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仙剑神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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仙剑神曲- 第22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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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的心中不禁又怒又痛,只想就这麽抱著一愚大师的尸身杀上菩提岩。 
  猛然,洞口有人说道:“一愚师叔,弟子给您送灯油和素斋来了。” 
  一个中年僧侣手提食盒,转过了拐角,出现在眼前。 
  他乍见丁原神色吓人的怀抱一愚大师挡住去路,禁不住大惊失色,朝後连退两步靠在了石壁上。 
  当日云梦大泽围剿魔教一战,这僧人也曾跟随一恸大师,於人群中亲眼目睹丁原大展神威,降服一执大师的经过,心底早种下畏惧之意。 
  再冷不防借著左手的灯笼光芒,看到一愚大师的模样,食盒“啪”的坠地,颤声叫道:“丁、丁原,你杀了一愚师叔!” 
  丁原冷冷道:“不是我,杀害一愚大师的另有其人!” 
  那僧人面色苍白,强压惊惧,愤声道:“你胡说,这石洞中分明只有你一个人在!” 
  丁原嘿然道:“莫非,一恸大师就不是人了麽?” 
  那僧人怒道:“你休要含血喷人!贫僧明明见到一愚师叔将师父送出不思洞,才回转洞内的!” 
  丁原一惊,问道:“大和尚,你说的话可当真?” 
  那僧人恨声道:“丁原,你不满敝寺,杀害一愚师叔,难道还想栽赃诬陷我师父不成?” 
  丁原脑海里混乱一片,人竟呆了,暗想:“难道不是一恸,那又会是谁?这石洞中明明只有我们三个人,绝无第四人来过,总不会是一愚大师自己引掌自决吧?” 
  这猜想从丁原心里一闪而过即被否决,莫说一愚大师没有自杀的道理,就算想这麽做,他也没修炼过大日天魔真气。 
  那僧人见丁原眼睛直直地盯著自己的脸色更是骇人,急忙转身拼命朝洞外跑去,高声叫道:“快来人啊,丁原行凶杀死一愚师叔啦——” 
  丁原抬手本想祭出伏魔八宝将这僧人留下。可转念一想,一愚大师已然身故,真凶死无对证,除非自己再将那僧人杀了,否则留下他也没什麽用处。 
  蓦然间,丁原心底灵光一闪,叫道:“不好,这是有人故意栽赃给我!” 
  想那大日天魔真气连阿牛也不会,偏偏自己是世人所知惟一能驾驭自如者,再加上有僧人亲眼见著他独自在洞抱住一愚大师的尸身,当真是百口莫辩了。 
  他立刻排除了一恸大师下手的可能,因为对方根本不会猜到自己始终藏身在秘道之内,没有离去。要想栽赃,恐怕还少一个对象。 
  那麽,是谁?是谁知道自己就躲藏在秘道里没有离开,并且以大日天魔真气於电光石火间击杀了一愚大师? 
  丁原心底缓缓生出一股前所未有的寒意。 
  他渐渐意识到,在这座石洞中,自始至终还有第四个人的存在,不仅窥听了自己与一愚大师的交谈,更听到了一恸大师的说话,甚至能感应到自己就藏身秘道内未曾远扬,於是举手之间暗算了一愚大师,嫁祸到自己的头上。 
  即使这个僧人没有凑巧走进来见著他,从大日天魔真气遗留的印记,从一恸大师的推测中,矛头也一样能指向自己! 
  可这人为什麽要这样做?与自己,或者与云林禅寺究竟有什麽样的深仇大恨?究竟背後有怎样可怕的图谋? 
  假如这个人当真存在,那修为无疑已臻至散仙之境,环顾天陆,除了曾山能勉强与之一决外,简直再无抗手。 
  这样的人物,却为什麽要嫁祸给他? 
  丁原心念急闪,灵觉潮水一般涌出,搜索石洞,低喝道:“出来,我知道你还在这里!” 
