“哎呀!真是冤家路窄,这游坤还真不是普通的倒楣,上次差点死在徐子玉的刀下,想不到这次又给他遇到!”
这时那段府羲发难道:“又是徐子玉,他杀我义弟,我却不能杀他偿命,实是可恨啊!”
石定研也站了出来,沉声道:“啍!当初要派左长老去杀徐子玉不也是主宫你的意思,等到段长老欲为其义弟复仇时,你却又命人前来阻挡,这可说不过去,你倒说说,凭什么饶那二人性命?”
石定研态度极不友善,王汗脸上露出不满的神情,冷声道:“你比之陆靖如何?”
石定研纵声狂笑道:“哈哈哈哈。。,当年我和林至缺尽有一式之差,如今投身圣门,习得圣门至上宝典‘尽天蚀心’!我又惧于何人来?”
王汗不动声色,浅笑道:“不惧于何人?好个不惧于何人!言下之意你是连我都不放在眼里啰?”
石定研神色一冷,断然道:“除了圣母之外,没有人值得我看上眼的!”
只见王汗的身形鹜地一晃,转眼间纵至石定研身前!
石定研早有准备,眼见王汗来袭,暗自运起魔功,全身经脉逆行,面目呈现狰狞,满头的白发扬起,神态极是可怖,一掌势如破竹的击出,直取王汗面门,宋青书心头一震,“陇魔”石定研,果非泛泛之辈,此掌聚功力于一穴,精要之极,若要硬撼实是不智,但如闪躲,则先进招的王汗定会因仓促变招而沦为被动,反倒受袭于石定研,高手对决,胜负就只在一瞬之间。
只见王汗不为所动,左臂一挥,竟轻易的擒住石定研凝聚多时的一掌,这时石定研竟忽地发出一声爆喝!脸上表情痛苦之极,让王汗擒住的手竟渗出血来,想不到王汗的内力如斯的可怕,足以将石定研逆行之血脉迫出,宋青书心中激荡不己,玉娘一再要自己留心的“陇魔”石定研,此刻竟像个小孩般受制于王汗,其余长老眼见此竟,深怕石定研不奈受迫而亡,纷纷出手相援!
“碰!碰!”
王汗左手仍制着因受袭而跪倒于地的石定研,右掌却恣意击出,轻而易举的将段府羲,白彤等人逼退,想不到尽是一式,众人皆是血气翻涌,无力再向前,王汗顺势回掌,正要往石定研额头击落,一道白色身影幻出,鹿儿功力不足,仍不知此人从何而来时,宋青书却看得一清二楚,无极教的圣母出手了!
自层层的帐幕中跃出,不一会己来到王汗身旁,双手似圆般回旋,看似轻松写意的舞动,却抗冲着王汗正要击发的劲气,王汗冷啍一声,仍要催劲下击,却听到那白衣女子撒娇道:“王大哥,奴家管教无方,惹得你生气,奴家在此向你陪罪好吗?此刻敝门用人之际,望您放石老一条生路!”
口中虽似在求饶,手中的劲道却丝毫不减,仍不断的催发以阻止王汗下杀手,功夫实是诡异之极,这时王汗冷啍一声,左臂一扬,石定研竟是应声向后飞去,直倒于一旁,久久不能立起!
这时那白衣女子也停下手来,身子微蹲道:“奴家先谢过了!”
宋青书心中迟疑,那圣母口中唤王汗为王大哥,就辈份而论,年纪也该不小了,想不到却仍是花容月貌,不见老态,该是驻颜有术,无极教可真是邪人层出不穷!
再望向王汗,他仍是一派气态从容,完全不似刚与人动过手,且是以一敌五,更骇人的是从头至尾他那名震天下的“魔刀”始终未出鞘!若使将出来,真不知有多么可怕?
这时那圣母面向众长老,方才向王汗撒娇的女儿家神情尽去,取而代之的是一种神圣不可侵犯的姿态,喝道:“护教长老听令!”
除了倒地不起的石定研外,其余诸人皆下跪聆听,只见她冷冷道:“本门上四端长老申太吉,奉吾之命于河北集结教众,却命丧于陆靖之手,‘天刀’的现身,显是不利我无极教,当今之世,除了王宗主外,无人可制服他!教众切不可枉自送命,主宫欲留玄玉门二人之性命,正是要藉徐幻玉和陆靖之予盾,利用她门下二徒以之抗衡,这是我和主宫一致的决定,绝不容任何人再质疑!违者依教规处置,定无宽待!”
众人连忙点头应命!
这时王汗忽地纵声大笑道:“哈哈哈哈~~好个陆靖!不亏是我的爱徒,轻而易举的取了申太吉的性命,功力犹胜当年!真不负王某的教导啊!哈哈哈哈~~”
“魔刀”王汗便这么扬长而去,未留下只字片语,
这时白彤连忙去扶起石定研,运功替他疗伤,段府羲则是向前拱手道:“禀圣母,王汗这般辱我圣门,实没有道理和他合作下去,望圣母三思!”
