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必是愧疚。”
沈妙音锐利依旧:“季公子,我只向你说,她根本不是什么楚灵儿,白白骗吃骗喝做什么季夫
人,只怕这次魔教的人攻入山庄,有她不少功劳!你若不信,我有证据,南疆你我都是去过
的,习俗品行,她哪里像南疆人?她身上不少东西,气味古怪,根本就不是什么南疆物件,再
不信,你看看这封信,这是庄外人寄给她的,信里满满都是些怪异说辞,分明就是魔教妖
孽!”
听到这里,杜一一惊,这一通话说下来,沈妙音真可谓思路清晰,只是这信是怎么回事?而且
杜一记得自己问过季沉景,他明明说没去过南疆啊,这“你我都去过的”又是怎么回事?
不过说到信…莫非是之前徐源寄给她的那封?!
“沈姑娘同逸明先出去罢。”季沉景的声音响起,冷静而决断,打断了杜一的思考。
话说到这份上,再纠缠就没什么意思,只听得沈妙音负气的一哼,道:“我不信你看不来!”
这句话力道不小,杜一窝在这里都跟着莫名的一抖。
接着脚步声响起,应该苏子安带着沈妙音离去了。
暗室里的脚步声渐渐消失,终至于没有。
方才几人的对话在杜一脑中不断回响,渐渐的,就只剩下沈妙音最后那一句“不信你看不出
来”。
“出来罢。”季沉景突然响起的声音,吓了杜一一跳。
有脚步声朝这边走来,一下一下,听得杜一心咚咚跳得好似擂鼓。
本就是短短几步路的距离,杜一抬眼,看着站在自己面前的季沉景。
就在一两个时辰前,他们还坐在夕风阁前的夜色里,闲话风月,眼前是灿若星辰美景难弃,而
现在,在这方密室里,一切仿佛都不同了。
杜一想像以往一样轻松的打个招呼,然后说些调节气氛的话,于是她从矮道里钻出来,站定
道:“嗨。”
眼前突然出现的飞刀让杜一措手不及,那些贴着杜一鼻尖飞过的利器,“叮叮叮”钉入一侧的
墙壁,紧接着她被人大力揽过,杜一自余光看到季沉景向后略去,瞬间,双方拉开数丈距离,
与此同时,冰凉凉的匕首贴上她的脖颈,逼迫得她屏住了呼吸。
杜一听到紧紧拥着自己的那人沉沉的声音自喉咙里发出:“好功力。”
杜一还可以感受到他浑身肌肉紧绷,目光可及之处,皮肤上到处是诡异的蓝色刺青。
说实话杜一只想骂一声我擦,那声“出来罢”显然说的不是自己,自己何苦一激动蹚浑水。
而后挟持自己的男人鼻翼微动,轻声耳语道:“你身上有脉殇的味道,想来你就是那个细作
了。”
这下杜一不光想骂我擦,还想带上这人的八辈祖宗了。
季沉景显然不想跟这人废话,直接开打,杜一从不知道契武剑拿在季沉景手里是这般模样,剑
法狠戾乖张,招招索命。
挟持着自己的男人此时亦发现季沉景对杜一无半点怜香惜玉,几次剑走偏锋躲过杜一,但招式
半点不松懈,带着杜一反而是个麻烦,所以他只朝杜一背后一掌,将杜一撇了个远,同季沉景
过起招来。
两人都是高手,更难得是事,都是拼上命动的手,所以按理说这场打斗就分外精彩,可是杜一
哪里有着兴致,顾不得胸腔里几乎让她吐血的疼痛,往安全处躲起来。
那男人武功奇怪,浑身上下带满匕首,手中也只持短刃,而季沉景却是长剑,两人各有利弊,
内含千秋,招式来往间杀机四起。
渐渐的杜一就看出端倪来,季沉景是招招杀意,那人却似乎有打持久战的意思。
想打持久战,这就看你有没有那个本事了。
显然季沉景也是这么想的。
剑花闪动,将甩来的匕首悉数打开,只是到了近身打斗的时候,一时就分不出高下来,这显然
是刺青男的擅长,一把短刃舞的晃人眼,防不胜防,季沉景刚架过一记横击,那人不知从哪里
摸出另一只匕首,就是一刺,也没看清季沉景是架没架开那一击,只瞧见他的剑反手没入了拿
人的身体。
杜一睁大眼睛盯着季沉景的腰间,想看清楚那人之前的一刺到底有没有伤到季沉景,可是季沉
景一身黑衣,她什么也看不出来。
两人各有损耗,拉开距离,顷刻,再开打。
连杜一也看出来了,这貌似是个狠角色。
两人看似势均力敌许久,但是实际却是渐渐拉开了差距,季沉景虽无法一下攻其要害,但是一
道道伤口不是白割,把剑当刀使大概就是如此,杜一只觉得突然间就变了形式,那浑身刺青的
男人突然脚步一转,避开季沉景,一把揪出藏在柱子后头的杜一,挡在胸前,还顺便点了她的
哑穴。
点穴是门卑鄙的功夫,无奈杜一一向这么认为。
面前是季沉景凌厉的剑锋,险险从她的脸颊处擦过。
刺青男冷哼一声:“我倒要看看,今天是你死还是我活!”
