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他的神通有了变化,本来以只能听见声音,却发现能识别人的心态,上一次却没有这个功能,颇有点佛家所说的声闻智慧的架势,对柳致知来说,倒是一个意外的惊喜。
对于来人的焦急,夏天行显然并不着急,他不紧不慢的说:“你家在哪儿?”
虽然不紧不慢,而且常人根本听不出他语气有什么变化,而柳致知却有一种直觉,他心中有一丝高兴,反而想确认一下。
“在离这里十里路的韩家坳,我是韩家明,不远,翻过了山梁就到了。”韩家明急忙说。
“噢,你是韩老头的儿子,是他的大儿子,还是小儿子?”夏天行一下子想起来了。
“是韩家大儿子。”韩家明回答到:“你认识我父亲?”韩家明问到,夏天行似乎在回忆往事,过了一会,说:“听说过。你等一下,我拿些应用的东西。”
他进屋拿了一些东西,出来对韩家明说:“走吧。”
柳致知听到这,收了神通,看着两人出了门,若有所思,见两人出了村口,便运起缩地术,远远地跟了上去。
将近一个小时,到了韩家坳,韩家坳是一个大村子,全村有四五十户人家,韩家明的家在村子偏东,也靠近了村中央,听说夏大仙到了,许多人家都聚集在韩家看热闹,柳致知趁机紧走了几步,也混在人群之中,村民虽发现柳致知,不过没有当回事,以为是谁家在外地的亲戚。
韩家的屋子是普通北方屋子,前后两进,后面是堆放杂物及鸡窝等,前排是人所居住,要说有什么特别,就是有前后两个院子,山村之中,这倒是平常格局,院子里是水泥地面,在韩家坳并不突出。
柳致知一进门,病人是一个十一二岁的孩子,在家人搀扶下,从房间中走了出来,柳致知一眼看出,这是中了符了,小孩呻吟着。柳致知望向夏天行,看他是如何说。
夏天行抬头一望,眉头紧锁。一见他这个表情,韩家人心中无底,有点慌了,韩家明明显昨晚没有睡好,眼睛带有血丝,问到:“大仙,我家二虎没有什么事吧?”
“噢,他这是遇到不干净的东西,昨天什么时候发病的?”夏天行说到,柳致知听到这话,心中已确定那符不出意外,就是他的放的,不觉间露出了冷笑。
“昨天早晨还好好的,到吃饭时,他突然喊头疼,吃过饭便和他去看医生,医生检查不出什么问题,晚上疼得睡不着觉,好不容易挨了一夜,今天早晨急忙去请夏大师来瞧瞧,看有无其它东西作怪。”韩家明说到。
“他遇到脏东西,是一个小鬼,以前他也是得头疼命死的,躲在路边,正好你家二虎冲撞了它,他便附在二虎身上,这种小鬼怨气大,不好驱赶啊。”夏天行大皱眉头。
“大仙,求求你了,除了你,我们找不到其他人,对付脏东西你是行家,我们是外行,求你一定救救二虎。”韩家明只差要跪下哀求。
“不好办啊,这东西不太好驱赶。”夏天行说到,柳致知知道他的玩欲擒故纵的把戏,柳致知也不开口,修行人士不以法术神通而闻名于世,再说,自己独身一人,别人凭什么相信你?
但放符害人,情况过于恶劣,三人之中,赵天一和梁天成,这两人是愿者上钩,并没有放符害人,柳致知虽不耻他们的行为,两人可以算是神棍,柳致知倒不好把他们怎样,而夏天成的行为却是主动害人,虽然他不是以害人为目的,而是以敛财为目的。这件事柳致知必须管,不过,他也不便用神通以惊世人,所以,在世俗面前,他还是与俗人一个样。
“大仙,求求你了,有什么条件,你尽管提。”韩家明急了,说出这一番话。
夏天行心中一喜,但表面上却不动声色,长叹一口气:“罢了,我最是心软,谁教我们是乡里乡亲的,我捉了这个小鬼。”
说完,吩咐摆香案,他从布兜中取出符咒和桃木剑,柳致知一看,又是一皱眉,这根本不是什么捉鬼的符咒,倒是助长鬼气的符咒。只见他用烛火燃起符咒,口中念念有词,一声敕令,符燃尽,中间一道黑风,向二虎身上扑去,在俗人眼中,并看不见黑风,但也发现符燃尽,起了一阵怪风,向二虎而去。
二虎一声惨叫,黑风入体,原来符咒凶威更胜,此时夏天行手执桃木剑,大喝一声:“大胆妖鬼,还不速离,急急如律令!”