一旁的矮胖子却道:“呼!到今日才知道王汗竟是这般可怕,他确实有本事嚣张,没看他三两下功夫便将我们打个落花流水,你瞧,石老到现在仍站不起来呢!若不是圣母搭救,段老头你就可名列八大护法之首了!‘天下第一’果不是盖的!”
那似算命郎中的男子也掐指道:“啧啧啧。。。虽说我们计划周详,但王汗毕竟不是好相与的,和他合作真是与虎谋皮,一个不小心我们可会被他反将一军呢!”
圣母脸露个高测莫深的微笑道:“诸长老尽管放心,我们的着眼处不在现在,而是在将来,早晚整个玄武门都会是我们的,那时可就没王汗说话的余地了,现在他要嚣张就让他嚣张个够,男孩子总是多向着娘亲的!”
宋青书在心中不断的思考着:“王汗果然暗中和无极教勾结,啍!双方皆是不安好心,王汗的目的在得四部天玄遗卷,一统玄武门,但何用无极教的相助呢?无极教又为何要帮助王汗?得到玄武门对他们又有什么好处?就算王汗真一统玄武门,又岂会轻易落入无极教的手中?嗯。。她最后一句话到底是什么意思呢?”
诸般疑惑,实让他百思不得其解!
这时无极教的圣母又续道:“陈长老,古长老,我本命申长老去集结教众灭漠北的反抗势力,奈何受阻于陆靖,如今此事便落入你两肩上,下月十五,传我令于库族酋长,若他不奉我无极教,我要让他们全族就此在大草原上消失,此事再不容有失,我们定要在王汗南下前统治整个漠北!到时入主中原只是早晚的事罢了!哈哈哈哈。。。我圣教沉潜多年,也该是时候扬威于武林了。。。。”
那算命先生和矮胖子纷纷下跪领命,圣母继续道着:“段长老,现今陆靖不知对我无极教底细知晓多少,为安全起见,你速赴江南知会掌教,嘱他万事小心!”
跟着她退下众人,尽留下白彤一人,圣母走到她身旁,挽起白彤的手对她道:“那寇逸仇伤势如何?”
白彤脸上一红,低声道:“这。。圣母怎会来问我呢?”
圣母浅笑了一下,对她道:“圣母自幼扶养你长大,你有什么心事我岂会不知?切记!男女之间的情爱只是光大我圣门的阻碍,你万不可深陷其中,不过寇逸仇是难得的高手,在玄武门中尽次于莫杰之后,若可以的话,把他挣取过来,以他这般年纪便有如此的身手,将来护教长老之首非他莫属!”
那白彤摊了摊手道:“就怕落花有意,流水无情,圣母不知他小时候恨极人家了,啍!谁叫他总不爱睬人家,当然要他尝点苦头!”
圣母摇了摇头道:“这你就不懂了,男人就是有这般的劣根性,高高再上的女人总能挑起他们的兴趣,藉由征服难以得到的女人来证明自己!愈是高强的男人愈吃这一套,你只要耍点手段,那寇逸仇还不任由你玩弄于手掌中!”
若说要媚惑男子,白彤绝对有这样的资格,她露出深思的容貌,跟着脸上泛起甜笑!
圣母叹了口气道:“瞧你这神情,就知你对他动了真情,你听圣母的话,万不可将感情事当真,那不仅会妨碍武道的增进,还会坏我圣门兴教大事!若你真爱上寇逸仇,到时我不是杀了他,便是杀了你,别当我是开玩笑,我做了无数的牺牲才让无极教有今日之势,我决不允许任何人破坏!”
白彤现出坚决的神色道:“圣母放心,彤儿知道如何做,逸仇若违我无极教之意,不为我用,即为我灭!我会亲手宰了他的!”
跟着露出个狡黠的神色道:“不知圣母你可曾动过真情?”
圣母眼望远方,神色缅怀的道:“曾有个男人让我对他痴心不己,甚至想放弃尊师所交付的兴教大业,就这么伴他浪迹天涯!”
那白彤明亮的眼珠子转了转,好一会才道:“不知那人是否为现今武林的霸主,咱们圣门的主宫,魔刀──王汗?”
圣母浅笑了一下道:“王汗确实是个武学的旷世奇才,成就足以震古烁今,为人更是沉着稳重,思虑细密,有做大事的手腕,是个让任何女子都愿托付一身的男人!但很可惜,他却还没有那种风采,可足以令我倾心!”
白彤疑惑了一会,才道:“那。。。又会是何人呢?”