  石洞里到处回荡丁原的声音,犹如滚雷般轰然碾过这洞中的静寂。 
  然而,并没有人出声回答,丁原的灵觉也只触到冰冷的石壁,并未能搜索到任何人的存在。 
  假如,一个散仙高手想在丁原面前隐身不出,凭藉著不思洞中曲折反覆的地形,也并非难事。 
  丁原知道,暗藏在深处的这个敌人修为,远非自己可比,胸中却难忍悲愤之情,漠然长啸道:“大丈夫敢作敢当,有种你就滚出来!” 
  洞中仍然无人回应,丁原明白了,自己就算叫破嗓子也不会有人回答的。既然对方是立意要陷害自己,此时也就做起了缩头乌龟。 
  他冷哼一声,怀抱一愚大师,双足飞点石壁,风驰电掣间搜遍了整座不思洞。然而,依旧空空如也,一无所获。 
  莫非,这神秘的第四人并不存在? 
  丁原在洞底停下脚步,无意低头却发现,秘道入口处碎石的布置似乎已被人悄悄动过,不再是自己先前摆放的模样。 
  那人,已经走了。 
  丁原深吸一口气,确定了自己的判断没有出错。 
  可惜,以自己的修为,居然连来人的影子也没摸到,这人的神通,委实已到惊世骇俗的地步。 
  他灵觉一动,察觉到洞外十多个闻声赶来的云林禅寺僧侣已离此不远。 
  丁原轻轻将一愚大师的遗体平放在地上,默默念道:“大师,你可说是因我而死。在下无论如何也要抓出凶手,为你报仇!” 
  他不欲与云林禅寺的众僧发生纠葛缠斗,钻入秘道,一路向出口行去。 
  半盏茶後,脚下地势渐渐降低,不久前方就到了尽头。 
  丁原拨开横生在洞口的冗长水草,目光朝外张望,就见自己正置身於一个距离蕴翠潭水面不到两尺高的乾涸洞穴中。 
  此时洞外玉兔横移,夜色苍茫,头顶的潭边、草丛里许多不知名的小虫正在欢快轻鸣。山风徐徐拂过水面,漾起一圈圈涟漪,朝著四周荡漾扩散,映照在潭心的明月,也跟著微微颤动,如诗如画。 
  丁原刚要提气跃出洞口,丹田内猛地传来一股针刺般的剧痛,紧接著浑身的血液就像煮开锅的熔浆,火辣辣的沸腾涌动。 
  胸口一阵窒息,经脉如同要爆裂开来,五脏六腑一齐发出翻江倒海的绞心阵痛,直令他眼前金灯乱闪,视线开始变得模糊,连数丈外的景物也朦胧不清。 
  丁原一凛,晓得是火毒发作了。经过前夜的激战和刚才的心绪不稳,体内的血行屡屡加速,终於让火毒提前爆发。 
  然而,它来得未免也太不是时候。 
  云林禅寺的众僧应当能很快找到秘道的入口,追兵时刻就能赶至。 
  假如自己困在此处动弹不得,片刻之後就只有束手就擒的分了。真要那样,简直比一刀杀了他,更令丁原难受。 
  丁原咬牙再一提气,肺腑内宛如同时有千万把刀子在生剜硬割般,几乎令他疼昏过去。一口深红色的鲜血噗的喷洒到潭水里,片刻工夫,就见几条鱼翻起肚皮浮出水面。 
  丁原微微苦笑,心想:“我这体内的火毒,居然混入潭水里也能毒死这麽多鱼儿,放诸於人,又焉有不死的道理?” 