二虎身上冒起一股黑烟,这回是肉眼可见,黑烟扭曲着,如蛇一样,似乎在挣扎,而其中似真似幻,时而现出一个小鬼头,张牙舞爪,狰狞吓人,而夏天行似乎与之搏斗,大汗淋漓,柳致知不由佩服,这一出真的效果很好,而且他也逼出了一身汗,虽说现在八月底了,天气还是较热,但出现这一身汗,还真亏了他。
好一阵,黑烟似乎和他进行了拉锯战,一会黑烟占上风,一会夏天行占上风,可怜二虎浑身颤抖,柳致知知道他在做戏,根本这符是他下的,要收了符,只要一个手印就成了,偏偏弄出许多事端,白白让二虎受苦,好在没有生命危险,便在一旁冷眼旁观。
过一会,大概看差不多了,右手执桃木剑,昨手掐了一个诀,柳致知一看,到时候了,他果然不出所料,用了收符的手印,黑烟中发出一声尖啸声,只见桃木剑一斩,黑烟袅袅散去,二虎一下子不疼,莫名其妙用手摸摸头:“咦,怎么不疼了。”
围观的人群发出轰的一声善意的笑声,而夏天行一付大战之后疲惫的样子:“果然这个小鬼有了数百年道行,好不容易才把它收了。”
122。修为被锁因放符
村民们哄笑之后,柳致知不想再看,回身就走,他知道下面就是谈报酬问题,柳致知却不想再看,他出了村子,在夏天行必经之处,静静在等他。
柳致知这一等,却等到了下午,他未曾想到,夏天行在韩家明家中吃饭,所以他一直等到吃饭后,才见到夏天行酒足饭饱,打着酒嗝走来。好在柳致知现在修为,并没有着急。到了近前,他发现了柳致知,以为是路人,并没有在意,柳致知却拦住他的去路。
夏天行这才惊觉起来:“你是谁,干什么拦住我,噢,对了,早晨好像我在韩家见过你!”
“好记性,我是在此专门等你的。”柳致知淡淡地说。
“专门等我?”
“不错,一个放符害人,却又装着好人,去救人,你说我该不该管?”柳致知直接说出了来意。
“你是什么人?敢管我五行宗的事。”夏天行被柳致知揭露,一下子露出色厉内荏之色,但话却未如此说,而是大声喝了起来。
“我来问你,你放了几张符,在什么地方?”柳致知不仅要解决他的问题,更要替他收尾,所以才这么问。
夏天行却是眼珠一转,手悄悄伸入布兜之中,柳致知眼光何等锐利,周围一举一动都是反应在心间,见他这个样子,知道他想行险一搏,淡淡地说:“我要是你,就不要妄动,我问你放了几张符?”
“我没有听清楚,什么放符?”夏天行抵赖到。
柳致知拿出昨晚收的一张符。伸手一抖:“这张符是你所放?”目光盯在他脸上。他的表情变化一丝不落的看在眼中。先在他眼中看到一丝慌乱,接着,他的眼角跳了跳,然后又好像下定决心,张口否认:“这张符纸不是我的,我不知道。”
这明显在说谎,他的身体和面部表情出卖了他,这些都一丝不落反应在柳致知心中。柳致知从这些细节知道必是他无疑,心中暗叹一口气。
“对于修行者,有若干种方法确定一个人是否说谎,我再问一句,是三张,四张?”当柳致知说到四张时,他的眼神出现一丝波动,柳致知确定是四张符,但在什么方向,按照二虎中的符和柳致知收的那张符。柳致知大体猜测出他是在东西南北各放一张。
“你说什么,我弄不懂!”夏天行依然在抵赖。装作无辜的样子,柳致知有些好笑,他的表情和身体姿势已经将他的心理出卖无余,他还在这里装无辜。
“是么,东西南北各放一张,对吗?”柳致知紧盯着他,又说出一个令他想不到的事实,他脸色一变,手从布兜中猛的抽出,一张符已经撒出。
柳致知根本没动,这道符一出手,陡然在空中燃烧,化作一阵火雨,向柳致知袭来,柳致知微笑看着他,火雨一接近柳致知身边三尺,自然湮灭,一点作用也没有起,这一下,夏天行脸上露出恐惧之色。
柳致知动了,一指之下,封了夏天行的灵窍,夏天行只觉体内灵窍一动,脸色大变,急忙从布兜中摸出一张符,口诵咒语,但灵符就是不睬他,符咒有多种,他所用的符箓本是需用灵力激发,而有些符箓则不需要,他用这符主要是不想信柳致知会封了他的修为,灵符不起作用,他脸色灰败,眼中充满恨意,
柳致知并不为己甚,封了他的修为,使他无法害人,这种方法实际上对方修为依然在,只不过加了一把锁,其玄妙之处,在于对方的心理,如果对方想通了,其锁自解,只是不让他害人而已。
“我封了你的修为,如果有心为善,并无影响,如果存心为恶,那你就是普通人,”柳致知淡淡地说。
见夏天行整个人如霜打的茄子,柳致知说了这番话,接着又说:“那现在你告诉我,还有二张符到底放在什么地方?”