杜一心里默默吐槽这个万年不变的病句,说来说去不都是你活么。。。这么自信。
“一百五十八。”季沉景停手站定,似乎并不在意那人的冒犯,只说了这个数字。
杜一感觉到挟持着自己的人在微微发抖,尽管他在竭力镇定,有黏糊糊的血从各处浸出。
“让我走,否则,我杀了她!”脖颈上的匕首又是一紧,逼得杜一使劲后仰着脖子。
“真是可笑。”对面的男人垂眸打量着自己手里的剑,挑眉,而脸上的表情一片冷漠:“这女
人是你坤旸宫的细作,你倒挟了她来威胁我来了,怕是昏了头罢。”
胸腔里一空,杜一感觉自己的心仿佛都沉到胃那个位置去了。
而刺青男却仍不死心,他刀子一用力,杜一清晰的感觉到自己颈上的疼痛和利刃刺入皮肉的感
觉,与此同时,他的另一只手开始扒杜一的衣服。
我擦这是干嘛?!杜一这下是真急了,奋力想挣开,可是却被那男人制得牢牢的。
“想办事,最好待出去了料理干净伤口再说。”季沉景冷冷开口,站在离他们几步处的地方。
刺青男沉沉一笑:“季沉景,我倒想看看你是真不在乎,还是装不在乎。”
有那么一瞬间,季沉景没有说话,而就在刺青男开始将手往杜一肩头里伸的时候,他那清冽的
声线再次响起:“楚灵儿是假的,什么洞房、夫妻之情自然也就都是假的,看来我这将计
就计,用的不错。”
身后男人的动作顿住,跟着愣住的,还有杜一。
“新换的进山庄的解药里,有一味是苦萝,而山庄里最近到处都是覆醉花籽粉,这两种东西加
在一起是什么,你想必该知道罢。”
刺青男抓着杜一的手总算松了松,当然这也可能是因为他体力不支,因为杜一这是看到他全身
到处都是深浅不一的口子,早就流了遍地的血。
“季沉景,你果然心机叵测!”
对于这句话季沉景仿若无睹,他最后扫一眼刺青男,表情平静:“所以不要妄想拖延时间等救
兵了,他们现在应该没几个能活命。至于这个女人,”说到这里,他终于看了一眼杜一,而眸
子里,什么情绪也没有。
“请便。”
于是季沉景对杜一说的最后一句话,就是跟一个试图猥亵她的男人说,请便。
说完这两个字,他就迈步朝一侧的洞口走去了,那是通向下一处密室的地方。
杜一还没回神,闪过的剑光让她一闭眼,紧接着,方才挟着她的男人自身后发出“呜噜”一声
模糊不清的嘶叫倒地,身上的桎梏全无,杜一回头,看见那把契武剑横穿在那人的喉中。
杜一想避开几步,腿不知什么时候全麻了,一动却跌坐在地上。
撑在地上的手按在血水里,黏湿的让人恶心,杜一抬眼看着向她走过来的季沉景,男人低头拔
出自己的剑,一言不发。
“我方才说的话,你都听清楚了罢。”他静静开口。
杜一突然发现,原来季沉景也会有这么事不关己恍若无谓的表情,又或者,他一直是这样的
人,只是自己不知道而已?
杜一想“嗯”或者“噢”,再或者问他“你说了那么多句你指的是哪句”,可是结果却是,沉
默。
“很好。”季沉景点点头,“不说话便是默认。”
杜一盯着季沉景,不想放过他的任何一个表情,但是她发现,她更不想面对季沉景此刻的表
情。
你他妈倒是给我解穴啊!
