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仙剑神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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仙剑神曲- 第28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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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燃灯居士大奇,问道:“淡一真人,你为何说得如此肯定,难道已有所发现?” 
  淡一真人淡淡一笑,拂尘一摆,飘然出屋道:“尘缘未了,浩劫未尽。天道虽近,何堪流连?”话音飘荡在耳,人已不知了踪影。 
  屈痕疑惑的瞧着淡怒真人,问道:“淡一掌门这是打得什么禅机,所指为何?” 
  淡怒真人品味师兄所言,哑然失笑道:“屈掌门,若论禅机,你该问无涯大师才是,怎找起贫道来了?” 
  这功夫风雪崖神色凝重,从门外走进来。众人已知魔教变故,察言观色之下已晓得结果不妙。 
  风雪崖望着竹榻上的丁原,问道:“少教主,丁兄弟的情形如何?” 
  阿牛道:“淡一师伯说丁小哥很快便能苏醒,他老人家的话该是不会错的。” 
  风雪崖松口气,道:“这就好。” 
  但他眉头很快重新皱紧,道:“少教主,咱们与仙山弟子四处搜索了数个时辰,却毫无线索。 
  “我与雷三弟、殿四弟怀疑,一恸多半是挟持着夫人,躲藏进了仙山某一处禁地之内。却因没有云临真人的手谕,谁也不能擅自闯入,这才来向你通禀。” 
  云临真人不等阿牛开口,便吩咐道:“秋波,你亲自陪同风护法,率人搜索敝山九大禁地。若发现一恸大师与赫连夫人的踪迹,不可轻举妄动,一律听从风护法调遣,务须将赫连夫人安然无恙的解救出来。” 
  阮秋波应了一声,阿牛感激道:“多谢掌门真人鼎力相助,在下铭感肺腑。” 
  无涯大师道:“羽少教主,可要敝寺也派遣人手,协助贵教追查夫人下落?” 
  风雪崖回绝道:“不必了,谁晓得云林禅寺中,是否还有一恸的心腹会暗中通风报信,搅乱局面?有圣教兄弟和蓬莱仙山弟子助阵,已然绰绰有余。” 
  无涯大师暗自一叹,此种情景之下他也不好多说什么。这回蓬莱仙会,云林禅寺千年的盛誉只怕要扫地了。对于风雪崖的倨傲态度,他更是无话可说,尴尬至极。 
  阿牛心下不忍,道:“风护法,我看还是请云林禅寺高僧随行查找吧。毕竟,一恸大师出自云林,又曾暗害了无为方丈。” 
  风雪崖虽颇不赞成,可少教主既已开口,自己总不能抗命,于是颔首道:“既然少教主这么说,老夫遵命就是。” 
  无涯方丈意外的起身合十道:“羽少教主,贫僧多谢了。” 
  阿牛也赶忙站起还礼道:“大师千万别客气,说起来贵寺与本教同样都是受害者。” 
  无涯方丈道:“贫僧这就亲自率人随风护法前往,一切行动惟贵教马首是瞻。” 
  这话以他的身分说出,分量极重,等若是承认处置一恸大师一事的大权,云林禅寺甘愿退让于魔教之手。其中固有顺水推舟的无奈,也是感怀阿牛的宽宏。 
  淩云霄哈哈一笑道:“老夫也该去前厅吊唁任峥,为他烧上一炷心香。百年来咱们同列魔道十大高手,又同有魔教三宫宫主之尊,却没想他竟落得这般的结果。” 
  任峥与赫连宜玉石俱焚的经过,大伙儿已从姬雪雁口中得知。 
  想到赫连姐妹与羽翼浓、任峥情孽纠缠百年,几乎由此引发了天陆日后种种波澜大劫,未料,到头来均是惨澹收场,令人可悲可叹。 
  众人等风雪崖、无涯方丈与阮秋波走后,又闲聊片刻。见丁原仍未苏醒,便陆续起身告辞。最后屋子里仍还剩下盛年、阿牛、姬雪雁等十数人。 
  年旃、古灿也没走,像门神似的一左一右把在门口的座椅里。农冰衣和屈箭南、桑土公等人在轻声聊天打发冗长辰光。 
  姬雪雁将丁原软绵绵的手握在自己的手心里,坐在床边心中暗自祷告。 
  时间好像过去了很久,外面的光线渐渐昏暗。紫色的弧光静静照射在窗纸上,也透入屋中柔和的洒散在丁原身上。 
  姬雪雁的手心突然感觉到了轻微的颤动,丁原体内缓缓释放出一层乳白色的光晕包裹着全身,逐步转浓扩散。 
  姬雪雁惊喜道:“他醒了!” 