“你不是知道吗?”夏天行一脸灰败,实际上对他来说,这未尝不是一件好事,如果继续下去,迟早有一天会遭来报应。
“我知道大体在哪条路上,却不知具体位置?”柳致知实话实说。
夏天行沉吟一下,意志消沉说出了符放在什么位置,柳致知听后,一转身,眨眼间就消失在夏天行的视野之中,夏天行望着柳致知已经消失,一屁股坐在地上,不再顾及自己的形象。
柳致知顺着路,找到了一张符纸,还好,没有被人触动,另一张符却已经被触发,柳致知苦笑不已,只好顺路打听,好在周边村子不多,没有费多大劲,就找到受害者,是一个三十多岁的人,早晨起来,头疼欲裂,他没有想到自己中符,正准备去医生那边看一下。
柳致知像一个驴友一样,走到村上,见他皱着眉,看得出他才发作不久,顺便和他打了一个招呼,向他问路,他忍着头疼,给柳致知指路,也不见柳致知有什么动作,微微一笑,说:“大哥,好像你头疼。”
“是啊,不知道怎么回事,早晨起来,头疼得要命。咦,跟你说话,头居然不疼了。”他摇了摇头,真的不疼了。
“大概受了点风寒,现在活动一下,你身体强壮,风寒散了,就不疼了。”柳致知微笑着说。
“也是,大概是这回事。”他也想不出什么原因,便接受了柳致知的解释。
“谢谢你指路,我还要赶路,再见。”柳致知见问题已经解决,便向他告辞。
柳致知站在山路上,这一档他等于跑了一个空,五行宗三个传人,均走上了邪路,五行宗的传承却不能付与他们,也不知道有无五行宗的传人,机缘看来未到。柳致知摇摇头,将这些念头排出心间,他知道这事情不能着急,正好,来到太行山,就在太行山留两日。
他想着,便向山里去了。不提柳致知,再说龙光华,那日在小镇上卖核桃,等傍晚时,核桃已卖得差不多了,剩下一点,他看看无人再来问津,便挑起空筐,一路向山上赶去,在山道上左拐右拐,来到一处山间小屋,妻子抱着几岁大的女儿在等他,他到家时,天已黑透,妻子见他回来,问他:“卖得怎么样?”
“卖得很好,只剩下四五斤,见守师傅在吗?”龙光华问到。
“师傅在家里,你可以吃饭了。”妻子回答到。
“好吧,先吃晚饭,你们吃过了吗?”龙光华问到。
“我们早就吃过了,师傅也吃过了。”
龙光华放下担子,进入房中,他师傅见守正盘坐在蒲团,见龙光华进来,睁开眼:“小华回来了!”
“是的,师傅,今天我遇到你老的朋友肖寒,还有一个人,叫柳致知的,他的深浅我看不出来,不过他买了十斤核桃,听说他得到了五行宗洞天的开门虎符,想找人接受传承,问我想不想接受五行宗传承,我拒绝了。他和肖寒两人去考察赵天一了。”龙光华没有当回事,只当一件趣事来谈。
“什么?”见守陡然坐直:“你说什么,五行宗洞天的虎符?”
“是啊,柳致知说他无意中得到了虎符,他想打开洞天,但他知道规矩,也不想自己成为宗主,他嫌麻烦,听说赵天一、梁天成和夏天行是五行宗传人,便想看一下他们的品行,看他们能否接受传承?师傅,你好像不太对劲,怎么了?”龙光华发现见守不对劲,问到。
见守长叹了一口气,说:“你知道师傅出身什么门派?”
龙光华摇摇头,说:“师傅不是说散修吗?难道师傅是出自五行宗?”龙光华也不是呆子,看情景也猜也来了,不过还是满心疑惑。
“不错,为师是五行宗弟子,五行宗排行以二句诗论辈份:云开复见天,百年新雨露。为师是见字份的,按理来说,你是天字份的,但自从东瀛人侵华之后,五行宗遭劫,当时师祖决定关闭洞天,加上洞天门户的虎符丢失,一块据说被东瀛人弄走,一块直接下落不明,为师心灰意冷,便以散人自居,也未和你说起五行宗的传承。想不到虎符居然重逢,更重要的是,得虎符者居然能遵守修行界的传统,为我五行宗继传承。”见守说到。
龙光华目瞪口呆,本来柳致知说将传承给他,他却推辞掉了,现在听师傅一说,他正是五行宗传人,老天就这样开了一次玩笑。
“不要后悔,明天我和你下山,去找那个柳致知。”见守说到。
第二天,师徒俩下山,到了小镇,柳致知已经离开了小镇,他们便追到梁天成所在的大镇,柳致知刚好上山,他们不知道,柳致知在镇上最豪华的宾馆之中,正在改变身份,他们以为柳致知走了,便追查到夏天行那边,结果他们跑到了前头,又与柳致知擦肩而过。
两人跑了几天,没见到柳致知,他们也没有柳致知的联系方式,加上见守又长期守在山中,一时倒不知柳致知到什么地方。
幸好,龙光华想起来了,肖寒有柳致知的联系方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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