“你若是需要休书的话,可以请庄里管家给你写一份,他有我的印章。”
令人窒息的沉默。
杜一是不是该谢谢眼前的人饶他不死?
然后,杜一看着季沉景突然抬手,一记手刀,打在自己颈上。
人生总是好坏消息相伴。
今天的好消息是,得知自己仍旧是处女,坏消息是…
除了这一点,都是坏消息。
这是杜一失去意识前最后思考的问题。
作者有话要说:咩哈哈!小宇宙爆发了,所以日更~!
妹纸们抱走吧~~话说我是阴暗的想知道你们看完这章想说什么。。。
码字去也!我最近回复挺不及时的,检讨!~(≧▽≦)/~
宝猪一号
2012…7…11
☆、五七五八
黏湿阴冷的空间里,那柄叫契武的剑死死的抵着男人的脖颈,力道刚刚好,有薄薄的血蜿蜒而
下。
剑下的人,正是前刻还风光无比高高在上的魔教教主,金云主上。
一场鏖战刚刚结束,两人粗重的呼吸在这暗室之中回荡,分不清彼此,季沉景一句废话都不想
多问,他开口,只有两个字。
“解药。”
跌倒在地的男人以手强撑着身体,抬眼看着眼前面目冷峻的人,有那么一瞬间,目眦欲裂的眼
中,惊诧盖过了丧心病狂的恨意与不甘。
“解药。”握着剑的男人又问了一遍,撇过头吐掉口中的血沫子,眼神不移。
“哼…呵呵;哈哈…”剑下的人突然笑出声来,心脉俱损,手脚筋脉均被挑断,他已经没有反抗
的机会了,可是就这件事,突然让他感觉到了一点有意思。
“季明辉,你儿子也不过如此!和你一个样,心心念念都在女人身上!怨不得我当年杀你杀得
痛快,只是该将这张脸毁得更彻底些!”
转手间,男人的一只手就被砍下,季沉景的剑很快,快到男人的惨叫都跟不上他的动作,而这
之后,剑锋依然逼在他的脖颈上,仿佛方才并不曾拿开。
而惨叫过后,他一言不发,死死的盯着季沉景,脸上是诡异的笑,露出粘着血发红的牙来。
“怎么,真的看不上,倒看上那个冒牌货色了?”
季沉景的眸子浓的像墨,无恨无惧,同任何时候一样的冷寂。
“你骗我入得这密室,损毁出入机关,是以死相抗。问解药又如何?!不管门外头的真楚灵
儿,还是那贱人,都得是守活寡!”男人说道这里,又是一阵喘息的笑,“不对,更有可能,
是都死个干净!”
两人的对峙仿佛陷入了僵局,而季沉景仿佛极有耐心似的,注视剑下的人。
许久,挥剑,金云主上的右手也跌在地上。
溅射出的血星星点点的洒在他的脸上,从左侧的眉骨直到下颌,而季沉景眼睫未动。
伴随着的还有剑下人嘶哑的吼叫:“没有解药!季沉景,你认命罢!”
他仿佛没有听见似的,清晰笃定的又说一遍:“解药。”
地上的男人氤在一滩血水里,却仍旧是笑:“你慢慢动手罢,就是千刀万剐将我片个干净也没
用,你以为我会用什么好毒在她身上,不过是试验过了的废品而已,哪有什么解药!”
“怎么,不,不敢相信?”昔日的魔教至尊兀自大笑起来,身体令人作呕的抖动着。
“季沉景,我处心积虑,没,没有杀了你,到头来,这小贱人帮我一把。有本事,你把她一身
血换个干净!我倒要让你看看,她能比我迟死个几天!你玩够了手段,置、置我于死地,这就
是报、报应!”
报应?
男人脸上微微一点笑,眼眸中寒意四起。
方才激烈打斗后的气息得以平复,暗沉沉的室内只剩下地上的人连咳带呛的呼吸声。
寒光闪动,剑身很快被鲜血湮没,渐渐的,静了,剑身上顺着蜿蜒而下的血水一点点没进地
里,这满室的腥气,也就分不清是谁的。
倒在地上没了鼻息的人,眼睛还死死盯着对面的墙壁,那墙上刻满了文字,应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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