  众人呼啦一古脑的聚拢到床边,十来双眼睛眨也不眨,紧紧关注着丁原的面庞。 
  年旃道:“大伙儿谁也别出声。瞧这模样,丁原的元神正在回返肉身。” 
  过了一盏茶的功夫,乳白色的光芒充斥了整栋屋子,照得室内亮如白昼。 
  丁原背后六束彩光绽放,雪原仙剑的剑魄也从他唇间溢出,幻化成光剑盘旋在床头。 
  农冰衣大气不敢出上一口,生怕自己不小心弄出什么声响惊扰了丁原。 
  可耐心守候了半晌,丁原的脸上依旧没有丝毫醒转的迹象,反倒是白光渐渐黯淡,伏魔六剑也跟着收回了他的体内。 
  农冰衣实在忍不住,小声道:“这是怎么回事,老鬼头,你不是说丁大哥的元神回来了么?” 
  年旃受了绝情婆婆的气,到现在总算找到发泄的地方,哼了声道:“丫头片子,你又懂什么。等这小子将雪原仙剑也收回丹田,就是苏醒的时候到了。” 
  农冰衣心里稍安,可无端被年旃讥诮了一番未免难受,不忿道:“多活了一百多岁又有什么了不起,以老卖老,哼!” 
  “叮——” 
  雪原仙剑发出轻鸣,紫色光雾徐徐凝聚,炼成一颗大小如龙眼的丹丸,缓缓沉入丁原口中不见。 
  屋子里顿时晦暗下来,石玑娘娘取出夜明珠悬在空中。 
  丁原的眼皮在轻轻翕动,慢慢的睁开了双眼。 
  触着丁原眼神的人都是一怔,原来他眼眸中早先所有的精湛深邃光华已经荡然无存,平静得犹如一个初生婴儿。 
  可再仔细打量,顿时又觉得那一双星眸竟是深不可测,仿佛其中蕴藏着虚空宇宙。 
  桑土公一块大石落地,吁口气道:“丁、丁小哥,你、你总——算醒了!” 
  丁原环顾床边一张张熟稔而关切的面庞,最后凝视在雪儿娇艳动人的玉容上,微微一笑,问道:“这是什么地方?我睡了很久吧?” 
  姬雪雁也微笑道:“这儿乃是云临真人特意安排的一间静室,你也只睡了三个多时辰。先前许多人都来此探望过你,见你无甚大碍,这才散了去。” 
  丁原很是讶异道:“三个时辰?可我只觉得不过是一盏茶的功夫而已。” 
  毕虎道:“一盏茶?你这一盏茶喝的时间也实在太长了一点吧。” 
  盛年道:“丁师弟,你且猜猜她是谁?” 
  说着,从身后推出一位娇小玲珑,满脸喜悦羞涩的少女。 
  丁原莫名其妙的看着少女,总感到对方的相貌甚是熟悉,似乎以前在哪里见过,却怎么也回忆不起来。 
  那少女被丁原瞧得娇羞低头,低声唤道:“丁公子!” 
  丁原恍然道:“你是芊芊?几年没见,一下子我竟认不得你了。” 
  看她真真切切玉立在自己面前,比之初遇时那种凄苦无依的模样,简直不可同日而语,丁原也由衷为她高兴。 
  芊芊突然盈盈跪倒,惊得丁原急忙起身,右手发出一股无形真气将她身子抬起,道:“芊芊,你这是要做什么?” 
