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青书点了点头道:“也好,那段府羲既不能杀我和寇师哥,极有可能找你泄恨传你幻剑也让你多点逃命机会!当我入关之时,你就说你在内为我护法!”
鹿儿欣喜的点头应命!
宋青书走回房间门口,本想再探望寇逸仇,但却看到玉娘子伏在寇逸头的身上,不住啜泣,宋青书心中不忍,又走了出去,以前在他心中,北宗的人那一个不是大奸大恶之徒,但如今呢?他身处北宗,所见所闻又岂是这般?他心中忽然变的很乱,唯一能肯定的只有一件事,玄武门的内斗在根本上就是个错误,若不极早解决,又不知道有多少人要心碎。。。。。
次日清晨,宋青书一出房门,便见着了在门外等候多时的鹿儿,宋青书笑着道:“鹿儿姑娘起的可真早,话先说在前头,我只能口述传你剑诀剑招,能领会多少,就看你个人造化了!”
心中暗忖,自己若无血狼刀在手,内力等若全失,又如何能使展剑招给她瞧呢?
姚鹿儿欣喜道:“能一窥幻化剑法己是万幸,怎敢再麻烦堂主亲授,我们该往何处去呢?”
宋青书道:“我们便到玄玉门的后峰上吧,一直以来,玉娘都是在那儿传艺的!若有人来犯,我们也可快点回到门内!”
姚鹿儿点头表示赞同,正当两人步入庭院时,却见院中聚集了十数人,皆手持兵刃,围绕着独坐在院中亭子里的人,那人神色冷然的注视着他们,鹿儿双眼露出仇恨的神色,因那人正是“血刀”莫杰,
他身旁的王梦雁见着两人,连忙跑过来道:“师弟你起来啦!”
宋青书缓缓的点了点头,冷声道:“这是怎么回事?”
王梦雁回头看了身后,领悟宋青书所指何事,回道:“我将无极教的事禀告阿爹,阿爹怕无极教的人来这生事,便派莫师哥他们到这来,护我玄玉门,”
跟着靠近宋青书,轻声道:“我知你和莫师哥不合,但现下大敌当前,寇师哥又重伤未愈,你就先别和莫师哥起冲突了!”
莫杰冷笑一声,提刀走到三人旁道:“怎么?寇逸仇那家伙还有命挑战我的血刀吗?”
宋青书不置可否,只对王梦雁道:“这家伙留在这也好,我要和鹿儿要上后峰潜修一段时日,玉娘和逸仇就交给你照顾了!”
王梦雁闻言一愕道:“就你们俩?”
莫杰注视着鹿儿,嘲讽道:“玄玉门有这等貌美女子,我居然都不晓得,徒让徐师弟捷足先登,实在可惜,”
鹿儿心中恨极,正想拔剑时,却让宋青书阻了下来,他对着莫杰浅笑道:“莫师哥可别表错情了,若你识得她是灵剑宫姚石的女儿,就该晓得你不该靠近他的!”
莫杰纵声狂笑道:“哈哈哈哈。。原来是姚石那废物的女儿,有趣,真是有趣!小姑娘是否想找我报仇,我可单手让你!”
未待鹿儿回话,宋青书己抢先道:“莫师哥勿要托大,鹿儿的血海深仇我己揽在身上!若你仍要单手迎战,我可保证你不能活着回去王汗身边!”
此言一出,众人皆是一震,莫杰神色转寒道:“你是摆明和我对上了!”
宋青书振声道:“何惧之有?”
两人皆手握刀柄,战事一触即发,王梦雁连忙喝道:“你们两够了没有!无极教正虎视耽耽的,你们不但不能齐心,还要争个你死我活,是否要我上报阿爹,将你们整治一番!”
莫杰冷啍一声,向后退去,宋青书则是潇洒的耸了耸肩,似无所谓,这时王梦雁注视着在宋青书身旁的鹿儿,神情木然,沉默了好一会才低声道:“师弟你放心潜修吧,这儿由莫师哥做主,你不用担心的!”说完即转身离去,见着此境,莫杰的神色显得更加难看,
鹿儿心有所感,在见王梦雁离去后故意道:“她在嫉妒!”
这时宋青书的心思正系在如何应付莫杰的到来,闻言一愕道:“什么?”
鹿儿一字一字缓缓道:“王堂主是见着我俩要共赴后峰,孤男寡女的,也难免她会担心,更害怕我们是真的有了什么!王堂主离去时的神色,堂主不会看不出来吧?那女儿家的心思可难掩饰!若不是嫉妒,方才何用那般瞧着人家?更不会一气之下便转身离去!”
宋青书忽地领悟,鹿儿故意说这番话,主要是为了要莫杰难堪,心中却也在想,梦雁是否真如她所说那般呢?一时之间自己居然乱了心神!
正要离去时,随莫杰来的一名弟子拦住了他们的去路,那男子浅笑道:“徐堂主请留步!我乃宗主的第二位弟子,人称‘封平刀’刘任,江湖上称‘玄武三刀’,由寇堂主和莫师哥齐名,这两位我是衷心的偑服的!但至于你,论辈分实力,我实不信我会在你这忽然冒出来的家伙之下!想不到你居然也名列‘玄武三刀’,可否露几手让不才我见识见识!”