圣母叹了一口气,缓缓道:“那人便是天罡正气的唯一传人,气邪──徐邢。。。”
白彤惊讶的道:“什么!”
宋青书初听到徐邢的名字心头也是一震,但随即想到若无极教的圣母和王汗同为上代武林中之人,那当代的英雄人物,不出魔刀王汗和气邪徐邢二人,心中也在感叹,同为玄武门之人,他父亲宋图和圣剑山庄的林镇南却始终不能扬名,也形成了今日北强南弱之局面,忽地见着了白彤的反应,又是一阵迟疑,为何白彤听到圣母所倾心之人是徐邢竟会这般的激动?
只见圣母长呼一口气,搭着白彤的肩道:“现在你该知道我为圣教做了多大的牺牲,徐邢是我今生唯一倾心之人,但我却亲手毁了他!为了光大无极教,我决不后悔!”
宋青书心中暗道:“徐邢的失踪,果然和无极教脱不了关系!由她的话来判断,徐邢恐怕凶多吉少了,我是否该将实情告诉玉娘呢?”
此事牵连甚广,他也不知该否吐实。。。
第二十六章 刀剑合璧
眼见众人散去,宋青书和鹿儿飞快的出了无极教的密秘壂堂,为了避免无极教的人归返时发现他们,两人迅速离开,奔走数里,才停了下来,鹿儿首先发难道:“我的天啊!现在我们该怎么办?”
一时之间知晓了这么多的事,确实令人不知所措。。。
宋青书敲了敲她的头笑道:“把武功练好,保住自己的小命吧!”
鹿儿一脸不满道,低骂道:“废话!”
宋青书在草原上躺了下来,伸了个懒腰道:“这非但不是废话,还是我们现在唯一能做的!当情况超乎你想像时,任何人都不能相信的!”
鹿儿也学宋青书般躺了下来,双眼呆呆的望向星空,缓缓道:“至少我还有你可以相信!其实你连怀疑王汗的事都告诉我,就让我觉得你是真的信任我!那相反的我当然没有怀疑你的理由!”
宋青书心中暗忖,其实我才是欺你最深的人,口中则道:“你想想,方才那大壂之中,我两合力能对付的了谁?”
鹿儿偏头望向宋青书,忽地甜笑道:“你要我说真话还是说假话?”
宋青书也浅笑道:“先说点假话来听听?”
鹿儿道:“徐公子您潜力无穷,当日力战左自成时,本将命丧他手,却只在一念之间顿悟,刀法臻入上乘,立即将颓势挽回,大败荒鹰,若在将来更有突破,方才大壂上你惧得何人来?”
宋青书点了点头道:“嗯,听中听的!那真话呢?”
鹿儿叹了口气道:“方才众人之中,任何一人都足以取我性命,而以你的功夫,对付下四端那矮胖子和邪半仙该不是问题,但只要段府羲之流出手,你恐怕只有逃命的份,就算加上我也不能改变这个事实,更别提那天下第一的王汗和高测莫深的圣母了!嗯,还有那未曾露过脸的‘掌教’!”
宋青书笑了笑道:“你分析的一点都没错,说不定那两个下四端的邪人联手就可以把我宰掉了,这不更证明了我先前的话,除了练武以自保,我们还能做些什么呢?”
“那你还要去找无极教寻仇吗?”
“寇师哥的仇可不能不报!”
鹿儿吃了一惊道:“明知没有胜算,你为何仍要坚持呢?”
宋青书将双眼闭了起来道:“别望了江湖上人称我‘狂刀’,不这么做怎显出我‘刀意本狂’的威名呢?”
鹿儿正想要再劝阻,宋青书却忽地睁眼而视,认真的道:“鹿儿,听我一句话,现在玄玉门的情况实是危殆之极,你本不是北宗之人,没必要躺这浑水。若我一斗无极教尚能苟活,自替你了却心愿,报你家门深仇!你就此去吧!”
鹿儿脸露不悦的道:“我自个的事我自个会处理,用不着堂主你操心!”
宋青书道:“你别气恼,你怪我不当你是自己人才叫你走,其实我正因当你是自己人才不希望你留在这!”
鹿儿站了起来道:“堂主若要我走是绝不可能的,若你有心,便尽力传我幻化剑法,也好让我不再示弱于人!”
说罢即独自儿离去,宋青书只好无奈的跟上,一路上,他的思绪总是未曾断过,事情真是远远超出他的想像,王汗控制着无极教没错,但彼此成见皆深,个有盘算,但他始终想不透两人的目的各是何在?徐邢显然凶多吉少了,那么“天罡正气”又落在何人手里呢?无极教的掌教何人?
照玉娘的说法,今日掌无极教的是圣母,那么所谓的掌教便该是被培育为下一代的接班人了,人在江南。。那便不可能是莫杰那家伙,心中也暗自高兴,至少证明王梦雁非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