  芊芊道:“昔日芊芊肉身尽毁,孤苦伶仃,全赖公子仗义相救始有今日。公子对芊芊恩深如海,芊芊无以为报,只能真心诚意跪谢公子。” 
  丁原苦着脸道:“你要这样我可生气了。难道你把我丁某看作是施恩图报的卑鄙小人么?” 
  他有意岔开话题,好移转芊芊的心思,免得她跪在地上让自己老大的不自在。 
  眼睛一扫,正好找到藏在人群后面的年旃,呵呵笑道:“老鬼头,你也是肉身尽毁为丁某相助,怎不见你学人家芊芊姑娘感恩戴德,向本少爷跪上一跪?” 
  年旃没想丁原把火烧到自己头上,“呸”道:“格老子的,刚一睁眼就消遣老子。” 
  芊芊与众人一起大笑起来。 
  晏殊道:“丁小哥,如今芊芊姑娘已是安孜晴安仙子的入室弟子,与玉儿姑娘分属同门师姐妹。” 
  丁原挂在脸上原本爽朗的笑容变得有些僵硬,晏殊也是冰雪聪明的人,当下醒悟到自己有些多嘴了。 
  秦柔偷偷瞥了眼姬雪雁,见她面带盈盈微笑似乎并未挂怀,才稍稍放心,说道:“丁小哥,还有一个好消息要告诉你。甘心衍甘仙子的奇症,也有得法子救了。” 
  丁原果然精神一振,昔年他为盗取冰莲,戏弄甘心衍,始终存愧,更暗自立誓要为她设法医治。 
  可依照布衣大师所言,需得两位擅长大日天魔真气的魔教高手同时出手,方始有望。 
  且不说当世无法再找到第二个拥有大日天魔真气的高手合作,布衣大师已逝,这种希望更加的渺茫了。 
  他问道:“秦姑娘,不知是谁有此神通,我得好好谢谢他!” 
  农冰衣抢先笑道:“丁大哥,这人远在天边,近在眼前,与你可是生死之交。” 
  丁原环顾眼前的张张笑脸,惊喜的目光锁住阿牛憨笑的脸庞道:“阿牛,是你?” 
  阿牛笑呵呵的搓搓手,道:“当年你跟我说起甘仙子之事,我也一直记在心里,想着也许什么时候能尽上一分心力。 
  “先前我用”盈虚如一“的心法救治赫连夫人时,便想到甘仙子的症状也是因淤血压制脑中神经引起,说不定这法子同样也能救她。 
  “所以,刚才在等你醒转的空闲里,我特意请教了农医仙和安仙子,如今至少也有七、八成的把握可以成功。” 
  丁原兴奋的照着阿牛胸膛就是一拳,道:“好小子,真有你的,你可帮了我大忙。” 
  阿牛见丁原高兴,自己也是开心,揉揉胸口道:“丁小哥,你差点把我打岔了气。” 
  年旃跳了出来,恶狠狠道:“说,你小子适才是否又魂游了一回大罗仙山?他奶奶的,就你这么好命。老子活了两百来岁一回都没见过,你却去了两次!” 
  丁原心情舒畅,笑道:“老鬼头,你也不用这般穷凶恶极吧?再过个百八十年,但要你不死,也总能得道飞天,亲见大罗仙山。” 
  似乎是不想多提在大罗仙山的遭遇,丁原问道:“赫连宜现下如何了?” 
  毕虎眉飞色舞的吐吐长舌头道:“还能如何,当然是玩完了呗。任宫主最后关头施展出”碧海丹心咒“,与那妖妇同归于尽啦。” 
  丁原问道:“任宫主,他仙逝了?”见众人点头,心中的欢喜顿时被冲淡不少,说道:“稍后我要去拜祭他老人家。” 
  姬雪雁点点头,还是没有说话。 
  年旃前所未有的叹了口气道:“奶奶的,上届仙会的魔道十大高手,如今还好好活着的,就只剩下老子和绝情婆婆、淩云霄、苏真了。 
  “楚老魔跟红袍老妖恶贯满盈,只比死人多口气罢了。”言下不胜唏嘘,甚是沧桑。 
  石玑娘娘“噗哧”一笑,道:“年老祖,恶贯满盈这四个字从你嘴里说出来,我听着好像有点古怪的味道?” 