宋青书回头望向莫杰,见他不为所动,显是不愿插手,回道:“怎么?把王堂主方才的话当耳边风吗?震玄刀门的人不是一向不敢违逆王汗的吗?”
那刘任笑道:“徐堂主此言差矣,大伙皆身处北宗,同气连枝,偶尔切嗟武艺又有何妨?难不成徐堂主是胆怯吗?”
宋青书冷啍一声,回道:“也好!大家点到为止即可,若一个不小心惹怒了王堂主,莫师哥可有苦头吃了!”
刘任一边道:“当然当然。。”同时间以抽刀袭出,想趁宋青书疏于防备时以雷铤万钧之势取胜,强劲的刀气卷往宋青书,他却仍不为所动,眼见刀即将及身时,身形一晃,血狼刀己然祭出,众人皆是一震,想不到宋青书动做如此的快,连莫杰也露出了关注的神情,
“锵!”两刀相击,花火一闪而出!
正当刘任见着奇袭失败,想要变招再敌时,眼前忽地一阵刀芒划出,势道之猛,让他着实吃了一惊,连忙回身挡架,却见刀锋一转,本是由上劈下的一刀,却在途中化往不可思议的角度,更骇人的是劲道不但不因变招而转弱,反而更为猛烈,这正为“突”字诀的变招,宋青书正利用刘任抢先进招的优势,反施奇袭令他无以回手,胜负之争,往往只在一个错误而倒致全局俱毁!那刘任吓了一跳,只因此刀任他动做再快,欲挡架也是不行,脑中忽然对挑战宋青书的举动感到懊悔,
“咚!”
一柄长刀直插入土,竟是刘任吓的弃刀,而宋青书的血狼刀正架在他脖子上,再往前一分便足可让他血溅当场,其余弟子皆露出难以置信的神色,因此招取刘任性命不足为奇,但能在这样的势道下即时收手,控制着刀不伤刘任半分,这收放自如的功夫才是令人惊讶!
宋青书狂笑道:“哈哈哈哈。。震玄刀门,自莫杰以下再无强手,可笑,可笑啊。。。”
从容收刀,领着鹿儿就这么往门外走去!
两人往后峰走去,一路无语的行了好一段路程,鹿儿才忽然低着头道:“谢谢你。。。”
宋青书不解的望向她?
“谢谢你方才为我做了这么大的牺牲,现今北宗之势,除了寇堂主是任何人都不卖帐外,谁人不是极欲巴结莫杰,只因此子是最有可能一统玄武门之人,你却为了我和他这般公然绝裂,我想这非是你本意,但我仍由衷的感激你!”
宋青书缓缓的摇了摇头道:“莫杰这家伙满手血腥,我对之恨极,和他决裂只是早晚的问题,或许你不信,但我和他终有一人要倒下,由始至终都是如此,这结果是谁都不能改变的!”
宋青书心中暗叹,南宗诸多旁枝,之所以不愿投往北宗,只因南宗继“剑圣”、“皇拳”之后,又出了个他这个“玉面神拳”。这给了南宗弟子一丝的希望,所以他们愿支持下去,当年的灵剑宫和御剑门,都可算是在他的蔽护之下,却被莫杰将之杀尽,这血海深仇早便落在他肩头,不论他是“玉面神拳”宋青书,抑或是“狂刀”徐子玉,都将不会有所改变!
鹿儿浅叹了口气道:“自家门惨变后,我活着的目的就只有复仇,任何能帮助我达到目的的方法,我会不惜一切去尝试,如今你和莫杰势不两立,我该乐见你两自相残杀才是,可是,现在我的心里却好乱,你是好人,我不希望见到你被莫杰伤害!”
宋青书心中感动,回道:“你放心好了,非到万不得以,我是不会和莫杰动手的,或许该说我还未有那资格,莫杰。。。人反其名,在玄武门新一代的人物中,他绝对是最优秀的,南宗能存活至今,实在是奇迹,啧。。这反道让人猜不透王汗居心何在?”
鹿儿浅笑道:“听你的口气,彷若你非是北宗的人一般!难道你也不乐见王汗一统玄武门?”
宋青书心中一惊,自己正是站在南宗的角度去思考,也难怪鹿儿会这般嘲笑自己,连忙道:“若让王汗一统玄武门,继位者定当是那莫杰,以他嗜血的性子,玄武门内免不了又是一场腥风血雨!我又怎会乐见呢?”
鹿儿走到一旁浅叹道:“你知道吗?从小我便不爱习武,更不懂爹为何那般坚守南宗?甚至为此连一条命都丢了!玄武门内,最幸福的人该便是宋青书!”
宋青书闻言一愕!
第二十四章 一探究竟
只听鹿儿续道:“在玄武门内的人,不论北宗或南宗,时时刻刻都要担心自己下一刻是否会被杀,这是何苦来由?我宁愿爹像宋青书那般功力全废,就此可名正言顺退出玄武门的内斗,大地之阔,何处不能任他逍遥?”