  正在这时,丹田内忽的一暖,“都天伏魔大光明符”自动觉醒,焕发出一股柔和力量汩汩升腾,护持住丁原的心脉。 
  丁原胸口的郁闷恶心稍减,奋起全身劲力爬出了洞口,又沿著潭边湿漉漉的泥地,攀上了岸旁的一方山石。 
  丁原手扶山石剧烈的喘息,胸口不住涌起吐血的冲动。 
  他不敢再妄动真气,刺激丹田,可身体里那团熊熊燃烧的烈火,却越来越炽烈高涨,浑身的衣衫瞬间湿透,冒起白茫茫的蒸汽。 
  这不是走火入魔,而是融解在血液中的火毒开始肆虐,就算他有通天的功力,也无法将其压制排除。除非,把自己身上的血液全部放光。 
  丁原努力迈步朝前,脚下却一个踉跄险些摔倒。 
  他急忙伸手抓住山石,叹了口气心道:“看来,我已经寸步难行了。莫说为一愚大师报仇,这时候随便是谁上来,伸伸小指头也能轻而易举的要我的性命。” 
  想到这里,心绪又一激动,哇的一口血溅在脚下草丛上。 
  半人来高的杂草“嗤嗤”冒起青烟,转眼枯萎,焦黄的叶片竟缓缓燃著,被风一吹,竟现出星星火点来。 
  丁原只觉得自己的脑袋越发的沉重,只好依靠住山岩,艰难的伸手探向背後,想拔出雪原仙剑。 
  奇怪的是,他发现自己现在心中并没有畏惧与惊慌,好似这一刻已经不在乎生死,只想道:“与其落到一恸手中,还不如用雪原仙剑自尽来得乾脆!丁某一生傲气,到临了也不能受辱於卑鄙小人!” 
  他颤抖的手缓缓伸向仙剑,平时不假思索的动作,此际竟是无比的困难。 
  体内每一根血管里,都好似开水煮沸,不停冒著气泡,灼伤著他的神经与肺腑。丹田更像是一座喷薄的火山,吐出的,不是真气,而是滚烫的岩浆。 
  昏昏沉沉里,一个娇小的身影忽然出现在丁原的视线里,绰绰晃动,接著就听到一个清脆明快的嗓音惊呼道:“哎呀,你好像是中毒了!” 
  随之一只小手柔柔的搭在丁原脉搏上,丁原神情恍惚里竟也躲闪不及。 
  他奋力一甩手,低喝道:“闪开,我不要你管!” 
  那人不以为意,诧异道:“你明明都快不行了,为什麽还不让我救?” 
  丁原喘息道:“快走,云林禅寺的追兵马上就到,莫非你想被他们当成丁某同党。” 
  那人惊异道:“丁?你说你姓丁?是丁原丁大哥麽?我听盛大哥和爷爷说起过你——” 
  丁原听她像小鸟一样在身边唧唧喳喳说个不休,似乎一点也不知道云林禅寺追兵将至,情况万分危急,不由打断道:“快走,想陪我一块死麽?” 
  那人收回搭在丁原脉膊上的小手,满面诧异道:“这是什麽火毒?好厉害哟!” 
  丁原低声道:“仙灵朱果之毒,谁也解不了的,你快些走吧!” 
  那人“啊”了声,惊讶道:“原来真有仙灵朱果,爷爷没有骗我!丁大哥,你先服下这枚药丸,暂且压制一下火毒,冰儿这就给你想办法。” 
  她不管三七二十一,掏出一颗雪白的丹丸,就往丁原嘴里塞。 
  丁原岂肯莫名其妙的被人塞下一颗来历不明的丹药,刚想用力推开,脑子里嗡嗡声起,又昏死了过去。 
 
 
 
  
 ~第五章 冰衣~
 
  那人分明是个十四、五岁的少女,梳著两条黑黝黝的大辫子,再加上一双圆圆的透著一骨子机灵劲的大眼睛,十分伶俐可人。 
  她穿著一身杏黄长裙,肌肤泛著古铜色的健康光晕,只是对於她这样年纪的小姑娘来说,的确是嫌黑了点。腰际斜插著一把不足两尺的短剑,金黄色的穗子迎风飘舞。 
  这少女见丁原昏倒,情急下赶忙伸手揽住,小脸被丁原压过来的胸膛挤得差点透不过气来。 
  她咬著牙,好费力的将丁原放倒躺在地上,伸手撬开丁原牙关,将手中的丹丸塞了进去,大喘一口气道:“丁大哥,你真是好重啊!” 