  年旃一瞪眼,道:“你不就想说老子跟他们也是一丘之貉,早也该恶贯满盈了么?嘿嘿,偏生老子命好,在潜龙渊里撞见了丁原这臭小子,得闻《天道》奥义,又凭借雪魄梅心重塑肉身,因祸得福,直让天王老子干瞪眼。” 
  大伙儿一起笑了起来。 
  丁原很是意外的看着年旃:“这老鬼头脾气委实改变了不少。若在以前,石玑娘娘这话虽是调笑之语,老鬼头也断不容她,现在却能一笑置之。红袍老妖之流现在怎能再与他相提并论。” 
  他望向阿牛问道:“我娘亲可还好,怎不见风大哥、雷老爷子他们进来?” 
  盛年在旁惟恐阿牛说话时神态露出破绽,急忙微笑代阿牛答道:“赫连夫人和风护法他们先回了倦归峰。 
  “夫人为相助你破敌,耗损真元吹奏晶萧,极是疲惫,殿护法他们便先护送她回返歇息了。” 
  丁原怎会怀疑盛年的话,当下不再有问。 
  自始至终,姬雪雁都静静坐在床边,一脸幸福快乐的凝望着丁原。 
  屈箭南心细,笑道:“咱们叨扰了丁师叔这么久,他势必也有些疲倦了。不如大伙儿暂且散去,让丁师叔再好生休息一会儿。” 
  桑土公一时没回过味来,心想瞧丁原生龙活虎的模样,哪里有丝毫的疲倦?大家正聊在兴头上,为何要这么着急着离开? 
  他傻呆呆的看着晏殊,却被她半推半搡往门外赶道:“屈公子说的是。雪儿姑娘,丁小哥便麻烦你照料了。” 
  这下桑土公再笨也能明白过来,憨憨一拍脑袋,嘿嘿笑道:“可、可不是——该休息、休息了?丁小哥,哎——哎……”他还想说呢,晏殊已经把他推出了门外。 
  十多人眨眼间走得一个不剩,农冰衣临了带走满是不情不愿的彩儿,还从门外探回脑袋道:“丁大哥,姬姐姐,咱们就在外面的庭院里赏月,你们有事招呼一声。” 
  年旃逮着机会,哼道:“笨丫头,蓬莱仙山云雾环绕,哪里来的月亮可看?吹牛也不会,还要我老人家教么?” 
  姬雪雁俏脸越发红了,丁原也哑然失笑道:“这帮家伙,真是没办法。” 
  盛年在庭院里的一张石凳上坐下,阿牛一个人走了过来,在他身边落坐道:“盛师兄,你身上可有带酒,我想喝上一口。” 
  盛年解下酒囊,他的印象里阿牛素来不擅饮酒更不喜饮酒,难得会主动讨酒喝。但他还是将酒递了过去。 
  阿牛接过,拔了塞子,皱着眉头猛朝嘴里灌,呛得连连咳嗽,满脸涨红还在赞道:“真、真是好酒——”一边说,一边又要再喝。 
  盛年伸手按在酒囊上,问道:“阿牛,你可是心里有什么不痛快的地方?” 
  阿牛颓然放下酒囊,沉默半晌,低声道:“盛师兄,我不是羽教主的儿子!” 
  盛年立刻明白了阿牛的苦闷所在,道:“那又如何,师父要收的是弟子,可不是谁的儿子。” 
  阿牛道:“不是的!如果一开始大伙儿便知道真相,师父便不会因我而死了。我、我对不起师父,我不过是个普通人家的孤儿,实在不值得他老人家用性命相护。” 
  盛年一笑,抬头眺望苍茫云天,那层紫色的弧光笼罩四野,看不清夜晚的月与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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