宋青书心中感叹,自己却是和鹿儿所想的想反,非但不能就此退出,反道更往核心深入,只因当中的恩怨情仇,错综复杂,非是他愿走即便走的了的,跟着问道:“若有朝一日,北宗真的南侵,你下得了手吗?”
这是他一直不敢去思考的问题,鹿儿曾同为南宗一脉,因而宋青书更想知道她的想法!
鹿儿摇了摇头道:“这岂是容得我说?我武艺低微,若真随宗主南下,要担心自己会否被杀才是真的!那还有心思去留情呢?何况我灵剑宫只不过是南宗剑门的旁支,和那拥有正诀的宋家堡及圣剑山庄跟本没什么交情,如今宋家予我又有负义之仇,啍!在他们眼里或许根本对我们这小小的旁支看不上眼!只有爹爹才会傻傻的相信他们,誓与南宗共存亡!”
宋青书反问道:“北宗实力远胜南宗,南宗诸系该结成一气才是,又怎会对旁枝看不上眼呢?就我所知,江南水月宫就和圣剑山庄走的很近,近年来更与宋家堡结盟,沐扬天还愿弃水月宫宫主一职,全数纳入宋家堡,”
鹿儿啐了一口道:“那是因为宋家的浩然长拳一向不外传,若非血脉相亲,断难相受,以致人材凋零,要不是为了对抗北宗,我才不相信他们会愿意释出浩然长拳,反观圣剑山庄就没有这样的问题,旗下门人众多,有志学剑者皆入其门下,他又怎会对其它剑门看得上?记得我曾随爹爹上圣剑山庄拜访,那林镇南姿态摆得极高,门下弟子更是个个趾高气昂,斗剑时欺我门人极甚!”
宋青书心中却有不同的想法,林镇南定是担心灵剑宫暗中投向漠北,才会故意一试,口中却道:“那圣剑山庄可狂得紧,终有一日要吃苦头的!”
鹿儿一边走一边似无所觉的道:“倒也不是每个人都是这般,林家姑娘待我便极好,在比剑时一再相让,态度也恭敬的很,还带我到江南四处游玩,完全看不出任何大小姐该有的娇纵之气!”
宋青书倏地止步,鹿儿吃了一惊,不解道:“怎么啦?”
宋青书摇了摇手道:“没事。。。”
跟着不着痕迹的道:“林家姑娘是何人?”
鹿儿缓缓的道:“便是林镇南的女儿,林若璇,堂主不可能不知道她吧,她剑法或许不著名,但姿色可是名震江南,人道她是继玉娘子之后的绝色美人,记得那年宋家堡拜访圣剑山庄,当夜席开百桌,我也在场,林镇南便是在那时将她许配给宋青书,那时谁人不是赞扬郎才女貌,天作之合,谁知世事这般多变,我更难相信她是这种负情绝义的女子,可是事实又摆在眼前!唉,虽然宋青书徒然欺世盗名,我更对他深恶痛绝,但世人皆可恶之,唯独林若璇不行,毕竟早有婚约在先,又怎可因他功力全废而不愿委身下嫁,这对一女子的名声可有极大的伤害!”
宋青书听到林若璇的名字,心中一阵激荡,随着鹿儿的诉说,往事又一幕幕的浮现眼前,“无情不似多情苦。。唯有相思无苔处!”这是若璇叮咛他的话,当时他不明所以,如今却是感受良多,口中却仍笑道:“要说绝色美人,他们定是看漏了灵剑宫的姚鹿儿!否则又怎会让那林若璇专美于前呢?”
鹿儿双颊泛红,啐了一口道:“你这人除了在练武比斗时才有高手的风范,其它时刻一概不正经!待会授剑时可别这般不正经!”
宋青书平复心绪,笑着道:“姚女侠的话,小的怎敢不从?”
鹿儿娇笑道:“你身为暗堂的堂主,更名列‘玄武三刀’之一,怎的这般称呼我,让人听着多不好意思!你没见过林若璇,当然这般随口胡言,你可知当年我爹爹一直有意将我许配给圣剑山庄的铁长风,但他不肯,你可知为何?”
宋青书断然道:“他定是盲眼的!”
鹿儿笑道:“胡扯!他非但不是盲眼,剑法更是超卓,除非闭关中的林至缺现身,否则当今之世,就剑术而言,实在无人能出其右,连林镇南恐怕都不是他的对手!他不要我的原因很简单,因他一直倾心于林若璇!这下不就高下立判了!”
宋青书摇头道:“姿色过人又是如何?光她那图名忘情的心思,就叫人不敢恭唯了,”
鹿儿也道:“我也不懂她为何会这样做,那时我和她相识,很直接的感受到她是那种单纯天真的女子,不具任何机心,唉,或许那时大家都还小吧,人长大了总是会变的。。。”
宋青书默然点头表示赞同,心中却是思起伏,脚程加快,直往后峰赶去。。。。
玄玉门的后峰之上,宋青书和鹿儿正在那潜心修练,宋青书独坐一旁,闭目沉思,而鹿儿手中舞着长剑,依着宋青书所传授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