  丁原此时人事不知,当然也没办法就自己的体重向这个少女表示歉意。 
  少女看看丁原嘴边的血迹,突然想起他刚才所说的话,偏著脑袋四下打量一番道:“奇怪,云林禅寺的和尚为何要追杀丁大哥?莫非是怪他打败了一正、一执两位神僧,和尚们的老大没面子吧? 
  “嗯,也管不了这麽多,先将丁大哥带走救醒再说。” 
  她年纪虽小,脑瓜子倒也灵活,晓得夜色之中动用御剑术太过扎眼,以她的这点修为只怕没跑多远,就会被人截下。 
  於是丹田真气流转,抱起丁原,以御风之术低空飞行,借著後山的树林草丛,流水山石遮掩,悄然觅道下山。 
  等出去了五十多里,少女这才祭起仙剑,往西疾飞。 
  冷不防丁原嘴巴一张,又喷出口深红色的鲜血,其中几滴不偏不倚洒溅在少女的胸衣上。 
  那衣裳顿时“丝丝”冒起青烟,被灼出三四个黄豆大小的洞眼,隐隐露出里面的亵衣。幸好少女胸口有他祖父赠送的仙道法器庇护,不然模样可就要更加狼狈了。 
  饶是如此,她也是一阵慌乱,下意识里就要缩回手掩住胸前有洞眼的地方,差点就把丁原从云端上摔了下去。 
  她手忙脚乱好不容易稳住身形,望著丁原火红如炭的面庞,嘀咕道:“好险好险!也不晓得爷爷有没有回家,看这情形,丁大哥恐怕也撑不了多久。不如先找个地方替他试著疗伤,反正爷爷的那点医术,我也早学得八九不离十了。” 
  她降低高度,眺眼远望,遥遥瞧见前方十几里外有一座通衢大镇,灯火通明,甚是热闹。 
  少女一喜,心想:“我不妨在这镇上找家客栈住下,那麽大的地方,想买草药也方便一些。” 
  她收起仙剑,徐徐降落在镇外,抱著丁原就往镇里走去。 
  也是她人小鬼大,全然不顾忌旁人异样惊诧的目光,就这麽堂而皇之的进了镇子。 
  好在此刻已是掌灯过後,许多地方路人稀少,才不至於轰动小镇,引得众人围观。 
  少女抬头看见街角一家药店大门紧闭,已经歇业。 
  她迳直走了过去,双手没空只能抬脚@铛@铛踢门,叫道:“快开门,我要买药!” 
  在门外嚷了半天,才看见一个伙计披著衣服出来开门,原本有些睡眼惺忪外带恼怒的目光,突然望见少女胸口几点破洞,立时清醒了许多,恨不得把眼珠子撑破。 
  少女脸一红,连忙侧身用丁原的身躯挡住那贼兮兮的目光,清叱道:“看什麽看,我要买药!” 
  伙计打量著少女与她怀中的丁原,心想这两人古里古怪,只怕来路不正,还是少惹麻烦为妙。 
  於是他打了个哈欠,扶著门道:“姑娘,你没瞧见麽,铺子已经关门打烊了。要想买药,明天赶早吧!” 
  少女横肘撞在门上,闯了进去,嚷道:“哪有这样的道理?救命如救火,你们开药铺的连这点善心都没有,还做什麽生意?” 
  伙计被少女推得脚步趔趄,赶紧跟著她身後追了上来,伸手阻拦道:“哎,姑娘,你就这样往人家铺子里闯?赶紧出去,不然我可就要报官了!” 
  少女瞪著圆溜溜的眼睛,哼道:“你去报官啊!等衙役来了,本姑娘早把你店铺里值钱的药材卷个乾净走人了!” 
  伙计一下傻了眼,对方不过是个十四、五岁的小女孩,自己若是伸手动粗,无论如何也说不过去,还是自认倒楣吧。当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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